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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还是走快点好,别管我。”关平野觉得在这四处无人的地方停留很不安全,而且平原或者洼地,易攻难守,若是此刻被聂云汉追上,那须得动用一些他并不想在此刻动用的武器,觉得还是尽快离开此处为妙。
可是他越走,越觉得心神难安。
这几日,他也在反复思量,自己杀了向羽书,当时是出了口气,可确实有些不太妥当——这定会刺激到聂云汉——虽然他本意就是想气他哥,让对方也常常心痛心碎的滋味,只是这也会刺激到赤蚺所有人的斗志。
外面传来“咣当”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马车顶上,关平野立刻喊道:“什么声音?”
马车并没有减速,车夫顿了顿,或许是在观察情况,片刻后才道:“不太清楚,关公子稍安勿躁。”
然而接下来,关平野清晰地听到马车后响起了一阵驳杂的的马蹄声,听那声音,马匹应该不少。
正当他想要从车窗向外望去之时,却听见车夫“吁”了一声,马车突然急急停住。
“怎么了?”关平野心脏狂跳。
车夫在外边道:“关公子,我们……被人堵在这儿了,确切地说,我们被包围了。”
关平野听得出来,追在他们后面的那些人随着车队的急停而停住了,他从车窗探出去头去,看到似乎有许多人骑着马,停在了离他们大约十多丈远的地方,但是碍于光线和角度,他看不太清楚。
“我下去看看。”关平野一边说着一边往车厢门口挪。
车夫挑开车帘,面色凝重:“要不你还是在车上待着吧,以免被误伤,我看他们来意不善,兄弟们都从车上下来了,等我们突出重围……”
“不用了。”关平野打断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越躲在马车上,目标越明显。”
他费劲地从马车上下去,很快便看见了当前形势。
此处的确是一片宽阔的洼地,前方不远处,有一道凸起的山坡,他的车队为首的那辆马车,正停在即将上坡的位置,可那路上站了一排骑马的人,端端正正把路给挡住了。
那些人看不清面目,御马而立,手里的刀是出鞘了的,闪着寒光,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宋鸣冲给的兵和关平野归燕门的手下已经全数下车,谁先动手谁被动,于是他们也明智地手持兵器,紧张地与对方对峙。
关平野再往后一看,与他方才听到的差不多,也是有一排大约十多个人,各个骑着高头大马,一字排开堵在后头,似乎也并不打算要有什么动作。
车夫握着刀,护在关平野身边:“关公子,咱们杀出去么?”
“不慌,正主还没出现,现在动手太早了。”关平野冷冷道。
他话音刚落,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喝道:“平野!”
关平野循声望去,只见那个令他魂萦梦牵、又爱又恨的人出现在山坡之上,夜色下他看不清聂云汉的面孔,却见月光给那人镶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那么冷,那么肃杀,那么决绝。
聂云汉身边,陆陆续续显现出其他人的身影,卓应闲、戴雁声、万里风、孔昙和凌青壁几人并排站在山坡之上,像几尊充满战意的杀神,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被他们前后包围的车队。
“收手吧,平野。”聂云汉怒吼道,“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关平野惨然一笑,向前走了几步,望着山坡上那一排身影,他没有喊,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自言自语道:“哥,你这是逼我杀你啊!”
第186章 交战
之前待云虚子几人去追孟闯和高酉之后; 聂云汉留了几名护卫跟着关平野的车队,赤蚺几人和孔昙带着剩余的人从小路提前到了歧路岭探查地形,发现这处洼地,觉得这是天赐的绝佳地形。
只可惜这次没带弓箭来; 不然数箭齐发; 便根本不需要与车队的人短兵相接。
面对这种地势; 很适合前后包抄,将车队困于洼地之中; 但是聂云汉算了算人头,怎么都觉得人手不太够,他们还剩十一人; 若是分成两组,一边五人一边六人,包抄起来似乎气势上差了点。
那时几人躲在小山坡之后商议如何排兵布阵,以免被人发现踪迹。
万里风张望了一下此处地形; 郁闷道:“可惜这里太开阔了,没有制高点,不然我连发弓几排箭矢放出去就能放倒一片。”
“无妨; 就他们这些人手,用不着搞突袭。”戴雁声安抚道; “咱们几个冲下去,白刃战也能将他们俘虏。”
聂云汉道:“不能轻敌,平野知道我们有什么装备; 但我们还不清楚他们配备什么样的火器,一会儿也不可轻易靠近。”
“对; 我们还搞不清楚战俑到底是什么,以及为何要用这么多车来运送; 万一前几车里有重型火器就麻烦了,平野现在很疯狂,我怕他会选择玉石俱焚。”卓应闲隐约有些担心。
孔昙道:“而且他们还有人手隐藏在车斗里,这一路上我们也无法查明他们到底有多少兵力,宋鸣冲安排来的,定是经验丰富的人,这点我们也不得不防。要是老二这时候能赶过来就好了。”
“恐怕难吧,给他送信的人赶去嵩昌府需要一天多的时间,要是万一错过了那就更麻烦。”聂云汉想了想,“若是一切都恰好赶上,从嵩昌府出发到此地,确实也不远,要是凌兄能赶来,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那我岂不是聂老弟你的福星?”
凌青壁含着笑意的声音冷不丁在不远的黑暗处响起,众人皆是诧异地循声望去,便见他一人从草堆里钻出来,一身夜行衣,痞里痞气像个难缠的鬼。
这人果然功夫没丢,这么多高手在此,愣是没有一个人听出他就在附近。
聂云汉大喜:“你真的赶过来了?”
“凌兄也算是及时雨了。”卓应闲十分难得一见地对凌青壁笑了笑。
然而凌青壁夸张地捂着胸口,对他道:“天,小美……不对,卓公子竟然对我笑,啧,我算是知道聂兄为何栽了,这笑和不笑真是两种模样,我这心都跳漏了一拍。”
卓应闲本觉得这人数次救他们,也算值得原谅,谁知他一开口就让人觉得讨厌,面色立刻冷了下来。
孔昙抬手在凌青壁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少贫嘴!怎么赶过来的?”
“我前脚到嵩昌府见了韩指挥使,正等他安排,后脚周靖就到了,得知你们要往这边来,我自然是带人赶往此处,追上那几个跟在关平野车队后头的护卫之后,我大概也能猜到你们的部署,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周靖正是孔昙派去给凌青壁和韩方送信的护卫。
聂云汉四处张望:“你带来的人呢?”
“一共十六人,八个跟在后头那队,另外八个跟我绕到前边来的。方才不确定是谁在这儿,所以我一个人潜过来探探情况,没想到真是你们。”
凌青壁回身望向他过来的方向,吹了一声口哨,片刻后大家听到缓步行走的马蹄声,十匹马从阴影中走出来,其中一匹马是空的,想必是凌青壁的坐骑。
卓应闲疑道:“你不说是带了八个人吗?这明明有九人。”
“嘘,另外那个,偷着来的。”凌青壁狡黠地笑了笑。
聂云汉眼珠一转,登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激动地看了眼孔昙,又看向来人,压低声音道:“是韩指挥使!”
万里风和戴雁声面面相觑,诧异地异口同声道:“真的么?!”
骑马的人已经走近,为首的那匹马上的人面目逐渐清晰起来,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是韩方。
聂云汉、万里风和戴雁声急切地迎上去,韩方从马上下来,温和道:“云汉,小风,雁声,别来无恙。”
万里风哽咽道:“指挥使……”
戴雁声望着韩方,眼眶红了。
两年未见,韩方也比上次一别时明显老了一些,聂云汉一见到他,往日回忆和被死死压抑着的情绪陡然升起,堵在了喉咙口,令他不禁眼眶发酸,也叫了一句“指挥使”,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韩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你受苦了。”
聂云汉深吸一口气,压住情绪,摇摇头:“我这算什么,义父和羽书才是无辜的。”
旁边凌青壁也悲伤道:“聂老弟,对不住,羽书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我就不该让他单独走。”
“你们不用抢着担责任,要说有错,那是杀人者的过错。”韩方痛心道,“我没想到平野会变成这样,即便我能理解他为关兄报仇的执念,也不能接受他对羽书痛下杀手。”
聂云汉目光闪烁,垂眸不语,即便他为向羽书疼得心都裂开了,但内心深处仍觉得要保关平野一命。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却根本不敢说出来。
一只手伸过来,悄悄握住了他的,他知道那是卓应闲,只有对方才能这么敏锐地觉察到自己的情绪,便也轻轻回握。
接下来韩方却道:“只是平野是关兄唯一的血脉,我也有心留他一命。我此次来,也是想尽量把控住局势,别把事情闹大。关兄的事或许还有机会平反,但要是平野此次的做法传了出去,那就一切都完了。”
“有什么帐,我们关起门来自己算,这么安排,你们能不能接受?”韩方望着万里风和戴雁声道。
若论感情,赤蚺其他人自然与向羽书的更深,不仅左横秋,就连万里风和戴雁声两人都有心杀了关平野给向羽书报仇,聂云汉不方便说自己的想法也是因为这个,他不能为了维护现在这个快要把天捅个窟窿的义弟,寒了同袍们的心。
韩方明显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才说了这样的话,把责任揽到了自己头上。
戴雁声看得分明,他觑了聂云汉一眼,淡淡道:“全听指挥使安排。”
万里风也随着他的话点头:“嗯。”
此时旁边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是孔昙安排出去的一名护卫,左横秋不在,他暂代斥候一职。
护卫冲孔昙拱手道:“大当家,关平野的车队还有两里地就会抵达此处。”
孔昙看向聂云汉,聂云汉则望着韩方,韩方淡淡一笑:“云汉,今日之事全听你指挥。”
聂云汉便也不推辞,安排那八名骑兵到山坡下守住了上坡的路,待困住关平野之后,几人才现身。
韩方本就是悄悄跟来,并不想露出端倪,于是他没有露面,只是隐蔽在了山坡处。
见关平野不慌不忙地往前走,聂云汉厉声喝止:“平野,你站住,别再动了!”
关平野并不理会,径直向第一辆马车走去。
连着“咣咣咣”几声,一排箭矢飞来,扎进了他面前的地面。
万里风端着连发弓,面色冷厉地望着关平野。
关平野抬头,远远向他们笑了笑,绕过地上的箭,继续前行。
卓应闲轻声道:“汉哥,我们动手吧,速战速决。”
聂云汉咬了咬牙,看着洼地中严阵以待的兵士们,大声道:“前排动手!”
他这一声令下,守在山坡路口的那八名骑兵并排策马往前奔去,车队后面的那十几人则在原地纹丝不动,以防车队后撤。
但车队里的人并没有慌张,每辆车的车夫都抽出腰间佩刀,整齐划一地将马辔头与马车连接的绳子砍断,纷纷翻身上马,迎上进攻过来的骑兵。
他们是宋鸣冲带来的棠舟府府兵,个个能骑善射,马上功夫与韩方带来的兵不相上下,六辆车,十二匹马,人数上并不吃亏。
聂云汉一马当先,抽出蹑影从山坡上跃下,卓应闲、万里风、戴雁声、孔昙和凌青壁紧随其后,几人的目标非常明显,直奔马车而去。
与此同时,五辆马车上的篷布被陡然掀开,从车上陆续跳下来十多名兵士,挥刀便迎上了聂云汉等人。
两方很快便打成一团,洼地处响起“乒乒乓乓”的兵刃交接之声,聂云汉这方目前人手竟然处于下风!
从车上下来的那些兵个个功夫不凡,聂云汉与他们一交手便知,这些应当都是富有经验的老兵,大家都是从棠舟府出来的,对彼此的套路熟悉得很,交手几十招,完全不露破绽!
孔昙与凌青壁那边也不乐观,他们灵翅虽然刀速极快,但面前的这些人出手也并不慢,接住他们的刀游刃有余。
“他娘的,这帮人什么来头?功夫怎么这么好?!”凌青壁被对方连着出招逼着退了好几步,怒而大吼。
聂云汉瞅准空当,将面前一人一脚踹开,恰好退到凌青壁身旁,道:“我们棠舟府的兵本来身手就好,看来宋鸣冲这次把他最得力的手下都派出来了。搞不好他也跟韩指挥使学,秘密训练一支特殊编制的小队,就为了今日派上用场。”
“呸!这回跟我们来的也是韩指挥使当家兵训的特编,跟我们灵翅和你们赤蚺是一样的!”凌青壁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