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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萧长庚顿了顿,他沉思了片刻后道:“八兄,或许这是太子妃刻意泄露消息。”
“哦?何以见得?”萧长彦问。
“太子妃或许也如我们一样,料想到皇伯极有可能劫法场,刻意吐露出来,若此事为皇伯知晓,只怕皇伯便会歇了劫法场之心。如此,就能轻易将余五郎绳之于法,也免了百姓心中惶恐。”
萧长彦静静看了萧长庚片刻,在沉思的萧长庚抬起头的一瞬间,他收敛了神色,露出恍然之笑:“原来如此,为兄明白,既然太子妃成竹在胸,倒也是我多虑。我们好生歇息,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忙。”
拍了拍萧长庚的肩膀,萧长彦双手背在身后,大步离去。
萧长庚将人送到门口,立在屋檐下,目送萧长彦离开,冷风吹动着屋檐下的灯笼,摇晃间,灯火忽明忽暗,照得萧长庚那张娃娃脸也宛如蒙上一层银霜,看起来有股子凉意。
萧长彦对沈羲和知之不深,这才去萧长庚那里试探一番,原来沈羲和是这个用意,所以沈羲和是真信了余五郎与萧觉嵩同谋,看似在袒护,实则才是真正置余五郎于死地?
沈羲和为何要这样做?她若真的对余贡有不满,这个时候应该趁势动手才对。
他故意挑了余五郎,而非余贡,就是看沈羲和的反应,会不会急不可耐,结果沈羲和的反应全在他的意料之外,是他低估了沈羲和,还是他猜疑得不对,这件事情与沈羲和无关?
萧长庚与沈羲和都觉得余五郎就是萧觉嵩之人,所以才会认为萧觉嵩真的会去劫法场。
难道他并没有冤枉余五郎,余五郎其实真的也是萧觉嵩之人,那么萧觉嵩当真会去劫法场。
“王爷,不若派人去法场外见机行事。”幕僚看萧长彦犹豫不决,便建议道,“不论人来不了,都去盯着,切莫轻举妄动,如何也不能入了圈套去。”
萧长彦想了想应允了,研磨修书一封传了回去。
几乎是前后脚,萧长彦与萧长庚的消息一起递出去,但萧长庚的飞鹰传信,明显要比萧长彦的飞鸽传书快,萧华雍早间一睁眼,就收到了消息,且还是已经到了一个时辰,只不过天圆不敢惊醒萧华雍才这个时候递上来。
“小八今日一定会在法场上埋伏人。”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一步步进行。
要的就是让萧长彦派人来,然后亲眼看到萧觉嵩的人劫法场,然后就是跟踪萧觉嵩,从而发现萧觉嵩的踪迹……
“敌人是你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伯’,他不会派等闲之人,极有可能是派他的影卫。”沈羲和起身穿衣,“便是抓到了,也证明不了是他的人。”
萧长彦是狡猾的,他对余府下手的目的,是把自己对萧长庚的所作所为顺水推舟推到余府上,但他却通过另一个无关紧要的法子先把余五郎置之死地,然后再来暴露出余五郎对萧长庚的所作所为,这样一来就是死无对证,也能够少许多露马脚的可能。
同时也让余贡完全想不到是他给余五郎下的套。
“无妨,他要玩心计,我便陪他玩一玩。”萧华雍伸手将沈羲和一缕发丝从被衣裳裹住的怀里勾出来,而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等夫君为你出头。”
占完便宜,萧华雍心情大好去洗漱。
沈羲和拿了洗脸的巾子擦了擦额头,这人一早都未盥洗,就亲她!真是越来越不讲究。
偏她手上做着嫌弃的动作,心里却没有半点排斥和气恼。
萧华雍当着沈羲和的面换了装,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就变了个人,沈羲和不是第一次看到,却仍旧叹为观止,又寻了个替身替他在屋子里称病,便在沈羲和与萧长卿去了县衙后,不惊动任何人离开了府邸。
监斩余五郎,沈羲和没有残忍地派余贡来,而是交给了县令,但是余贡还是在法场之外的食肆寻了个位置,紧紧盯着法场的一举一动。
天空一直下着不大不小的雨,仍旧有不少百姓,不顾大雨阻拦也要观看行刑,他们的脸上都是愤恨的,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被余五郎得手,或许此刻他们都已经没命站在这里。
时辰一到,县令还没有扔下令牌,就有发狂的马儿疾奔而来,百姓惊惶地让开,等到疯狂的马儿奔到了法场内,众人才看到一个一直贴在马身下的黑衣人飞出来,持刀朝着行刑的刽子手坎去。
幸好这筷子是孔武有力,手中还有钢刀躲过了一劫,紧接着百姓之中,也有人不知何时蒙上了面巾,飞身而起,朝着法场飞掠而去。
余贡远远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得面无人色,这样的架势让他这个亲爹都忍不住怀疑难道儿子真的是逆臣的爪牙。
他脑子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
这下子他们余府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他顾不得什么,手一挥立刻将自己调来的人手指使上去,无比要拦住这些人劫走儿子!
只要儿子没有被劫走,一切还能有回旋的余地,一旦被劫走,那就是百口莫辩。
萧长彦派来的人始终冷眼旁观,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一个局,只要他们不插手,就不能扯到他们身上来。
萧华雍派来的人的的确确是萧觉嵩身前的人,这些人都是萧觉嵩临终前托付给他,萧华雍没有犹豫就接收,这些人对他大有用处。
尤其是这些人身上独属于萧觉嵩用秘法刺上去的人标志,当日在行宫,已经在祐宁帝面前过了目。
第673章 引萧长彦上钩
也不知这些印记是怎么刺上去,与黥面不同,黥面尚且能够通过挖肉毁去。
萧觉嵩这些人刺在胸口,与心脏的位置相连,祐宁帝派仵作勘验当日行宫留下的尸体时,就发现这东西挖再深都能有些痕迹,要想彻底抹去,除非连同心脏一同挖掉。
漫说祐宁帝没有弄明白是如何做到,萧华雍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只要人一抬到祐宁帝的面前,就让祐宁帝亲自向萧长彦证实他们‘皇伯’的存在。
平遥侯府之人与萧觉嵩有往来,足够让祐宁帝心里留下解不开的结,哪怕不能直接证实平遥侯府叛变,日后平遥侯想要得到祐宁帝的信任就不大可能。
君臣离心,再让祐宁帝失一个心腹,萧华雍觉着值得。
不过到底是是萧华雍接手了的人,他把人派出去,只要他们能够全身而退,萧华雍也不会刻意杀一个人留给祐宁帝做证据,一切看他们的本事。
沈羲和是派了莫远隐藏在暗处,有人劫法场,莫远就带着人冲出去,他们都知道彼此是自己人,故而看似缠斗得难分难舍,却都没有下死手。
萧长卿和县衙乃至余贡的人却不知情,对待敌人就没有留手,当然敌人也没有对他们留手,萧长卿派来的都是宫里带来的人,不是他自己的人,这些人的身手远及不上萧觉嵩的人。
眼看着情势一边倒,余五郎要被劫走,驻守在此的军卫赶到,流矢与大雨齐发,到底是折损了两个人,才带走了余五郎。
这些人带着余五郎走,萧长彦的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立时跟了上去,却没有想到对方甚是敏锐,没有多久就发现有人跟踪,将他们给甩掉。
“余郡守,这个标志你可识得?”沈羲和问跪在一旁的余贡。
余贡识得,去年行宫他这个地方官自然没有资格参与,但是皇太子被掳劫,陛下亲自去接人,险些被萧觉嵩弄得双双丧命江中,这么大的事情,参与者平遥侯怎么可能不告知他?
这个标识现在也是举朝上下都知道,陛下还想知道这个标志如何印下,就像是与生俱来的胎记,若是有人琢磨出来,也是大功一件,故而不仅满朝文武皆知,就连百姓都知道。
正因为识得,余贡才觉得完了。
“即日起,余郡守留在县衙,不可随意走动,不允人探视,我会将此间发生之事,尽数上奏陛下,由陛下圣裁。”沈羲和下令软禁了余贡。
没有投入大牢,是因为她还没有资格将一方郡守定罪。
公事公办软禁了余贡,沈羲和让萧长卿执笔,将此间之事尽数上呈京都。
另一边余五郎被救走,他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萧华雍则是在这里等着萧长彦来,余五郎中了术,只要萧长彦想找就一定能够找得到,且他也已经把大致范围透露给萧长彦。
萧华雍觉着萧长彦一定会来,因为杀了萧觉嵩,就是大功一件!
这里发生的事情,天尚未暗下去,萧长彦就接到了消息,因为有萧觉嵩留下的人做证据,萧长彦毫不怀疑,这标识他也研究过是如何做到,毕竟他也不想自己的人有朝一日混入假货。
到今时今日,一整年他也没有琢磨透。
“小王要去会一会这位皇伯。”萧长彦当即做了决定。
“殿下,属下不赞同殿下冒险。”幕僚忧心地阻挠。
他也没有想到他们只是想要找个替罪羊,给替罪羊弄个合情合理绑架皇子的理由,却真的误打误撞……也不能说误打误撞,只能说燕王或许早就隐隐察觉,这才不隐瞒殿下,将自己所知尽数相告,如此看来,燕王投诚之心倒不再可疑。
任凭他们想破头颅,也不可能想到萧觉嵩已经死了,而死之前将自己的人交给了萧华雍。萧长庚是萧华雍的人,现在的萧觉嵩也是萧华雍。
有了萧觉嵩的人出现,便是祐宁帝也会深信不疑。
“小王不去寻他,他也会寻上小王。”萧长彦知道这一面是非见不可,“想来小王绑了十二弟,又欲将此事嫁祸于他,且歪打正着害他废了一枚棋子,他定然已知晓。”萧长彦莫名有这种直觉。
“殿下……”
“殿下,有人送来一封书信。”幕僚还没有继续劝,外间响起一声通报。
幕僚转身出去将没有落款的书信接过来递给萧长彦,萧长彦拆开之后,就看到一句话:皇侄,别来无恙。
这句话让萧长彦一脸莫名,他何时见过萧觉嵩,陛下登基,萧觉嵩落荒而逃的时候,他尚未降生,萧觉嵩一直到二十一年后才现身,可萧觉嵩不会无缘无故这般来信,定然是萧觉嵩真的见过他,只是他没有识破萧觉嵩的身份。
这个认知更是令萧长彦心生不安。
萧华雍之所以接手萧觉嵩的人,另外一个缘由便是更了解萧觉嵩的曾经,如今萧觉嵩的心腹都在他的身侧,他们往日对萧觉嵩寸步不离,萧觉嵩去过何处,见过何人,他们都知晓。
萧觉嵩在几年前的确与萧长彦见过一面,那就是裴氏衰败那一年,萧觉嵩在安南城出现过,且当年裴氏之所以败得那么惨,萧觉嵩还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这些,在萧长彦见到萧华雍扮演的萧觉嵩第一眼,他就明悟过来。
当年安南城出现叛徒,他的外祖父和大舅还有几位表兄尽数战死在安南城,他火速赶往安南城,稳住局势,搜查细作,在城门口严谨排查。
就是在安南城的城门口,他亲手将被人挤到一边险些栽倒的萧觉嵩搀扶住,亲自验了他的路引,亲口下令将他放出了城门。
“皇伯!”诸多记忆翻涌而上,这两个字萧长彦唤得咬牙切齿,眼尾漫上了血色,“当年安南城之战,皇伯可还记得?”
“自是记得。”萧华雍看着有些泛黄的双瞳,依然锐利,却很平和,静静看着萧长彦。
这样的平静,更像一种挑衅。
第674章 正面交锋
萧长彦的双拳捏紧,发出了骨头清脆的声响,他的克制令他如一柄随时会出窍的利剑:“安南战役,皇伯又在其中扮了什么角?”
“皇侄用兵如神,心有成算,不如猜一猜?”萧华雍不答反问,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心中某种猜测被印证,萧长彦更加怒意直冲胸前,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我舅父裴展,命丧西北,听闻皇伯也在西北。”
“是又如何?”萧华雍漫不经心问。
“我舅父之死,皇伯可有参与!”萧长彦直截了当问。
萧华雍勾了勾唇:“我与你父是死敌,一如安南之战,裴氏效忠的是你父,便是各为其主。”
这就是委婉承认了裴展之死与他脱不了关系。
萧长彦紧紧盯着萧华雍,眼底的狠厉化作了实质,跟随萧华雍的人都纷纷警惕,萧长彦看起来随时都会暴起持刀劈向萧华雍。
萧华雍抬手挥了挥,他们才往后退开,萧华雍甚至上前了两步,与萧长彦四目相对,一个怒意翻滚、隐忍克制;一个云淡风轻、浑然不在意。
这口气,萧长彦终究是压了下去,这里不是他的地盘,贸然动手,是莽夫所为,讨不到任何好处:“皇伯约我来此,有何赐教?”
“岂敢赐教?不过是想要好生见一见,胆敢算计到我头上的侄儿,是何模样。”萧华雍不疾不徐开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萧长彦,他的眼里没有半点轻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