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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庆趁机抬眸看向院中,恭谦道:“若是崔郎君不弃,可否容某参观一二。昨日听闻卞大要来贵地,某原本想一同前来,但因有事缠身,故无缘同来。忙完事务,却不想卞大已然前往。”
崔音辉摆手相邀:“无妨。既然阴大郎想要看,那便随某前来。”
转身之后看了一眼崔蓝薇,指着她又道:“那是某小女三娘,今日兴致上来,过来耍耍,倒是让阴大郎见笑了。”
“哪里,崔郎君过谦了。”阴庆望着崔蓝薇,双眼含情,语气温柔:“像崔三娘这样的女子,真令人神往。方才某第一眼瞧见,仿佛看见西陵嫘祖。”
此话大有拍马之意,崔音辉谦虚笑笑,对崔蓝薇招手:“阿薇,快褪去襜衣,过来见一见阴大郎。”
“诺……”崔蓝薇柔声应诺,转身走进一面挂起的蚕丝后,蔽着褪去襜衣,稍微理了理衣裙,走了出来。
上前与阴庆相互见礼,“此前在醉云楼已与阴大郎见过。”
第49章 勾人的桃花眼
阴庆双眸直勾勾盯着她,嘴角含笑,打趣道:“竟未料到崔三娘还记得某。昨日虽只与崔三娘说过两句话,但某却一直记着小娘子的话。”
崔蓝薇垂眸回想,昨日似乎并未与他多话,还是她忘了?
崔音辉立在二人之间悄悄观察,他发觉阴庆似乎中意崔蓝薇,不由心生另一想法:“倘若将他招为郎子,配与阿薇,如此阿薇便能名正言顺继承崔家。”
如此一番思量,他笑着说:“既然已经见过,便是熟人。阿薇,你陪同阴大郎四处看看,阿耶去一趟楼上,稍后便来。”
“诺……”崔蓝薇点了点头,目送崔音辉走进门首之后,摆了一下纤手,邀请阴庆:“阴大郎有请。阴大郎乃读书之人,竟对蚕丝感兴趣?”
她边走边侧头看着他笑了笑。
顾盼之际的绝美笑容,瞬间酥化了阴庆的心,他忙含笑柔声道:“某并非读书之人。此前与卞大同时赶考,确实中过秀才,不过后来屡屡未中,索性弃了。如今与柳三商议,寻个正当营生,好将来娶妻生子,过安稳日子。”
说话间两人经过院中染缸,穿梭在院中挂起的五彩蚕丝中。
崔蓝薇垂眸点了点头,问道:“你与卞明府、柳三郎皆是同窗?”
“不仅是同窗,还是多年好友,幼年我们便时常在一起玩耍。”
阴庆忙回答,顿了顿,眼神渐渐幽暗,语气略带忧伤,“卞叔父与家父曾是至交好友。后来家父战死沙场,家慈改嫁,卞叔父便时常照看某,如此某才得以周全长大成人。某孤身一人,一无兄妹,二无亲眷。”
崔蓝薇听了,一时不知如何答话,未曾想他竟将此话说给她听。
对于他的身世,她心生同情,不由看向他。他五官不俗,面色虽有些发黄,但炯炯有神的双目,仿佛盛开的桃花般绚烂,格外引人注目。
许是被他的双眸吸引,崔蓝薇看得入神,忽闻他低语,她慌忙回神,只听他笑道:“你是否觉得我身世可怜?其实大可不必,此事早已过去五年,如今我孑然一身,好不自在。”
他的豁达令崔蓝薇敬佩,不由冲他莞尔一笑,话语间没了生疏与客套,“起初确实觉得你很可怜,但见你笑的那般灿烂,我便没了此想法。”
阴庆未曾想,一句肺腑之言,竟令她敞开心扉,忙追问:“我能叫你三娘吗?”
崔蓝薇略微点了点,静了片刻,望着他问:“你们即为卞明府道贺,那岂不是过些日子便走?有件事我想问你,关于柳三郎的。”
“可是想问柳三对令姐是何心意?”阴庆笑着停下脚步与她面对面立着,垂眸望着她,“昨日席间柳三对令姐一见钟情,他留在太平便是为了令姐。但令姐处于内宅,他不便相见。
方才我出来时,见他苦于相思无法自拔。若是令姐心中亦有他,还望相告,愿他们得以相守。”
崔蓝薇笑了,“此时我也无法直接告知你,此事还需问了家姐方能知晓。如你所说,柳三郎果真那般记挂家姐吗?”
阴庆赶忙焦急地道:“自然是真的,我怎会骗你。”
第50章 人人像女婿
崔蓝薇有些诧异,望了望他,笑道:“如此这般,待我回家问过家姐,便知了。三日后巳时末我再来染丝场,将家姐心意告知。望你能将柳三郎的心意转达与我,我再告知家姐。”
阴庆含笑打了一恭,立身之后四处看了看,方才想起并未参观染丝场,忙请崔蓝薇相陪。
崔音辉悄悄立在二楼回廊望着他们,虽不曾听闻他们之间说些何话,但见他们眉宇之间略含情意,尤其是阴庆的眼神,一直停在崔蓝薇身上。
他满意地笑笑,打算改日询问卞孝辰,摸清阴庆的底,再考虑该如何下一步。见他们走进盛放蚕丝的屋内,他忙下了楼,走了过去。
阴庆见他突然走进来,忙向一旁让了些,尽量与崔蓝薇保持距离,拱手作揖:“今日打扰许久,耽误令千金半晌,某该回去了。”
崔音辉点头笑笑,叫了声来安,令他送阴庆出去。
阴庆离去之时,转身望着崔蓝薇,对她笑着眨了一下右眼,继而低头对崔音辉笑笑,方才离去。
崔蓝薇微微愣了一下,含笑目送他。
“阿薇,阿薇?”崔音辉见她出神,不怀好意地微笑,“人都已经走远了,还看。倘若你对他有意,阿耶替你讨回来,做你的上门郎子如何?”
现在的崔音辉,看谁都像郎子。
崔蓝薇吓了一跳,蹙眉嗔道:“阿耶说的什么话,我并非对他有意,只是觉得他身世可怜。他孤身一人却总能挂着笑脸,性情如此豁达,着实令人敬佩。”
崔音辉忙问:“他是何身世?”
“父亲已故,母亲改嫁,又无亲眷,孑然一身。”崔蓝薇道,“他面上虽无忧愁,心中定有,只是不为人知。若论知晓他的人,大约只有卞明府了。”
崔音辉点了点头,不由笑道:“孑然一身,岂不正符合我们崔家需求吗?”
崔音辉得知阴庆孤身一人,心中不禁一阵狂喜。心想若阴庆是位谦谦君子,便将崔蓝薇嫁给他,不过此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崔蓝薇在染丝场待到未时,才与杨四回了家。
回家后她将身着的衣裙褪去,换成白色罗裙、妃色锦缎褙子、妃色翘头履。来到崔蓝荟房中,“二姐,大姐去哪了?”
崔蓝荟刚刚午休醒来,坐在梳妆台前,面带怒气,瞥她一眼,语气十分冷漠:“我怎知晓?”
她从小就有下床气。
崔蓝薇知道她每回午休醒来必会如此,不由笑了笑,转身走出房门。
崔蓝萸不在梅院,大有可能去了桂院,但桂院崔蓝薇可不愿前往,于是去了松院。
走进松院月门,绕过壁影,四下无人,她上了门首台阶。撩起门帘望了望,仍然空无一人,不禁纳闷人都去哪了?
“阿姨?阿芙?”叫了两声之后,无人回应,走了进去。穿过明间,来到西边崔蓝芙寝室。
房门半掩着,她探头看了一眼,见崔蓝芙卧在床上,便推开了门。
“阿芙,未时已过,你为何仍在午休?阿姨呢?”
第51章 痴情女子
崔蓝芙吓了一跳,忙别过头,拿起帕子拭泪,慌慌张张地说:“阿姨不在松院,可能在火房,也有可能去了后面。三姐找阿姨何事?”
“你怎么了?”崔蓝薇发觉她不对劲,坐到床沿边,探着身子望着她。
见她似乎在哭,又推了推她,“好端端为何要哭?阿姨骂你了?”
崔蓝芙摇头,坐起说:“我刚睡醒,有目眵,揉了揉有些痛,所以流了泪。三姐为何去染丝场这么久?我等了你两个时辰。”
崔蓝薇闻言略笑了笑,对于她这番措辞不大相信。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起身坐到琴几前,手抚黑漆琴面,看了她一眼,笑着拨动琴弦。
琴声响起,一曲《阳春白雪》飘荡于屋内,时而轻盈流畅,时而铿锵有力。
琴声松沉旷远,细微幽长。
曲毕,崔蓝薇歪着头望了望四娘,笑着问:“阿妹心情可有好些?方才这曲子便是为阿妹抚的。”起身来到四娘身旁,扶她坐到妆奁前。
崔蓝芙点了点头,笑笑说:“谢谢阿姐,我的心思总逃不过你的双眼。说是目眵,是否令你笑话了?不瞒阿姐,我方才确实在哭。”
“我一进来便知你在哭。”崔蓝薇替她散了青丝,拿起篦,温柔地替她篦着青丝,“现在跟我说说,为何要哭,可是阿姨骂你了?”
崔蓝芙摇了摇头,回首望着她,忽执起她的手,支支吾吾地道:“阿姐,我……心许卞明府。听闻他是大姐郎子,我自是不敢妄想。可我心中总是记挂他,每当闭上眼睛或独处时,我的脑中便会出现他的身影。方才我哭,便在念他。”
崔蓝薇茫然望着她,须臾劝道:“阿芙,他是官,我们是民,即使他成不了姐夫,必然也不适合我们。而且卞明府我见过三次,并非你想象中那般美好。”
“三次?”崔蓝芙错愕,“除了昨日席间,你何时还见过他?”
“两次,昨日筵席,方才染丝场……”崔蓝薇赶忙含笑解释,“我本想避开卞明府,却迎面碰见,就与他说了几句。此人我虽不大了解,但觉得他并非有多好。”
“阿芙,你听说他当街打了金旺儿,又替大家索回银钱,昨日见他又是相貌堂堂,自然心慕与他,我能理解。
可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你并不了解他,如此便将痴心付了,若是将来无法称心如意,那苦的便是你自己。”
崔蓝芙叹道:“可我有什么法子,我已心许他。心中记挂他,脑中念着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听闻他是姐夫,我心如刀绞。”
闻言,崔蓝薇放下篦,蹲下仰视她,含笑劝慰:“若你真如此爱慕他,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难过,因为他不会成为我们的姐夫。”
“此话当真?”崔蓝芙忙笑着追问,“可阿娘已与阿舅谈妥,昨日带我们,便是让大姐与卞明府相见。”
崔蓝薇笑道:“可你有见卞明府看过大姐一眼吗?”
此话令崔蓝芙恍然大悟,立即笑了,笑得那般灿烂,“阿姐如此说,我倒想起。大姐在席间与卞明府好友柳三郎眉目传情,难道心许于他?”
第52章 大姐害羞
“此事还需问了大姐才能知道……”崔蓝薇起身拿起篦,继续替她篦着青丝,“待我们问了大姐,再想下一步吧。但是阿芙,二姐似乎也中意卞明府。若是大姐与他不成,还有二姐呢。”
崔蓝芙看着镜中的三娘微微一笑,“二姐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卞明府在一起。且不说卞明府的态度,即使他有心娶我们家姐妹,不是大姐也是三姐,再不济就是我与五妹。”
此话令崔蓝薇不解,她问:“你怎的知晓?”
“往后你便知了……”崔蓝芙卖了个关子,催促崔蓝薇快些与她盘髻,“我们去找大姐,问问大姐到底是何心思。倘若她无心卞明府,我便不再忧伤。”
崔蓝薇噗嗤一笑,替她盘好发髻,簪上珠花,两人携手去了梅院。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大娘声音,掀起暖帘走了进去。
大娘与二娘坐在明间打双陆。
二娘方才起床那股怒气已经消失,笑着对三娘与四娘说:“两个小油嘴,跑去哪了。特别是阿薇你,自朝食后,我便一直未见你。”
崔蓝薇松开四娘的手,落座于绳床,“我去了染丝场,跟阿耶学染丝。方才我回来,二姐正在生气,所以去找阿芙了。”
“我生气?”崔蓝荟不大相信此话,她这般温柔女子,怎会生气?
四娘笑道:“二姐,你每回午休醒来不都带着怒气么,此事家中无人不知,怎的二姐自己反倒忘了?
阿妹记得三年前夏天有一回,来二姐房中玩,正巧碰上二姐起床,好端端被二姐骂的大哭。那次二姐还被阿耶责骂,后来与我道歉,你可还记得?”
多年前的往事,骤然提起,有些踧踖不安,崔蓝荟讪笑,“往事不堪回首,阿妹莫要再提。”
姐妹四人哈哈大笑。
崔蓝薇望了一眼大娘,又看了看二娘,踌躇须臾方才开口:“大姐,今日我在染丝场见到阴大郎,他请我转告你,柳三郎已种情根,想知晓你是如何想的?”
闻言众姐妹忙含笑看向大娘,迫不及待地催促她快点将心中话说出。尤其是二娘,特别殷勤。
崔蓝萸绯红着脸,哪里好意思说出口,蹙眉嗔道:“三妹,你为何不悄悄告知我此话,此刻让我如何回答,我……”
崔蓝荟心情大好,笑道:“大姐怎害羞?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便说什么。可莫要装那娇娘扭扭捏捏,故作矫情。
昨日席间柳三郎盯着大姐瞧,我就知道有戏,果真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