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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没有话要说与朕?”祐宁帝问。
萧长彦顿了顿:“儿无话可说。”
说什么呢?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难道要将自己身边有擅摄魂术的事情一并告知陛下?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改变不了他失职的事实,追击沈云安本就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出来,因为没有证据。
他应受的惩罚,不会因为说了这些而减轻,只会将自己仅剩的筹码摊开。
祐宁帝一手撑住御案,抬手捏了捏鼻梁,兴意阑珊地罢了罢手:“你退下吧……”
“儿告退。”萧长彦听话地行礼退下。
他的过失,陛下没有决断,这是要等到明日朝会,由大臣商议谏言之后定论。
萧长彦虽然失误,导致朝廷损失惨重,闹得岷江周边百姓人心惶惶,却到底罪不至死。
几方势力撕扯了一个上午,最终的结果就是萧长彦成了一个闲散王爷,不但失了安南的兵权,也彻底触碰不到权利的中心。
第780章 死也要葬入楚氏的陵
“阿兄,幸而我们早早抽身。”刚刚养好伤能下床活动筋骨的萧长赢,看到兄长,忍不住感慨一声。
连着两日,二兄和八兄一死一废,皇储之争日渐明了。
萧长赢的话让萧长卿一怔,他的脑海里不期而然划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王爷,皇权是鲜血铺地;帝位是良知开路。”
她清冷的声音回响在耳畔,他们夫妻间,他从不对她设防,自己的野心瞒着所有人,却不曾在她面前遮掩半分。
“青青是想我放弃这条路?”
那一瞬,他下意识问出这句话,心中竟然有着未知的期待,不知是期待她与自己交心,多说些话。
还是期待她对自己有所要求,他不知道那一日若是她说了一个是,他是否真的会为了她而放下多年的苦心经营,真的做个闲散王爷,一辈子与她富贵绵长。。。
然而,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说:“我不过是提醒王爷,耽于儿女情长,帝王之路,或许变差了临门一脚。”
一盆冷水浇灭了他蠢蠢欲动,殷殷期盼的心。
她总是这样,举凡他对她稍微好些,为她延误正事,她就会这般冷言冷语,让他一颗心支离破碎。
年少气盛的他,也有自己的脾气,掏心掏肺换来的是拒之千里,总会抑制不住的怒气,记不得他们是多少次不欢而散,他再次拂袖而去。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
萧长卿的心口又似被细细密密的针扎了一次,阵阵刺痛令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将之压下。
低头看着担忧又懊恼的弟弟,他总算心里有了点暖意,他知道弟弟是关心他才担忧,是想起他之所以抽身是因为永失挚爱才幡然醒悟。
无意之间揭了他的伤疤,才懊恼自责不已。
轻轻拍了拍萧长赢的肩膀,萧长卿又捏了捏他的肩膀,沉吟片刻才道:“阿弟,我是来告诉你,东宫有喜。”
今日下了朝会,东宫内侍就守在大殿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萧华雍说太子妃晕厥,太子殿下苍白着脸,跌跌撞撞冲向东宫,人人翘首以盼,等来的是不出所料的结果。
太子妃有孕,且已有三月,坐稳了胎。
萧长卿第一时间转过头看了帝王的脸色,即便十分克制,但狰狞与隐怒却没有逃过他的眼。
只要一想到方才帝王的脸色,萧长卿心中就多了一丝快感。
他盼望着沈羲和能一举得男,他必将全力以赴将这个孩子扶上帝位。
不为太子的威胁,不为时局的限制,亦不是惧与东宫为敌。
只为让陛下死不瞑目!
他有多么痛恨沈氏一族?有多忌惮流着沈氏血脉的皇嗣坐上萧氏的龙椅?萧长卿就有多希望这个孩子称帝。
最好是在陛下咽气的前一瞬,告诉他这么一个“好消息”,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萧长卿就热血澎拜,激动万分!
萧长卿知道自己“病了”,但他不愿意治。人活着,总要有一丝期盼与憧憬,自从她离开后,他觉着什么都没有了,但他不会成为一个自我了结的懦夫,也不会因此消沉丧志。
因为这样的他,去了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她,她会更看不起他。
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想要看一看,那个主掌生杀大权,从不将他们这些人当做有血有肉,会疼会痛的活人之人,也陷入无尽绝望与痛苦的模样!
太子与太子妃是正经的夫妻,无论他们是真的两情相悦也好,还是太子殿下一厢情愿也罢,沈羲和要走的路,都需要一个孩子,这些萧长赢心里早就清楚。
然而知晓是一回事,真的听到也难免恍惚与心口郁结。
低头不语的萧长赢才没有看到哥哥眼底的偏执与癫狂。
两兄弟之间,异常的沉默,打破沉默的却是一道高喝声:“你们谁敢拦我,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萧长卿兄弟俩同时回过神,目光投向垂花门,顾青姝匕首抵着脖子,逼得阻拦她的护卫不敢靠近,一路闯了进来。
看到白衣如雪的萧长卿,顾青姝眼泪一下子就奔涌而出,充血的眼瞳无比幽怨盯着萧长卿:“殿下,我不要嫁到楚家去!”
江南楚氏,是名门望族,不过多数醉心学文,入仕者众多,却不爱钻营权势,多是清贵。
萧长卿冷冷看着顾青姝:“你便是死了,也要葬入楚氏的陵!”
顾青姝没有犯大错,但她触及到了萧长卿的底线,把她留在京都,早晚将自己给作死。
况且她对自己的心思,令萧长卿有些膈应,这让他想起了那个被顾青栀推给他的表妹。
若非顾念她是顾氏最后一滴血脉,岳父对他亦师亦父,他早就将顾青姝随意处置了!
当年他只能救下顾青姝,顾氏的男丁被看得极严,唯一能够抓住时机的竟然是岳父,如今想来这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陛下知道岳父不会让他救。
不知是在试探他还是在试探岳父,每每深想至此,他就齿寒。
顾青姝挂着泪,愣在当场,她没有想到萧长卿竟然真的这样狠绝!
她不信!
明明顾氏满门被斩,他独独冒着天大的风险救了自己!
明明顾氏背负上谋逆之罪,他还苦心奔着为顾氏平反,令她能够重见天日,再享荣华富贵!
他只是在试探自己!是的,就是这样!
怀着这样的痴心妄想,顾青姝毫不犹豫用匕首抹了脖子。
鲜血飞溅而出,巨大的疼痛令顾青姝倒地不起,萧长卿站在台阶上,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
他没有阻拦她,也没有惊慌失措喊医师,触及他冰冷无波的眼,无边的黑与寒,让顾青姝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
眼泪决堤般冲出眼角,顾青姝心口的疼让她竟然觉着脖子上的伤口都不那么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顾青姝眼前发黑,才听到他冰冷的声音:“传医师,去宫里请御医。”
昏迷前的顾青姝并没有觉得欣喜,她想到的只有那句话:死也要葬入楚氏的陵!
第781章 遭暗算
萧长卿有一瞬间是真的想顾青姝就这样一走了之,对顾青姝他自己是下不了杀手。
她自个儿不想活,他轻轻巧巧阻拦不了。
原以为拖了些时间,顾青姝就就不回来,不曾想顾青姝压根没有用多少力,还避开了动脉。
听了御医的禀报,萧长卿只回了一声:“知道了。”
都没有等顾青姝养好伤,就命人收拾行囊悄悄的去去去,将人送回到江南待嫁。
这件事情,萧长卿只是禀报了一声陛下,对于这个遗留的孤女,陛下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得到的恩宠还不及沈樱婼半分。
祐宁帝只是听了听,随手赐予了一些珠宝做陪嫁,这件事在几起大事的衬托下,雁过无痕,没有兴趣半点涟漪。
沈羲和开始养胎,陛下没有开口让她将宫务交与旁人接手,她便放权给六尚局,有六尚局协助,倒也没有什么大事。。。
六月的时候,可谓愁云惨淡的皇宫迎来了一桩喜事,也让压抑的宫廷多了一丝鲜活之气——烈王大婚。
萧长赢大婚,沈羲和没有去,以养胎为由留在了东宫,萧华雍却带着厚礼亲自去祝贺。
回了之后,他好似心情极好,搂着沈羲和迟迟不入睡:“过两日,我便找个机会,落实我们去黑水部之日。”
“朝廷接连发生祸事,陛下正愁寻不到机会对我们下手,这时候去黑水部,无疑递了梯子与陛下!”沈羲和的手搭在微微有点弧度的小腹上,她不想冒险。
虽然信任萧华雍,但也不想萧华雍太折腾。
“正是因着陛下寻不到机会,才会应允。”萧华雍的手也覆盖在沈羲和的手下,两个人一起感受掌心下小生命的存在。
沈羲和听了这话就知道他又要起幺蛾子,忍不住想,他是想把陛下活活给气死吧?
正如沈羲和所料,他不能活过今年,那就把陛下一并带走。
只是这些话,萧华雍不欲对沈羲和言,说出来只会徒增伤感。
“睡吧,明日我再去见见若谷。”萧华雍的手覆盖在沈羲和的眼睛上,调了个能让她舒适的姿势,拥着沈羲和入眠。
沈羲和闭着眼睛,许久才迷迷糊糊入睡,次日醒来,萧华雍已经不在身侧,也不在东宫。
这段日子,萧华雍一直去寻谢韫怀调理身体,谢韫怀非官身,时长召他入宫不妥当,总会让人起疑。故此,都是萧华雍偷偷出宫去寻他。
萧华雍既然打定主意要与他一道去黑水部,那就必然要把身体调理到最妥当,至少不易再毒发。
谢韫怀京郊外的草庐里,谢韫怀在准备着萧华雍的药浴,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忙碌着。
两个都是博览群书,又游历丰富的人,无论是天南地北还是四书五经,甚至时政民生,都能聊到一处。
等到药浴准备好之后,萧华雍躺进去,谢韫怀开始为萧华雍施针。
用药浴排毒之法,拔除萧华雍体内因毒素内积而堵塞的寒气,并不难控制毒素,只是延缓毒发,减少萧华雍的痛感。
药浴针灸一个时辰,恰好伴随服用的药就煎好,由阿勒端了进来。
草庐这里只有谢韫怀与阿勒,一直以来也都是阿勒和谢韫怀在照顾萧华雍,阿勒是本就是被谢韫怀请来确诊萧华雍的毒,机缘巧合还救了崔晋百一命。
他们一直在等萧华雍安排好一切,随他们一道去阿勒的部族治疗。
萧华雍接过药,如往常一般仰头一饮而尽,搁下药碗,起身着衣。
穿到一半,萧华雍突然心口一阵绞痛,撑着桌沿,面色大变。
听到响动的谢韫怀与阿勒连忙冲上来,他们还没到萧华雍近前,萧华雍张嘴喷出一口污血,而后栽倒下去。
守在外面的地方听到谢韫怀的惊呼声冲进来,就看到谢韫怀扶着已经昏迷的萧华雍,一手扣着他的脉门。
接着面色苍白,对着地方道:“派人去把阿喜叫来!要快!”
说完目藏寒光,盯着阿勒,对地方道:“把他看住!”
萧华雍这是又中毒了,明明药浴施针后,谢韫怀才给萧华雍诊了脉,这功夫萧华雍只服用了阿勒端来的药。
他没功夫多想这些,救人要紧,将萧华雍扶到塌上,迅速施针,寻药兑成药水,给萧华雍灌下。
随阿喜虽然是东宫的医师,但住在宫外,寻来得也极快,谢韫怀立时让随阿喜给萧华雍施针逼毒,万不能令两种毒融合。
一番急救,总数是有惊无险,可萧华雍虽然保住了性命,毒到底入了体,哪怕他们应对再及时,少不得还是刺激到了萧华雍原本体内潜藏的毒。
故而,萧华雍是在一片寒冰之中醒来,明明屋子里烧着不少火炉,明明他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以及轻裘,外面也是烈日高悬,可他冷得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殿下,是我疏忽。”谢韫怀见萧华雍醒来,一掀袍跪了下去。
萧华雍克制住身体里的寒凉:“发生何事?”
这一刻,萧华雍仍旧不知自己是遭了暗算,只当治疗出了差错,亦或者是自己体内的毒有了变故。
萧华雍昏迷的时间,足够谢韫怀查清一切,阿勒的指甲里藏了药粉,与萧华雍服用药的碗里残留的毒素相同。
阿勒已经被捆绑住,但他一脸茫然,好似不知自己在萧华雍的碗里做了手脚。
“殿下,非我替阿勒狡辩,阿勒于中土无牵无挂,甚至言语不通,想要收买他几乎是不可能之事,此事极为蹊跷。”谢韫怀如实以告后,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萧华雍闭上眼:“我深感寒凉,症状可否缓解?”
“殿下再忍半个时辰,等阿喜再为殿下施针一次,便能缓解。”谢韫怀大概已经猜到萧华雍醒后的症状,已经做了应对之策。
“唔。”萧华雍轻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