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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雪-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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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下大暴雨啦!”
  “湿了吗?”贺图南刚问出口,自己先笑了,他走到窗前,嘴角微扯,“是,今天会是个暴雨之夜。”
  他等她洗漱完后,自己才去洗,换了套干净衣服。
  展颜洗澡时取下吊坠,天热,戴着黏黏的,贺图南却又帮她戴上,金绳碧佛,他要让佛祖看着。
  最关键的,吊坠是贺以诚送的,父亲是不可动摇的权威,他连试探都没有,他要直接破坏掉。
  外头雨声如注。
  贺图南默默看她在窗户那听雨,看了片刻,从身后抱住的她,展颜一个瑟缩,她想回身,他不让,轻而易举剥开她衣物,露出浑圆肩头,细细啃噬起来。
  “我答应送你礼物的……”他声音亲昵,又温柔,可一只手毫不客气把她短袖下摆从半裙中掏出来,指腹徐徐地动,捻起她耳朵,笑的隐晦:
  “颜颜没长大耳垂很失望是不是?”
  展颜两手不由攥紧窗台,他骨骼很硬,声音便有些娇怯,“我都看不见你了。”
  贺图南鼻音沉沉,滚烫气息反复扑打着她拱起的锁骨窝:“那就先好好感受下。”
  他开始咬她,牙尖时轻时重,咬到她后颈时,简直像豹叼起了一只兔子,展颜喊疼,脸也像掉进了沸水里。
  贺图南轻不了,眼帘垂着,盯着她后颈这片雪白肌肤,脑子里是徐牧远给她戴项链的画面,他下手就更重了,咄咄逼人。
  展颜扭着转过来,真的哭了:“你欺负我,我要告诉贺叔叔去。”
  贺图南喘息着笑,偏过头,还要攫取她的嘴唇:“你不是喜欢摸我的吗?我每一寸都是你的,让你摸个够。”
  她只是想贴着他,依偎着他,但他太粗暴了,他像变了个人。
  贺图南用手指弹掉她的眼泪,抱起她,往床边走。
  她很轻盈,至少对他来说是,人被那么一放,柔弱极了,像朵颤巍巍的花,贺图南单手脱了T恤,头发乱了,一双眼格外锋锐盯着她看。
  这种眼神,凶狠,富有侵略性,光是被他这么看着,展颜就觉得自己彻底没了遮挡,她看出他的心思,他想要,怎么要,她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自己是他的目标,心动的厉害。
  后来,她看到家乡的杨絮,春天的杨絮,在春风里飞,在春光下荡,漫漫扬扬,满世界都是,你以为一伸手就能抓住,松开时,掌心却空无一物。
  春天里花要开,叶要长,时间催着一切都往前,春风春雨养着,日月精华供着,杜鹃鸟黄昏时分来,叫着一犁春耕,夜半月亮沉下去,从窗子那望过去,成冷冷雪光。
  时令一到,果子就要成熟,挂在枝头,鲜灵,饱满,等着有缘人来采撷。
  人来了,瞧见它,怎么看怎么欢喜,趁它还在枝头,它不孤芳自赏,也不招摇卖弄,它安安静静,悄无声息地长成了。
  那样的一双手,修长,有力,指头作恶,轻巧一动,果子就拧了下来,芬芳扑鼻,里头藏着无数个春,从长夜,长到天明。春天多好呀,大地冻了一个冬,刚有点热乎气儿,上头的人啊牲畜啊都还没个知觉,底下小虫子就知道动了,受了惊,却担着喜,耸耸蠕动着,往上来。
  再往后,好的么,大地得着了春信,万物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所以这果子,有缘人一嗅,就知道这里头有多少雨露,有多少阳光。
  这样的果子,若是被别人捷足先登,那真是暴殄天物,灰人的心,挫人的志,偌大的秋野里,果子到处有,可哪个也比不上第一眼瞧见的,水晶晶的,至贵至宝。
  要嗅,要摸,要把它往心窝里揣,谁也看不见,得不到。
  它紧挨着心,心是活的,每跳一下,都砰砰有劲儿,那双手,捧着它,这一路几度春秋,斗转星移,手的主人,怎么都得带它回家,他要一个人独享,咂尽每一份滋味。
  他洗干净自己,洗干净那双手,果子在掌心,他凝视它良久,唇挨到它,齿抵到它,膜拜着每一缕芳香。
  一口咬下去,浓艳的汁液四溅,它被破了皮,毁了肉,到底没有辜负那么多个春。
  仿佛之前一切都是为了这么一下。
  春天的杨絮,又都飞了回来。
  有一团,落到展颜的眼角,泪水被撞出来,疼痛中,她有了错觉,好像跟贺图南成了一个人,她的一半就是他,痛也是好的,可真的好痛,展颜身体紧绷,想要抱他。
  贺图南满头汗,他也是疼的,那种骤然被一个陌生醇浓世界包裹的感觉太刺激,清晰而尖锐。冥冥的一刹那,他就知道为什么有人要为爱这个东西要死要活了,人活着就得有点盼头,不管这盼头是什么。新世界是滚烫的,烫的人心,都跟着一起化掉了。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贺以诚,想起明秀,他不能变成爸,颜颜也绝对不能变成她的妈妈。
  他又去剥那个半开的花骨朵,等到花瓣渗露,通往蕊心的路,一道又一道重门,褶皱万千,连成最深的隧道,往最深处一次又一次放肆进攻,每一次抵达,都被黑暗吞没。
  闪电打到窗子上,映出床上人影,像两条蟒,又或许是白的蛾,黑的蛾,不停交尾,痴缠,雨冲洗着玻璃,天肆虐地,夜长得看不到头。
  展颜趴他肩头起起伏伏,她没有依凭,只有他,人被颠得不清不楚,嘴里声音细碎,她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直到他把自己紧紧按在怀中,她在暴雨声中,听到他的声音。
  像彗星拖出了个尾巴,消逝在天际。
  贺图南开始亲她,她浑身都汗津津的,像在水里,床单早拧的不成样子,颓然一团。
  人的身体真是奇妙,明明那样纤薄,却又充满无穷的韧性,好像人本身,有时历经千难万险都打不倒,有时,一丁点小意外竟无法承受。他想开灯,展颜俨然脱了水,无力阻止,灯光亮起的刹那,她挡了挡眼。
  贺图南把她抱起来,两人挨着,她没力气害羞,低不可闻说:“我累,想睡觉。”
  “我帮你擦擦。”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指尖却流连不去,她真是累了,像折翅的鸟,哀哀地耷拉着脑袋,靠在他臂弯。
  他把她变成女人,她把他变成男人,事情就这么简单。
  贺图南有种难言的满足,从身体,到心灵。他瞥了眼展颜脖间的吊坠,吊坠也是湿的,说不清浸透了谁的汗液。她身上全是红红的痕迹,贺图南下床,给她从衣柜里拿了条干净小裤帮她穿上,展颜别过脸,他捞起她手指亲了亲:
  “这个礼物行吗?”
  展颜心里茫茫的,她说不清,只觉得害羞:“你像个野兽。”
  贺图南抚着她桃花一样的唇,他在她跟前,不用做稳重的体贴的兄长了,他不用克制,想怎么爱她就怎么爱她。
  “哪儿像?这儿吗?”他近乎轻佻地拽过她的手,展颜躲开,脸色也跟着变了,贺图南戏谑看着她,“不够舒服是不是?别担心。”他忍不住又亲了亲她嘴唇,声音里全是暧昧,“好妹妹……”剩下的话近似耳语,直往耳朵里钻,听得人臊死了。
  展颜听他开始满嘴胡话,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么个人,她扬手打了他一巴掌,贺图南也不生气,他还在笑,关了灯,把人重新拖进怀里。
  “你怎么会说这种话?”展颜脸通红,她倒没挣扎,很乖顺地趴他胸前。
  贺图南轻笑:“我只跟你说。”
  “你跟谁学的呀。”
  “无师自通。”
  “我都不认识你了,你变了个人。”
  “我本来就这样,只是以前你不知道。”
  “男生都这样吗?”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这样就够了。”
  展颜幽幽说:“你怎么这么霸道,都不许我了解了解别人。”
  “你想了解谁?徐牧远吗?”贺图南掐她两把,手摸索一阵,才低笑出声,“我看他怎么追你。”
  他语气里有种隐晦的嚣张。
  展颜脸又热一层,攥住他手:“你怎么知道他想追我,男生都怎么追女生?”
  贺图南笑了:“我现在就在追你。”
  “如果是徐牧远,他也这样追我吗?”
  贺图南嘴角一翘:“他不敢。”
  “我们是不是这样,就是那个了。”她脑子还是懵的,但她心里又有种异常的宁静。
  外头雨声不停,两人的声音浮浮沉沉像泡在水里。
  “哪个?”
  “就是那个呀,”她摸到他肌肉,硬硬的,他刚才真的吓到她,好像要把她弄死,她怎么哭,他都不理睬。
  “做|爱是不是?”贺图南一说,她就下意识躲了下,又埋怨,“你怎么说话这么粗俗?”
  “那文雅的怎么说,你教教我?”
  展颜不说话了,只是依偎着他,贺图南也没了声音,他揉着她肩头,心里什么都不去想,他想要的,已经到手,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贺叔叔如果知道了怎么办。”她低声问。
  贺图南说:“我来想办法,现在先不说,我怕爸一时不能接受,他一直把你当女儿。”
  展颜说:“那他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贺图南不语,他没把握,思忖一会儿,说:“同不同意,我们都必须在一起,他不愿意,就慢慢磨,”说着就笑了,“他还看着自己儿子相思而死吗?”
  “那你,你是不是爱我?”展颜扬起脸,头发摩擦着他□□的胸口,贺图南低头,“爱,我都不知道怎么爱你才好,我一直觉得这种事,说不出口。”
  他一丁点没提自己所受的煎熬,她没必要知道经过,知道结果就够了。
  “可是你为什么说自己有女朋友?”
  “你高三么,你老那么色动不动摸我,我这个人意志薄弱,把持不住犯错怎么办?”
  他语气很轻快。
  “我哪里色了,我只是想亲近你。”展颜委屈地点了点他胸口。
  贺图南沉默片刻,说:“颜颜,你对我呢?我其实不知道你对我是怎么回事。”
  “我爱你。”她抿抿嘴巴,觉得很干燥。
  贺图南嗯了声:“是哪种爱呢?异性的那种,还是你自己也不清楚?”
  展颜被他说中心思,她确实不够清楚,她爱他,眷恋他,她不知道单纯的男女之爱是什么样的。
  她静静想了许久,才回答他:“我是不太清楚,因为我没爱过别的男生,我只知道,我是你的,我什么都给你,你如果爱上别的女孩子,跟别人一起生活了,我会死的。”
  贺图南忽然按住她嘴唇,他心里一阵痛:“别说傻话,你不会的,我也不会爱上别人。”
  他又想起逝去的夏天,他带着她,那样难,他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了,那段日子,天地好像只能容开两人,加谁都不行,活着的唯一目的好像就只是为了她,他不能病,不能倒,不能犯错,不能说累,她长在他身上魂上,他有事她也会枯萎。
  雨下个没完,夜色如墨。
  作者有话说:
  尽力了……


第56章 
  展颜第二天睡了一上午;她很疲惫,腰酸,贺图南喊她时;她睁眼看看他;还有些害羞;慢吞吞爬起来,吃他做的清炒虾仁;她最爱的。
  又有点怅然若失,夜里的情绪,跟白天不大一样。
  贺图南总要摸她;她刷牙,摸她;她洗脸,摸她;他胆子大的很;也不怕人看见,他这个年纪,好像无时无刻不想要;猛虎出笼;没个管头了。
  展颜也在观察他,他漂亮,男人好像不能用漂亮;但贺图南不仅是皮相的漂亮;他是简洁有力;像篇好文章;杀伐决断的那股漂亮劲儿;根本不容人质疑。
  她对他来势汹汹的欲念有些畏惧;但又享受,疼过了就是舒服,说不出的舒服,她以前都是小女孩,看星看月看天空,脑子里没有这事,他弄她几回,她觉得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新奇,刺激,叫的自己都害臊。
  徐牧远来找她的这回,晴热的天,树梢动也不动,蝉颠倒黑白似的叫,不叫出个地老天荒来决不罢休。
  一直到黄昏,大地依旧是蒸汽腾腾。
  帘子是拉上的。
  展颜意识已经摇散,视野不清,恍惚看自己的脚丫子在贺图南肩膀上晃出一瞬一瞬的白。
  敲门声一响,贺图南便捂住了她嘴巴,外头是徐牧远的声音,带着征询:
  “图南,图南你在家吗?”
  他洗了澡,甚至剪了个头发,换的新衣服,球鞋刷得干干净净,标准大男孩模样,一张脸,打小就写着温良恭俭让。
  听到他声音,贺图南眉头紧皱,差点被逼得缴械投降。很快,他笑了笑,山脊隆起,她眼睛忽的睁大了,眼角那颗泪,掉了下来。
  嘴里的声音,全被捂死了。
  “颜颜?”
  徐牧远还在喊,他知道,展颜现在暑假没什么要紧的事,贺图南还带着家教,这个点应该在路上。
  斗室春光无限,展颜分神,她怕徐牧远听见,又怕他锲而不舍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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