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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时，陈偌怕不是立马就从居家反省直接去了死监。
还有那些往陈瑾辞身上泼的脏水。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程烁对依兰，对四皇子，对纳禾一族恨之入骨。
依兰被看得全身一凉，可是再定睛看，程烁却已经跪下，头低着，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陛下日安。”
由他开始，房内的几人齐齐一声问安，就连程梓安都不例外。
这会儿他已经调整了姿势坐了起来，小独角兽站在他肩头，好奇的看着刚进门的奥斯汀。
“不必多礼，朕这次来是过来道歉的，朕实在没想到凯恩竟然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是朕没教好他。”
一字一句都是谦卑的态度，就像寻常人家的父亲那样，儿子犯了错，做父亲的去受害者家里道歉。
看他这幅做派，程烁也没有违心的去安慰几句，而是站起身，直接开门见山的将刚才医师告知的情况说了一遍。
闻言，奥斯汀默了，侧头看向身后的依兰，冰蓝色里凝结成霜。
程家到这一代就一个Omega，可以说要摘星星，绝不会给月亮的宠。
他自己也很喜欢程梓安。
虽然小omega有些孤僻，但就那个长相，冰雪雕琢般精致可人，谁见了不喜欢？
更别提出生就是S级精神力，还是稀有的婴孩期就精神体具现的天赋。
他自然也是希望程梓安能嫁入皇家，这样，或许皇家也会出这样天赋的子嗣。
可是程家是可以随意对待的吗？
平日里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却干出这种龌龊事，对一个已婚的Omega强取豪夺，这就是他的好儿子？！！！
看来纳禾家也是该冷一冷了。
依兰不知道奥斯汀已经转念间就决定了之后纳禾家未来几年的冷寂，她知道奥斯汀对她的不满，感觉到那股冷意后，心里更是害怕，只是强装着镇定，向前一步。
“千错万错都是本宫皇儿的错，是本宫教导无方，才会让凯恩犯下如此大的错，本宫这次带了太医院的医师来，都是擅长信息素症类的。”
说着，依兰将视线落到一旁的陈玟身上。
“陈玟妹妹，你看是不是让医师为梓安诊断一番？”
程家和皇家的关系，依兰又是宠妃的地位，叫陈玟一声妹妹也是为彰皇恩，但程家却并不这么认为。
皇家和程家可不仅仅是出过皇后这么简单，还有过公主下嫁。
虽然每次都相隔几代，但程家对皇家而言确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宠妃宠妃，再怎么宠，那也是妾。
这一声妹妹对陈玟而言可是有些刺耳，而让她最是不快的是这所谓的看诊。
看似赔罪的好意，实则是明晃晃的怀疑，这是怕他们夸大事实碰瓷？
“谢贵妃娘娘恩典。”
低头行了个谢礼，陈玟应道。
“让朕看看梓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不合规矩些，程梓安该是叫他伯伯的。
即便最开始对凯恩的怒火多少带了些利益上的牵扯，但程梓安到底是自己看到大的孩子。
他和程烁的情分也做不得假。
听了刚才那番医师的诊断，对程梓安也是一阵心疼。
相比较自家的叉烧包，自然是长相可爱，天赋又高，还能时不时为联邦医药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小Omega惹人心疼。
病房里人多，他进来后还没好好看看程梓安，见陈玟应下了太医的事，没有想过其中弯弯绕绕的奥斯汀把目光放到了房间里面。
病房里人多，又都是一个赛一个高的Alpha，倒是把床上的程梓安挡住了。
闻言，程梓菡和程梓逸对视一眼，各走向一边，让出路来，程烁也是，搂着陈玟的腰往旁边退了步。
奥斯汀的视线一下落到坐在床上的程梓安身上。
小Omega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呈现着不是那么健康浅粉。
一头黑色的短发软软的下搭着，在颈间和两鬓。
刘海柔顺的覆在额前，底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他，乖巧得可人。
再想想自家的几个omega小！孩。
哎，比不过，比不过。
“陛下。”
恭敬的唤了声，程梓安看向走近的奥斯汀。
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面对皇帝。
这个在他小时候总爱哄着让他叫伯伯的人，却让他的外族家陷于那样不堪的境地。
想到上辈子陈家的遭遇，死的死，病的病，一切只因晶矿私有化的改革。
明明那也是皇帝自己想要的，为什么最后却是陈家背负了一切？
他真的不知道纳禾家做的那些事吗？
可是如果知道，为什么依旧纵容着？
上辈子他和墨黎出任务时，晶矿私有化的执行还处于胶着状态，没了陈偌，再没有人敢大刀阔斧的开展变革。
陈家就是一个警示，谁也不敢再惹纳禾。
再之后的，他就不知道了。
他也不屑知道。
哪怕最终皇帝为他舅舅证明了一切，那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早干嘛去了？
捕捉到程梓安眼里的情绪，奥斯汀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为了凯恩的事。
他在床边坐下，冷峻的面容带着几许难得的温柔。
“小梓安，对不起，是伯伯没有管教好四皇子，你受委屈了。”
语罢，他又看向墨黎，只是这次没有那么闻言软语，金属质感的声线低沉着，满含威严。
“墨黎，小梓安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今晚我就会让人把他送去Y星，你看可以吗？”
墨黎是程梓安的伴侣，凯恩伤害的不仅仅是程梓安，更是挑衅了墨黎这个合法伴侣。
那么该道歉的主要对象自然不会仅仅是程梓安。
冰蓝对上冰蓝，冷色调里沉寂的风暴在这一句下微微一动。
这是不够满意？
读出了内里的意思，奥斯汀心里一顿。
还没等再说些什么，程烁的声音传来。
“陛下，四皇子还受着伤就送Y星？这是不是不大好？”
说着不大好，语气里可听不出半点劝解的意思。
以奥斯汀对程烁的熟悉，甚至还感觉到了一丝不满。
可不是不满嘛，不敢和他说，就直接和小辈的说，还真是会挑软柿子捏。
程烁心底一声嗤笑，但也明白将人送到Y星，其实已经是奥斯汀很大的诚意。
再看一旁的依兰，刚才还面带笑容的她已经惨白了一张脸，只是到底是被提前知会过了，好歹没再像临安宫时直接软倒在地。
强撑着笑，在程家人看过来时点了点头。
“陛下说的没错，凯恩该受点教训了。”
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的感觉并不好，可是此刻的依兰别无他法。
程梓安则是抬头看向墨黎，眼里带着询问。
Y星？那不是墨黎出生的星球吗？
皇帝竟然舍得让最疼爱的儿子去那里？
面对程梓安无声的疑问，墨黎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只是送Y星就想抵去他欺辱梓安的事实？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想强行标记梓安，想最后登上大位？
那就继续想吧。
想到死为止。
这一刻，墨黎默默决定了站队。
保持中立只是程家的家训，可不是墨家的。
奥斯汀还不知道自己为四儿子好的决定反倒是给自家大儿子找了个靠谱的队友，这时的他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程梓安的脖颈上。
小Omega抬着头看向伴侣的姿势，让白玉似的脖颈拉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灯光下显得特别好看。
但他看的不是这个，而是上面那根项链。
黑色的项链并不是寻常可见的质地，这种质地其他人或许看不出，但奥斯汀不可能认不出。
毕竟这可是他年少时偶然发现的矿石。
这种矿石非常稀少，送至矿石研究所后得出的结果是，这是一种变异的晶矿，无法作为能量输出存在。
说是特殊，但也可以理解为废柴。
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挖出的晶矿，他请示了他的父皇，将这块作为纪念品带回了家。
之后在大婚前又亲自拍下了一块稀有的玉石，以晶矿石做项链，以玉石做了玉牌状的吊坠。
之后作为定情信物，一条给了即将和他成婚的太子妃墨钰舒，一条留在自己身边。
紧缩的瞳孔微微放松，奥斯汀尽量不让自己显出什么异样来。
“小梓安，你的项链看着很特别。”
第133章 墨黎呼之欲出的身世
“？”
所有人因着这一句，脸色一顿，显出几分茫然来。
这话题是不是转得有些突兀？
但仔细一想，道歉的话已经说了，四皇子的处置方式也说了，皇帝想缓和下气氛倒也说得过去。
“这个吗？”
顺势接下话的程梓安低头看向脖子里的项链，指尖挑起锁骨上的链子，一拉，整条项链被拉出。
白中带着飘花的玉白在灯光下一晃，墨绿色的渐变中，一个墨字在正中间。
这一刻，奥斯汀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冰蓝色的瞳孔急剧收缩，心跳声大到彷佛就在耳边，噗通噗通。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遍寻不到的人，现在却让他在程梓安这看到了和她相关的东西。
他绝对不会认错。
不论是项链，还是玉牌，这些并不是随意就能复刻出的东西。
还有玉牌上的字，那是他亲自去找顶级精神雕刻师雕刻的。
那时后宫频出喜讯，偏偏钰舒作为皇后，却毫无消息，这让她压力倍增，睡眠状态极差。
这些他看在眼里，却无法安抚到她，怀孕的事本就是运气。
除了更多的留宿在毓霄宫外，在听取太医院的建议下，让精神力雕刻师在玉牌上刻了个墨字。
这样，玉牌会有醒神宁气的效果。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久后，他的皇后终于被诊断出怀孕。
那是他第一个嫡子。
直至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形。
钰舒脸上含着泪的笑，温温柔柔的，夹杂着惊喜和愉悦，那一刻，他的心软得不行。
那是他第一次关注着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是如何长大。
每次孕检从不落下。
如果没有那次外交出使…
低垂着眼帘掩去眼里的情绪，即便再是激动，有再多疑问，现在却不是开口问的时候。
余光瞥到站在不远处的依兰，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他到底还是急了。
如果…
放在床面的手紧握成拳，他转头看向依兰。
或许儿子要被送往Y星的消息对她而言打击过大，即便强撑着笑容，但眼里的神不思蜀轻易的出卖了她。
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事情没查清前，这事并不适合让后宫的人知道，包括涉及的所有势力。
既然项链完好无损的出现，那么或许钰舒没事。
当时的她已经身怀六甲，如果还活着，说不定还顺利生下了孩子。
想到这里，奥斯汀的心头一跳。
皇后出事后，他再也没有立新后，膝下子嗣不少，但没有一个是嫡子。
年少慕艾。
即便后宫嫔妃不少，可在他心里，他的皇后永远只有墨钰舒。
唯独只有她生下的孩子，才有资格担上嫡子的身份。
克制住想伸手抚摸玉牌的冲动，他将视线从玉牌上强行挪开。
奥斯汀转头看向依兰。
原本打算先安抚好程家，而后带她上楼去这糟心的四儿子病房看看，不过眼下看来，还是让她自己先上去吧。
“依兰，既然这么担心，你先去凯恩那边吧。”
淡淡的语气没有起伏，让人无法揣测这是生气了还是只是单纯的关心。
被奥斯汀的话拉回注意力的依兰顿时一吓，知道自己刚才一不小心出神被发现了，立马跪下辩解。
“陛下，妾没有…”
“你先上去。”
不耐烦再听那些无意义的话，他截住了话头厉声道。
已经说到这份上，依兰自然是没法再继续待在这里。
虽然心里非常想立刻看看儿子怎么样了，可是奥斯汀的态度她忐忑不已。
被宫女扶着出了病房，原本的镇定被慌乱替代。
她看向一旁的大宫女，吩咐道：
“你守在这里，待会医师诊断出来后及时告诉我。”
“是，娘娘。”
房间里，没了依兰在侧，奥斯汀再次看向那块小小的玉牌。
“精神力刻字的玉牌凝神养气，确实适合你这样总是通宵实验的，我看这纹路分布倒是不错，项链的材质似乎不是常见的，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哎？这是精神力刻上去的？”
戴了这么久，他倒是没发现这点。
程梓安抬头看向一旁的墨黎，好奇的问道。
这个举动让奥斯汀一怔。
竟然不是程梓安自己淘来的吗？
只是这疑问一出，电光火石的瞬间，他想到了墨黎的姓氏。
心跳比之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