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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把剩余的那只飞艇,也当做添头送给了日化厂。
  在广州全城范围内飞行。
  考虑到广东人民凡事都喜欢讲意头的传统,狄思科入乡随俗地在飞艇的下腹位置,贴了一张大大的红喜字。
  寓意着抬头见喜。
  希望市民们能因此多抬头看看他们的广告。
  产品的迅速蹿红, 让狄思科这个渐渐淡出媒体视野的歌星,再次有了关注。
  有的记者还专程跑到广交会的展位上采访他。
  与在北京时的矜持不同,狄思科这次热情接待了记者朋友们,并且告知大家, 逸丝洗发水冠名赞助了本市规模最大的卡拉OK大赛。
  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本次比赛。
  因此, 相比于初赛时只有普通市民关注的露天舞台,复赛的现场来了好几家报社的记者。
  “今天的记者怎么这么多?咱家宝宝不会受影响吧?”
  面对青歌赛和春晚舞台时, 于童都没多少紧张情绪,可是,轮到了自家孩子上台表演,她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了。
  “在他们眼里,这些记者被统一归类为大人。你就放心吧, ”狄思科摸着下巴嘟哝,“咱们现在应该担心的是, 万一咱家娃真的拿了第一名,要如何应对社会舆论。”
  除了北方日化厂,广州大华超市也赞助了本次比赛。
  成功把演出场地从不入流的露天舞台,换成正规的演播厅。
  万一他闺女儿子真的超常发挥,拿了第一名,被人说成暗箱操作多冤枉呐!
  郭美凤翻他一眼说:“你想的可真美!评委怎么会让这种小娃娃得第一名?能得个第二名就很好了。”
  于童:“……”
  老狄家这自信可真是祖传的。
  这种小屁孩参加比赛,能通过初赛,就是评委对他们的关照。
  复赛八成会被淘汰。
  这母子俩居然妄想让孩子得前两名呢!
  演播厅里来来往往全是参赛选手和家属,郭美凤一紧张就想掏出腮红,给两个娃涂红脸蛋。
  狄思科瞧着两个比猴屁股还红的小脸蛋,忍不住制止道:“妈,您已经给他们涂了四五遍了,您看那脸蛋子红的!还能看吗?”
  跟两坨高原红似的。
  “你懂什么呀,舞台上的打光强,舞台妆就得这么画!”
  “我好歹也是当过歌星,上过舞台的,有什么是我不懂的啊?”狄思科往旁边指了一圈,“您看谁会把脸蛋涂成这样……啊?”
  他这个“啊”字还没完全出口,就瞄见一个比自家那两个猴屁股还红的小姑娘。
  六七岁的年纪,头发被烫成了羊毛卷,有点像秀兰邓波儿的发型。
  挺好看一孩子,就是两坨红脸蛋挺突兀。
  那效果就跟在脸上盖了两个圆戳似的,又圆又红。
  这妆容比他家的两个娃还夸张。
  郭美凤这回可有话说了,“你瞧瞧人家那脸蛋儿涂的!这都是家长懂行的!上台都得这么打扮!”
  对方的家长显然也听见了郭美凤的话,孩子奶奶把孩子拉过来,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你是跟陈庆山拍电影的那位同志吧?”
  郭美凤点点头,报了自己的名字。
  她这几个月已经习惯了这种问话,她跟陈庆山拍了电影,但是很多观众既叫不出她在戏里的角色名,也叫不出真名,就是让人觉得眼熟。
  老太太表达了一番对郭美凤的喜爱,便回身跟孩子父母说:“郭同志是专业演员,也给孩子打了腮红呢!你们不听我的,总得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吧?”
  狄思科:“……”
  甭管南方还是北方的老太太,这审美可忒一致了。
  他将刚翻出来的手绢默默放了回去。
  本来想给孩子擦擦脸呢,可现在要是给自家娃擦了,不免显得自家这边不地道。
  于是,当王铮安急匆匆赶来演播厅,观看孙子孙女的歌唱比赛时,看到的就是两个穿着白衬衫绿军裤,涂着大红脸蛋的小朋友。
  这个画面让王铮安有一瞬的恍惚。
  这样的打扮他真是好多年没见过了,他当年从北京离开时,北京城里也流行穿军装。
  所有人都以拥有一身绿军装为荣。
  他也曾想赶时髦,偷偷摸摸弄来了一套。可是他从小穿衬衫西装,冷不丁换上这样的绿军装显得不伦不类,被美云笑话了很久。
  后来那套军装是怎么处理的来着?
  王铮安回忆了一下,好像被美云要了过去,裤子不分男女,她自己改了长度和腰身。
  改好以后,下身穿着绿军裤,上身也是这样一件白衬衫。
  跳上他的自行车后座,在秋日的晚风里陪他游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
  “爷爷,我的衣裳好不好看?”狄嘀嘀在爷爷跟前美美地转了一圈。
  她有很多漂亮裙子,但是穿绿军装还是头一回,见到熟人就忍不住显摆。
  “好看,特别靓!”
  王铮安将她抱坐在怀里,仔细观察这孩子的五官。
  除了眼睛,两个孩子长得不是特别像,狄嘀嗒更像妈妈,而狄嘀嘀则像爸爸多一些。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王铮安总觉得这孩子的鼻子和嘴有点像美云。
  他忍不住又在孙女那两根有点炸毛的麻花辫上轻抚了抚。
  就是这红脸蛋好像太红了点,用拇指在脸蛋上轻蹭一下,指腹就被染成了粉色。
  他想着于童和狄思科都算是业内人士,给孩子打扮成这样应该是有一定道理的,也就没多嘴说什么。
  复赛的比赛顺序要抽签决定,这次双胞胎的号码是狄嘀嗒抽的,一下子就抽了一个2号出来,要在第二个登台。
  他俩现在已经识数了,看到2这个数字时,姐弟俩抱在一起欢呼了起来:“我们是第二名啦!”
  狄思科:“……”
  这俩傻孩子。
  以为抽签决定排名呢!
  但他没当场纠正,就让这俩小傻子带着得了第二名的愉悦心情上台吧。
  主持人还是上次那个穿着漂亮裙子的阿姨,蹲下身将话筒递给他们,让两个小朋友做自我介绍。
  狄嘀嘀冲台下的亲友团挥挥手,按照流程乖乖报了自己和弟弟的名字,还主动报了今天要演唱的曲目《我爱北京天AN门》。
  按照导演要求,主持人要对每位选手做一段简短采访。
  她对这对双胞胎的印象还挺深的,知道这俩孩子不好控制,就伸手拉住姐姐,另一个先暂时不管了。
  “你们要唱《我爱北京天AN门》啊?那你们去过天AN门吗?”
  狄思科跟媳妇低语:“完蛋,这俩土包子没去过。”
  不只没去过天AN门,除了家附近的北海公园,北京的大多数景点他们都没去过。
  于童叹气:“他俩太小了,家里谁也没想到要带他们去各大景点转转,等他们再大一点,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而台上的狄嘀嘀和狄嘀嗒听到问话以后,却一起点了头。
  “去过!”
  狄思科和于童:“::::::”
  你俩啥时候去的?他们当父母的怎么不知道?
  主持人继续问:“去过呀,那你们去那边干什么了?”
  狄嘀嘀骄傲地说:“爷爷带我们去看旗啦。”
  狄嘀嗒配合地挥舞了一下扛在肩上的道具小红旗。
  面对郭美凤疑问的眼神,观众席里的王铮安笑着说:“我在北京住的酒店离广场挺近的,有几次吃完晚饭以后,就带他们去看降旗仪式了。”
  郭美凤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
  双胞胎今天的表演胜在着装新颖,英姿飒爽,歌曲内容其实非常简单,总共只重复四句歌词。
  伴奏响起后,他俩一边扛着小红旗在原地踏步,一边大声唱道:“我爱北京天AN门~天AN门上太阳升~ ”
  狄嘀嗒唱这首歌的时候有一点跑调,狄思科就教他大声唱,像军营里唱军歌似的,咱得把气势唱出来,即使跑调也没关系。
  所以,狄嘀嗒的声音非常大,甚至盖过了姐姐的甜美童音,整个儿一气势如虹。
  气得狄嘀嘀恨不得捂住弟弟的嘴。
  四句歌词重复三遍太短,他们就重复了六遍。
  下台时,狄嘀嗒挥舞着小红旗冲向观众席,像一只欢快的扑棱蛾子。
  而狄嘀嘀扑进妈妈怀里时,不高兴地噘着嘴。
  于童摸着她的脑袋问:“宝宝怎么不高兴了?”
  狄嘀嘀控诉道:“弟弟唱得不好听,还唱可大声了!我们还能得第二名吗?”
  于童:“……”
  谁说你俩能得第二名的?暗箱操作都摆到台面上了吗?
  狄思科劝道:“没有第二名也没关系,其他名次也很优秀,几百人中才能挑出五十人通过初赛,你们已经很优秀了!没准儿可以得个优秀奖呢!”
  他这张嘴应该是开过光的,今天的所有演出结束后,双胞胎果真得了优秀奖。
  这场比赛是五十进十五的,没能进入决赛的三十五人,都能得到有安慰性质的优秀奖。
  一只欢快的扑棱蛾子变成两只,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狄嘀嘀和狄嘀嗒一起跑上了舞台。
  节目组为了照顾组合选手,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张“优秀奖”的奖状。
  同样得到优秀奖的还有红脸蛋三人组中的另一个小姑娘陶乐乐。
  “乐乐姐姐,你怎么哭啦?”狄嘀嘀踮着脚帮陶乐乐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珠。
  陶乐乐哭得伤心,呜咽着说:“我没能得第一名。”
  狄嘀嗒:“我们也没得。”
  “我以前一直能得奖的!”
  狄嘀嘀把胸前的奖状展示给她,这不是得奖了嘛。
  陶乐乐比他们大几岁已经懂事了,抹着眼泪说:“所有人都有的优秀奖不算得奖,咱们三个都输啦!”
  大孩子的话有时比父母的话管用,原本还傻乐呵的姐弟俩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
  本来是欢欢喜喜上台领奖的,于童还在台下给他们拍照呢。
  结果俩孩子领了奖下台后,哭得一个比一个伤心。
  狄思科把闺女抱进怀里安慰,“都得优秀奖了,你还哭什么呀?这多优秀啊!”
  “乐乐姐姐说,我们都输啦!”
  “嘿,你已经是能走路会说话的大人了,得有点主见呀!不能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就说吧,上台唱歌开不开心?”狄思科帮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狄嘀嘀点头。
  “那就行了!你们唱得开心,叔叔阿姨也喜欢你们,还给你们发了大奖状,有什么好哭的?咱老狄家的孩子可不能这么脆弱,我跟你几个伯伯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连优秀奖都没得过呢!你们已经打破咱家纪录,创造历史了!”
  狄思科继续给她抹眼泪,结果不小心在人家脸上搓出了一条粉色泥卷。
  “……”
  他若无其事地将那条粉色泥卷从闺女脸上捏下来。
  感觉两边脸蛋的颜色不太一样,又在另一侧的脸蛋上搓下一条泥卷。
  正要给两个孩子送花的王铮安:“……”
  这个当爹的好像并不怎么靠谱。
  狄嘀嘀和狄嘀嗒都算是比较好哄的娃,被父母安抚好以后,又收到了来自爷爷送的花,尚不知道腮红搓泥的两只小崽,很快又恢复成了元气满满的扑棱蛾子。
  *
  这次广州之行,让一家人收获颇丰,狄思科完成广交会的收尾工作,陪着家人返回北京时,已经是深秋了。
  几人刚进家门,四哥就通报说:“前阵子有人往家里送了一台钢琴,说是老五订的。那钢琴太大了,我给你们搬到后院去了。”
  狄思科愣道:“我什么时候订钢琴了?”
  “……”于童一言难尽道,“可能是王生订的,他之前说过,两个孩子要是唱歌得奖了,就送一架大钢琴给他们。”
  狄思科心说,他俩那优秀奖算是什么奖啊?
  不过,当着孩子的面,他识相地没有多嘴。
  “那就去看看吧。”
  狄思科抱着两个崽去后院,在东厢房的一角看到一架三角钢琴。
  他对这玩意没什么研究,还是于童说:“这琴应该是进口的,我妈她们团里有一架美国产的施坦威,二手的还花了十几万呢。这东西可不便宜。”
  “这么贵啊?”狄思科在琴键上按了几下,对两个孩子说,“那先让妈妈给你们弹一首,等你们再长两岁就学弹钢琴吧。”
  新钢琴暂时用不上,但是有了钢琴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狄思科可以在家里点歌了,想听曲子的时候,就让媳妇即兴来上一段。
  狄嘀嘀和狄嘀嗒唱儿歌时,也不用清唱了,这回人家鸟枪换炮,有了现场伴奏。
  不过,狄思科的精神享受没能持续多久,回京一个礼拜后,他终于得到消息,电视台那边开始给春晚招商了。
  他跟曾厂长将家底划拉了一遍,如果现在就付款的话,只能凑出六百来万现金,要是能分期付款,过年前再交尾款,大概能凑一千多万。
  狄思科说:“我先去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