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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们,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本就应该为我的脸付出代价!都给我去死!去死!”
肖潇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他想到之前自己言辞凿凿地说雨怡受人指使,想到他对雨怡受自己牵连的愧疚,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肖潇的双唇颤抖,紧握双拳,突然就大脑空白一片。
“肖潇……”江暮雨担忧地抱住肖潇,他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从小照顾自己的姐姐原来一直都怨恨着自己,江暮雨的心里也难过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雨怡还在大吼大叫,“凭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却依旧这么不幸!”
“凭什么!不过是知府厌弃的女儿罢了,连孩子都生不出来,凭什么还能坐在这夫人之位?”
“凭什么!不过是借着我的东风做上这二夫人,有什么资格对我爱答不理!”
“你又凭什么瞧不起我!你一个傻子……”
雨怡还要继续说,然而暴怒的江祖勋已经命人堵上她的嘴,将她绑起来扔到床上。
“雨怡夫人疯了!从今天起命人好好看管她,不许她踏出这风雪小院半步!”
江祖勋气喘如牛,捂着胸口离开了。大夫人也被刺激得不轻,指甲都因为抓椅子扶手太过用力而折了几根。屋外的雪簌簌地下,她看了一眼床上还在挣扎的雨怡,出门前冲着肖潇勉强一笑:
“看来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缓一下……”
第63章
“春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雨怡晃了晃自己的头,直到眼前的物体不再模糊才开口说道。然而原本一向会在她床边候着的人却不见了,空荡荡的房间莫名让她有些害怕。
“春雨?春雨!”
喊了几声也没人应,雨怡忍着四肢的酸痛起床,打开了房门。她记起自己好像是在吃团圆饭的时候晕倒了,只是不懂怎么连个服侍的人都不在身边。
“下雪了啊……”
雨怡伸手接过一片飘零的雪花,随即又因那冰冷的温度而缩回了自己的手。她突然就想到了当年和师父见面的那一天,那一天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雪——
那是她刚到姑父家的第一年。姑父和姑母起初都对她很好,然而当知道自己父母因为滥赌将房子都输给赌坊之后便换了一张嘴脸。给她买的衣服重新都要了回去,做饭洗碗都成了她的活计,就连从家里带来的布娃娃都被姑母拿去给孩子玩。她有天干活偶然听到姑父跟姑母说想把她直接卖给青楼拿银子,雨怡便害怕地逃跑了。
天上下着鹅毛大雪,雨怡身上裹着破棉袄往城里赶。然而她的两条小短腿能走多快?等她走到了城门也早就关上了。冬天天黑的早,她又冷又饿地缩在城墙下的窝棚里。
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雨怡就这样催眠自己,然而半睡半醒之间突然感觉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靠近,她慌忙睁大了眼睛。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她屏息凝神,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的声音。
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小乖乖,别动啊!不然俺可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了……”
怎么可能不动?雨怡拼命挣扎,然而对于背后的男人都是挠痒痒,反倒是让他更加兴奋起来。
“多久没见过这么嫩的了?啧,天天玩那些大婶都玩腻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只手伸到雨怡的衣服里,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小乖乖真是好活波,哥哥快兴奋死了……”
难道自己的处子之身就要交代在这里?雨怡心中绝望,想到自己这些年的遭遇,痛苦地咬下了自己的舌头。
“好滑啊……奇怪,怎么有股血腥味儿?”男人正要好好吸吮一番,却没料到味道一点也不香甜。他惊恐地摸了摸女孩儿的嘴,又滑又黏,怎么都感觉像是血。他又试了试雨怡的鼻息,然后提起裤子就跑了。
真倒霉!怎么就碰上一个烈女了呢!男人懊悔不迭,只庆幸今天没有月亮,夜色足够漆黑。而另一头的雨怡却是生无可恋,发现咬舌没能了断自己之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她什么都没有了。父母,朋友,如今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不如就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自尽好了。
雨怡睁着眼睛躺了一夜,次日一早就往城郊的树林去。冬天的树都光秃秃的,倒是方便了她找个合适的树枝了结自己的余生。找了个木墩子,雨怡解下腰带挂在树枝上,然后打了个死结。
“爹,娘,我活不下去了。对不起,我来找你们了。”
雨怡忍了一夜的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想到一家三口曾经的幸福,她哽咽着将腰带往脖子上套。
“女儿不孝,可是女儿真的活得好累……”
她活得太累了。从备受宠爱的大小姐沦落到人见人厌的拖油瓶,她为了有口饭吃基本上从早做活到晚。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让她每天晚上都在被窝里情不自禁地偷偷哭泣。可是这样也不是不能活下去,天下像她一样的人大把,也没有全都自尽了的。
但是她不仅活得累,而且太孤独了。
亲戚不再是亲戚,朋友也不再是朋友,这诺大的天地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没有一刻能够心安。她的精神一直都紧绷着,直到听到姑父要把她卖掉的那一刻突然就断掉了——
“为什么要把我卖掉?我难道做的还不够吗?”
“不是我的姑父和姑母吗?为什么能这么残忍!”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
雨怡的心神突然就激荡起来。
她原本只是感到了死亡的解脱,可是当想到自己的不幸原因之后,突然就不甘了起来。她在这里悄无声息地死去,那些人会遭到什么惩罚吗?不会!他们只会可惜自己少了一笔银子,只会可惜自己少了一个奴才!然后一切又会恢复平常,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这个世界……
雨怡拼命挣扎起来,伸长了胳膊想要解开脖子上的绳结。幸好因为冬天的树枝比较脆,她用力挣扎反倒是真的晃断了。砰的一声摔在雪地里,雨怡却像感觉不到冷意一样喃喃自语:“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
“你打算做什么呢?”
一个人出现在雨怡面前,他穿着宽大的灰色僧袍,脸上带着好奇。雨怡没有理他,慢慢地站起来,捡起腰带往回走。
“你要怎么报仇呢?”和尚跟在雨怡的身后,“不如我帮你怎么样?”
雨怡原本不想搭理这个奇怪的人,她现在对所有陌生人都有戒心。但是他说能帮自己……
“你能怎么帮我?”
雨怡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和尚却不介意,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
“这种毒无药可解,中毒的人会慢慢陷入昏睡,然后在睡梦中死去。而且只要每次下一点点毒,绝对!不会被发现哦~”
“每次下一点点毒……那是要下多少次?”雨怡半信半疑地接过药瓶,“而且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想要什么?”
“下多少次?这就要看你每次下多少了!次数无关紧要,只要一个人吃下一瓶,那么就大功告成啦!”和尚诡异地笑了,随即冲雨怡摆了摆手,“至于为什么要帮你?大概是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吧~”
第64章
和尚离开了,留下雨怡拿着药瓶犹豫不定。如果有效还好,如果没有效果的话岂不是回去找打?还不如她趁着大家晚上睡觉的时候回去,杀掉所有人之后自杀。但是如果有效的话……
“你还敢回来?”
姑父气急败坏地拿起笤帚抽在雨怡身上,又嫌她穿着棉袄抽起来卸了力道让姑母把她棉袄给脱了。他一边打一边骂,就知道这个白眼狼养不熟!瞅着个机会就逃跑了,怎么没冻死在外面!
“有吃有穿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不就是洗个碗做个饭,你没来之前喜儿不也是要做?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还以为会有人惯着你!”
姑母此时也深深叹了口气,假惺惺地拿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你都不知道昨天可把俺们急的,还以为你去打水时候出了事……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为姑父姑母考虑一下?”
“对不起,让姑父姑母担心了。”
雨怡低着头感受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心中对他们的恨意更深上一层。她平静地抬起头:“是雨怡的不是,贪玩误了时辰。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知道错了就好,就罚你一天不能吃饭。”姑母欣慰地点点头,对于她的顺从十分满意,“该吃早膳了,火还没升起来呢,你快去厨房吧。”
雨怡穿上棉袄,默不作声地往厨房去。怀里的药瓶硌到了她的伤口,然而雨怡一点都不觉得疼痛,想到自己的计划就兴奋地全身血液都向脑袋涌。冬天的早膳一般都是稠粥配上些咸菜,因此雨怡便将毒放到了姑父的粥里。一连几日都如此,不过五天雨怡便将一瓶毒药都用光了。
“孩儿他爹?”
雨怡姑母担心地扶着姑父,不明白他这两天为什么总是突然就昏睡过去,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但是雨怡姑父扶着昏沉的脑袋,想着这几日雪越下越大便歇了去寻郎中的心思,只是恹恹地冲雨怡姑母抬抬手:
“天儿冷,闲得慌。”
姑母姑父是庄稼人,冬天是唯一闲的时候,每天吃过饭便窝在炕上。姑母原本是害怕老头儿是生了病,见他懒洋洋的样子也就以为真的是年纪大了才打瞌睡,便也不再管了。又过了几天,她突然发现老爷突然就长睡不醒,叫也醒不过来了。
“天杀的!是不是你!”姑母着人去请郎中,扭脸看到角落的雨怡便红着眼扑了过去,“你个丧门星!孩儿他爹向来身体壮得跟头牛一样,怎么会突然倒下!都是你来了之后坏了俺们家的气运,都是你,都是你!”
雨怡用胳膊挡住姑母的拳头,低下头嘴角悄悄勾了起来。是她又怎么样?她只可惜那个和尚只给了她一瓶药,不然这家里一个都别想逃。她原本想要给姑母下毒的,因为姑父作为一个男人其实很少会管这家里的事,欺压她最厉害的便是姑母——表兄对她动手动脚反而是她受罚,大冬天里让她去河里破冰提水。可是谁叫姑父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呢?雨怡想到自己这几年的辗转,暗暗下定决心让他们也尝尝这种滋味……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郎中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姑母呆呆地守在姑父身边,双手合十小声祈祷着。见到郎中进门,姑母连忙站起身子,然后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塞到郎中手里。
“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他!他可不能死啊!”
郎中推了推,见雨怡姑母态度坚决最后还是收下了银子。他舔了舔因冷风干裂的嘴唇,搓着冻僵的双手来到雨怡姑父床前。
“小蹄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先生倒杯热水!”
雨怡被踢得又是一个趔趄。不过她并不在意,只想着等郎中告诉大家姑父身中剧毒、无药可救的时候趁机逃跑,去那城墙脚下窝棚区找到那个差点要了她的男人,然后取了他的狗命。到时候就算被抓也是心满意足了吧?雨怡暗暗想着,不过到时候还是自我了结了比较好,她可没心情再去大牢里逛一圈……
“怪事……”郎中不敢置信地反复看了几次,然后一脸无奈地抬起头,“老朽无能,竟是不知他究竟染上何病……”
“你说什么?”雨怡姑母的脸立刻就变得狰狞起来,“什么叫做不知道他染的什么病?你不是大夫吗!大夫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老朽不过一个乡野郎中……”
“俺不管!要是你治不好他,你就给他偿命!”雨怡姑母揪住郎中的衣领,混乱中还不忘把之前塞给他的银子从郎中的衣服里掏回来。郎中行医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样胡搅蛮缠的人家?他是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被扯开了,好不容易瞅了个空隙才逃了出来。他是一边逃还一边嚎:
“泼妇!泼妇!若是有心就该去城里请大夫,何必和老朽胡搅蛮缠!”
雨怡姑母听了又是一阵怒骂:“俺呸!你个庸医还有脸收俺的银子!要不是你跑得快,俺非得把你的脸也给挠花!”
雨怡的表兄自从把郎中带过来之后就坐在凳子上嗑瓜子,见自己娘亲把好不容易请来的郎中又给赶出去,他没好气地将嘴里的瓜子壳一吐:“这可是离家最近的一个郎中,你把人赶走了去哪儿再请一个人去?”
“乡下郎中懂什么,俺看还是得带你爹去城里!”雨怡姑母皱着眉头也觉得有些难办,毕竟这雪越下越大,去城里的牛车也不知道该跟谁家借。只是她不能在孩子面前丢了脸,于是开始收拾行李,打定主意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