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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随阿喜已经来了,珍珠给沈羲和把脉也没有发现沈羲和身体有什么异样,还是让随阿喜给沈羲和扎了几针。
好一会儿沈羲和平复过来,她让珍珠扶着她走几步,最后停在了她与萧华雍的画像前。
“北辰,莪或许要走一步险棋。”她望着他,轻声低语。
无人再回应她,就在她自嘲失笑时,百岁的声音:“呦呦开怀,我能归来;呦呦开怀,我能归来。”
“噗嗤。”沈羲和忍不住笑出声。
她拿了一根细软的孔雀翎,扫了扫百岁的脸,百岁还凑上来:“呦呦吾爱,呦呦吾爱。”
萧华雍决心离开前,总是偷偷摸摸和百岁在一起,都不知教会了它多少。
沈羲和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舒缓,又逗了百岁一会儿,才转头敛容吩咐:“请信王殿下来一遭,我有事与他商量。”
萧长卿要见沈羲和不难,祐宁帝一直“昏迷不醒”,他们做儿子的自然是要来探望。
在结伴来看看沈羲和也算是礼数。
“人,殿下可有寻好?”沈羲和问。
“已安排妥当。”萧长卿颔首,“明日我便让他们露出痕迹,安抚陛下,以免陛下再出手。”
对于陛下的伏击,肯定不会是这么贸贸然然开始,人潜入了京都,自然也不可能不怕死的往皇宫里杀。
他得先让陛下知道人已经来了,再看看陛下的反应,等着陛下给他一个动手的机会,总比他自己去制造一个更稳妥。
毕竟陛下身侧还有他都没有摸清的绣衣使,想要给陛下设伏,陛下不打开方便之门,就凭萧觉嵩剩下的人,只怕有些难度。
而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他不能在里面掺杂自己的人。
“此物,交给殿下安排好之人。”沈羲和将芍药玉佩递给萧长卿。
“这是……”萧长卿接过,他身为皇子,自然一眼看出绝非凡品。
“皇后遗物。”沈羲和说完,黑曜石般沉敛的眼瞳锁住萧长卿。
萧长卿皱眉,沈羲和给他一个先皇后的遗物做什么?
“北辰。”沈羲和长舒一口气,“并非殿下同父子弟,应当算作殿下堂弟。”
饶是萧长卿性子沉稳,也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瞳孔微缩。
萧华雍不是陛下亲子,早有传闻,但他从未疑心,只当是有人散步谣言,因为他想不明白,陛下这样的人,怎会将别人的儿子认作自己的亲子,还是继承大统的储君。
沈羲和此刻说出来,他就不得不再想这个问题,其实反向去想就能够茅塞顿开。
太后对萧华雍比任何一个皇子都疼爱,当年谦王夫妇遇害,太后站出来支持了陛下登基,太后对陛下一向冷待,这些不解,一点点拨开云雾。
当年的敌袭,实则是弟袭!
陛下为了皇位杀兄夺权,他不能把太后一柄杀了,不知是有些人性,还是知道一旦太后也死了,当年大半跟随谦王打天下的人,根本不会服他,这天下才刚刚平定又得乱起来。
太后不允谦王之子日后被圈养,或是被利欲熏心之人利用,就不能让他顶着谦王遗腹子的身份活下来,最好的法子,也是让陛下弥补的法子,那就是把萧华雍变成皇太子。
萧长卿很聪明,其他的不用沈羲和再多言,萧华雍成了皇太子,必然是有个他的亲弟弟被换走,而这个孩子……
“太子妃确定,这个孩子……”萧长卿甚至说不出口。
他自问冷心狠辣,不敢说没有杀过无辜之人,却从未杀过稚子,更遑论是婴孩儿,还是有着血缘之亲的婴孩!
可若沈羲和不确定,如何会把这个东西交给他,让他把萧觉嵩之子再赋予一道身份,陛下的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被仇人养大,又和仇人合谋坑害自己,给自己下了毒,令自己五脏衰竭,哪怕是九五之尊,也只能无可奈何等着死亡一天天到来。
这简直比先前,让陛下知道萧觉嵩刚死不久,陛下发泄无门,一切都是萧觉嵩所为又如何,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咬牙切齿更狠毒。
“我不确信。”沈羲和眸色浅淡,轻轻摇首,“我并无证据,也不能此时大张旗鼓去调查,若我先查,再出现这个人,就无法欺骗陛下。
我只是推测,据我现有所知,我笃定这个孩子早在出生没有多久便死了,不但他死了,就连将他带走,或者得了令杀他之人也已经死了。”
这就是个空子,这个执行命令杀皇子的人死了,那么他到底杀没有杀皇子,只有他知道。
“太子妃你……”萧长卿惊愕,“你可知……一旦我們估算有误……”
倘若这个孩子没有被杀,他被好好养在某一处,陛下都知道,他们再捏造出一个假货,那么苦心经营一场就是在陛下面前耍猴戏,是个天大的笑话。
陛下不但一眼能够拆穿,也不会再相信萧觉嵩这个人真的存在过,当初萧觉嵩现身,是陛下猜疑太子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付诸东流,甚至太子诈死也可能瞒不住。
陛下一定会开棺!
“我知。”沈羲和神色淡然,“我知这步棋多凶险,可我不得不如此行事。我要证实一件事,一件关乎我生死存亡之事。”
萧长卿动了动嘴,没有把“是何事”问出口,既然沈羲和这般说,便是不愿告知。
他沉默着,迟疑着,挣扎着,思虑着:“太子妃,你有几分把握?”
她的眼眸沉凝、幽深、平静、坚定:“他一定死了。”
他,指的是真正的太子。
她没有任何证据,却异常肯定。
第817章 陛下不会允我避开
萧长卿顾不得避嫌,直直看着沈羲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们走旳这一条路,每一步都惊险无比,自然要深思熟虑,不说一定觉着自己能稳住,至少要极小可能摔得粉身碎骨才是。
然而,今日沈羲和竟然像个赌徒孤注一掷,没有任何依据,没有半点理性,她就凭着自己一股直觉,固执而又决绝走一步可能万劫不复的棋。
“太子妃,想清楚了?”萧长卿捏紧玉佩,“不悔?”
沈羲和垂头看着自己凸起的小腹,她清绝的脸庞漫上温柔的浅笑,手轻轻抚摸着腹中又在玩闹,活动四肢的小家伙:“不悔。”
既然沈羲和决意如此,萧长卿也不再多劝,他起身对沈羲和抱手一礼,便无声离开。
深秋凉风起,杏黄蝶叶飞。
一片如蝶儿般的平仲叶随风飘来,沈羲和伸手接住,明眸空散:“又是一年深秋至,可今年再无人伴我赏。
北辰,你可还好?”
同一时间,与沈羲和万里相隔的深岛里,萧华雍也接住了一片银杏叶,轻轻摩挲。
他面色清白,双眸有着浓浓的倦怠,唇色淡如透明。
“殿下,喝药。”谢韫怀将一碗药递端过来。
萧华雍甚至已经无力端起一碗药,就着谢韫怀的手,一点点缓缓将药吞下。
这些药每日都要喝三碗,萧华雍已经喝到失去了味觉,浑身上下都是这股浓烈的药味儿。
“若谷,你回去吧。”萧华雍饮完药之后,似乎有了些精气神,“令狐先生在这里,我亦学会了这里的话语,莪的病情,令狐先生也已经掌握,你回去,替我守着她。”
谢韫怀迟迟不语,他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来了这里小半年,萧华雍的身子每况愈下,那一剑虽然是做戏,避开了要害,却扎扎实实没入体内,后又颠簸出海,海上还遇了风浪,若非屈氏船手老道,他们未必能活着到这里。
萧华雍要养伤,要适应这里,他们刚到的时候这里阴冷潮湿,解毒又刻不容缓,好几次谢韫怀都以为萧华雍撑不起下,他又挺过来了,他手腕上用五色缕绑着的一枚黑子,每一次都被他紧握,他说这是他的信念。
现下萧华雍的身体仍旧虚弱,可剑伤已经养好,随他們一道来的令狐拯老先生又是杏林圣手,一直对萧华雍体内之毒了若指掌。
“殿下,我若回去,如何应对太子妃殿下?”谢韫怀问。
他其实是愿意回去的,他也还有事情未了结,萧华雍这里也确定不缺他一人。
萧华雍听了这话,疲惫的眼落在掌心的平仲叶上,声音轻柔却笃定:“她不会问。”
谢韫怀微微一怔,旋即垂首,片刻之后才无声对沈羲和行了一礼。
隔日,他便起航回朝。
京都这一日却格外的沉闷,天空黑压压一片,瑟瑟凉风呼呼吹动,却不见大雨砸落。
祐宁帝已经耐心告罄,他命刘三指亲自去皇陵,秘密开棺,验证萧华雍是否真的死了。
刘三指才出宫门,就收到了消息,疑似发现了萧觉嵩的踪迹,他立时折回禀报。
祐宁帝听后沉默不语。
潜意识里,祐宁帝不愿意相信萧华雍是诈死。
有些事情只是没有开始怀疑,才会一叶障目,当真怀疑之后,便能够想明白。
萧华雍不可能诈死。是因为他以这样惨烈的方式众目睽睽之下死亡,是不可能再以皇太子的身份归来,这与当年四皇子皇陵纵火,弄了个假的尸骨蒙混过关截然不同。
纵火,可以说有巧合,尸骨并非是他,是收敛之人误以为罢了。
他当场救驾身亡,被葬入皇陵,皇太子萧华雍断无再复生的可能。
这在旁人看来,若他心思深沉,意在帝位,就不可能走这样一步断了后路的棋。
祐宁帝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然而但祐宁帝怀疑萧觉嵩是萧华雍故弄玄虚出来之后,太多的细枝末节,便细思极恐。
萧华雍会如此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就不需要再用皇太子的身份归来,他完全可以躲在暗处,将整个皇室乃至整个京都搅得天翻地覆,再以谦王之子的身份归来!
若那时皇室以无人,沈羲和把控的朝廷,她生不生儿不重要,她的丈夫会将当年的事情彻底掀开,没有了他这个陛下,他的皇子再受制于萧华雍与沈羲和。
有西北军,有当年兄长的余威,再有当年杀兄夺位之事掀出,他依然能够名正言顺登基。
至于他欺君假死,就不再是污点,不过是为报父仇的手腕,便是御史台都无从攻讦。
“既然人来了,便先看一看。”许久之后,帝王的声音有些暗哑开口。
先看看吧。
接下来几日,在萧长卿的安排下,萧觉嵩留下的最后一批人,都在京都外活跃,他们似乎在想尽法子要混入皇宫,却不得其法。
祐宁帝观察了五日,等刘三指擒获了一人,验证了他胸口的印记,才对刘三指道:“你亲自去一趟相国寺,寻虚清大师……”
当沈羲和听到宫中要做法事,她便笑了:“陛下,终究是等不及了。”
“殿下,是否避开?”天圆有点担忧,沈羲和现在怀着身孕。
“避开?”沈羲和笑容变得意味深长,“陛下不会允我避开。”
他怀疑着萧华雍,怀着她,他要借此试探她。
这可是陛下的祈福法事,她若借故避开,只怕有人会从她盼着陛下早逝扯到西北王有异心。这些就够令人厌烦,更遑论她深信,便是她今日来个缠绵病榻,哪怕当真把自己弄得重病需得卧床,祐宁帝也会见招拆招,逼得她出席。
何故折腾一番,显得自己心虚呢?
“可是殿下您……”天圆焦急。
沈羲和却分外淡然,她去取了一串雪禅菩提子,交给天圆:“将此物交给地方,命他亲自去一趟相国寺,这是虚清大师当年所赠。”
第818章 帝王致命的试探
天圆郑重接过。
当年虚清请她为相国寺铸造佛香调制阇提华香,曾经说过,但有驱使,竭力相助。
陛下一定开始怀疑萧觉嵩与她和萧华雍有关,试探她最好旳法子,就要看萧觉嵩的人对她是否会无差别下杀手。
这一点,她已经提醒了萧长卿,给他们传达了她的意思,从他们选择对陛下致命一击开始,她就是陛下的儿媳,与他们再无关系。
陛下一定会给这些人制造对她下毒手的机会,她身边能够带的人,陛下都已经摸清楚,又皇宫之内,她委实不好现在安排人手,那就请虚清大师相护了。
想到这里,肚子又被踢了一脚,还鼓出一个包,很快又缩回去。
沈羲和捧着小腹,低声道:“莫怕,阿娘不会让你有事,过了此事,就再也无人阻你降生。”
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安抚,萧钧枢安静了下来。
祐宁二十三年,十月十七日,帝昏迷不醒,相国寺大师虚清携众于明政殿做法事。宫中内眷,文武百官尽数到场,一道为国君祈福。
明政殿外旗帜飘扬,兵卫竖立,诵经声伴随着敲击的木鱼声飘旋在整个大殿上空,文武百官跪在于左侧,太后与沈羲和携宗室内命妇跪在右侧,中间是一百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