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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刚走了一班,只有三两个人停在这里。
从包里翻出了几张还存活的纸巾,好歹收拾了一下头发。
沉闷的几声车鸣,伴着刺眼的近光灯砸死雨滴的声音。
沈惊瓷被光刺到眯着眼抬头。
一辆黑色迈巴赫撕开雨帘出现在公交车站后面的位置。
车窗缓缓摇下,棱角分明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沈惊瓷一愣。
男人皱着眉,上下扫了沈惊瓷一眼。
说不清是气还是笑。
“沈惊瓷。”
“怎么我每次见你都是一幅小可怜样。”
他的声音和雨幕混为一体,低低凉凉的钻入心间。沈惊瓷被冷的晕头转向却又忍不住的抬脸。
乌云密布,从罅隙中打出细微的月光
男人没什么犹豫的推开门,声音渐渐靠近。
她听见他开玩笑的问:“我是不是被派来拯救你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他
陈池驭举着一把伞; 单手打开副驾驶的门。却不见面前的人动弹。
他把沈惊瓷把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而后:“淋傻了?”
沈惊瓷的目光从车内黑色高级的配饰挪开,抿着唇看了陈池驭眼,踌躇又小声。
“会弄脏的。”
她身上淋了雨。
陈池驭怔; 目光在她湿着的衣服停留了一瞬,看向里面的皮质座椅; 才反应过来。
沈惊瓷眼睫轻颤; 样子不知所措。
陈池驭黑瞳仁很淡,折射着昏黄的路灯光。面上的表情从无波无澜到似笑非笑:“能有你金贵?”
不等沈惊瓷反应,人已经被塞进了车厢。
斜着的雨丝飘飘然的打进来; 车门从自己眼前闷声关上。湿乎的空气从面前消失。
陈池驭从车前绕回。
密密麻麻的雨点落在挡风玻璃; 车子启动,雨刮器拨开几道水流,距离道边的路灯越来越远,公交车从远处冒出影子。
陈池驭单手稳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拍开储物盒; 里面有干净的抽纸。
他折着手臂到沈惊瓷面前; 又问:“冷不冷。”
沈惊瓷接过,头发湿漉漉的; 身上也是; 与皮肤融为一体,其实很难受。
她扯了下自己宽松的卫衣,尽量不让衣服塌下触碰到自己; 不想再给陈池驭添麻烦所以摇摇头:“不冷。”
陈池驭平常不开这辆车; 连件备着的衣服都没有。
他看了看缩在副驾驶的人; 白色的衣服湿的明显; 看着就难受。
沈惊瓷动作一下一下摁压着; 时不时还擦了下椅垫; 动作小心又细致。
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踩着油门的力道又重了些。
他直视着前方,摸到按钮的位置摁了下去,暖气启动的声音。他用手挡在出风口前试了下温度,忽略了沈惊瓷的回答:“这样呢。”
左侧的身子先感受到温度,沈惊瓷愣怔了下。
陈池驭睨了眼反应很慢的沈惊瓷,干脆不再给她选择题。声线低低沉沉,但语气还算轻。
“暖一暖。”
“很快就到了。
医院和学校的距离不近,四十分钟的路程。
停车的十字路口,天上乌云压片,风雨欲来,势头不断变大。
一辆辆停在十字路口的车近光灯成片,陈池驭手抵着方向盘,下颚线绷的紧。
红灯一过,陈池驭就打着方向盘转弯,车速很快,不断地超越着前车。
车厢内温度因为开了暖气的原因有些高,陈池驭袖子挽到小臂,凸浮着青筋的手指敲点着,暴露了烦躁。
雨点掉在玻璃上的声音出奇的脆,车内氛围静谧,可能是太静了,所以陈池驭开了广播。
时机凑巧,天气预报从广播声徐徐传出。
【11月9日,沥周市气象台发布最新消息。自11月以来,我市出现两轮持续性降温。气象专家介绍,本轮降温开始于10月29日,预计未来5天仍将继续降温。局部地区从今夜开始会有阵雨,伴有阵性大风、短时强降水、雷电、冰雹等强对流天气。请广大市民做好保暖措施。】
沈惊瓷闻声望向车窗外,风吹得张狂,干秃的树枝被吹得弯腰。
雷电好像要来了。
她抬着眼,忽然发现什么。
她和陈池驭的故事,似乎总是和下雨天有关。
别人青春中的少年都是春光明媚。但她的记忆不是。
记忆回溯。
高一报道那天,雨。
她垫着脚尖看分班表,雨伞乱七八糟,沈惊瓷被挤到最后。一回身,意外发现和她一样站在最后的少年。
知道他的名字那天,雨。
走廊上,有人喊:“陈池驭,带没带伞?”而后,沈惊瓷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噙着笑,又坏又恶劣:“淋死你。”
他们正面相迎那天,雨。
他勾着篮球身后一群人,少年个子高,黑色的球衣衬的更挺拔。沈惊瓷站红色的塑胶跑道上呼吸屏住,心跳剧烈,而他说笑经过。并没有认出她的意思。
还有很多,数不清了。
但唯独,知道他有女朋友的那天,阳光照的刺眼,晴空万里。似乎老天爷都在说这是一个好日子。
那她呢。
她的暗恋湿漉漉又灰蒙蒙、始终蒙着一层水汽。
车内的暖气让玻璃起雾,沈惊瓷眼前跟着模糊。
速度忽然停止,陈池驭的声音随之响起,
“沈惊瓷,你还真是个小可怜。”
情绪霎时脱落,又回归现实。
她没收拾好情绪就回头,黑黑亮亮的眼睛盛着茫然。
陈池驭叹了口气,眼神对她示意前方:“回不去了,怎么办?”
沈惊瓷诧异的看过去,只有路灯照亮的道路上,前方一个几米长的长货车不知怎么了,横在道路中。
警示牌和警车围绕,黄白色的警戒线刺眼。
“。。。。。。”
沈惊瓷眉头皱了下,她下意识的侧过头问陈池驭:“怎么办?”
陈池驭好笑的听着她把问题抛回来,舌尖顶着齿,看了看周围。
一个个走到这里的都在掉头绕道。
不过如果往回走,那就是越来越远。
沈惊瓷看着陈池驭,手拎了拎衣领,在冷风中还不见得,但车里回暖,身子开始发烫,头也有些疼,耳边嗡嗡的。
陈池驭注意到沈惊瓷的小动作,侧目视线回到她身上,眉头跟着皱起来。
沈惊瓷从脖子就开始红,一直到脸颊。
头发塌塌别在而后,整张脸都露在外面。眼里蒙着一层雾气,嘴唇没有血色。
陈池驭问:“难受?”
沈惊瓷先是摇头,思维转的很慢,停顿一秒,又点了下头。她舔了下干燥的唇,干巴巴地补充:“也不是很难受。。。”
话说的颠三倒四,陈池驭打着双闪停在一旁。
沈惊瓷的手乖巧的摸了摸自己额头:“不烫。”
陈池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卫衣袖口的布料厚,摸着全是湿的,黏在手腕上留下一道痕迹。
深邃的眼睛带着琢磨不透的情绪,他感受到沈惊瓷手上烫人的温度。
手背直接贴上沈惊瓷的额头,前面的人下意识的往后撤。但陈池驭不容置喙的用另一只手垫在了她后脑勺的地方,阻当了她的后路。
沈惊瓷像是被雨淋湿的小动物,毛发很软很细,骨头也小。
没了最初的突然突兀,沈惊瓷温顺下来。
耸拉着脑袋让陈池驭碰。
手背转来的是不正常的体温。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衣服,连让她先换下来都没招。
再绕路赶回学校还得半个多小时,陈池驭松了手,开始把沈惊瓷的衣袖往上挽。
几秒,陈池驭忽然开口:“沈惊瓷,咱不回学校了。”
“嗯?”
“找个酒店,你先把衣服换了。”他盯着她,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陌生的地点让沈惊瓷反应了几秒。
陈池驭看着她没说话的表情,笑了。
低而缓的声音敲打着她的声音,她听见他问。
“害怕?”
警车上面红□□光闪的刺眼,沈惊瓷眼睛有些刺痛的对上他视线。
广播到了空白区,静谧的只有风雨的呼啸声。
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柔柔的但又很认真。
“我怕什么。”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后面的对手戏改了很久还是不满意,我知道很少明天会努力多写一些放出来。
广播中天气预报来源百度,稍加改编。
第24章 他
浴室的水流声哗啦啦的没个停。
陈池驭订的是顶层套房; 视野极好。
落地窗前倒映出一抹人影。陈池驭颀长的身影立着,手指夹着的那抹猩红刺眼。
水流声蓦然停止,浴室内窸窸窣窣的响声。
门开了一条缝; 细软的声音在空荡宽敞的房间中随着热气荡出来。
安静的夜被打破。
“陈池驭。”
“。。。。。。”
等了会儿,沈惊瓷鼓着劲; 声音放大。
她又问:“陈池驭; 你在吗?”
几秒,脚步声响起,男人低声应。
“在。”
护着门把手的手指用了几分力气; 洗完澡的热气萦绕着周围;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衣服呢。”
陈池驭咳了声,声音更沉了些。
“等一下。”
啊?
沈惊瓷不自然的捏了捏浴袍的领口。
半个小时前,陈池驭掉头找了最近的一家酒店。
“先进去洗个热水澡,一会儿换身干净的衣服,再送你回去。”
潮湿透凉的卫衣终于被扔到角落; 温水冲去冷汗; 沈惊瓷才慢慢的感觉到自己意识的回归。
“好。”她站在门内,纠结着要不要出去。
白色的浴袍宽大垂落; 一直遮到小腿。露出的一小截腿直到脚腕笔直流畅; 瓷白的肌肤上透着一股粉。
门忽然被敲了下,陈池驭的手机从门缝中递出来。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缥缈,只有一个字:“接。”
沈惊瓷顺从的接过; 他松手的利落; 脚步声又出现。
陈池驭走远了。
沈惊瓷呆愣的看了眼手机; 正在通话。
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隔着空气; 电话里的人突然开口。
“女士?”
“嗯?”意识到是叫自己; 沈惊瓷捏着手机举到耳边:“喂; 你好。”
“女士您好,刚刚那位先生说需要送一套衣服,这边请问您的尺码是?”一道公式化的声音礼貌的询问。
沈惊瓷刚想到这个问题:“S就好。”
“好的,那内衣的三围是?”
“!!!”想到刚刚陈池驭的轻咳和离开,沈惊瓷恍惚的发觉什么。
脸一下爆红,沈惊瓷黑长的眼睫颤了颤,脑子里嗡嗡的。
“。。。。。。”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电话里的声音又询问了遍。
沈惊瓷跟熟透了的虾子,慌忙报了三个数,一秒也不敢多听。
“好的,我们会尽快送上去。”
沈惊瓷支支吾吾的垂着头,声音咬着唇道了句谢谢。
通话界面消失,沈惊瓷身上的热度没有丝毫减少。
她忍不住的呜咽了声,滑下身抱住了膝盖。
怎么能这么尴尬。
他一定是听到了才会给自己。
沈惊瓷觉得自己没脸再见陈池驭了。
她脸还没抬起来,陈池驭的手机震了下。
几秒,又震了下。
沈惊瓷眼睛凝着气缓缓的抬脸,不自觉的看了眼亮起的屏幕。
陈池驭手机没设置什么保密,微信消息的内容直接挑出来。
一个没有备注的人。
直接是微信名,一串没什么意义的英文,但一看就是个女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沈惊瓷愣了下,没等她反应,又跳出一条。
【都等你好久了。】
语气好似委屈。
消息在手机上停了段时间,才消失。
陈池驭的手机屏幕是一片海。幽蓝色的海面,壮阔而寂寥。
沈惊瓷害怕水。
她凝着蓝色,像是一道漩涡,要把她吸进去。
脸上的热度和羞恼淡了些,像是一盆冷水倒下来。
微信铃声突然响起,震的沈惊瓷打了个颤。
她捏着手机,僵直身子不再敢看。
沈惊瓷快步走出那道门:“陈池驭,你的电话。”
男人坐在客厅沙发,身子后仰,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可能是因为进酒店的时候伞向她偏斜所以他也淋湿了。
黑色的夹克敞着,在高挂起的吊灯下,灯光在他冷峻的脸上分割着,显得淡。
陈池驭身上有一种的恣意又散漫的气质,是冷冽的烟草又干净的上瘾,永远也戒不掉。
他听见沈惊瓷的声音,侧头。
喉咙哼出一个字。
“嗯?”
视线又落在沈惊瓷伸出手的手机上,铃声已经响到末尾。倏然停止。
她眼神躲闪了下,有些慌乱的送到陈池驭身边。
手机安安静静的,铃声挂了。
陈池驭不知道为什么没接。
她垂下眸,才开口:“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