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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七嘴八舌,有人赞同让仵作验尸,有人认为死者为大不宜冒犯。
刘四家的突然高声骂道:“不是你们家死了人,自然随你们怎么说。要是你们家女儿死了,我看你们会不会也让官府验尸。我家二娘还是个出阁的姑娘,她的身子哪里能让别人看?”
刘道文有些不耐烦,怒道:“好说歹说你都不与,看来需要我们用蛮。今日无论如何我们也要给你女儿验尸,你越是阻拦,说明你心里越是明白,那我们就更该验尸了。”
第113章 为何要死?
刘四家的听了这话,又是一阵大哭,一面又嚷道:“我的儿,你死的好惨啊。你死了也不能安稳,他们还要将你验尸,如此这般羞辱你,我也不想活了。”
卞孝辰为难地望着刘家人,思忖半晌,叹道:“既如此,我们不验罢了,还是尽早回家。”
“多谢卞明府。”
卞孝辰吩咐两名皂隶送他们回家,随后等村民散了,他与刘道文先在河边细细查看,并未发现不妥。又去了刘家高粱地,也无任何蛛丝马迹。
刘道文问:“卞明府难道怀疑有人在高粱地对刘二娘下手?可是此地并无不妥,刘二娘身材短小,又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哪里需要打斗?”
此话给了卞孝辰一个提醒,“正是因为刘二娘身材短小,弱不禁风,所以才没有留下痕迹,又或者她与此地并无关联。”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在方圆二里查看。
刘道文:“此事甚为棘手。毫无证据,难不成真是刘二娘想不开投河,与别人无关。”
“方才你听村民们说的话了么?”卞孝辰道,“他们说刘二娘性子很好,素日不愿与人交恶,又孝顺父母,善待兄妹。这样的人好端端为何要投河?还选在自家田地附近。”
刘道文:“如此说,我也觉得好奇。那现在怎么办?刘家人不愿验尸,我们便不知缘由。”
卞孝辰若有所思,须臾开口说:“刘家人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刘二娘倘若真受了委屈含冤而死?那我岂不是愧对头顶的乌纱帽。”
“卞明府预备如何做?”
“先回去,今日是无法得知了。”卞孝辰道,“刘二娘还需几日才能入土,我们还有时间。”
说完,两人乘马回了衙署。
……
傍晚时分,卞孝辰正在堂中沉思,忽然听衙役说崔蓝薇来了,便请她进来。
这是自练武场尴尬后第一次会面,两人见面时有些尴尬,相互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卞孝辰摆手请她入座。
崔蓝薇婉言谢绝,笑着问:“我过来是找阴庆的。方才听说他又不在衙署,我有些好奇,为何每回前来,他皆不在呢?”
这话可把卞孝辰给问住,他为难道:“我曾与你说过,卞大喜欢四处游玩,不喜独在一处。”
“他在太平是否做何营生?”崔蓝薇抬头望着他,盯着他的双眸。
卞孝辰转身避开她的眼神,来到书案前坐下,对于她的问题,着实不便多言,“你莫担心,我会帮你劝说阴大。”
“劝说?”崔蓝薇茫然不解,跟着他来到书案前,正想继续追问,瞟见书案上摆放一幅女尸画像,看上去十分吓人,她还是拿起看了。
卞孝辰见她转移注意力,赶忙开口说:“这是今日发生的,此女是刘家二娘,不知为何死在河里。我们赶过去想要验尸,但刘家人不与。方才我正在想此事,觉得她可能并非自愿投河,或许另有隐情。”
崔蓝薇望着画像紧缩眉头,替画中女子感到惋惜,好奇女子为何要投河?
“这般年轻,投河定有缘故,为何不让仵作验尸?”
第114章 帮他查案
“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卞孝辰起身立在崔蓝薇面前,“不便让仵作查看。”
崔蓝薇点了点头,“此话不假。不过若是不检查,那便不知死因。如此一来,倘若她死于非命,岂不是就此放过坏人。”
“你如何得知她死于非命?”卞孝辰有些激动,“又从哪里看出她被坏人伤害?”
崔蓝薇望着画像中女子:“我猜的。”
卞孝辰望了望她,抬手拿回画像,“阴大不在,你回去吧,待他回来,我告诉他你来过。”
“卞明府,你想知道此女的死因吗?”崔蓝薇灵机一动,忽然有了主意。
“自然想,不过你此话是何用意?”卞孝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崔蓝薇:“我可以帮忙,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当崔蓝薇知晓卞孝辰无法替刘二娘验尸后,她想用自己的办法,助他调查。
毕竟她是女子,上门查看崔二娘尸体,比卞孝辰容易多了。
所以她预备用条件换取任务。
“若是我帮你,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卞孝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不过并未戳破,而是追问她条件是什么。
“聪明如卞明府,自然知晓我的条件。”每当崔蓝薇在他面前提起婚事,总会有些不忍,不过为了四娘,不得不说,“还是那件事,我的四妹。”
为了案子,卞孝辰准备牺牲一次:“不如我们边走边说?”
“现在?”崔蓝薇诧异地看他一眼,又抬头望了望窗外,“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黑了,我们此刻赶往西郊,是否太晚了?”
卞孝辰蹙眉:“我怕夜长梦多。”
“好吧,我陪你去。”崔蓝薇点了点头,“我们速去速回,我方才是悄悄出门的,连我阿耶都不知。若是被阿娘知晓,我可要被责骂。”
卞孝辰望着她,关切地问:“你阿娘待你严苛?”
“何止严苛……”崔蓝薇随口回答,忽又抬头望着他,不禁纳闷为何跟他说这些。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赶忙催促,“快走。”
卞孝辰回过神,放下画像,带她挑了匹马,一起往西郊去了。
二人快马加鞭,并肩同行,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刘家。
拴上马,崔蓝薇说:“你且不要进去,若是刘家人看见你,很可能连我也不许看了。”
“好,那你当心点……”卞孝辰送她道刘家大门,“若是有事,一定要大声叫我,我就在门外等你。”
崔蓝薇低声道:“你忘了我可是弹弓高手,没有人能伤害到我。”
这话让卞孝辰忽然记起上回竹林那幕,他顿时心中一阵骚动。想了想自己怀中的弹弓,有些尴尬。
等崔蓝薇走近刘家,他靠在一旁墙壁上,侧耳细听。
刘家门头高挂白布,伴着沸反盈天的哀嚎声。
崔蓝薇走进院门,土墙灰瓦,凹凸不平的地面,足见刘家贫寒,不免心生同情。堂屋设灵停棺,棺旁是伤心欲绝的娘子与小娘子们。
棺椁前摆放食案,食案上摆满祭奠的肴馔。
第115章 家丑不外扬
身披白布的一位小郎君,见有生人前来,便上前哑着嗓子问:“敢问小娘子有何贵干?家中正在操办家姐丧事,忙乱着,不便招待。”
小郎君是刘家独子,刘五郎,年十五。
崔蓝薇望着棺椁的双眸,移向说话之人,见他红着眼眶,面色忧伤,便轻声说:“儿生前与令姐有缘见过,忽然听闻噩耗,前来送一送,还请节哀。”
刘五郎拱手道:“多谢小娘子,若是家姐知晓,定会欣慰。”说毕,领着崔蓝薇向前走了几步行礼。
礼毕,崔蓝薇望了望恸哭的刘家娘子,转身看向刘五郎,低声问:“请恕儿冒昧,可知令姐投河原因?”
刘五郎怎能不知,带回二姐之后,家中女子便检查了刘二娘的尸体,猜测她被玷污,所以才投河自尽。
但这是家丑,怎能外扬?
“家姐或许是失足落入河中,并非自愿投河。”
此话令崔蓝薇质疑,因为刘五郎说话时,她观察了他的眼睛,似乎看出他在撒谎。由此她猜疑刘二娘并非自愿投河,而是被害身亡。
他不愿多说,崔蓝薇也不便多问。从腰间荷囊里取出一锭五十两纹银,递给刘五郎。
刘五郎何时见过如此大笔的银两,连连摇头,背着双手,不愿接受。
崔蓝薇道:“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见他不收,转身放在案上,又走向棺旁正在哀嚎的娘子,低声劝慰:“刘娘子,请节哀。”
娘子回头望了望她,继续恸哭。
崔蓝薇偷偷叹口气,思忖须臾,低声问:“娘子,二娘到底为何而死,可否告诉儿。儿曾与二娘见过,绝不相信她会投河自尽。”
娘子闻言渐渐收了哭声,回头望着她,摇了摇头说:“小娘子出生富贵,竟还念着我们这穷人家。二娘就是想不开投河,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小娘子莫要多心,天色不早,快回去吧。乡下人少,你孤身一人不安全。”
崔蓝薇拦着她的手,蹙眉追问:“娘子,还请您告诉儿,二娘到底为何而死?儿知道,您一定晓得原因,只是不愿告诉外人。其实您不说,儿也能猜到,何不直接说出来,让儿替二娘讨回公道。”
“哪有什么公道可言?”娘子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摇头叹道:“即使讨回了公道,我的二娘也没了,还让她被人嘲笑。罢了,这都是命,我们认命。”
就是他们一再的容忍,才会助长金旺儿的嚣张气焰。金旺儿是鳏夫,年纪又不大,虽然长得丑,但时常觊觎别人家的黄花姑娘。
之前同村已经有人被他耍过,因为他背后是徐家,而徐家的背后是官府,所以没有人敢找他评理。
暗自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晓嫁不出去。
崔蓝薇低声问:“娘子此话是说二娘确实受了委屈?”
娘子摇了摇头,收回自己的手,“没有什么可说的,你回去吧。再不回去,天黑了,当心遭了罪。”
此话已经指明了。
崔蓝薇明白,微微点了点头,十分同情,默默地转身离去。
第116章 他好潇洒
卞孝辰见她出来,焦急地问:“如何了?”
崔蓝薇对他招了招手,两人走向拴马的地方,正准备低语说话,忽然看见刘五郎走了过来,便没有说。
刘五郎看见卞孝辰在此,有些诧异,略微愣了一下,向他打了一恭,对崔蓝薇说:“多谢小娘子的赏赐,今日之恩没齿难忘,往后定要报答。”
崔蓝薇望了一眼卞孝辰,对刘五郎道:“小郎君莫要客气,这是儿的一点心意,无需报答。令姐骤然遭难,我们理解你们的心情,还请小郎君莫要见怪。”
卞孝辰拱手道:“小郎君请节哀,某身为泾县明府,遇见百姓惨死,心中甚为不平。故此前来送一送,实则仍然希望知晓令姐的死因。”
刘五郎点了点头,思忖片刻,回头看了一眼,继而快速地说:“家姐是被玷污了。你们快走,莫要让我父母知晓。”
说完他转身回了院子。
这是卞孝辰与崔蓝薇早已猜到的,可是当亲耳听了以后,心中仍然吃了一惊,愣了须臾。
卞孝辰说:“我想再去刘二娘投河的地方看看,不过快要暮色,你……”
“我同你一起。”不等他说完,崔蓝薇便望着他,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这是卞孝辰上任以来,第一次接触命案。虽然死者家属希望能息事宁人,但他不愿就此罢休,他希望能找出那个畜牲。
他点了点头,两人再度上马,往河边去了。
……
到了河边,天渐渐暗了下去。卞孝辰重新巡视一圈白天经过的地方,崔蓝薇跟在他身后,两人一面仔细查看,一面讨论。
看完之后,卞孝辰叹道:“还是没有任何发现,难道我错了?”
迎面走来一个人,哼着小调,背着双手。
崔蓝薇定睛望了望,“是金旺儿。”
金旺儿听见她的声音,放下双手走了过来,见卞孝辰与崔蓝薇立在一起,不怀好意地微笑,打了一恭:“卞明府,此时天色已暗,您为何带着崔三娘前来此地?莫不是……”
卞孝辰立即打断他的话,高声喝道:“休要妄言!”
“卞明府莫要动怒,小的方才吃了些酒,有些口无遮拦。”金旺儿呵呵笑,然后色眯眯地盯着崔蓝薇,“崔三娘数月不见,越发水灵。好了,小的不打扰你们郎情妾意,小的先走了。”
说完又打了一恭,起身笑了笑,哼着小调往西走。
崔蓝薇忽然转身叫住他,“你每日都经过这里吗?”
“自然,我家在这里……”金旺儿一度以为他们在谈情说爱,所以一时忘记卞孝辰的身份,竟还调戏崔蓝薇,“我每日定会经过这里,崔三娘往后大可经常过来走走,好与我相遇。”
当着卞孝辰的面,调戏崔蓝薇,这是找死么?
卞孝辰立即上前,高声怒道:“金旺儿,酒后胡言乱语,当心我将你带回衙署醒酒。”
崔蓝薇看着紧张的卞孝辰,忽然笑了,这样的他,她竟有些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