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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阳特别大,梁京京一出教学楼就眯起了眼,手架在额前遮太阳。她走在房老师旁边,问是不是蒋思蓝妈妈来了。
“没有,是他们一个亲戚,刚刚打我电话,这会儿就赶过来了。”房老师说:“你手机是已经拿去修了还是放着呢?”
梁京京没回答,房老师看看她。
梁京京说:“哦,还没修呢。”
房老师点点头:“也好,你们等下自己协商吧,看是他们拿去帮你修还是你自己修好了把发·票给他。把你这个事解决好,我心里也放下块石头。”
转眼就走到了行政楼会议室,房老师推开门让梁京京先进。
里面坐着两个男人,正在谈笑风生,气氛很好的样子。
其中一个梁京京很熟悉,是倪校。
另一个她也不陌生,正是那位昨天刚刚碰到的老同学。
其实梁京京在来的路上就有点心理准备,她不那么惊讶。倒是谭真,盯着梁京京看了两秒,尽管唇边还是扬起了淡笑,但眼神中明显有几分意外。
梁京京抿了下唇,在他们对面坐下。
倪校轮流给他们作介绍,“这位是我们的梁京京老师,我们学校今年刚来的新老师,非常优秀。”
“小梁,这位是蒋思蓝的……”倪校像是没想到措辞,看看身边人。
“亲戚。”谭真说:“不好意思了,这次给学校添麻烦了。也给梁老师添麻烦了。”
他看了眼梁京京。
倪校笑笑,“不存在的,小孩子嘛难免有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大人把事情解决好了,也是让孩子能涨一个记性,下次做事情前他就能多份思考。现在老师和学生之间很难去掌握一个平衡点,我们有时候……”
空荡荡的会议室,倪校说半天都没切入主题。
其实梁京京很佩服这些人,什么话都张口就来,一套又一套。感慨之际,她看见对面的男人不时点头,回应着倪校。
夏日阳光直射进来,会议室内光线明亮。男人的脸在这种直朗朗的光线下仍然干净立体,鼻梁又直又挺。
在他侧过脸,似要朝自己看来时,梁京京不动声色地飘开视线,看回了倪校。也不知道已经说到哪了,她笑着点点头,很赞同的样子。
尽管梁京京是这个事件的当事人,然而倪校在这场见面中基本没让她说什么话,聊到最后才带上了句,“小谭,那这个事我看就这么办吧,你跟梁老师商量看看。”
又问梁京京:“手机已经送去修了?”
“还没。”梁京京跟谭真说:“不知道你们还要不要再看一下。”
“不用,你直接修吧。”谭真说。
梁京京点点头:“行。”
“那就这样?”倪校笑着看看大家。
得到微笑点头的反应后,大家先后站起来,准备送客。
倪校跟谭真握握手:“今天也是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回头帮我也跟乔政委带个好。”
谭真:“客气了倪校,给你们添乱了。”
“这些都是小事。小梁,我等会跟房老师还要谈点事,你送一下。”
一阵寒暄道别后,倪校跟房老师去了办公室,梁京京跟谭真出了行政楼。
太阳依旧很大,炽热的阳光令梁京京有些蹙眉。
谭真跟她并肩走。梁京京没穿高跟鞋,行走中,她发现这人只比她高出小半个头,目测一下,撑死了一八零。
昨天乍一看还挺高。
梁京京说:“这两天还真是巧了,对了,你跟蒋思蓝是什么亲戚?”
等了会儿,身旁人没出声。
瞥他一眼,梁京京带着点笑音微微讽刺地说:“呵呵,难道还要保密啊?你们家这个小孩好像挺有背景的嘛,把我们校长弄得都紧紧张张的……”
“你怎么想起来当老师的。” 旁边人忽然打断她。
“什么意思。”她问。
谭真看了她一眼,像是笑了下,“没什么,手机打算怎么办,送回厂里修还是怎么说。”
“太麻烦,我找个店换个屏幕就行。”
“你弄吧,回头多少钱告诉我。”
“怎么联系。”
“你电话多少?”
谭真掏出手机,梁京京报号码。他拨过去,她带在身上的备用手机震起来。
梁京京按掉,微笑,“行了,等我电话吧。”
在校门口的树荫下道别,两人在烈日下往不同方向走去。第4章 4
第二天期末考试开始,梁京京上午监考,下午闲下来,她带着破手机去找朋友李佳乐。
夏日小巷,路边挤着一排密密麻麻的小门店。三个打扮很潮的小青年站在一片浓荫下抽烟吹牛。
远远地,人行道上走来一个带着口罩墨镜、手中撑伞的俏丽人影,李佳乐笑了。
“给我看看呢,摔成什么样了?”他冲走过来的人说。
梁京京只往他店里冲,“先进去先进去,晒死了……”
人屁颠颠地跟在她身后进店。
墨镜架到发上,梁京京拿掉一边口罩,面孔小而白。
她掏出手机,面前伸来一条纹了海浪和莲花的手臂。
李佳乐拿着手机正反看看,“还可以嘛,内屏没坏,换个外屏吧。”
“多少钱?”
“有便宜的有正版的。”
“能用的就行,反正也要出新版了。”
“那你给五百吧,我还是给你用个正版的屏。”
“贵了。”
“大姐,五百也嫌贵?”他看看她,“要不这样,回头让王亚请我吃个饭,不给钱也行。”
“没问题。”梁京京一笑,“给我开个三千的□□吧。”
李佳乐抬眸,歪嘴一乐,冲她竖一大拇指:“姐姐,厉害厉害。”
晚上,洗完澡的梁京京盘腿坐在床上擦头发,腿上躺着一张薄薄的发|票纸。
放下毛巾,她拿起电话。
第一个,没人接。
又拿起毛巾擦擦头发,她再打过去,还是没人接。
又过五分钟,梁京京打了第三个。
“嘟——嘟——嘟——”漫长的等待音后,没人接,也没人挂断。
王亚端着盘小番茄走进来,倚在衣柜旁,身高腿长。
“怎么了,眉头皱这样。”
梁京京低着头说:“找人要债。”
王亚说:“还有人敢欠你钱?”
梁京京看着手机不说话,王亚又问:“手机不接啊。”
梁京京说:“你说要是打了三个都没人接,是故意不接?”
王亚说:“显然啊。小番茄吃不吃?”
梁京京郁闷地摇头,眼见王亚要走,叫住她:“哎,对了,李佳乐要你请他吃饭。”
“你让他去梦里吃吧。”
梁京京笑起来:“其实我觉得他还挺不错,多有毅力,都这么多年了。”李佳乐是她们校友,追王亚追了四年。
王亚回头看看她:“哎,对了,你那个兰博基尼怎么说了?”
梁京京叹了口气,“没联系了。”
王亚笑笑,“后悔了吧?”
王亚口中的兰博基尼是个前阵子想勾搭梁京京的富二代,朋友饭局上认识的,本地人,开一广告公司。这人长得一般,身材微胖,但确实条件不错,性格也还算幽默,梁京京挺想试试。
兰博基尼约梁京京吃过两次饭,第三次约会,他载她去江边吹风,结果坐车里还没说两句话就压过来吻她。梁京京不怎么乐意地推躲,人家可能当是欲迎还拒了,嘴还继续要往她嘴上凑。脑子一热,梁京京“啪”地给了人一巴掌,当晚不欢而散。
回来后她把这事告诉王亚,没把王亚给乐坏。后来,那辆剪刀门兰博基尼再也没找过她。
梁京京事后还有点小小后悔。
剪刀门兰博基尼啊,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遇到第二辆了。
这晚,梁京京没再继续给谭真打电话。她打他三个,如果有心,他一定会回。然而他并没回。
梁京京打通他的电话是在第二天下午。
那时候她刚好监考结束,跟着鱼贯而出的学生一起下楼。意外地发现电话通了,梁京京逆着人流走到走廊顶头去接。
她刚“喂”了一声,那边说:“你好,请问是哪位?”
梁京京:“……”
停了停,梁京京说:“喂,我梁京京,你没存号码?”
听筒里传来很大的风声,呼哧呼哧地。静止一两秒才又响起声音:“你说什么?不好意思,信号不好……”
梁京京提高了点音量:“喂,我说我是梁京京,你能听见吗?我手机昨天拿去修了,票也开了。你什么时候把钱给我?”
又是风声。
静等两秒没得到回应,梁京京皱着眉把手机拿到眼前看看,又放回耳边“喂”了两声。
“哦,听到了,多少钱?”他忽然回应了。
语气平淡轻飘,与在学校里的正经端正判若两人。
初夏,天空被阳光直射着,蓝得像一片没有边际的幕布。
一条结实有力的小麦色手臂闲闲地搭在栏杆上,手上松松地拎着半瓶矿泉水。随着手腕的无聊摆动,瓶中水跟着晃悠晃悠。
四下里空旷一片,男人面孔瘦窄,鼻梁高挺,一头短发跟草皮一样被阵阵劲风吹出波浪。
下方,绕成圈的灰色跑道把青青草坪分割成了好几片,正如更远处的稻田。那头,一辆红色轻型飞机正在跑道上慢慢滑行。
“三千。”听筒里的女人说。
谭真眯了下眼睛,“在哪修的?”
“一个挺正规的数码店,换了正版屏。”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梁京京又加上一句:“因为要加快,还多了点手工费。”
“别在那修了,我想了想还是送原厂比较好,质量更放心。”
梁京京说:“不用,他那边明天就弄好了。”
“不行。”矿泉水瓶有节奏地磕着铁栏杆,谭真说:“万一以后出问题更麻烦,我看还是送原厂好。”
梁京京琢磨出点这话里的滋味了,笑了下,“什么意思啊你,你们不会是想赖账吧?”
跑道上,飞机越跑越快,不一会儿,转着螺旋桨的小机头忽然扬起,往天空划出一条斜线。视线随着抬高,谭真在阳光下眯起眼,望着直冲蓝空的那抹红色,翘起一边嘴角。
他对着电话说:“你坚持的话就按你的办吧,不过以后出了问题不要再找我们。你等会儿加我微信,先拍个发|票照片过来,修好了再拍张修好的机子过来,我给你转账。”
“你微信又是什么?”
“就搜这个手机号。我这边还有点忙,先不跟你说了啊。”
“喂,我看……”
“嘟、嘟、嘟……”
挂了电话,谭真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目光微转,发现身旁两个男人正看好戏似地看着他。
他目光疑问地冲他们抬了下下巴,嘴角的笑还没散。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孟志超问,“是思蓝那个老师?”
谭真“嗯”了一声。
“你对人家说话怎么这个语气,回头她别给思蓝穿小鞋。”
孟至超比谭真小一岁,长得很显小,浓眉大眼的,皮肤还白。谭真哼笑一声,跟看孩子似地看他一眼,懒得跟他说话。
孟志超很认真地皱着眉:“喂,我不是开玩笑啊,你别看到个女的就调戏,人家是思蓝老师……”
谭真慢慢转过头来,静静盯着他。
对视一秒后,孟至超挠了下额角,跟旁边人说:“你们这个机场还挺大的嘛,哈哈,你刚刚说都是搞哪些项目来着?”
一直站在旁边的徐宁闷笑两声,似是无奈地摇摇头,径自往楼梯口走去。
“走吧,再带你们去塔台看看。”
……
这头,考完试的学生差不多走光了。
梁京京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眉头拧成个“川”字。
心里咒骂一句,还是搜了他的微信。
谭真的微信头像是一块躺在海水里的小石头,微信名看得梁京京又好气又好笑。
他的微信名是——“你可以叫我爸爸”。
刚刚提交完好友申请,梁京京手机震了,她边下楼边接起来,“喂,妈,干嘛?”
梁母在遥远的东北发来问候,问她哪天放暑假、哪天回家。
电话夹在耳边,梁京京撑起伞,又戴上墨镜、口罩,绕着阳光行走在树荫下,快速走出校园。
她语气不怎么耐烦地说:“不都跟你说了嘛,我这边有工作,暂时不回来。”
“你整个暑假都不回来?”
“回来干什么呀,我暑假工作特别多,回来也就是吃吃喝喝,还要花钱买机票。”
“机票能有多少钱,你回来,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