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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叔见他们神色紧张,又安慰道:“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回去的时候,她那只手提箱也不见了。那里面有她的钱和毕业证,她跟我阿妈聊天时说过,她是大学生,可以凭这张证书在市区找到一份体面工作。”
  而且阿云还给他留了一根小金条。
  这就说明她离开时是自愿的,不是被人强迫的。
  水叔心想,阿云可能是想独自静一静吧。
  线索就断在了这里,水叔此后就再也没见过郭美云了。
  将能打听的都探听清楚了,郭美凤将她身上仅有的一千块港币都给了水叔,感谢他们当年收留照顾郭美云。
  不过,水叔坚决不肯收,只说当年已经被感谢过了。
  送这对母子去坐船的时候,还在叮嘱,若是有了阿云的消息,也请给他报个平安。
  返程的途中,郭美凤一直情绪不高。
  狄思科几次尝试挑起话题,说说天气风景什么的,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只好搂着她的肩膀,安抚道:“今天走这一趟收获还是很大的,至少可以确定,小姨当年没有遭遇生命危险,估计现在正在某个地方享受生活呢。”
  以当年那种情况,小姨得知王政安另娶后,不太可能重新返回内地。
  她以病逝的名义从老郭家消失,若是从港岛兜了一圈以后再回去,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那结果就是,全家人都会被她牵连。
  所以,狄思科觉得,小姨要么还在港岛,要么是离开伤心地,去别处生活了。
  郭美凤没什么精神地说:“你小姨心气高,被王政安弄这么一下子,身边连一个能安慰她的亲人都没有,我怕她会想不开做了傻事。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放她离开北京。”
  “那我姥姥姥爷当年怎么会同意让小姨自己来南边呢?”狄思科问。
  郭美凤面无表情地说:“不让她走也不成了,她生完孩子以后,就成了精神病。”
  狄思科:“……”
  这到底是骂人话,还是真的确诊精神病了?
  “她刚生完孩子那会儿还挺正常的,过了一个多月以后,就总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摔东西,还动不动就流眼泪。你姥姥以为她想孩子了,就把你抱过去,让她帮忙看着,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小时候长那么好看,应该有点作用吧?”狄思科试图活跃气氛。
  郭美凤摇头,“你小时候好看什么啊,一点也不管用。”
  老五在她那里呆了一天,差点被饿死。
  脸都哭紫了,也不见美云搭理一下。
  她两个弟妹觉得这样不行,就赶紧把老五抱回她屋里了。
  “你小姨那会儿动不动就哭一通,有一次还差点跳进河里。你姥姥姥爷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就带着她进城看大夫了。”郭美凤气呼呼道,“结果那庸医说你小姨得了精神病!”
  狄思科:“……”
  “精神病我们见过呀,隔壁村就有一个,那是能张牙舞爪伤人的,你小姨这种算什么精神病呀!”郭美凤哼道,“回家以后你姥爷就问她到底想干什么,有要求就提,别搅得家里都不得安生。”
  那会儿城里已经开始闹革命了,公社也三不五时地开会。
  她爸是生产队会计,对外面的事非常关注。
  所以,当美云提出要去港岛找王政安时,她爸没死命拦着。
  她跟王政安的事情是个隐患,即使把人留在家里,万一被人挖出从前那些事情,美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还不如就让她去找王政安,要是她足够幸运,还有一半的几率享福。
  “她当时确实有点产后体虚,但是我们都怀疑她那个精神病,是为了去找王政安,跟家里人装的。”
  狄思科:“……”
  正常人怎么装精神病啊?
  “不过,刚才听水叔介绍,你小姨在大屿山时的症状跟在家时差不多,她可能真得精神病了。”
  狄思科笑道:“您快别操心了,哪个精神病在离开时还知道提着自己的箱子呀!毕业证泡了水还知道拿出来晒太阳!您看谁家精神病头脑这么清醒!”
  “那倒是,你小姨从小就有主意,哪怕成了精神病也不能让自己吃亏。”郭美凤终于有了些笑意,目光从他脸上扫过说,“你长得像你小姨,不肯吃亏的性子也像。让你继承你小姨那些房产,也算是你俩的缘分。”
  狄思科的心已经悬了一下午,任谁听到这种事都要忍不住在心里打个问号。
  他顺着郭美凤的话探问:“妈,我是您亲生的吧?”
  郭美凤白他一眼说:“这不废话嘛,我傻啊,给别人养儿子!”
  闻言,狄思科的小心脏终于恢复了平静,扑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
  *
  找小姨的事情只能暂时告一段落,狄思科重新恢复了两点一线的上班族生活。
  于童和郭美凤的演员事业搞得风生水起,婆媳俩隔三差五就要往片场跑一趟。
  而狄思科远在港岛,也帮综合三部拉到了一个出口贸易大单,这两天正将业务对接给雷霹雳。
  他想着提成,心里正美时,接到了来自王铮安秘书的电话。
  对方想请他去公司面谈。
  狄思科寻思,既然是王生秘书出面相邀,那接见他的一定是王生本人吧?
  岂料,到了地方他才被告知王生突然接到一个重要电话,临时有事出门了。
  董事长安排了集团的大小姐,王生唯一的女儿来招待他。
  狄思科:“……”
  大老板事忙可以理解,但也不必换人接待他。
  他改天再来也没什么问题。
  而被爸爸一个电话召唤上来的艾莉也有点蒙,她最近放暑假,正在集团里实习。
  接待什么客人啊,还需要她亲自出面!
  艾莉在会客室里见到狄思科的时候感觉有点面熟,好像在周年晚宴上见过。
  她一瞬间以为这是爸爸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
  可是,以爸爸的一贯作风,应该不会在公司帮他安排相亲吧?
  狄思科不知道这个安排的用意何在,但他既然是来谈生意的,就不能让场面冷下来。
  他对这位王小姐唯一的了解,就是那家玩具厂,以及以她名字命名的童趣城堡。
  与对方握过手后,狄思科便笑着说:“王小姐,我前几天才陪我太太去逛了艾莉童趣城堡,说实话,您这童趣城堡对男同志太不友好了。”
  听说对方已经有太太了,艾莉放松下来,好奇问:“为什么呀?”
  “太太们见到每一样玩具都想买下来,先生们的钱包吃不消呀!”
  “哈哈,你太太也很喜欢那里的玩具吧?很多大人比孩子还喜欢呢!”
  狄思科颔首说:“确实,不过我发现你们童趣城堡里的科技产品比较多,那种非常简单的毛绒玩具反而不常见。”
  “对,现在港岛已经很少有工厂生产毛绒玩具了。我的玩具厂里生产的都是电子玩具,少部分毛绒玩具从内地进口就可以了。”
  狄思科在心里将东轻旗下玩具工厂的产品扒拉一遍,正想尝试着跟她聊聊毛绒玩具的出口问题。
  会客室的玻璃门却在此时被人推开了。
  “二哥,你怎么上来啦?”艾莉跳起来,挽住对方的手臂。
  “我去销售部找你,Lynn说你被董事长派来接待客人了。”Alex一脸宠溺地笑,“我上来看看你在接待哪位重要客人。”
  艾莉嗔怪道:“明知道我在接待客人,为什么还上来打扰我!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哦,我想帮你介绍一位重要客户,人已经带来了,肯定能完成你这个月的销售额。”
  艾莉假意推却,“这样不好吧?被爸爸知道的话,该说我作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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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让他回去?人家今晚正好还要赶飞机。”Alex往沙发上的狄思科瞟了一眼。
  狄思科识相地起身说:“既然王小姐还有约,那我就先告辞了,下次有机会再跟王小姐合作!”
  艾莉不好意思道:“凡是要有个先来后到,咱们还没谈完呢,我还想听听狄先生关于玩具厂的设想。”
  狄思科笑说:“王小姐先忙,咱们下次再约吧。”
  艾莉只好歉意地将人送进电梯,转身便对二哥埋怨道:“咱们这样多没礼貌呀!上次在宴会上也是这样,人家跟爸爸的谈话还没结束,你就跑过去搭茬。你干嘛总针对人家?”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Alex心说,他也不想针对人家。
  可是,谁让他在老头子的书桌上发现了这位狄先生的写真集、剪报,以及与周叔的合影呢!
  *
  另一边,郭美凤拿着一份印有嘉合盛商行周年庆典照片的报纸,揣着洗衣服时从老五口袋里摸出的烫金名片,步行前往公寓附近的酒楼。
  她按照约定时间推开包间房门时,早已等候在内的王铮安即刻起身喊了声“大姐”。
  郭美凤摆摆手,笑着说:“不敢当王董事长的一声大姐。”
  王铮安神情黯然道:“美云虽然不在了,但您还是您,仍然是我们的大姐。”
  “谁跟你说美云不在了?”
  王铮安一怔,“内地改革开放以后,我派人回老家看过,回来的人汇报说,美云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而且在北京的老周也从狄家亲戚的口中得到证实。
  美云确实已经走了。
  郭美凤握着茶杯说:“当年你跟着家人举家搬来港岛,把美云扔在了北京,她很长时间都没能走出你离开的阴影。”
  “大姐,”王铮安急忙解释,“我当年打算带美云一起离开的,但我们的关系没对外隐瞒过,并不是什么秘密,一旦我们同时消失,大家很轻易就能联想到她的去处。美云怕她走了以后,会连累在内地的家人,所以才拒绝跟我一起离开。”
  “我听美云说,你们约定过,给彼此三年时间,三年以后要是仍没有见面机会,你们再各自嫁娶,有这么回事吧?”
  否则美云也不会一意孤行地往港岛跑。
  王铮安点点头。
  郭美凤继续问:“但我怎么听说,你来了港岛就跟别人结婚,入赘到岳家了?两个儿子还跟了岳家姓?”
  “当年来到港岛以后,情况很复杂,已经超出了我和我父亲的掌控。”
  家族内部的复杂事宜王铮安不能讲给郭美凤听,只能挑拣着说。
  “我刚来港岛的时候,正赶上大堂哥去世,王家和何家还有合作要进行,必须保持联姻。”王铮安面色不辨喜怒,“我被安排在热孝期与堂嫂结婚了。”
  两家在海外合作开采钻石矿,利益巨大,内里关系网盘根错杂。
  大堂哥突然猝死,即使还留下一个儿子,也让双方的合作产生了很大变数。
  当时已经有第三方想挤掉实力稍逊的王家,与何氏合作。
  大伯是一家之主,看清形势后,很快便决定再挑个人与对方的独生女联姻。
  同辈人中,只有王政安尚未婚配。
  而且他们这一支刚从内地过来,在港岛还需仰仗大伯关照。
  大伯一声令下,在港的全族人都跑来劝说他去娶自己的堂嫂。
  好似他若是不娶,就是整个王家的罪人。
  他父亲从内地辗转来港,经过长途奔波,本就身心俱疲,再被族人们逼上门来欺辱,只觉对不起儿子。
  一口气没上来,也跟大堂哥似的,突然就走了。
  父亲没了,北京这一脉只有他一个男丁。
  寡母和两个姐妹还要仰人鼻息过活。
  王铮安思考许久后,与同样不想受人摆布的大堂嫂恳谈一番,签下了协议。
  半个月后,王家与何氏再次联姻,但大堂哥的儿子要继承堂哥的遗产,并且改跟堂嫂姓何。
  钻石矿的开采工作由能够代表王家利益的王铮安全权负责。
  开采权被王铮安算计到手以后,当然不可能让大伯从他手中占到半分便宜。
  所以这些年来,大伯一直在到处跟人宣扬,这个侄子已经入赘何氏了。
  郭美凤被他娶了堂嫂的骚操作弄得一愣,心说有钱人做事可真离谱,这也太能乱来了。
  豪门关系好复杂!
  当年美云没能嫁进王家,兴许也是好事。
  她这会儿也懒得跟对方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说:“美云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年,就南下来港岛找你了!”
  王铮安握着茶杯的手一抖,怔怔道:“不可能,我没见过她。”
  “她是带病南下的,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港岛以后,发现你已经结婚了,而且你爱人还怀了身孕。”郭美凤语气平静道,“你是知道美云的,她不会明知你已经有妻儿了,还腆着脸上门找你。所以,她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王铮安忙问:“那美云这些年去哪了?”
  “不知道,她始终没回家。”郭美凤耸耸肩说,“我们在内地,关起门来过日子,消息比较闭塞。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