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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何蕊勃然大怒。
关潜轻描淡写道:“哦,我的确不该揭人疮疤,夫人自视甚高觉着入宫伴驾都委屈了,没想到人家还看不上你,可惜可惜。又听说在此之后夫人曾想自寻短见来着……说来也是,如果那时候被撵出宫的时候就自尽,还能保全名节,就不用沦落到后来被赐婚而不能死那样难堪的地步了,是不是?”他笑的可恨,言语更是逼人欲狂。
何蕊的胸口起伏,瞪视着关潜,终于忍无可忍地说道:“你在得意什么,自以为你们鬼鬼祟祟的那些事,天下人不知道吗?什么救了太子,什么被贼人掳劫,你,苏霁卿,皇后娘娘……不清不楚的,真是一出好戏,迟早晚这戏揭穿了后,且看看皇上还会不会把你们视作亲信一样,还会不会把独宠甘露宫……”
关潜挑眉:“不清不楚?这个词用的极妙,夫人不如为我解释,怎么个不清不楚。”
何蕊知道自己不该说,但是今晚上关潜出言犀利,处处击她痛处,被自己所鄙视的人鄙视……何蕊如何能够忍受。
“你不用再瞒了,当初甘露宫流落在外的时候,正苏霁卿在江南,有人亲眼看见他们同屋而居,内外不避,”何蕊冷笑道:“好一个皇后娘娘,名为沦落贼手,实际上简直比皇上过的还得意呢,倒是不知小公爷你有没有也分一杯羹?”
“既然有人看见苏霁卿跟皇后同屋而居,难道就没看见我也在吗?”关潜挑挑眉。
何蕊一愣。
关潜道:“看样子这报内幕给夫人的人,没有把全部实话告知夫人啊。”
何蕊有些惊异疑地看着关潜,关潜走到她身旁,低头笑说道:“我告诉夫人,不管你是听人说的,还是猜的,其实……我真的、心仪娘娘。”
他的声音,此刻竟有几分推心置腹的诚恳意味。
何蕊脸色大变:“你、你说什么?”
关潜笑看着她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初,我其实是奉了皇上的意思出去找寻娘娘的,但是皇上不知道的是,我原本打定了主意,要在找到娘娘后,便带着她远走高飞,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呢?”
猛然间听了这么些绝密,何蕊震惊之余,突然有种不妙之感:“你……”
关潜笑意不变:“其实,有你没有你,是你或者不是你,也没什么关系,只可惜,夫人太长舌了,何家的门第那样高,怎么能许你如此长舌乱舞呢?啧,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何蕊第一次发现,关潜的笑,其实并不是那种软和的退缩的笑,而是一种锋芒不露杀气暗藏的笑。
就像是丛林里一只花豹脸上的纹路,斑斓错综的,无端给人一种在微笑的错觉,事实上,却是窥伺捕猎的前兆。
何蕊屏住呼吸,本能地觉着异样,脚下试图后退。
在何蕊最后的目光注视里,那个她本来该以“夫君”称呼的人的脸上,笑容渐渐阴冷,他的手在她脖颈上轻轻一握,然后一推。
***
关潜只将何蕊所说的那些话简略告知了苏霁卿。
“是我杀了她,”关潜道,“就凭她说的那些话,便已经该死。留着此女终究祸害,我如此做,亦不后悔。”
见苏霁卿不言语,关潜又道:“但这件事又能跟刺客有什么关系?”
苏霁卿并不在意关潜是误杀,还是故意而杀。他在意的是另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
“何蕊说,曾有人看见我跟小闲同屋而居?”
“是,她是这么说的。”
“但是当时,并没有人认得我,按理说也绝不会有人看见小闲……如果说这人言之凿凿到这种地步,那么,应该只有一个人能够办到。”
“什么人?”
苏霁卿道:“据我所知这人还在京内。”他的身上掠过一阵凉意,“我要立刻去一趟。”
关潜虽然不知如何,却忙道:“行事务必小心谨慎,多带些人马。”
苏霁卿道:“镇抚司的冯指挥使跟我同行。”
苏霁卿迅速出了囚室,快步到外间,同冯少纬低声说了几句。两人马不停蹄出门,外间足有十数名镇抚司的缇骑等候,众人翻身上马,飞驰过长街。
这一行人奔雷般而直驰而过,路上,亦看见青乡侯何友晴,南镇抚司指挥使苏霖卿,并五城兵马司的魏风,于街头上带兵马盘查。
苏霁卿领着冯少纬来至西坊一间看着并不起眼的房屋跟前,众人翻身下马,上前拍门。
半晌无人应,冯少纬向身边人示意,几名缇骑纵身翻墙跃入,将门打开。
冯少纬护着苏霁卿进门,却见堂屋之中灯火通明,院中内外开空无一人。
苏霁卿快步上台阶入内,发现堂屋的桌上,一盏莲花铜烛座底下,压着一封帖子。
他拿起来,见帖子上是那熟悉的隽秀字迹:苏兄转呈圣上亲启。
冯少纬不敢擅自去看,只问道:“是什么?”
苏霁卿把信紧紧地攥在掌心,咬牙道:“立刻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三只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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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妖,小六爱十七扔了1个地雷上章小红包发放妥当,应该都收到了吧,么么哒~还记得说过大魔王的考验吗,让你们喜闻乐见的……要出现了,不要眨眼~~
第183章 0818二更
甘露宫。
西闲不知睡了多久, 浑浑噩噩醒来, 觉着有些口干。
方才沉睡中她仿佛做了很多梦,像是在哄着承吉承祥玩耍的场景。
虽然是睡着,却又有些半梦半醒。
她记得先前赵宗冕在身边,因不知时辰,想他应该还未去上朝, 怕自己出声会惊动他,便竭力睁开双眼。
身边空空的并无人在, 西闲愣了楞, 以为是早朝的时辰到了,只是自己未免睡得太沉了些,竟不知他是何时去的。
西闲不禁探手抚了过去, 这一刻,竟无端地有些类似在雁北的时候, 他悄然起身……启程去白山。
那时候西闲也是望着身边空空如也的半边床榻。
没有他身上那股桂露之气萦绕, 此刻空气里却有一股形容不出的淡香。
西闲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细细一嗅, 突然微怔, 这仿佛是催眠甜香的味道。
这种熏香是宫内御制,点燃可以助眠。
西闲察觉, 不禁哑然,怪道自己睡的这样沉。
但旋即又反应过来,赵宗冕自是不需要这样助眠之香的,那又何必给自己点着?
这本是很小一件事, 但西闲却有些莫名地不踏实。“来人。”
一声唤,在外等候的宫女忙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西闲问几时了,又叫拿水来。
这才知道原来居然才是四更天,丑时过半。
西闲喝了水,因又问道:“才这样早,皇上怎么就走了?是几时走的?”
那宫女迟疑着竟不能回答,正在这会儿,阿照从后过来,道:“娘娘怎么醒了?”
宫女忙退后,西闲道:“口渴。皇上几时离开的。”
阿照道:“才出宫门呢,因明儿早朝有件要紧的事儿要商议,皇上惦记着把勤政殿内那几分折子再看一遍,便先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西闲又问道:“好好地怎么点了那香?”
阿照微怔,又道:“先前皇上起来的时候,奴婢怕惊扰了娘娘,便特点了那个。”
西闲道:“去熄灭了吧。”
阿照忙吩咐宫女将那香给熄了。西闲将水杯递给阿照,往后倒下,却再无睡意。
想了一会儿问道:“承吉承祥睡得还好?”
阿照笑道:“方才奴婢就是去看两位小皇子的,两个人睡的可香甜了。”
西闲听着也笑,又喃喃道:“唉,大概是因为泰儿不在,心里总是挂念着,明儿一早就让人把他接回来。”
阿照道:“太子正是爱玩闹的时候,第一次出宫必然是有些贪玩的。这还早呢,娘娘不如再睡会儿。”
西闲点点头,缓缓重新躺倒。
阿照将被褥整理了一番,把帐子重又放下。
西闲望着身边无人的半榻,翻了个身,想让自己继续睡,却又想起自己方才模模糊糊做了好些梦。
无非是哄着承吉承祥玩耍的场景,大概是因为先前跟赵宗冕一起哄着双生子的缘故,承吉拿着人偶往马车上敲落,承祥大声地叫“哥哥”。
西闲笑了笑,心想等明儿泰儿回来,听见承祥这样叫,指不定多高兴呢。
她唇角含笑又翻了个身,鼻端嗅到那若有似无的催眠香的气息。
就像是一缕轻烟在心尖上掠过,西闲突然感觉到异样。
她睁开双眼。
赵宗冕从不肯娇惯泰儿,今日许他去林家已经是破格,其实直到听说又叫泰儿夜宿林家的时候,西闲就有种无法相信之感了。
但是一种为人母的本能让她拒绝去想另一个可能,那个可怕的令人无法接受的可能。
可是……
赵宗冕的反常,点燃的催眠香,以及……
西闲摇摇头,方才梦中,是承吉承祥坐在一块儿,玩着那辆马车跟人偶,只是,梦中跟昨晚上所见场景却又略有不同。
在梦中,承吉用人偶把马车砸碎了,而承祥则大哭着叫道:“哥哥!”
——“哥哥!”
西闲猛然坐起来。
刹那间,心跳的几乎要冲出胸腔。
***
勤政殿,灯火通明。
只有苏霁卿跟顾恒两人在侧,先前冯少纬却奉命去做另一件事了。
今夜的京内,注定不得安宁。
赵宗冕道:“这个尹西园……倒是个人物。”
苏霁卿在听了关潜所说后,便怀疑到一个人。
那个他曾经引以为知己,深信不疑的人。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为文安王效命。
而在姑苏以及南浔的种种,唯有他最为清楚。
如果何蕊所说的“可靠之人”真的确有其人,苏霁卿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尹西园。
在西坊发现那人去楼空的屋子的那一刻,苏霁卿知道自己猜对了。
只可惜晚了一步。
苏霁卿带回来的那一封信,甚是奇特。
信封里有两样东西,其一,是一封给赵宗冕的信。
那封信很是简单,只说了一件事:泰儿的确是在他的手中。
尹西园的意图也很明了。
——他要赵宗冕主动退位,将皇位传给文安王,以此来交换太子平安。
而另一样东西,却是一本折子戏。
苏霁卿跟顾恒分别过目了,苏霁卿道:“这处戏臣是知道的,是……数年前就已经写成了的,只不过,这一版的结局做了改动,跟先前的不一样。”
顾恒跟赵宗冕都没去过南边,也没听过这样的戏文,自然不知。
顾恒打起精神问:“怎么不同?”
尹西园随信附上的这戏,写的本是个缠绵悱恻的情爱故事。
——九重天宫的天帝之子,因犯了杀戒下凡历劫,成了带兵的常胜将军,只是因为神仙的缘故,凡间女子没有可跟之匹配的,所以连娶了三房夫人都因病去世。
后来遇到了因动了凡心被贬下凡间的上清女神,两人经过许多波折,终成眷属的故事。
可是现在的结局却突然变了。
虽然很得将军的爱慕,但上清女神一心想修回神格重回天界,最终两人分道扬镳。
后来将军也在最后一战中身死,魂魄封神,也重回了九重天宫。
两人从此——“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苏霁卿因是早知道这处戏,自然知道这戏是因何而出。顾恒看了一回,也自知道这戏是映射赵宗冕跟西闲的。
如今尹西园把结局改的如此,这种含义竟是不言自明。
顾恒道:“怕是这人的扰乱人心之计,不必理会,只想他所提的这要求罢了。”
苏霁卿道:“很是。”
两人都看向赵宗冕。
尹西园也算是胆大包天了,竟狮子大开口地提出要赵宗冕退位,任凭是谁也无法轻易答应。
江山易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从赵宗冕登基到现在,做了多少事,杀了多少人,才勉强地位稳固,且也把变动缩小在京内的范围,天下各处,暂时并未涉及。
如果在这样短暂的时间内皇帝退位,再换了文安王……就算是三岁小孩也会觉着不对,更加不能。
但是怎么办呢,这其中涉及的,是泰儿的性命。
苏霁卿虽然把泰儿视作比自己性命还重,却也明白绝不能答应对方这样无理的条件。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假如答应了尹西园,便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