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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渡灵终于结束。
路寒舟等自己的身体反应弱下去之后才打算从江宁灼膝盖上挪开。
可他发现,腿又麻了。
“要我揉揉吗?”江宁灼看他挪动困难,善解人意道。
路寒舟:“不用。”
可他撑着江宁灼的肩膀尝试了四五次,还是起不来,只能自己动手揉。
“之前在迷惘之境缠着我要我揉揉麻了的腿,现在怎么不要了。”江宁灼帮他回忆道。
路寒舟觉得夜晚的江宁灼就像打开了什么阀门,白日里还算高冷的人模人样完全不作数了。
他小声道:“江宁灼。”
他想问一句江宁灼,是不是喜欢他?
毕竟两个人最近搂搂抱抱甚至同床共枕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连他这棵铁树都偶尔心跳加速有了能混淆理智的感觉,那江宁灼呢?
如果不喜欢干嘛对他解决怨凝的事如此上心,而且一次比一次认真。如果不喜欢那又何必在每次结束后安抚他的情绪?
还有现在,总提那些过往无意间的亲密事,到底什么意思?
可每当要冲动问出口时,江宁灼冷静的模样又像是在告诉他答案。
那份冷静与夜晚的粘人大相径庭。
仿佛在说,夜晚的这一切都是是个交易,目的就是为了让路寒舟待在旁边,能让自己睡个好觉。
路寒舟都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虽然没谈过,但他知道喜欢是一个过程,是不分白昼对一个人始终与一的感觉,而并非一时冲动,或者态度朝更暮改。
就像他现在靠着江宁灼,是因为他给自己输入灵力导致的,而并非自己主动投怀送抱。那反观江宁灼哄他,也是为了能让自己睡个好觉。
这本身就是一场交易,他却短暂地在里面失了神。
他有时候觉得江宁灼是猜到了他的身份才会如此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先不说原主作恶多端死在他手上,就算他现在并未干真的坏事,但若知道捧在手心的师弟已经换了一个瓤,他还会这样对自己吗?
说不准。
“嗯?”江宁灼应下他这一声。
他并不知道路寒舟有如此丰富的内心活动,半天没等来以为他晃神,就帮他在背上一下下顺着,安慰道:“乖,不难受。”
路寒舟笑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可笑,因为他竟然在这其中产生了莫名其妙的依赖感,分不清虚实。
当时遮掩路寒舟的身份就是不想和江宁灼有瓜葛,可此时却叠坐在了一起。
他认真道:“谢谢你辛苦了,等我找到根治之法的所有药,你就不用再忙活了。你的暴戾之症我也有从那本书上找,肯定会有办法的。”
路寒舟勉强撑着自己站起来,回到了另一个床上。
他们共处一室一整晚,所以并不用呆在一个床上也会有同样的助眠效果。
江宁灼听着他疏离的话语,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所以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为了解决暴戾之症才这样?
月色渐浓,路寒舟躺在床上才发现,房间里过于安静了一些,伸手一探,发现了江宁灼设的隔音咒。
他侧身隔着屏风看着江宁灼,感觉不到一丝动静,甚至连呼吸都很浅。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江宁灼刚才有些不开心,探头打量了半天也看不到对方,就叫了声:“江宁灼。”
“嗯。”空气中传来一声回复。
路寒舟没想到他没睡,赶忙在床上躺好,藏进被子里。
临了又觉得自己像在耍人,只好探出头问道:“你这次来青镜封是查谁?”
来的路上他知道了有三个人,但不知道具体是哪三个。
江宁灼似乎翻了个身面朝这边,才说道:“柏承。”
“柏承??!”路寒舟喊了出来,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最后想起有隔音咒才又放下,问道:“怎么会是他啊?”
原著中虽然原主作恶多端引了不少正派讨伐,但也反抗了不少,其中最惨的就是青镜封了,柏承就是死在路寒舟手里,算得上是个炮灰中的炮灰。
穿书前路寒舟也没听到是谁杀了江毅澜,可他万万想不到是柏承。
“也不完全确定,但他很可疑。”江宁灼伸手加隔音咒,“柏宣衡那一闹有点刻意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迷惘之境出来后,柏承闭关了半月之久。”
闹事要么是做戏,要么就是真傻,但闭关半月不得不防备,当时迷惘之境中遇到的那个黑衣人就受了伤。
这么一说路寒舟也觉得有点,修真门派大都互不来往,上赶着干涉别人的事倒也是十分少见。
江宁灼低沉的声线传来:“睡吧,一切等到明日之后再说。”
还想再问的路寒舟瘪瘪嘴:“嗷。”
……
这段时间江宁灼的渡灵虽然十分管用,但那个迷惘之境带出来的心声再度干扰了路寒舟的梦境。
只不过这次是路寒舟允许的。
他突然想知道原来的路寒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怎么样的过往,拥有什么样的人生。
他站在了一座破庙面前,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肩头,不一会就浸湿了他单薄的衣衫。
听说这座破庙死了一个少年带着瘟疫,所有人都逃了。
路寒舟也想逃,可他无处可去。
体内的灵力难以融合,他的骨头每天都在疼。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只能把自己弄得满身淤泥,蓬头乱发。
最后还真成了个乞丐。
他伸手看着磨破的指关节,这是刚才和疯狗抢一块馒头得来的伤。他没辟谷,又是长身体的年纪,每天都饿的不得了。
身上发着高烧,再淋雨,他就要死了。
无奈只好踏进这个有瘟疫尸体的破庙。
这庙地处偏郊,乞丐霸占着许久没人供奉香火了,不过附近的人也没钱供奉。佛像上都生了潮斑结了青苔,入眼全是蜘蛛网和烂掉的稻草。
路寒舟挥了挥糜烂的气味儿,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
正打算合眼休息会时,角落里传来了羸弱的呼吸声。
他是怨凝,虽然沦落街头,但五感清明。
路寒舟赶忙窜起来,警惕看着角落里用草席裹着的那个人。
对方喃喃道:“救命……”
此前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再加上控制不当,路寒舟很少使用灵力。犹豫片刻,他用怨火小心将那草席周围的水蒸干。
他战战兢兢将怀里的馒头揣好,问道:“你还活着吗?”
“救命……”那人又道,声音听起来就是个少年。
路寒舟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在涛花门遭遇灭顶之灾前,他们总是救死扶伤。
提及父母心中情感涌动蓄满了泪水,他赶忙跑到草席前将那个少年翻了出来。
少年口中被塞满了涂满鸡血的稻草,满脸痤疮已是奄奄一息。
路寒舟小心翼翼将灵力渡过去一些,发现对方的呼吸又明显了一些。
庙外大雨滂沱,周围了无人气。
“你等着。”路寒舟慌里慌张把他放平,他自己身陷囹圄都没放弃,那就要尽力救下这个有求生欲的孩子。
那场大火后,他第一次使用灵力,而这个少年也是第一个对他没有敌意的人。
丝丝缕缕的怨火向来具有杀伤力,可此时却慢腾腾地爬上了恐怖的伤口,替他清理着浑身的晦气。
路寒舟有点吃力,满头大汗和之前淋得雨水混在一起,最后统统滴在了地上溅成泥点。
少年脸上的痤疮开始消失,终于渐渐地恢复了一点人气。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路寒舟嗓音沙哑,灵力消耗后觉得自己更饿了。
少年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摇了摇头。
“百折,从今以后你就叫百折。百折不挠的百折。”
路寒舟将自己怀里的馒头掏出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真实感弥漫着他所有感官,膝盖的酸痛也十分明显,明显到路寒舟忘了这只是个梦境,他觉得这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十分感同身受。
就在这时,一道清明的声线出现在了他耳边,“你就是路寒舟啊。”
路寒舟乍然回神,头痛欲裂喊道:“我不是!!”
梦境开始分崩瓦解。
……
江宁灼看着路寒舟脸上凝着的汗,想伸手帮他擦掉,却被面具挡住了。
他推了好久人都没醒,一声声十一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
正当他准备喊些别的时,路寒舟的眼皮骤然睁开。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江宁灼的双眼中满是迷茫。
江宁灼将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悄声道:“嘘。”
路寒舟的床靠窗,他借着月光看到了江宁灼紧皱的眉头,随后一嗅,一股浓烈的腐败药味儿直冲鼻腔。
月光打在地板上,窗前突然人影憧憧。
第41章 药人 “你和江尘去睡吧!”
那些影子动作看起来僵硬迟缓; 可行动却丝毫没有阻碍,似乎还在四处打量,寻找着什么。
伴随他们步伐的; 还有“咯咯”的怪声。
但路寒舟没在意,他全部注意力都在醒来的那一刻集中到了江宁灼放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指。
骨节分明,触感冰冰凉凉的,让他梦境中的彷徨与不安渐渐褪去。
江宁灼指尖感受到了路寒舟吞咽的动作,观察影子的视线收了回来; 打量着眼前这条睡懵后盯着自己看的恶龙。
他笑了笑,手缓缓移动到了对方的后脖颈,轻轻握住。
表情似乎在说:“看的这么入神吗?”
突如其来的冰凉感让路寒舟一个机灵; 当场回神。他心虚地别开了头,用手挡住鼻子小声道:“这是什么味儿?”
“腐败的药材。”江宁灼回答道。
他双手一伸想把路寒舟从床上抱起来,可对方后退一些,拒绝了。
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
“吱呀”一声; 有人推开了门,或者说,是被撞开的。
江宁灼倏地拽起路寒舟一个转身躲在了屏风后面。
“……唔。”
路寒舟感觉到了身后紧靠着的怀抱的温度; 想伸手扒下捂着他嘴的手; 可惜失败了。
“嘘。”江宁灼低头在他耳边重复道; 温热的气息全吐在了他的耳廓上。
路寒舟双手一垂。
放弃挣扎。
直到站在这屏风后路寒舟才注意到,这个屏风是可透视的。但仅限于内侧看外侧。
所以刚才江宁灼一直看得到他?
两人都摒住了呼吸; 因为借着月光透过屏风,他们看到了一只绿色的腿伸进了房间。
江宁灼布置下的隔音咒本就不太牢固,一戳就破。
随后不只是脚,一整个人都走了进来,脚底踏在地板上发出粘腻的声音; 在屋内探索着什么。
面目逐渐清晰,呈现出是一个人的形状。之所以说是人的形状,是因为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浑身包裹着像海藻一样湿润腐烂的植被,似乎从他的皮肉里生根发芽。
路寒舟心里闪过了一个词汇:药人。
原著中青镜封虽地处偏僻,但能跻身四大门派之一,就是因为他们守着一座天生地养的药山。
里面的药材灵力都对修炼大有裨益,只不过因气候寒冷得有些诡异,寻常修士根本无法靠近,唯有青镜封能靠独门心法适应此恶劣环境并且将它们化为己用。
因为以药修闻名一跃四大派,路寒舟才会在刚才闻到药味儿时不觉得奇怪。
可炼化药人,却是禁术。
还没来得及细想,寒气扑门而入。
也许是路寒舟怨火而生体温过高,那个药人乍地回头,一下子看向了屏风这边。
“跑!”江宁灼将路寒舟往身后推。
他预判的没错,那个药人锁定了他们的位置后,屋外所有的黑影都开始往这个房间涌入。
攻击力极强,看不清的五官狰狞着就跌跌撞撞一波波冲着屏风扑来,江宁灼被呛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隔音咒已破,不知为何,除了药人怪异的嘶吼,青镜封鸦雀无声。
路寒舟祭出一堵火墙直窜而去,熊熊火焰挡在了药人和江宁灼之间。他揽着江宁灼从窗跃出,一条黑龙冲天而上,看到了更为难以置信的一幕。
青镜封院内的只是少数,围着这座院落密密麻麻的药人在月光下冲后山而去!
江宁灼回过神扶住了龙角,丢了一个灵罩在青镜封下护住沉睡的人们,随后和路寒舟说:“跟上去。”
药人是没有自我思想的,先不说数量如此之多,单是他们往一个方向移动就很可疑。
有了路寒舟的怨火,进青镜封禁地寒渊林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但被当成坐骑使路寒舟很不爽,在空中颠了江宁灼好多下。
江宁灼:“……”
寒渊林就是青镜封背靠着的一座药山,虽说听起来是一座山,可后面绵延了至少百里有余的灵脉,都快赶上封宗的邱山柏林了。
越往中间走寒气越逼人,路寒舟源源不断地将暖流输送给江宁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