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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为单萱的态度,灵透才伸出了友好之手。
灵透并不知道,单萱毫不介意地为灵透治疗,只是因为她别无选择,而单萱做人做事又一向认真,全然不是她以为的毫无怨言。
后来灵透为感恩单萱出手救她,还特意让小妖送来了进补的草药。
南海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珠宝灵药数不胜数,灵透出手自然十分大方。
单萱当然是眼都不眨的全都收下了,不要白不要嘛!好歹也是一笔非常可观的修炼资源啊!
但这样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灵透很快就能痊愈,到时候不再需要她的心头血,即便亡垠无心杀她,再来谁想杀她,她在这虎狼穴地几乎是毫无生还机会。
单萱有时候会觉得,那就死了算了吧!带着魔魂和魔剑一起消失,不也是功德一件吗?只要她在临死前,忍着不拿出来…
想了想,又觉得她想偏了,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她还这么年轻,还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就这么死了,谁也不会记得她!而且她也没到非死不可的程度啊!
本来也是若没有旺盛的求生**,单萱还真是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单萱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抓紧修炼、务实脚下比较重要,有了强大的实力傍生,所拥有的自由以及因自由而产生的人生选择,都将应运而来。
很快又到了灵透第二次换药的时候,这次单萱干脆直接拒绝,说她懒得去。
当然也没人会来指摘她,单萱安静待在房间里,也不管门外的世界是怎样的,唯一时常想的,就是怎么离开这里。
亡垠有时候会过来看她,但单萱都会提前躺在床上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以避免跟亡垠多说两句话。
亡垠有时候来了也不说话,只是坐在桌前或者角落里,有时候闭目,有时候盯着一处状似发呆。
单萱摸不透他的用意,但有时候因为太过安静,也会在亡垠还未离开就睡着了,所幸的是醒来后,亡垠就不见了。
直到后来有一次,单萱听到小妖们给她送热汤沐浴时,窃窃私语说要‘小心伺候着’的时候,所有的猜测,好像都变成了事实。
她被困在这里离不开,而妖族也会逐渐接受她的存在。
到灵透需要第三次换药的时候,单萱不再早早备好心头血,而是主动说出她要立刻见到亡垠的要求。
灵透的伤虽说最好是三天换一次药,但无论哪一次换药的时间稍微推迟一diǎn,都不会出什么大事。
因此当亡垠优哉游哉地过来的时候,单萱已经在心里反反复复练习了各种不同的说辞了。
“早上好…”
一见到亡垠,单萱便是热情的招呼了一声。引得亡垠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色,“早上好!”
单萱笑了笑,一转眼珠,想了那么多抛砖引玉的话结果全都忘记怎么开口了。
没不想起来也就算了,关键单萱还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我今天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聊聊…嗯,聊聊,就是…”
亡垠饶有趣味地看着单萱,他习惯单萱直来直往的率直作风,偶尔看到她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也觉得挺新鲜。
“就是…”单萱又说了一个就是,挺直了脊梁,“我们之前不是约定,如果我交出魔魂和魔剑,你就放我走么?灵透的伤快好了,我想我应该可以走了吧!”
亡垠diǎn了diǎn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说过单萱可以用魔魂和魔剑换自由,但这个自由也只是亡垠给的一次机会而已,但亡垠此时却并着急说这个,反而不客气地直接说道:“这次之后,估计伤口也就能全部结痂了,到时候暗鸦会送灵透回南海,你等她走了再离开吧!”
单萱的心里还有一些忐忑,毕竟魔魂和魔剑她并没有那么想交出去,这么做不过是权宜之计,但听到亡垠推辞,单萱还是忍不住皱紧眉头,担心再横生枝节。
“不过…”亡垠顿了顿,问道:“你真的有打算交出魔魂和魔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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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前车之鉴
“当然!”不管单萱的心里还在不在想着她的权宜之计,但当亡垠这么问的时候,她还是立即就应了一声。
单萱的回答十分镇定,心里却如同擂鼓,担心亡垠会没完没了起来,要她立即将魔魂和魔剑交出来。
但亡垠只是‘哦’了一声,复又说道:“对了,心头血还有剩的,这次你就别放血了。”
单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头同意了。
她本还想着若亡垠坚决让她先交出魔魂和魔剑,她就卑鄙地以灵透所须的心头血作为筹码谈判拖延,结果原来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了啊!
看来前几次放了太多的心头血,也是隐患啊!
亡垠等了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吗?”
单萱摇头,她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眼看着灵透都快好了,而亡垠却全然不透露对她的处置,她心里焦急,想趁早脱身而已。
两人不再多说其他,亡垠很快就走了,剩下单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左思右想。
不过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就传出了灵透已然痊愈的消息,至少外面走动的声音莫名变得频繁了许多。
想来肯定是贺喜的颇多,但亡垠却意外地连偶尔来看看单萱的次数都变少了很多。
尽管为单萱送膳食、热汤的小妖仍一天四次地前来伺候,但他们不过是连去灵透那里凑热闹的资格都没有。
单萱相信她若是向小妖们打听些什么,也只是为难他们罢了。
所以从头至尾,单萱都只是耐着性子等待。
到后来单萱总觉得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昨天和今天在循环重复,修炼的进度也不大,让单萱一会儿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一会儿又觉得才不过几天而已。
快到一个月的时候,亡垠突然过来说,灵透已经完全康复了,身上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这些全都是单萱的功劳,所以邀请单萱加入他们的庆祝晚宴。
单萱对此能说出一百句吐槽的话,所以那什么‘庆祝晚宴’是不可能去的。
除非她真的想永远都留在妖界,否则这个晚宴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露面的。
还以为当她拒绝的时候,亡垠会抛出诱饵,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但亡垠不过淡淡地点头同意了,还表示说,到时候妖王殿会有点吵,如果打扰了她休息的话,也只能请她忍耐一下了。
单萱也不知道她应该作何感想,当个阶下囚能当得像她这么有格调的,恐怕也不多见吧!
小妖们伺候不说,连妖王都跟她有商有量。
当夜,妖王殿确实喧哗热闹,甚至还点燃了无数天灯,像人间遇到祈福的好日子。
单萱在这里过得日夜不分,黑白颠倒,常常都是凭着小妖给她的吃食判断早晚,远没有那些妖族在这里的适应能力强。
她本也不想理会外界的热闹,但毕竟是她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都很少遇到的热闹,年轻人满腔的精力,导致她一夜都没合眼。
到卯时,吵闹声终于一点都没有,妖王殿安静地好似坟墓的时候,单萱刚打算休息,却听见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音一点点的靠近她。
直至到了她的房门前,‘咚咚咚——’的敲门声音响起。
单萱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时辰,凭猜测也知道不会是来送膳食的小妖,但这么径直的来找她,又是这样笃定的敲门声音,还是让她忍不住地小心脏咯噔了一下。
“灵透?”打开房门,单萱才判定原来敲门的人是灵透。
本来按照单萱对灵透的熟悉,一旦灵透靠近,她应该早就能察觉的,但单萱先前却什么也感应不出来,更别说对方的实力了。
这种她被高手环绕的感觉非常不好,让她觉得很危险。当然,因察觉到动静能提前作出防范,让单萱多少觉得欣慰了一些。
灵透戴着白色面纱,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没有!”单萱不明白了灵透来找她做什么,但想了想还是让人先进屋再说,站在门口说话也太难看了点。“进来吗?”
灵透既然是来找单萱的,当然是有话要跟单萱说,因此也直截了当地进了房间,一点也不忸怩。
“我的伤能好,多亏了你!”灵透开口就是客套话。
单萱自然是笑着推辞,强调道:“若不是亡垠抓我来这里,我是不可能为你医治的。”
“可你也确实给了我心头血,让我现在完全痊愈了啊!”
灵透说着将面纱取了下来,皮肤光洁细腻,没有一点瑕疵,反正从单萱的角度来看,她是不懂灵透这个时候戴着面纱示人是什么意思。
单萱之前被长鞭伤到了脸,也习惯戴着面纱,女子出行,为避免登徒浪子无礼的目光,常有戴着面纱的,因此并不会引起注意。但单萱伤好了,就没再戴面纱了,毕竟她那时候在天仓山,正如灵透这时候在妖界一样。
面纱的作用总不可能是防风沙吧!也太通透了一些,所以女子戴面纱通常都只为遮丑或保护自己。
灵透的伤已经好了,又何来遮丑一说,但若说保护身处,她这是身处在她的地盘,应该是无比放松才对!
“客气了!”单萱一边想着,一边冷淡地回应了一句。
引着灵透在桌前坐下,给灵透倒了杯冷茶水,因为知道反正灵透也不会喝。
灵透也的确对茶水全无兴趣,只盯着单萱的脸,“我这么说,希望你别介意,我是真的感谢你…”
“嗯!”单萱看灵透说着说着就陷入一副‘我正在思考’的表情,赶紧应了一句,她不喜欢别人跟她说深奥的话,未免她听不出来别人的弦外之音,单萱更喜欢别人对她‘口无遮拦’一点。
“龙女妖尊若是有什么话,还请明说!”
一句话,让灵透微皱了一下眉头,但转继又立即笑了,“说出来恐怕会让你笑话,我的脸伤好的那一天,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单萱点头,一个人,不管他长得美丑,是男还是女,突遭毁容都会难以接受。
“我的伤一直不得好,一开始我真的想不如死了算了,但妖王总给我希望,却又只让我好好将养着,时间久到我都开始以为他是敷衍我的了…”
听灵透说话的口气,她大有娓娓道来的意思,单萱虽然在心里忍不住腹诽:亡垠当然有办法,不过你也别不相信,他还真是在敷衍你。
但单萱保持着一个听众应有的礼节,此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更没有做任何多余的表情。
“直到有一天,暗鸦突然过来说送我回南海,那时候我觉得我可能要被当成弃子了…我坚决没同意,甚至放话说宁愿死在这里,也不要死在长途奔波的回家路上…”灵透说话声音很轻,其中委屈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直到妖王把你带了回来,那时候我才知道是自己自作聪明了,我真该早早回去南海。他不必看到我这般疯癫的模样,你们也不会有这么多相处的时间。”
若灵透回了南海,那么单萱当然得去南海为灵透医治,总不能劳烦一个病人左右奔波吧!何况单萱根本就是被绑来的。
亡垠主持大局,此时根本就没有太多时间滞留在南海,他和单萱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多的接触机会。
但亡垠跟单萱早先已经熟知对方,多这么点相处的时间又能怎样呢?
但单萱猛然就想到了灵透的意思,灵透是指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和亡垠在妖界这样和睦相处,引人诟病了。
这也是单萱最为在意的,有关她的名声问题。
但单萱原本只想着有愧她天仓山门人、文渊真人徒弟的身份,从没有想到其他,此时却从灵透的语气中,好似听到了些许暧昧。
灵透本就蕙质兰心,此时浑身舒心,一眼就能看出单萱的所思所想,但她也不点破,只继续说着:“我伤还没好透的时候,妖王突然过来让我准备伤好了,就早点回去南海,但不过一天,又让我多修养几天,别过于着急…单萱啊!你见过这么容易朝令夕改的妖王吗?”
单萱才不管亡垠是怎么的妖王,只是听灵透这么一说,好似亡垠本也没打算非让她来妖界,对灵透去留的一催促一挽留,也着实让单萱不得不在意,毕竟那牵扯到她之前跟亡垠的约定:等灵透走了,她再走。
“他为什么要那样?”
既然灵透将话抛给单萱了,单萱也就顺着反问了一句,反正灵透也不在乎她的答案。
“呵,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跟他不是很熟,我对他一点也了解。”这句辩白的话,单萱无数次想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