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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少女三三俩俩地围绕在一进雾气引擎就突然停下的游轮不远处，她们没有慢慢靠近，仅仅是哼着曲调，统一地注视着游轮。
这是副本里的怪物吧？
杞安嘁到的念头刚刚冒出，一阵水花声响起，有乘客义无反顾地跳入了水中，而他周围的人却无动于衷，也一点点地在靠近护栏。
那位游客掉入水中后，那些少女仍旧没有移动位置，只有距离他最近的一位少女，朝着这位游客的方向伸出了双手。这位游客仅仅因为这一个举动，就朝着少女的反向游了过去。
就像是有一层无形的保护圈在阻止这些怪物一般，当这位游客游跨过保护圈的那一刻，周围的少女同一时间朝着他扑了过来。
它们就像是得手的捕食者，抓着这位乘客的肩膀，毫不犹豫地将他拖入海水中，只在海面上留下了一摇晃动的鱼尾。
人鱼？
所以这些少女也都是人鱼？
而这一刻，人群忽然嘈杂慌乱起来，在歌声停止时，很多乘客也回过了神，发出尖叫。而骚乱只持续了短暂的一刻，海面重新平静下来后，人鱼少女们又再次哼唱起歌曲。
歌曲迷乱了心智，也平定了人群，原本跑向船舱的乘客，再次朝护栏边聚拢，接着是一声又一声从船上跳入海中的水花声。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影子，从船的一侧出现游动出去，它和其他从船上跳下来的乘客不同，飞速从海面窜向人鱼的方向。
这个影子像是一道闪电，从水中跃起，扑向了其中一条人鱼。
虽然只有一瞬，杞安嘁还是看清了这个影子，是当初她在海里见过的，被关在笼子里的怪物，安娜。
安娜一口咬住这只人鱼的脖颈，人鱼不再发出优美的旋律，而是爆发出一声惨叫。这一声尖叫，再次惊醒了乘客。
“是海妖！”
“是怪物！”
安娜和这只人鱼缠斗在一起，溅起无数的水花，很快，人鱼落了下风，钻进了海里，而其他人鱼见状，也一点点地退后，潜入了海水中。白雾茫茫的海面上，歌声四散而净，只剩下安娜这一只怪物了和几个没被人鱼带走，在海面上挣扎的乘客。
或许不对，还有一只“怪物”，此时正在甲板上。
杞安嘁发现安娜看了一眼甲板的某处，随后也潜入了水中。
甲板上再次尖叫和动乱四起，杞安嘁注意到了杨教练和眯眯眼都在，却没有看到陆祁。
他又去哪里了？
她的能力只能持续两到三小时就会变回去，她必须在变回人鱼前有限的时间里把这个副本调查清楚。
回到船舱内后，杞安嘁先去了医务间，在这里，她终于看到了死掉的那位玩家。
强势的玩家安然，此时一脸害怕地缩在角落的椅子上，而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裹尸袋。杞安嘁看了一眼安然，选择把裹尸袋的拉链打开。
尸体的身上的确穿着那晚她见过的属于铃的衣服，但铃的脸庞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已经模糊不清。
杞安嘁的目光移回玩家安然身上，看不见她的安然，圆目大睁地盯着拉链自己拉开的裹尸袋内露出的半张血肉不看的脸。
杞安嘁：“……”她不是故意的。
离开医务室后，她还去了铃的房间，此时房间已经被清空，铃的随身物品也都不见了，更别提那台相机和胶卷。
重新回到甲板上后，看着在组织救人的船员和无措的船长，杞安嘁望向一片雾气的大海。
船长刚才被告知，指南针和雷达都失灵了，引擎也突然无法启动，他们的游轮被困在了这片充满雾气的海域中。
而现在，有一个关键的问题产生了：到底谁是人鱼？
杞安嘁的任务一直是拯救人鱼，直到刚才，人鱼一下子从包括她在内的两条，变成了无数条，所以她现在到底要拯救谁？
从之前玩家的举动可以推测出，杨教练和生物学家的任务和拯救人鱼有关，安然的任务却是杀死人鱼，这种冲突的局面是必然淘汰玩家的死局吗？
救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除了丢下救生圈，没有一个船员敢上救生艇去救人。
“海里有怪物，下去就是送命。”
船上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明确了这个观点。
很快，乘客们都意识到了，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不都是因为威廉要给他们的惊喜吗？
威廉和他带上船的人鱼，是引发这一切的源头。
人们开始寻找威廉，很快在船舱里，发现了刚刚醒来意识还有些模糊的威廉。
杞安嘁不得不在被发现以前，重新变回人鱼回到玻璃缸中。
面对着死去的乘客和海面上前一秒还在漂浮，后一秒就被什么东西拽下深海的尸体，威廉否认这是他的问题。
“会发生这种事情，是因为我那愚蠢的弟弟偷走了项链，所以仪式没有完成，我们没能到达人鱼岛，而是被困在了这里！”
“那么刚才从船这侧游出去的东西又是什么？”眯眯眼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中，他的身旁是杨教练。
有不少人看到刚才游出去攻击人鱼的生物，他们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显然不是人类。
“那是安娜！”
一个声音从人群的后面传来，被两位保镖找到的那位弟弟，被按住肩膀，带到了船舱上，他再次重复：“那是安娜，不是怪物，她是在保护我们！”
“别听他乱说，如果不是他偷走了项链，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威廉打断道。
“如果我不偷走项链，我们都会被那些怪物吃掉的！”弟弟争辩道。
杞安嘁看着这反目成仇的两兄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而这场争吵没有持续太久，船长忽然插足这场争吵：“威廉先生，我刚才观测到，游轮的左前方有一座小岛。”
他说完，玻璃缸中的杞安嘁也望了过去，在层层迷雾中，好像真的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小岛，漂浮在海面上。
【 作者有话说 】
这几天状态很差，写了大纲也不想码字……
第60章 。深海 ＇VIP＇
“是人鱼小岛！”
泡在玻璃海水缸里的人鱼杞安嘁听威廉兴奋地喊道。
“那上面到底有什么？”船长问道。
“那上面有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藏。”威廉回答，“这也是我想为各位呈现的惊喜之一。”
在听到“独一无二”这个词时，原本还沉浸在海妖恐惧中的乘客，表情一个个都变了，他们统一朝向那座迷雾后只模糊的有个影子的小岛。
然而另一个棕栗色头发的男人，威廉的弟弟却提声道：“那根本不是什么人鱼的小岛，那是迷雾中的幻觉，一旦离开这艘船，安娜就不能保护你们了！”
“哥哥，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只有安娜才可以保护我们，不然你为什么会带上安娜呢？”
玻璃钢中的人鱼晃了晃尾巴，似乎听到了有意思的对话。
威廉从弟弟的口袋里找回了项链夺回，不耐烦道：“什么安娜，那就是个怪物！如果不是你拿走了项链，我们根本不可能遇到那些海妖。”
“才不是！”弟弟否认，“安娜才不是怪物，安娜是人鱼啊！她是想救我们啊。”
如果安娜是人鱼，那她又是什么生物？
杞安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碧蓝通透的尾巴，仔细回忆这对兄弟的对话。
弟弟认为哥哥威廉是因为知道安娜可以保护这艘船，所以才会带上安娜。那么在这场旅行中带上安娜的目的就说得通了，不是威廉想要带上安娜，而是他不得不带上安娜。
而威廉却强调之所以会遇到海妖，是因为抵达人鱼小岛的仪式缺少了被弟弟偷走的项链，但是弟弟却不赞同去寻找人鱼小岛。
而安娜……她看似被关在了笼子里，实则是自由的，是她自己选择被留在了游轮边，为什么呢？
当杞安嘁思考的时候，威廉已经开始组织人乘坐小船前往小岛，因为游轮的引擎莫名故障，检查和修理还需要一段时间。
原先害怕海中怪物的一些人，在宝藏的诱惑下，犹豫片刻，主动提出愿意前去查看这座小岛。
“只要意志力够坚定，就算遇到那些海妖，也不会被诱惑的吧。”有人说道。
“我们用棉花制作一些耳塞，戴上后就听不到歌声了。”有人出谋划策。
就这样，包括威廉和他的一个保镖在内，一共八个人，决定去这座海岛一探究竟。
“真奇怪诶？”
不知道何时，眯眯眼走到了杞安嘁玻璃缸旁边，他一脸疑惑看向身边的杨教练，他似乎很会和人套近乎：“我还以为这个有钱人是想让别人给他试水呢，结果他自己愿意去。”
杨教练摇了摇头：“我已经懵了，这里有条人鱼，那个NPC又说另外那个怪物是人鱼，到底谁才是人鱼？”
他左右张望一番：“对了，你有看见其他玩家吗？那个医生我刚才起就没见到她了，还有三个人呢？”
对了，眯眯眼之前是和生物学家待在一起的。
而后者一脸无辜：“我今天除了你就没见到其他玩家，我不知道。”
此时，包括威廉在内的一番人乘坐小船开始被送下水，而游轮上的乘客们，忽然就一改画风，脸上浮出一丝丝兴奋，开始探讨海岛上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海里的怪物。
“你的任务是救出这条人鱼吗，大神。”眯眯眼问杨教练。
被突然叫“大神”，杨教练愣了一下，他以前做教练时，都没当过“大神”呢。
“啊，对，但是那个医生也说了，暂时不清楚哪条才是真人鱼。”
“我也是诶。”眯眯眼附和道，他露出了无害的笑容，“但我认为，这条人鱼比起那条海里的怪物，更像是需要被解救的，你认为呢？”
玻璃缸里的杞安嘁，把话听得一清二楚。不夸张的说，生物学家可能已经出事了，而他现在在动别的歪点子，试图干掉杨教练。
小船在众人的目送下，渐渐消失在迷雾中，朝着小岛的方向驶去，船上也开启了雾灯，方便小船有意外可以找到来路。
这艘船上的乘客，多数是自愿的，那如果这其中有玩家加入才能得知的信息呢？
很快这一点被杞安嘁自己否定了，因为作为玩家的她，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小船离开后，船上的人陷入了焦急的等待着，原本被珍视的人鱼杞安嘁此时就像一个货物，被摆放在甲板上任人观赏。
她倒是一点不在乎，这个位置能观察到船上的每个人。
比如那位痴心于安娜的弟弟，此时趴在护栏边，低头看向水中，而他的脚步，是那只杞安嘁见过的，被安娜半夜放了鱼的鱼桶。
所以安娜半夜抓鱼是为了给这个NPC……？
这时，有人从船舱里冲了出来。穿着白大褂的安然，手里举着一柄消防锤，直奔玻璃水缸的方向。她不想再在这个副本里待下去了，只要杀死这条人鱼，她就有机会离开这里。
威廉不在，其他NPC没有拦住她，反而是杨教练，挡在了玻璃水缸前。
“你疯了吗，万一这条人鱼是通关的关键呢？”他的任务可是救出人鱼。
“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个人鱼是邪恶的生物，是它带着这艘船来到了这里，想要离开这里，只有杀掉它。”安然不管不顾，抡锤砸到了玻璃缸上。
玻璃缸完好无损。
杞安嘁早就预料到了，在大海里沉寂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损坏的玻璃缸，是不会被一个小锤子砸坏的，这显然是为了保护人鱼特制的玻璃。
在两人的争执中，忽然有乘客发出了尖叫。
原本待在玻璃缸里的人鱼，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头顶的玻璃滑盖，然后当着玩家和NPC的面，一跃进了海水中。
“该死，都是你拦着我！这条怪物要跑了！”安然叫道。
杞安嘁翻过护栏，潜入了水中。如果说这艘船的四周是安全的，那或许是NPC给她的提示，她大概率也是安全的。现在她要去找安娜，她能给她答案。
*
海面是雾茫茫的一片，水下更是朦朦胧胧。杞安嘁围着游轮转了半圈，看到了贴着船身悬浮在海水中的安娜。
她的头发是那种细白的雾须状，极短地覆盖着她的头皮，雪白的鳞片贴在她的全身，就像是一条水中的白蛇。
安娜很快注意到了她，她的嘴里发出警告声，示意她别靠近她。见杞安嘁没有反应，她粗壮的下半身尾巴开始一点点分开，准备发动攻击。
“安娜。”她在水下喊出了她的名字。
这让安娜的动作停滞了下来。
“安娜，你为什么要保护这艘游轮？”杞安嘁问道，“是因为那个人类吗？”
安娜安静地盯了杞安嘁一会，她的眼瞳也是那种通透的白。
杞安嘁本以为她不会说话，谁知道她却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