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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敌在暗处,不知背后站着何人,他们目前到底走到了哪一步,赤蚺并不知情。
看起来,这背后的布局从二月份就已经开始了,而哈沁半个多月前才来抓关平野,时间上滞后得太明显,难不成,关平野只是用来追捕赤蚺的诱饵?
亦或者,是那某甲拿来引诱聂云汉合作的工具?
“想这么多也没用,别给自己徒增烦恼。”卓应闲安慰道,“那我们便向着红旆峰进发吧!平野这次给的线索也很重要,省得我们沿路去双凫峰浪费时间了。”
“嗯,接下来我要好好考虑,需要分配一下人手。”聂云汉道,“不可能让秦落羽跟着,也最好给平野和望星找个地方安置。”
卓应闲摸摸他的脸:“既然有所收获,为何还是满面愁容?”
聂云汉滞了一滞,才道:“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心累。”
“以前你就是思虑太多,现在咱们什么都不想了,管他哈沁有什么计划,背后有什么人,咱们专注找到他老巢再说。”卓应闲见自己问了两次,对方都没有正面回答,便也不再追问。
聂云汉笑了笑,在他唇上“叭”地亲了一口:“小愣货,汉哥都听你的。”
“既然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怎么安排明日睡醒了再想。”卓应闲道,“大家都在,你别一个人扛着担子。”
“就是,不如抱着我的相公做个好梦。”
聂云汉起身想去吹蜡烛,便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汉哥,睡了没有?”是向羽书的声音。
聂云汉无奈地看了眼卓应闲:“我去跟他聊聊,要不你先睡吧。”
“我等你,方才吃了就睡,现在胃里还有些不消化,我去外边走走。”卓应闲也跟着起身,套上外袍。
聂云汉一开门,便看见向羽书一张惆怅的脸,顿时就觉得窒息。
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今年算是跟“情”字杠上了。
向羽书惴惴地瞥了旁边卓应闲一眼,对聂云汉道:“我想跟你谈一谈。”
“你们两个慢聊。”卓应闲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一笑便出了门。
聂云汉坐在绣墩上,往旁边一点下巴:“坐吧。”
“嗳。”向羽书道,见聂云汉觑着他,正等他开口,便也不再扭捏,直接道,“今日我不该跟平野哥哥吵架,我向你认错。”
聂云汉嗤笑一声:“觉得错了应该你俩互相道歉,找我说什么。”
向羽书:“……”
汉哥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行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别总跟个孩子似的长不大。”聂云汉收敛神色道,“有情绪也不能影响正事。”
向羽书连忙道:“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意气用事。”
聂云汉点点头:“嗯。就为说这个特意来找我一趟?”
“也不全是。我就是想说……我……之前因为落羽受伤,我一直都没能帮上忙,连累你和闲哥哥这次出事……”向羽书眼圈泛红,垂眸道,“汉哥,是我对不住你,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行动,你罚我吧!”
“罚你?我怎么罚?打你军棍还是让你跟秦落羽分开?前者我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后者,你做得到吗?”
听到后面的话,向羽书猛地抬头,看着聂云汉似笑非笑的表情,迷惘道:“汉哥,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平野那么想也并非空穴来风,你自己也得注意点……”
向羽书冷不丁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怀疑落羽,是么?”
见他陡然变色,聂云汉也收起方才慈父般的态度,坦率道:“这跟秦落羽没有关系,跟时机有关。易地而处,如果是左哥突然领个女人回来,你会愿意让她跟我们一起行动么?如果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你会怎么想?你会毫无条件地相信一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么?”
向羽书沉默着没有吭声,聂云汉也没有追问,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秦落羽的事儿就是横亘在向羽书与其他人之间的一个脓包,之前聂云汉一直回避,没有管,但接下来面临行动安排,他必须要做出处理,方才不过是话赶话的一次试探,向羽书就有这么大反应,令聂云汉觉得十分棘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事情也没法假设。”向羽书过了一会儿才吭声,“落羽跟在我身边,她是什么样我最清楚。汉哥你说人要有自己的判断,我做出判断了,可你们仍旧不信,看来你们不是不信任落羽,而是根本不信任我!”
“我是你看着长大的,连你都不信任我,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聂云汉深深地凝视他:“真是长大了,这么会说话,一句话往人心口捅一个窟窿。”
“可能真话就是这么难听。”向羽书并没有情绪激动,这些日子来的担忧、失落、愤怒,到了此刻化为一种浓稠的伤感,令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好像自己要跟过去那种生活告别了。
跟那个被哥哥姐姐们宠着、照拂着,无忧无虑的少年告别。
自己喜欢的女子不能被亲近之人所接纳,那么他只能离开自己原本习惯了的、舒适的巢,去护着那个因为爱自己而备受猜疑的人。
可能成长就是这样,他要做一个男人,总有一天要用自己的身躯替所爱的人遮风挡雨,做强者有多难,看汉哥就知道了,自己又如何能幸免呢?
百炼成金,或许这种情感上的折磨也是一种锤炼吧。
他深深叹了口气,道:“你们都有想护着的人,我也有,为什么我做什么就都是错的?”
聂云汉不知道向羽书在胡思乱想什么,老实说他自己的脑子此刻也很混乱,于是便将问题抛给对方:“我不与你讨论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只问你一件事,现在这种情况,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我哪敢自作主张,还是听你的安排。”向羽书低声道。
聂云汉冷笑:“可别这么说,万一我的安排不如你所愿,你又要说我不信任你。”
“虽然我并不是真正的赤蚺,也知道士兵以服从为天职。长官发号施令用不着考虑下属的情绪,我会做好本分的。”向羽书站起身来,向聂云汉拱手行礼,“今日我不该来给你添堵的,天色已晚,汉哥你早点休息吧。”
说罢,他没等聂云汉吭声,便推门出去,没走两步,就听见了房中传来“咣当”一声踹翻绣墩的声音。
向羽书怔了一怔,方才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聂云汉确实气坏了,今天也不知道是冲撞了何方神灵,一个二个的都拿情分来捏巴自己,真是让人有火没地儿发。
先前关平野也是这样,令他从一见面就觉得别扭。
聂云汉又不傻,关平野话里话外都黏糊他,行事也像在刻意讨好,他自然有所察觉。
一开始只当平野与自己许久不见才会过分亲昵,所以聂云汉也没当回事,后来又看见那孩子对卓应闲有着遮掩不住的敌意,便当他是因为独占欲太强,现在又被别人分去了哥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直到方才引导盘问前,关平野说出那样的话,他才觉得大大不妥。
虽然关平野暗示——其实基本已经算是明示——让聂云汉在盘问的时候可以顺便问他为何“没有媒婆愿意接他的生意”,但聂云汉并没有如他所愿。
因为就当关平野要求聂云汉握住他的手时,聂云汉便确定了那个答案。
在来见关平野的路上,聂云汉还想问问他,那样改造铁盾,是不是不相信自己,他愿以所有的热诚向关平野证明,身为兄长,他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弟弟。但是看到关平野此刻已经走向极端的状态,他便什么都不打算问了。
现在情况已经够糟了,不能因为这些小情小爱把事情变得更复杂,一向愿意迎难而上的聂千户,这一次选择装傻,并暗暗打算将来多秀一秀恩爱,让关平野知难而退。
也不知道卓应闲有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可能觉察到了吧,要不然怎么突然主动承认自己是“大嫂”。
想起他这个举动,聂云汉突然觉得有趣,吃醋的阿闲,宣誓主权的阿闲,也是这么可爱。
被他念叨的这个人,与夜晚中在归燕门内四处溜达着,晚间凉风习习,风里蕴着些微潮气,吹到身上舒服得紧。
于是卓应闲便放空思绪,专注享受这片刻安宁。
随后他又想,要是汉哥能跟自己一起来就好了,现在回到队伍当中来,这人恐怕又要无法得闲,永远置身于纷乱复杂的决定和形势中。
真是想想都心疼。
卓应闲慢悠悠地从前院转了一圈,跟在树顶上放哨的左横秋打过招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要往回走。
刚走进后院,就看见水井旁边有个人在忙活,黑漆漆地看不清楚是谁,也不好装作没看见,他便走过去打招呼。
走近一看,是望星,挽着袖子正在呼哧呼哧洗衣服,他背对着卓应闲,好似没有听到脚步声。
“望星……”卓应闲走到他旁边,瞳孔骤然紧缩,一把拉起他的手臂,“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队长政委合二为一,聂千户心累。
第152章 成人
这么问毫无意义; 答案显而易见。
但是望星赶忙抽回手,大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谢谢卓公子关心!”
卓应闲看着他慌乱的神色,和比平日里明显更高的说话音调,心中隐约觉得不安。
但他知道望星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回答; 便装作不经意; 点点头道:“嗯; 那好,继续忙吧。”
望星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远去; 才又重新坐下洗衣服,许是被卓应闲吓着了,他稀里哗啦把衣服一通涮干净晾好; 便抱着桶匆匆离去。
刚走进廊下,突然有只手猛地在他后颈一敲,径直将他敲晕了。
卓应闲扛着望星,径直去了戴雁声和左横秋他们住的房间。
归燕门里住处虽然多; 但好房间也没多少,门主的套间留给了聂云汉和卓应闲,又有两处单间给了秦落羽和关平野; 剩下的都是大通铺,左横秋、戴雁声和万里风原本在此处和猎人小院来回奔波; 又常要值守,也不挑地方,随便选了一间住。
戴雁声今晚不值守; 看过关平野之后,便在房中待着; 盘在床上整理他的那些瓶瓶罐罐,他见卓应闲敲门进来之后; 肩膀上还扛了一个人,登时怔住。
“有敌袭?!”他忙跳下床。
“不是,是望星。”卓应闲将人往床上一放:“他受伤了,我带来请你帮忙检查一下。”
戴雁声也没多问,俩人迅速把望星上衣给脱了,见他手臂和后背上全是棍子抽出来的一条条血痕,相当触目惊心。
“这是平野打的?这伤口很新,应是今日的事。”戴雁声不禁皱眉。
“除了他也没别人了。”卓应闲托起望星的头,“戴爷,你来看看,他耳朵是不是也有伤,他好像听不太清楚声音。”
戴雁声端来烛台,对着望星耳朵观察了一阵,神色凝重:“耳道里有残存血痂,应该是被重物击打过,但脸上没有明显伤痕,看来平野打之前做了准备。”
“望星对平野一片赤诚,照顾得也算周到,平野为何对他下这样的狠手?”卓应闲给望星罩上衣服,疑惑道。
总不会是关平野对自己有恨意,却拿望星出气吧?
戴雁声给望星号了号脉,脸色更难看:“看起来一个健康的大小伙子,为何脉象如此细沉无力,堪比年迈老翁?”
“此话怎讲?”
“阳气虚衰,气血俱虚。”戴雁声眉头紧皱,“难怪他平日里说话中气不足,可我没想到有这么严重。”
卓应闲下手并不狠,此刻望星悠悠醒转,看到面前的戴雁声两人,吓得一哆嗦,表情十分恐慌,又见自己衣服被脱下盖在身上,连忙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望星,平野为什么打你?”卓应闲径直问道,“他以前也打过你么?”
望星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床上,向两人连连作揖,哀求道:“卓公子,戴公子,少爷对我一直很好,此次就是个意外,是我说错话,惹少爷生气,求二位别把这事儿说出去,求求了,求求你们了!”
卓应闲与戴雁声对视一眼,也知道追问无用,如果问到关平野面前,望星说不定还要吃苦。
于是卓应闲便道:“好,我们不说。”
“你转过去,我帮你上点药。”戴雁声的语气强硬,望星便乖乖转过身去。
“望星,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病?脉象不太对。”卓应闲缓声道,“趁戴爷在这儿还能帮你诊治,有哪里不舒服的尽管说。”
“……就是有点虚,没什么的。”望星目光闪烁,避着卓应闲。
戴雁声冷冷道:“虚成这样还没什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真的不要紧,我祖父和我爹都这样,祖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