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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们尽了兴都神采奕奕,但大多数世家子弟都疲惫不堪,只能暗自叫苦。
皇帝让人在草地上燃起了篝火,就地烹饪部分猎物,筹备了一场野趣十足的篝火夜宴。
无论是皇帝还是普通将士,都席地而坐,开怀畅饮,在这个静谧自然的春夜里造出了载歌载舞的人间热闹。
江殊澜并不喜吃这些野物,便只用了些瓜果和鱼羹,以满天星子和春夜晚风佐餐。
临清筠一直陪在她身边,但江殊澜注意到,他曾不经意地看向远处那些将士们。
“你过去和他们聊聊吧。”江殊澜主动说。
“不想让我陪了?”临清筠问。
与夜晚同色的面具下,他眼角眉梢都有浅淡的笑意。
江殊澜摇了摇头,“不是。将士们和你一起出征三年才回京,今日难得放松,你也该去和他们待一会儿。”
和战场上的同生共死一样,这种有乐同享的时刻也有助于增进他们之间的关系。
临清筠犹豫片刻,才说:“我很快就回来,夜间猎场内很危险,你别走远。”
“嗯,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等你回来。”江殊澜乖乖点头应下。
“好。”
看着临清筠高挑的身影在晚风中离她越来越远,江殊澜心底的踏实与安定却丝毫不减。
除了是她的爱人,临清筠还是大将军,是大启军的主心骨,是大启所有百姓的保护神。
她爱的人肩上承担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任,却从未退却过,永远以挺拔的身骨撑起无数人的家与国,一如将她护在身后给她安宁。
走远后,临清筠很快吩咐混在人群中靠近自己的夏问:“去查墨玄峤为何没来夜宴。”
夏问领命后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交代好这件事,临清筠才朝自己的部下们走去。
见临清筠过来,纪怀光揶揄道:“临将军这是终于想起我们这些兄弟了。”
周围的将士们也起哄:“我还以为将军都不记得我们谁是谁了呢!”
“将军威武!今日也太解气了!”
“不管是战场对峙还是战后和谈,果然我们大启都不会输!”
“就是,而且谁看不出来那北武国四皇子倾心于公主,但公主只愿意正眼看我们将军啊!”
“谁也别想影响我们将军的人生大事!”
“郎才女貌!”
众人都看出来将军与公主之间关系匪浅,难得见将军和女子来往,他们都觉得有些新奇,忍不住借着酒意调侃。
临清筠面带温和的笑容,叮嘱他们:“别醉过了头,注意言行。”
有些话他可以说,因为北国使臣不敢找他麻烦,但他们不一样。
将士们立即正色大声道:“是!”
“今日围猎成果不如北国使臣的,校场加练一月。”他继续说。
“遵命!”
陪大家说了会儿话,临清筠才起身准备离开。
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划过一丝沉色,俯身从地上拎了壶酒走。
“你怎么转性了?”纪怀光忙问。
知道他一直陪在公主身边,若是身上带了酒气可能会惹公主不喜,纪怀光都忍住了没劝他酒。
怎么平日并不喜饮酒的临清筠反而主动拿酒了?
临清筠只淡声道:“不喝。”
步至火光黯淡些的地方,临清筠思忖片刻,还是抬手将壶中的酒洒了些在玄色骑装上。
热闹祥和的氛围里,江殊澜感觉自己惬意得都有些犯困了,看见临清筠朝她走来,才重新聚拢松散的意识。
但她很快注意到,临清筠的脚步似乎不像离开时那么沉稳。
待临清筠走近,江殊澜还闻出他身上的酒气很重,玉白干净的面容上也已染上了一层浅红,看向她的眼神不复清明。
他好像喝醉了。
作者有话说:
某作者:小临你竟然装醉!你想干什么!
小临:嗯……偶尔不做人,给总是撩拨我的老婆创造一点机会?
一无所知并且确实准备做点什么的澜澜:嗯?
第三十二章 、三合一 小红包
江殊澜轻声问他:“是不是被纪怀光劝酒了?”
离了战场后临清筠虽性子温和; 但在军中仍很有威望。今日来猎场的那些将士里,恐怕只有纪怀光敢做这种事了。
临清筠微微颔首,声音轻哑:“喝了一些。”
“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还好; ”临清筠顿了顿,“有一点。”
江殊澜记得前世时临清筠的酒量也不好。
他们成婚那日,临清筠被纪怀光灌醉后回到卧房里,抱着江殊澜就不愿松手。
他喝了酒很安静; 闷闷地一言不发,只是会忍不住抱她、吻她; 无论她做什么都寸步不离地跟着。
第二日江殊澜问起; 纪怀光说临清筠其实没喝多少,她才知道他的酒量很差。
临清筠此时只是比平日里沉默了些; 没有很明显的醉意; 也没有在人前做什么逾距的事,连平日里的矜贵仪态都无明显变化。
他应该不算醉得很深,身上的酒气许是和畅饮的将士们待在一起时沾染上的。
可惜了。
其实江殊澜更想看他借着酒意做些什么平日里不会做的事。
前世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住,即便是新婚之夜他也只是不断吻她; 再去冲了几回冷水; 什么都没舍得做。
“我送你去休息好不好?”江殊澜柔声问他。
“嗯。”
“殿下,要给将军端碗醒酒汤来吗?”一旁的叶嬷嬷问。
叶嬷嬷提醒道:“将军身上的酒香应来自军中人常饮的‘风行马上’; 这酒很烈,后劲不小。”
江殊澜不自觉地想:那他也许过会儿就醉了?
“把端醒酒汤送到我帐中吧。”
“好。”
看着殿下和将军; 叶嬷嬷欲言又止。
今日营地里人多眼杂,殿下若是直接把将军带进公主帐,不知旁人会作何猜想……
但江殊澜其实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除了临清筠去将士们那边时; 今日两人从未离开过彼此的视线。
经过午膳时在帐中的事; 江殊澜更想让人人都知道她和临清筠关系亲近。
若皇帝执意要让江殊澜去和亲; 不待她做什么,北武国那边应该首先就不会同意。
使臣和皇子都目睹了她和临清筠之间的相处,总不至于上赶着让北武国皇室彻底失了颜面?
漆黑夜幕下,众人的好奇心也如正在燃烧的篝火般,在看见唯阳公主和临将军牵着手一同离开时烧得最烈。
或隐晦或明目张胆的目光紧紧缀着两人的身影,见他们朝着营地东面的公主帐走去,议论渐起。
“公主和将军这是……”
“不可说,不可说。”
“看来今日李风说的话虽难听了些,但也有几分真。”
“你们还提他?李风刚说完唯阳公主的不是,腿就摔断了,有些玄乎。”
“是吧?听说前几年有人酒后胡言,说是唯阳公主妨碍了先帝与先皇后的命格,用词极尽下流僭越,他第二日就被债主割掉了舌头。”
“越说越离谱了,巧合吧……”
“这巧合落你身上你怕不怕?”
“别说了别说了!太子过来了!”
太子面沉如水,走近后问这些世家子弟:“今日李风到底因何落马?”
李风是左相独子,如今摔断了腿留下残疾,他若不给左相一个说法,恐怕在朝中的助力会损失大半。
立时有人开始和他还原今晨的混乱场景。
*
踏着微凉如水的夜色,临清筠全部注意力都凝在自己右手上。
临清筠没想到江殊澜会当着众人的面主动牵他。
两人独处时江殊澜喜欢与他亲近,常会找他讨抱或是主动踮起脚亲他。
但在人前时,江殊澜虽一直待在他身边,也只会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悄悄在他手心作乱写些什么,再无其他。
还未等他再往下想,江殊澜温软的声音便响起:“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我会牵你?”
方才把手放进他掌心时,江殊澜明显感觉到他动作凝滞了一瞬,才回握住她的手。
“嗯。”
江殊澜踩过月光下的树影,轻轻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语带笑意:“因为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临将军是我的人。”
“你今天这身太好看了,我怕有人打你主意。”
今日大启最优秀的好男儿都在京郊猎场,虽不能去围猎,但还是有不少名门贵女被请来。初春时节也是适龄男女们互生情愫的好时候。
临清筠离京三年,回来后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穿这套玄色骑装的模样不仅一直被江殊澜记在脑海里,也引了不少娇美的妙龄女子目光流连。
临清筠沉默须臾,“是你的人。”
江殊澜心里一顿。
她不止一次说过这种话。
重活一世她不愿在临清筠面前掩藏什么,恨不能能让临清筠时时刻刻都记得她心悦他。
但这是临清筠第一次给她回应。
鬼使神差地,江殊澜顺着问:“谁是我的人?”
“临清筠。”他温和道。
江殊澜微怔,很快侧首看向临清筠,发现平日里走路时习惯目视前方的人,此时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眼神比月光与晚风还要温柔。
江殊澜停住脚步,临清筠也随之停下。
“怎么了?”他问。
“临将军,你是不是……有心悦之人了?”
接他回城那日,江殊澜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当时临清筠很干脆地否认了。
两人越来越亲近,相处间已无距离,但临清筠从未挑明过什么。
每回江殊澜说起自己对他的在意,临清筠总是温和地笑着,听着,不曾回应。
临清筠目光柔和地看着江殊澜,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心悦之人吗?”
“有的。”
“是谁?”江殊澜忙追问。
“她正紧张地牵着我的手,期待又忐忑地望着我。”
“澜澜,我心悦你。”临清筠一字字认真说道。
江殊澜心头微颤。
“你是不是……醉了?”
不然怎么会用这么深情滚烫的眼神看她。
临清筠眉间微蹙,神色有些不适地轻轻动了动脖子,“可能是,头有点疼。”
他熟知“风行马上”的后劲会在什么时候发作。
见临清筠并不否认醉意,江殊澜有些着急。
“不行,那你刚才说的岂不是醉话?”
临清筠眸中带着细碎笑意,抬手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细腻白皙的脸颊,温声道:“是真话。”
是他要借着莫须有的醉意,才敢说出口的话。
非要追问的人是江殊澜,得到想听的答案之后脸颊发热的也是她。
不知是烈酒还是深夜的春风,给临清筠平添了几分勾人的风。流意气。
江殊澜感觉到临清筠用修长微凉的手指轻轻托起自己的下巴,还俯首越靠越近。
他想吻她。
那日在她榻上的迷乱结束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向她。
是酒的后劲上来了,醉意催生了些他平日里不会外露的情绪和念头吗?
像是从未接过吻,江殊澜紧张得连忙阖眸,长睫微颤。
这副惹人怜惹人疼的娇羞模样落在临清筠眼里,让他心底的深沉欲望不断翻涌。
“殿下,真巧,我们竟在这里遇见了。”
墨玄峤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动作。
江殊澜同时感觉到临清筠牵着她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气。
她安抚般蹭了蹭他的掌心,转而蹙眉看向隔着一段距离的墨玄峤,声音清冷道:
“四皇子听了多久?”
“微臣刚来,只听见将军最后一句话而已。”
墨玄峤微笑着说。
临清筠与不通武艺的江殊澜不同,墨玄峤知道他早已察觉自己的靠近,却并不避讳什么,甚至有意与她更显亲密。
这个男人果然不似看上去这般端方守礼。
否则他也不会从如今的大将军变成今后的一国之君。
可他应无力护好江殊澜,否则梦里的她也不会以画中人的模样参加立后大典。
既然他做不到,那便由他代劳好了。
公主应当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吧?
墨玄峤越来越觉得,来大启的这一趟很有趣。
江殊澜本不愿与他多言,但听清墨玄峤的话,她眉间蹙痕渐深,“四皇子并非大启官员,不必对本宫自称‘微臣’。”
墨玄峤在皇帝面前都自称“本王”,却在人前人后给她不合常理的尊重,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不需要被墨玄峤特殊对待,这只会给她惹来皇帝的猜疑与试探,让她不得不花多余的精力去撇清和他的关系。
她只想成为临清筠的例外。
墨玄峤眉梢微挑,道:“微臣以为殿下当得起。”
“当得起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听是另一回事。”
江殊澜不再多言,牵着临清筠的手错身经过他,继续往公主帐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