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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若有几个子孙出息的,科举做了官,那才是真正的光耀门楣呢。
……
“王秀,又是因为她!”
“她不是怀孕了吗?还能左右京城的局势?”
“徐潇呢?叫他把人给我杀了,立刻回京复命!”
安郡王气得不轻,这么好的带兵机会,眼看着就被王林给截走了。
如果是太子,他还没有这么气呢!
廖长飞早就猜到,皇上不会轻易把兵权交给几位王爷的,但他也没有跟安郡王争执,而是说道:“王家胜在王秀进献的药方,让皇上想起了自己命悬一线时是王秀的药方救了他。这跟我之前和王爷说的,要在宫里安插我们自己人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有人每天都在皇上耳边念叨王爷的好,那咱们还怕什么?”
安郡王闻言,沉凝了一会,握了握拳道:“本王许久未曾去向母妃请安了。”
廖长飞大喜,连忙附和道:“正是。”
……
无锡。
召见编撰医书学子的圣旨抵达后,高知府和高太太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王秀这一手会让皇上如此重视,他们就是去求陆云鸿也要把高咏怀的名字添上啊。现在眼睁睁看着机会流逝,这批即将面见圣颜的学子,怕是等春闱过后官职便要下来了。
王秀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引起如此大的轰动,好在圣旨传达之前,她就收到了王家和长公主给她的信件,这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本来这群学子也是要入京准备秋闱的,现在不过是提前进京,他们也都欣喜若狂。
不过有两个人不愿意入京,一个是柳青竹,他是一心学道的,不想入仕,倒也情有可原。
还有一个就是裴善,他想年后再进京,但现在圣旨打乱了他的计划,裴善找不到诉说,就一个人生闷气。
夏岩因为担心外孙,请了钱良才代为传话,见了王秀一面,想请王秀去劝劝。
王秀得知以后,很快去了书院。
裴善在寝房里闷着头睡觉,突然谢澄跑来道:“裴善,你别睡了。王先生来了,在医务室呢,叫你去见她。”
裴善先是翻身坐起来,可他很快就想到了,师娘肯定是来劝他入京的,便又负气躺下。
谢澄急得要扯他下床,裴善拂开谢澄的手,淡淡道:“我不会欺君的,我病了走不动了行吗?”
谢澄痛惜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要是错过了,那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裴善拉被子盖住自己,卷缩成一团,闷闷道:“我不需要。”
徐潇和姚玉等人都来,见裴善不起床,纷纷诧异。
就在这时,王秀拿着戒尺进来了。
众人一看,都知道她有身孕的,也不敢拦着,只得乖乖让开。
裴善还不知为何都禁声了,只听脚步声不对,一转头,王秀的戒尺就重重地打在被子上。
王秀怒骂道:“小兔崽子,你长本事了,要我亲自来请你?”
“好啊,我看你也别去什么春闱了,把我气死了,你哪里都不用去了。”
裴善先是一惊,随即又十分懊悔,连忙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地上。
王秀拿着戒尺重重地敲打在床上,一众学子都跟着抖了抖身体,怕她气坏了,又怕她闷着伤了身体,简直头疼。
不知是谁跑去找陆云鸿的,等陆云鸿过来,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抬起袖子擦汗。
房间里,裴善跪在地上,跟个鹌鹑似的,还缩了缩脖子。
王秀怒声道:“编撰医书,你们一个个初出茅庐的学子能有什么用?我真要指望你们,我还不如找几个现成的大夫呢?”
“面见圣颜,多好的机会?多少学子一辈子苦读诗书,钻研一辈子学问都未必有这个恩典呢,你这算什么?不知好歹!”
“还跟我怄气,你是我亲儿子吗?就是我亲儿子,我也照打不误!”
一开始众人还惊觉,王秀这样闯进来会不会不好?陆云鸿会不会生气?
可听到王秀这样说,他们不知怎么,突然有点想笑。
然后一个个偷着去看陆云鸿,想知道他会怎么解决?
结果只见陆云鸿握住那把戒尺,轻而易举就拿过去了,好像不费吹灰之力。
不仅如此,他还狠狠地抽了裴善两下,随即才道:“夫人别气坏了生气,这个不成器的劣徒,为夫替你教训他!”
“夫人刚刚是不是伤了手?来,为夫看看!”
陆云鸿说着,顺势丢了戒尺,捧起了王秀的手。
王秀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都是你纵出来的,天子骄子是厉害,少年成名是难得,可你也不能什么都依着他?再有下一次,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你徒弟,我直接把他赶出书院去。”
陆云鸿也不辩驳,只是笑得不怀好意:“再有下一次,不用夫人动手,我就把他逐出师门。”
王秀娇嗔地瞥了一眼陆云鸿,示意她唱黑脸就行了,他就别说得太过了。
陆云鸿就知道她会这样,握住她的小手揉了揉,心里轻叹,也不知道是谁心疼?
可每次落在别人眼前的,都是他护着裴善。
但实际上呢?
就在他思绪飘远的时候,王秀用手肘拐了拐他,示意他赶快善后。
陆云鸿轻咳一声,看着肩膀抖动的裴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这孩子……可真是敏感。
“行了,不要气你师娘了,你这样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少年解元郎是难寻,可也不是没有,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当立于天地之间,成就一番事业,你现在只有名,没有功,到哪儿都是站不住脚的。”
裴善叩首,哽咽道:“徒儿知道错了,徒儿会准备进京,不会耽搁的。”
陆云鸿看向王秀,笑着道:“你现在满意了?我们回家去吧。”
眼见事情解决了,王秀轻哼一声,傲娇道:“这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我还……”
看那模样,恨不得再踹裴善一脚,可到底忍住了。
不过转身的时候,看到众人探头探脑的模样,王秀瞬间捂住胸口,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道:“我还是生个女儿吧,裴善这么乖的孩子都会叛逆,我不想生儿子了。”
陆云鸿好脾气地扶着她跨过门口,附和着道:“生儿子是要操心点,那就不生了,我们生女儿。”
众人傻眼,这生男生女还可以商量着来吗?
第180章 你都有陆状元了
陆云鸿和王秀离开后,徐潇踏进房间。
他看着红了眼睛的裴善,这家伙还跪着不肯起来,他觉得奇怪,便问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不想入京呢?”
“你知道你入京会有多少人等着迎接你吗?你可是太子党未来的青年才俊,是状元郎的弟子。就连你师娘的父亲,王少傅也最喜欢你这种寒门出身却努力上进的年轻人,”
裴善不言,起身把眼泪擦干净以后就走了。
男子功成名就都要支应门庭,亦或者自立门户,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早。
他还没有看见师娘的孩子出生,他还没能在无锡再过这个年,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做,现在也没有机会做了。
可这些,不会有人明白的。他们看得见的是锦绣前程,未来可期。他们看不见的是,他过去衣不蔽体,秋风萧瑟,在寒冬中卷缩着恨不能冬眠的窘迫。
裴善冲出凤起书院,发现外祖父就等在外面。
外祖父两鬓斑白,背脊佝偻,却挺着胸膛,站得宛如一棵挨得住所有风霜的柏树。
他停下脚步,很快就明白了,是外祖父去找了师娘。
夏岩看见外孙,拿出了烤好的栗子,半袋子,不过热气把袋子都熏湿了。
裴善接过去,夏岩道:“还有一半,你师娘喜欢吃,倒了去。”
“裴善啊,你现在的翅膀太嫩了,看着陆家和王家都不需要,可你若是成长起来,以后就是陆家和王家的臂膀了。”
“当然,你也可以永远选择做一个孩子,我相信你师娘也会一如既往地疼你。可有一天你发现谁也不能依靠的时候,他们也依靠不了你,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呢?”
裴善捏着袋子,久久没有说话。
夏岩叹息着,粗粝的手摸着他的额头,眼里满是疼惜。
……
徐潇没有想到,王秀会去而复返。
编撰医书的学子,只有他没有名字,他照旧在医务室当值,想着敷衍安郡王的日子估计要到头了。到时候他要回京去接着唱戏,也不知道嗓子还行不行?
他虚掩着医务室的门,一个人在隔间里低低地唱了几句。
“肝肠百炼炉间铁,富贵三更枕上蝶,功名两字酒中蛇。尖风薄雪,残杯冷炙,掩青灯竹篱茅舍。”
徐潇唱完,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自己的遭遇,想着这曲名为“醒世”,颇具讽刺,一时间不免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可就在这时,掉头回来,听闻徐潇来值日的王秀鼓起了掌。
徐潇大惊,抬首时只见房门半掩,王秀娇小的身子就站在门口处,那虚掩的房门仿佛就像是个笑话。
他第一次涨红着脸,目光乱飞,心中慌乱到不知所措。
可下一瞬,他听见王秀说道:“你这嗓音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不过你放心,没有别人来,他们也都没有听见。”
徐潇的脸轰然滚烫,他窘迫极了,明明知道自己最害怕什么,可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就因为他自己信心不坚,害怕有朝一日还会去唱戏,所以竟然在书院练起了嗓子。
真真是可笑至极,像他这样的人,死了也不冤枉。
就在他自暴自弃的时候,突然,王秀往前走了两步。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面临羞辱的时候,王秀一脸兴奋道:“咳咳,你等等哈,我只耽搁你一点时间。”
“徐潇,我也有几句戏腔,很好听的,你帮我听一听。”
徐潇抬首,满脸愕然,眼睛里甚至于还有泛起却未能有机会凝聚的泪花。
那一边,王秀开嗓了。
“我自关山点酒,千秋皆入喉,更有沸雪酌与风云某。我是千里故人,青山应白首,年少犹借银枪逞风流。”
王秀唱完,咽了咽口水,一脸期待地看着徐潇道:“怎么样?我唱的还可以吧?”
徐潇:“……”
徐潇那颤巍巍的眼泪终于汇集到一起,突然夺眶而出,哭得那个叫真心实意。
比学问比不过,比医术比不过,比唱词还比不过……
他想着,怕是陆云鸿夫妇存心要逼死他了。
可这个时候的王秀,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突然对他道:“徐潇,我感觉你要重新定位一下你自己,你考虑做个名角吧,我跟你讲,做名角也很赚钱的,人脉又广,一点也不必入仕差。”
徐潇:“……”
他第一次想爆粗口,但是他骂不出来。
因为王秀的语气是那样的推崇,仿佛他不去当名角是一件多么可惜的事情?
于是他只能干巴巴地道:“你都有陆状元了,当然会这样说。”
话才刚说完,他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刚刚怎么还跟小媳妇一样了?
可王秀很正经地回道:“不是啊。是你们把伶人想得太卑微了,觉得给人唱戏的就低人一等。事实上古今多少兴亡事,不都靠着戏曲一代又一代地演绎出来的。”
“你想想,倘若唱戏的当真如此不堪,那些达官贵人,甚至于连皇上和皇子们都乐此不彼呢?”
“我是和你说认真的,我觉得你唱得很好听,如果有好的戏曲,你一定也会出人头地。”
徐潇听出了王秀的口中并没有鄙夷他的意思,可要想靠唱戏出人头地,那就是个笑话。
他意兴阑珊道:“王先生有所不知,唱戏的人一般都是签了死契的,就连戏班子都能随意买卖,更何况唱戏的伶人?”
“所谓出人头地,不过只是昙花一现的幻想,连一刻都立不住脚。”
王秀听后,直言道:“那有何难?如果是你自己做班主呢?如果你的戏班是由你掌控呢?如果你是自由身,而且饱读诗书呢?”
“这个世上从来就不缺离经叛道的人,成功了的,众人只会说他桀骜不驯,因为他们拿他没有办法。若是他不成功,摔落成泥,众人蜂拥践踏,跟着唾骂一声污秽东西。”
“可你是徐潇,本身又不是签了死契的戏子,你不会落得那样的结局。”
徐潇深深受到震动,不敢置信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王秀道:“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