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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雪-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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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句话说,他变得喜怒都没了分界线。
  “我看着,应该比较好吧?”她迟疑说道。
  贺图南眼睛深深:“你都给我摇旗呐喊了,我不敢不好。”
  展颜那颗心,瞬间落地。
  学校里已经欢闹的不成样子,也不晓得哪年开始,毕业生要乱撕东西,鬼哭狼嚎的,高一高二的学生返校后有门路的赶紧来借笔记。
  寝室也乱,暮色下去,收破烂的还没走,在那里跟学生讨价还价。
  贺图南见李瑞把自己水壶拿去了,拦下来:“我没说要卖。”
  “卖了好吃散伙饭呐!”李瑞踢了一脚门口杂物。
  “我还有用。”贺图南说。
  李瑞瞄他一眼:“贺图南,你这也不卖,那也不卖,合着我们把什么都卖了。”
  贺图南沉默两秒,说:“我单独补钱。”
  “别了,用不着打肿脸充胖子哈。”李瑞阴阳怪气说完,又踢了脚不要的书本。
  寝室长喝了李瑞:“哎,哎,这都毕业了最后一顿饭了,干嘛呢?”
  “我是好意,这不是照顾咱们贺大少吗?怕他不知道人间疾苦。”
  “李瑞,你有完没完?”徐牧远过来,把热水瓶拿回来。
  李瑞没发挥好,一肚子邪火。
  “得了,老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巴结着他,他爸都蹲局子了,你们一个个的,真用不着再巴结贺图南了。”
  贺图南站着,他没什么表情,也没反驳。
  徐牧远神情严肃:“李瑞,贺图南平时对大家怎么样,你也清楚,你这会说这种话,几个意思?”
  贺图南冷冷看着。
  李瑞恼了:“我他妈就看不惯你们一个个巴结贺图南,不就是平时多吃两口,多玩儿点什么吗?你们当他爸那钱多干净?你们跟着花脏钱还特神气是不是?”
  贺家的事,在这座北方城市,似乎无人不晓,像一棵树,不断添枝加叶,衍生出种种流言。
  “李瑞,你他妈以前吃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正义?”寝室长骂了他一句,李瑞立刻反唇相讥,“得了吧,你背后怎么说的贺图南要不要我学给大家伙听听?还有你,你,你们看什么看,除了老徐,你们哪个背后没说过他,说啊,你们有种在他脸前说他爸是杀人犯啊!”
  寝室一瞬寂静。
  最富裕的同龄人出事,大家心理微妙。
  这种微妙,突然被扔到台面上,让刚刚成年的少年人们默契闭嘴,没有一个说话的。
  周遭依旧喧哗,夹杂着欢笑。
  徐牧远在寂静中开口:“以后,大家各走各的,人无完人,贺图南也没欠在座任何人什么,做人还是要厚道一点。”
  “老徐……”寝室长讪讪看了看他,“那这散伙饭……”
  徐牧远摇摇头:“到此为止吧,谁也不会一辈子一帆风顺,我祝大家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图南,你……”寝室长又看看他,似乎想解释点什么。
  贺图南竟微微一笑:“我也希望诸位前程似锦。”
  这段青春,戛然而止。
  高一高二的期末考开始,离展颜放假不远,贺图南一边估分,一边找房子。
  家里的房子已经被贴上封条,林美娟申请后,拿走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他匆匆见了她一次,林美娟态度疏离,好像,他一下子不是儿子了,而是陌生人,又得打起精神去客套寒暄:考试考的怎么样?打算报考哪里?
  在儿子心里,她是不如贺以诚的,贺以诚如果在,这种事,轮不到她操心,她只隐约记得,儿子要去北京。那是自然的,对于北方人而言,最拔尖的成绩,只有去北京才不辱没。
  他长大了,像鸟,有自己的天空,林美娟看着他,感到深深的虚无:养了孩子又怎么样呢?他只有幼儿园之前,属于自己,他念了书,学校就是他的天地,他越长越大,当初那个胖墩墩圆滚滚的小婴儿,忽然就成了个男人。他早不再那么依恋自己,她的怀抱,也早不是他愿意栖息安睡的地方。
  房子便宜的倒有,筒子楼。
  没人会接纳展颜,他不能不管她。
  他跟徐牧远两个,走了许多地方。筒子楼比记忆里的更破旧,褴褛的线子纠缠成团,墙面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开锁,修下水道,无痛人流……过道里灯光昏黄,布满灰尘。
  贺图南脸白,个高,是俊俏后生的模样,筒子楼里鱼龙混杂,老人女人都在勾头看他,楼梯间有浓重的尿骚气。
  “其实北区那边好找,有些房子空着了。”徐牧远看这条件,也皱眉头,他知道,贺图南现在手头缺钱,缺的,其实是展颜那一份,否则不至于窘迫到出来租房子。
  “不去北区。”贺图南回绝。
  如果不想住筒子楼,只能往郊区,那儿有自建房,两层小院,还是破。
  最终还是决定租筒子楼。
  两人把房子打扫了,灰头土脸的,一擦汗,汗都是黢黑的。
  他从徐牧远家借了辆脚蹬的三轮车,贺图南没骑过,上手还有点生,似乎没赛车方向感好,蹬了几圈,习惯了,便回家拉东西。
  展颜坐公交回去的,远远的,见有人戴着乌糟糟草帽骑三轮过来了,以为是收纸壳酒瓶的。
  等近了,这人一放刹车,才知道是贺图南。
  他浑身脏兮兮的,只有脸,草草洗了两把还算干净。
  过往居民,难免要多看几眼,认出两人,悄声议论着走开。
  “我刚差点没认出你,还以为,是个老汉。”展颜勉强笑笑,她跟他一起上楼,贺图南T恤以往雪白,如今污了,皱巴巴的横着几道脏印,像是谁踹上去的。
  她知道他本不必的。
  家陌生又熟悉,没了人气,就荒凉,展颜最懂这个。在小展村,有一户人家男人在外头又有了女人,家里的婆娘,带着孩子也走了,这院子,便没了人。铁窗生了锈,木门日晒雨淋,剥落成枯白,她好奇朝里张望过,草长老高,比她还高,堂屋门前的石条上长满苔藓,绿幽幽的,摔破角的瓦片汪了口雨水,上面蜉蝣乱动。
  她忘不了这个场景,这里有过的喜怒哀乐,哭声,笑声,都消失了。
  只要是房子,再破有人住,就有热乎气。
  可装修的再好,没了人,它就是死的。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拿走些日用品、折叠书桌,还有自己一书包资料,最后,把白木箱子搬下来。
  贺图南往上头扔了两凳子。
  三轮车一趟拉不完,贺图南让她在家等着。
  “我想跟你一起。”她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他呢,她忙考试,贺图南在忙什么她却不知道。
  贺图南白净的脸晒得发红:“我送趟东西,还回来。”
  展颜静静瞧他半天,说:“我暑假回家,你去爷爷奶奶家吧。”
  “你还有家吗?你爸再婚了,还有了儿子,如果你奶奶知道现在我爸出了事,你觉得,你还能回得来吗?”贺图南一针见血,见她别过脸,扳了扳那双纤薄的肩膀,“颜颜,你坐公交到三七广场那下,我们汇合,好不好?”
  他伸手,很温柔地给她理了理额发。
  “你是因为我,才吃苦的。”
  贺图南笑:“什么苦不苦的,你是小妹,我答应爸要好好照顾你的。”
  展颜眨眨眼,深究似的:“只是因为贺叔叔吗?你还念著书,可以不管我的。”
  贺图南手放下来:“爸是一方面,我自己也愿意照顾你,我知道,你还挂心着孙晚秋,等分数下来,爸的二审也差不多了,我想办法帮你打听打听孙晚秋,好不好?”
  展颜心口一阵跳:“你什么事都想好了吗?”
  “对,这个暑假我有安排,你什么都不要管,听我的就行了。”
  “但你得让我跟你一起,我不要跟你分开。”
  贺图南轻轻一点头:“好,我们不分开。”
  他把她哄上公交,自己蹬着三轮在大太阳底下往南去,他腿长,骑得极不舒服,没出过力气一会儿就手软脚软,一脖子的汗。
  遇到个缓坡,他本来蹬得费劲,可突然一阵轻巧,竟上来了。
  贺图南转身,见展颜正垂着脑袋推车,两只纤白胳膊直发颤。
  他心里也跟着直发颤,咬了牙,蹬过这段才回身,脸上不太好看:“你怎么下车了?”
  展颜气喘吁吁:“我……我想帮你,太重了。”
  阳光透过密密的叶子,在脸上映着不规则的光圈,贺图南的眼,被汗浸得发疼:
  “累吗?”
  “还好,”展颜脸红扑扑的,“你能骑到地方吗?”
  贺图南蹭了把汗,微微一笑:“我不会叫你一直这么跟着受罪的,就忍这一个暑假,相信我。”
  展颜摇摇头:“是你受罪了。”
  两人到筒子楼下,贺图南把东西扛上去,肩膀通红,又痛,他闷闷受着,等彻底忙完,肩膀火辣辣一片,已经微肿。
  那时,太阳都已西沉,大地上热气往上蒸,滋味并不比正午好受多少。
  这里没有独立卫生间,展颜接了水,角落里有个油腻腻的煤气罐,她烧热了才拿毛巾浸了给贺图南擦身体。
  “我妈说,夏天凉水不解乏,热水才行。”她一板一眼说,让他脱了短袖。
  贺图南避嫌说:“我自己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脱衣服时,一声轻嘶,展颜忙过来看,他笑躲着:“你干嘛?”
  “我看看你怎么了。”
  “刚扛东西压着了,小事情,去,转过脸去,不准偷看,你一个女生不害臊。”贺图南把她推一边,对着电扇摁坐下去,“凉快一会儿。”
  他买了旧电扇,确实够旧的,噪音很大。
  展颜被他说得脸微微热,兀自坐着整理东西,等听到水哗啦响,忍不住转身,窗户那映出晚霞,贺图南光着上身,他腰很细,却不单薄,有种劲儿劲儿的感觉,肩膀要比腰宽多了,肌肤上的光泽一闪一闪,全是水珠子。
  可肩头那红着,随着他擦身的动作,一会成片,一会又成平平的线,狭仄潮湿的屋子里,好像都站不开他这么高的人。
  外头传来吵架的声音,骂得难听,一阵锅碗瓢盆叮叮当当跟着热闹起来,又热,又闹。
  这儿住的人,让展颜觉得回到小展村,可又不太一样,她进来时,有男人含蓄又放肆地打量她,像是要剥了她衣裳,这是她在小展村不曾见过的。
  她心跳很快,觉得这声音令人心烦,只有贺图南是干净的,可靠的,他肩膀因为她受了伤,她真对不起他,她好像命中注定要对不起姓贺的,先是贺叔叔,又是贺图南。
  展颜站起来,她走到他身后,她想抱他,也就真那么做了,从他腰后,把自己贴了上去。
  贺图南人浑身一紧,他低头,看见两只白嫩的手环在了下面,他呼吸巍巍颤了几下,牙齿咬紧,腮肉都跟着贲起。
  “怎么了颜颜?”
  他手里还拿着毛巾,只好丢盆里,想转身,展颜却把他箍得很紧,她有点孩子气地不想松手,脸贴他后背皮肤上,她觉得,只有贺图南是她的,可她一想到他受苦,难过地要命。
  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不知是怎么了,她想跟他有接触,实实在在的接触,好像拥抱着,受的苦也跟着轻一点。
  展颜突然就明白了孙晚秋的话,她心尖直颤,一直不说话。
  作者有话说:
  今天定错存稿时间了,不好意思。明天还是晚9点更新


第47章 
  “颜颜?”贺图南又喊她;她贴着自己,薄薄的呼吸,发育起来的胸脯;都是煎熬;他搞不清她在想什么。
  展颜被他掰开了手;她这才回神似的,说:“我去买红花油。”
  贺图南耳朵烫烫的;他问:“刚才怎么了?”
  展颜不响,她要出去买红花油。
  这谁说得清呢?她就是想抱着他,她渴望他;希望他也渴望自己,她脑子乱乱的;这破筒子楼,盛夏余晖也照不全的;她看见他站在那里;背上落着半边光,房垢人净,就去抱他;好像这事天经地义。
  这件事贺图南当没发生过。
  徐牧远来找两人;带着报考指南,他还带了个大西瓜,展颜很高兴;接了盆凉水;往那一泡;坐两人身边听他们说报专业的事情。
  两人估分;不相上下;老师说;要是估的准,那状元,一定是他们其中一个。
  展颜翻着报考指南,她问东问西。
  “你们还要做同学。”她心情很曼妙,觉得贺图南有老朋友相伴。
  徐牧远说:“我们在北京等你,你想来北京吗?”
  她看看贺图南,不知怎么的,偏要说反话:“我不去,图南哥哥照顾我都要烦死了,好不容易喘口气,我还是不要再麻烦他了。”
  贺图南短短看她一眼,不理会,继续跟徐牧远说:“现在热门,日后未必,但经济类比如说金融,肯定是有前途的,我听爸说过,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社会要变很多,学计算机学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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