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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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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昭昭再躺了回去,拉长声音道:“雪奴啊,你看这?世道规矩,看甚,我可不想落个悍妇妒妻的名声,不划算。再说了,夫妻之间要有信任,我既然?答应他出?去吃酒,就不会胡思乱想。你可曾听?过女人的敏锐,直觉。要是对方有丁点的不对劲,作为妻子?,肯定能及时察觉,若是不知情?,大抵是自己不愿意知情?。”
  雪奴一愣,笑道:“倒是我狭隘了,果然?,九娘真正聪慧,我远不如。。。。。”她?话语一停,上前夺过谭昭昭手中的酒盏,“哎哎哎,快别吃了,你都醉了。我让人给你们布置屋子?,你先去洗漱更?衣,醒醒酒。等?下张郎君回来,你可别醉醺醺了啊。”
  眉豆被雪奴唤来,同她?的仆妇一起,伺候着谭昭昭去了雪奴安排的清净屋子?。
  谭昭昭洗漱更?衣之后,躺在暖和香软的被褥里,本想撑着等?张九龄一阵,谁知打了个呵欠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谭昭昭感觉到了身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她?掀起眼皮看去,张九龄正掀开被褥,往她?身边躺来。
  谭昭昭声音含着浓浓的睡意,问道:“你们吃完了?”
  张九龄嗯了声,躺了下来,双手搭在身前,道:“睡吧。”
  谭昭昭唔了声,闭眼继续睡去。
  晨钟一声一声,将谭昭昭从睡梦中,准时叫醒。
  西市的门要中午才开,反正出?不去,谭昭昭拉住被褥蒙住头,准备睡懒觉。
  被褥拉到一半,谭昭昭感到不对劲,转头看去,张九龄位置处空着。
  谭昭昭赶紧拉开被褥,坐起身四下看去,张九龄披着长袍,矗立在窗棂处,静静看向外面。
  瞧着他孤寂沉默的身影,谭昭昭似乎觉着不对劲,试探着问道:“大郎怎地这?般早就起来了,在看甚?”
  张九龄回过头,神情?平静,道:“下了一夜的雪。”
  谭昭昭愣了下,问道:“大郎看了一夜的雪?”
  张九龄回转头,没再做声。
  谭昭昭心里一咯噔。
  哎哟,生气了!


第三十七章 
  谭昭昭纠结了片刻; 起身前去净房收拾干净出来,张九龄依旧矗立在窗棂前,她盯着他背影看了会; 缓步走上前。
  窗棂外白雪皑皑,大雪已停,零星雪花飘扬。
  谭昭昭挤到张九龄身边,侧头看去; 他垂着眼眸看来?,不咸不淡道:“看甚?”
  眼皮一单一双; 谭昭昭些许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我以?为大郎昨夜一整晚没睡着呢。”谭昭昭讪笑道。
  张九龄择床; 在陌生的地方本不容易入睡; 加之?心里有事; 睡眠就?更浅。
  谭昭昭的腿一搭上来?; 被褥被掀开; 凉风灌入。她睡得香甜,他则生怕她着凉,不断给她盖好被褥。
  窗棂处亮如白?昼; 在晨钟响起前; 张九龄实在睡不安稳; 就?早早起了床。
  一夜好眠,谭昭昭面色红润; 看上去精神奕奕。
  张九龄别开视线,继续看雪。
  谭昭昭眨眨眼,伸手去戳他腰:“真?生气了?”
  张九龄怕痒; 他被戳得控制不住地笑着躲。听到自?己的笑声,又懊恼得脸色一沉。
  “别乱动。”张九龄紧紧抓住了谭昭昭的手指。
  谭昭昭想要挣脱开; 挣得呲牙咧嘴了,手却稳稳落在他手中。
  平时的谭昭昭,大多脾气温和,有时执拗劲上来?了,却跟头蛮牛一样?,一股脑往前冲。
  此时她本来?想要好好与张九龄沟通,见他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就?不知为何,就?一根筋同他杠上了。
  谭昭昭脚一前一后,扎了个弓步,整个人身体往后坠,像是拔河那般,欲将拔回自?己的手。
  张九龄见谭昭昭本来?泛着红晕,朝气十足的面孔变得涨红,此刻红唇紧抿,目光灼灼,坚定全?神贯注,斗志昂扬。
  先前是心头发闷,这下是连头都开始隐隐作疼。张九龄生怕伤着了她,赶紧放手松开。
  谁知,谭昭昭正在暗自?发力,张九龄一松手,她咚地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四周瞬间落针可闻。
  谭昭昭既丢脸,又生气,推开张九龄前来?搀扶的手,手脚并用爬起来?,蹬蹬瞪跑到门边,套上木屐就?出了门。
  一股寒意?袭来?,谭昭昭瑟缩了下。肩上一暖,风帽搭了上来?。
  张九龄搭着她的肩膀转身,替她绑着系带,声音平平问道:“可还疼?”
  谭昭昭干巴巴答道:“不疼。”
  张九龄没再继续问,绑好系带,拉起她的手腕,捞起衣袖打?量,皓腕白?皙如常。
  谭昭昭收回手,放下衣袖,冷硬地转身往外走。
  一夜狂欢之?后,酒鬼们尚在酣睡,惟有早起的伙计厨娘,在灶房忙碌,轻手轻脚洒扫廊檐下的积雪。
  酒庐外的西市,街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过,堆在一角,地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雪。
  茶楼食肆客舍的屋顶青烟袅袅,一鼎小店的大炉里面烤着喷香的胡饼,高鼻深目的西域人,也不怕炉子?烫手,手伸进炉里,将胡饼一只只取出来?,在冒着热气的饼上撒上胡麻。
  谭昭昭看得饿了,走进铺子?,张九龄默不作声跟在了她身后。
  烤胡饼的东家立刻用流利的长安话招呼,丰盈美貌的东家娘子?上前问道:“客人是要胡饼还是馕饼?新鲜的羊肉汤可要来?一碗?”
  谭昭昭要了只胡饼,一碗羊肉汤,两只烤羊肉毕罗。
  东家娘子?见他们两人,只要了一人的饭食,以?为贵人食量小,正欲离开,听到一直未做声的俊美男子?开口?:“同样?的饭食,多加一份。”
  东家娘子?不禁看了谭昭昭一眼,见她将头扭开一旁去看烤饼,暗自?偷笑了下,知晓小夫妻之?间闹别扭了。
  长安的女?郎们脾气大得很?,东家娘子?见怪不怪,脆生生应下,手脚麻利将他们所点送上了食案。
  羊肉汤里面洒了胡椒,切得碎碎的芫荽,一口?喝下肚,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
  胡饼筋道,胡麻吃进去,满嘴的经久不散。烤羊肉毕罗一口?咬下去,羊肉新鲜不腥膻,还带着些许的清甜。
  谭昭昭埋头苦吃,将自?己的那份吃得干干净净。吃饱喝足之?后,周身暖洋洋,顿感神清气爽,准备会账后,再去逛香料铺子?。
  一摸腰间,谭昭昭的手僵在了那里。
  出门时气呼呼,忘了带上钱袋。
  谭昭昭不由得看向了张九龄,与他清冷的目光相遇,她愣了下,不服输抬起了下巴。
  张九龄不紧不慢,解下腰间的鞶囊,取出铜钱会了账。
  谭昭昭理直气壮袖手看着,起身离开。张九龄缓缓跟在她身后,老翁推着板车过来?,他伸手拉住谭昭昭,护着她侧身避让一旁,问道:“可要再去逛一逛铺子??”
  此时雪已经停了,天气仍然阴沉。寒风吹来?,刮在脸上似刀割。
  忘带钱袋,虽有张九龄付账,谭昭昭却莫名感到气焰就?没那么足了,于是一言不发转身回酒庐。
  张九龄亦未多劝,如先前那样?,不急不缓跟在她身后。
  酒庐中安静如昔,雪奴亦未起身。
  谭昭昭回到暖意?融融的屋子?,脱掉风帽,张九龄自?然而?然伸手接过,折叠整齐放好。
  时辰尚早,谭昭昭打?算再睡一阵,更换衣衫出来?,见张九龄盘坐在塌上,垂眸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听到动静,张九龄抬眼看向她,道:“我并非在生昭昭的气。”
  谭昭昭哦了声,不置可否,走到床榻边,缩进了被褥中。
  窸窸窣窣之?后,张九龄走了过来?,同她一并躺着。
  谭昭昭闭着眼,却能感到他视线停留在她脸上,眼睛不禁睁开了一条缝,偷瞄过去。
  张九龄冷着的脸,此时终于有了点笑意?,道:“我并非生昭昭的气,而?是在气自?己。”
  谭昭昭吃饱之?后心情就?很?好,此时的气,其实早就?消散了大半,好奇问道:“为何?”
  张九龄神色僵了僵,似乎扭捏了下,道:“气自?己做得不够好,气自?己无法生昭昭的气。”
  谭昭昭心情顿时飞扬,她想笑,连忙蹦住了,矜持道:“大郎是做得不好。若是生气,有不满之?处,应当提出来?,我这个人大度得很?,我们可以?沟通。若是大郎的错,当改正就?是。”
  张九龄深深看了眼谭昭昭,闲闲地道:“若是昭昭的错呢?”
  谭昭昭呵呵,斩钉截铁地道:“我不会有错。”
  张九龄窒了窒,半晌后道:“昭昭真?是大度啊!”
  谭昭昭无视张九龄的嘲讽,认真?道:“昨日大郎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在家中无聊,想到早就?同雪奴约好,待下雪时,要一起围炉煮雪。雪奴既然忙得走不开,我作为友人,便前来?看她。”
  这时张九龄打?断她,道:“夜奔。”
  谭昭昭干笑,以?为是雪奴吃多了酒,将她们之?间戏谑的话,不小心说给了张九龄知晓。
  张九龄何等聪明之?人,道:“我是问了张蛮牛,他听到了九娘说要同雪奴夜奔。”
  原来?是张蛮牛,谭昭昭很?快就?将此事混了过去,道:“我们就?是说笑罢了,此事并不重要。重要之?事在于,大郎以?后出去吃酒交友,我可能会在家,可能也会出去玩耍。这一点,我先前没同大郎说清楚,是我的不是,现在大浪知晓了,不知大郎可有何想法?”
  张九龄沉默了瞬,道:“九娘可会与男子?夜奔?”
  谭昭昭怔了怔,道:“大郎为何会在此事上纠结?”
  张九龄顿了顿,低声道:“昨日吃酒时,我听到了些裴连城府中后宅的些许私密之?事。他娶了武三思?的女?儿为妻,武氏乃是再嫁,同前夫育有一子?,两人成亲之?后,待裴连城甚好,同族里的亲友们,相处甚为融洽,名声颇好。只武氏在外有情郎。”
  武氏真?是厉害!谭昭昭暗自?佩服不已,顿时来?了劲,小声问道:“是谁?”
  张九龄道:“姜皎的外甥李林甫。李林甫并非姜皎的亲外甥,母亲同姜皎乃是同族姊妹。姜皎的亲姐姐嫁给了源相。李林甫善音律,人极为聪明,攀附上了同淄博王交好的姜皎,经常出入贵人府邸,很?得贵夫人们的欢喜。”
  李林甫!
  谭昭昭顿时瞪大了眼,沉吟之?后,问道:“裴连城可知晓?”
  张九龄道:“我亦不清楚,这等事情,我也不好多问。武氏是是武三思?的女?儿,此门亲事乃是武皇亲赐,裴连成就?算知晓,又能如何?”
  武氏活得恣意?,谭昭昭当为她叫好,只情夫是李林甫就?不行了。
  李林甫此人聪明,且他出仕当官之?后,可以?看出他本人颇能实干,并非只是凭着关系升了官。
  一旦让李林甫爬上去,就?凭着他提拔安禄山,建言朝廷的藩镇节度使,全?由当地的夷人出任,就?何止罪该万死?!
  可惜,朝廷形势复杂,张九龄就?算考上了进士,若没人举荐提拔,他不过只能谋求一个小官位罢了,离朝廷中枢上有十万八千里。
  要是张九龄科举之?后能得人举荐,一旦扎进那潭深不见底的漩涡中,他又能否全?身而?退?
  谭昭昭得不出结论,眼下他们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暂且按耐住,寻到时机再定。
  张九龄凝望着谭昭昭,问道:“昭昭在想甚?”
  谭昭昭摇摇头,道:“我在想李林甫,他还真?是有本事。”
  张九龄道:“巧言令色鲜罢了,李林甫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纨绔,相貌过得去,极擅长察言观色,奉承人。通晓音律,弹得一手好琴,骗了无数的娘子?。昭昭莫非也喜欢这般的男子??”
  谭昭昭失笑,道:“我不喜欢。我从来?不喜欢花言巧语之?人,看人,嘴上说得再好听,再冠冕堂皇亦无用,得看他的举动。”
  张九龄问道:“那昭昭觉着,我何处做得不好,昭昭才那般不在意?,不将我放在心上?”
  论迹不论心,张九龄作为丈夫,着实已经很?好。
  至于以?后会如何,谭昭昭还是喜欢着眼于眼前。他们正当年轻,年轻的感情,浓烈炙热。
  如雪奴所言那般,和离不易,到老白?了头,连走路都费力气,有心无力。
  谭昭昭矢口?否认,道:“大郎做得很?好呀,我没甚不满意?之?处。”
  张九龄见谭昭昭敷衍,原本就?阴郁着的心,变得更沉了,一转身,背着她装睡。
  哎哟,又生气了。
  谭昭昭撑起身子?,凑上前去打?量,将他睫毛颤动,呼吸都重了几分。
  “哎哎,别气。”谭昭昭又去戳他腰。
  张九龄死?忍住,一动不动。
  谭昭昭见戳不动,望着他清隽,棱角分明的侧脸,咬了咬唇,眼里浮起不怀好意?的笑。
  手伸向前,从他敞开的衣襟中探了进去,顺势将他翻过来?,压上去一扯。
  衣襟哗啦,身前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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