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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你发了什么,”朱依依装傻,靠在车背上闭目养神,“我没看到。”
薛裴笑了笑,似乎又觉得自己较这劲儿没必要,显得有点莫名其妙的。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算了,也没什么。”
二十分钟后,车在一家川菜馆前停下来,服务员领着他们去到二楼的包间。
薛裴走在前面推开了包厢的门。
门打开,餐桌前坐着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年龄看着和他们相仿,穿得西装革履的,头发喷了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看着像是在金融街工作的精英。
听到门口有响动,男人从座位上起身迎接他们,看向朱依依时,扶了扶镜框,礼貌地冲她笑。
“你好,我是薛裴的朋友,我叫徐展烽。”
这场面让朱依依愣了愣,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顿饭的目的,指甲刻着掌心的肉,钝钝地疼。
这不是薛裴第一次给她介绍男朋友,或许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本应该感激薛裴的,因为他介绍的这些男人无一例外都很优秀,无论是长相、学历、工作还是谈吐,都不是一般人,不是她的交际圈里能接触到的。
如果她喜欢的人不是薛裴的话,她想她一定会欣然答应并对薛裴感激涕零。
可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比你暗恋的人亲手把你推给另一个人更让人难堪的。
而薛裴把她推给了别人,不止一次。
他不止一次用这样的行为告诉她,朱依依,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她刚上大学的第一年,薛裴就给她介绍过一个男孩,是在政法大学读经济学的,她记得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她躲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枕头都湿了大半,那天夜里,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在心里暗暗发誓,她再也不要喜欢薛裴了。
可感情是不受控制的,无论喊多少口号、做多少决定都没用,心是最诚实的,她骗不了自己。
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一切好像又轮回了一遍。
朱依依最后选了个离门口最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徐展烽给她倒了杯茶,笑着说道:“以前就经常听薛裴提起你,现在见到真人,好像比照片更显小一些,看起来像大学生,不像我,一看就是已经被社会摧残过了的。”
对方很客气礼貌,只是朱依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回了句谢谢,目光看向茶杯上漂浮的茶叶,就这么静静地发了一会呆。
她不喜欢这样的场所,不喜欢这个地方,不喜欢被别人用审视的眼光打量。
薛裴没察觉她的异样,只觉得她话有些少,转过头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拘束,是还在犯困?要不给你点些冻饮?”
“不用了,我喝茶。”
朱依依只想赶紧吃完这顿饭回家。
薛裴本来还想问下去,幸好服务员很快就上了菜,餐桌上的话题便又绕到菜式上去,大家聊得还算融洽,大部分都是薛裴和徐展烽在说,他们大概许久没见,有许多话题可聊。
从对话中,朱依依也听得出来对方有多优秀,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生物工程系的研究生,刚毕业就收到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的offer,前途无限。
自然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知道怎么会答应和她见面。
过了一阵,薛裴电话响了,他说了句抱歉便出了门。
薛裴走后,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徐展烽很善谈,但在听到她的工作和学校后,眼底还是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虽然只有一秒,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朱依依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对方并没有作出任何评价,也没有表达出任何鄙夷,但她却已经在心里筑起了高墙,或许是她先入为主,就像她一进门时,就已经认定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不想再和薛裴、以及他身边的人有任何联系。
这顿饭好像也没必要再进行下去。
还没吃完饭,朱依依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她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一路上她心情异常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回到家里,朱依依换了身睡衣倒头就睡。
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手机上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来自薛裴。
正好,她也想和他把话说清楚。
在薛裴下一次打电话过来时,她立刻就接通了。
“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薛裴语气有些急促。
“我刚睡醒,手机静音了。”
她的语气没什么波澜,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薛裴有些无奈:“我还以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所以你才会急着走。”
薛裴接完电话回到餐馆,徐展烽说朱依依已经离开了,紧接着他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他一时有些慌了,如果这通电话再不接听,他正准备去她家里找她。
“刚才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没等到她的回答,薛裴又重复了一遍。
他最在意的始终是她的感受。
朱依依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很多事在脑海中打转,一幕又一幕,从以前到现在,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很认真地喊了声他的名字:“薛裴。”
薛裴心里忽然一颤。
“嗯?”
“下次不要再做这些没意义的事了。”天花板上有一道裂缝,从她搬进来那会就有了,朱依依盯着那处看了许久,眼睛不知怎么有些发酸,“挺没劲儿的。”
她说话时语气很淡,不是指责,不是质问,而是简简单单的陈述句,可只有她知道她此刻的平静,不过是因为她的心已经成了一潭搅不动的死水,再也不会起任何波澜了。
“怎么了,”薛裴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觉得有些奇怪,“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朱依依哑声说,“不过我的事,不用你再费心了,我现在和李昼在相处着,再和别人见面,我觉得很别扭,总不能一脚踏两船不是。”
薛裴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朱依依会这样说,他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但是比起李昼,你还有更好的选择,你不需要因为家里催你结婚就随便找个人应付,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薛裴顿了顿,似乎怕语气过重了,柔声说道,“依依,今天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下次我事先和你沟通,好么?”
有那么一瞬间,朱依依想对着电话那头大吼,你不要再给我介绍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我他妈喜欢的人是你,是你!
可很快,她又在心里纠正了。
因为从今天推开门那一刻开始,她已经对眼前的人彻底死心了。
她终于明白,原来当你对一件事真正绝望的时候,内心是那么平静,不会歇斯底里,不会大吵大闹,而是淡漠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从前发过很多誓,强迫自己不要再喜欢薛裴,可原来当你不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需要提前做决定的,你脑子里只会出现一个声音,这个人我不要了。
她不要再爱他,不要再为他流一滴泪。
这天晚上,朱依依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出了她复读那年薛裴写给她的全部信件,信笺上的邮戳还盖着北城大学四个大字。
那一年是她和薛裴分开最久的一年,他在北城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而她在桐城专心备考,她没带手机回学校,他便写信给她。
这一年,薛裴给她写了八十七封信,她记得很清楚。
在她人生最迷茫的那段时间,她曾把这些信件当成她全部的精神寄托,当成她通往未来的船票,多少个复读难熬的夜晚,她都是靠这些文字支撑过来的。
但在这天晚上,她把这些信件全部烧了。
打火机点燃纸张,钢笔的字迹渐渐被火焰吞噬得一干二净。
灯光下,她望向这些正在燃烧的纸张,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曾经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展信悦。昨天北城下了第一场雪,铺天盖地都是白色,颇有些壮观。宿舍门口不知谁堆了个雪人,不知怎么越看倒越像你,我想大概是我离家太久,有些想家了。你呢,最近有没有想起我?
对了,我顺带给你寄了几本书,一些重要的题目和最简便的解法都已经标注好了,你记得看,祝一模考试顺利。”
“这几天我一直期待你会怎么回信,可过了好几日都没收到,后来我想你总是没心没肺的,我还以为你不会回信过来了。直到昨天我舍友把信拿给我,说实话,收到你的来信,我很惊喜,也很意外。不过看到你的字,我好像更加想家了,还是第一次和你分开这么长时间。
你寄给我的信件,我会好好珍藏,等到很多年以后,我们一起回看这些信件,我想大概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展信悦。我上周去云城参加竞赛了,所以现在才收到你的信,竞赛很顺利,拿到的奖金给你和阿庭买了些好吃的,你们收到了吗?不过吃太多甜食也不好,我不在,你要管着自己些。
前几日我打电话回家,阿姨说你学习很用功,真希望时间可以走得再快点,真希望你能快点考到北城来……”
压抑的哭声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响起,伴随着火光在她眼眸中跳跃。
当信件即将燃尽时,她终于抹干了眼角最后一滴泪。
作者有话说:
大家都是想看男二上位吗,有支持薛裴的人在吗orz
第13章
够钟死心了,当你沉默得高调(2)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朱依依没有再为此前的事情难过一秒钟,她照常上班下班,挤地铁公交,在这个城市里渺小地、没有存在感地活着。
当她真正放下薛裴后,许多事情都变得简单起来,再收到薛裴发过来的消息,已经异常平静,掀不起任何波澜。
她没有刻意远离薛裴,只不过他的消息,她常常懒得回复了,他约她见面,她也常找理由推开。没什么别的原因,不过是溃烂的伤口刚长出了新肉,她没必要急着撕开那层薄薄的皮。
放下了十年来的执念,朱依依确实觉得生活好像自在了许多。
她想起高中的时候,她在作文素材本上看到过一个故事,给她印象很深。
那故事讲的是一位登山者,一直以来都以登上那座最高的山峰作为他毕生的信仰,他以朝圣的心态来到山脚下,一刻不停歇地往上爬,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风餐露宿,栉风沐雨,不曾懈怠,可吊诡的是,那座山却好像越来越高,云层越来越缥缈,一眼望不到尽头。
即便如此,他依然决定要用这一生去征服这座山。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有一天,精疲力竭的他走到半山腰处,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他望见了自己来时密密麻麻的脚印,望见了山脚下葱郁的风景,他低头,瞧见自己满是皱纹的皮肤。
他已经变得苍老,而那座山仍然如来时一般遥不可及。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与自己和解了,他想他的人生不该浪费在这一座山上。
就把这里当做终点吧,在下山前,他这样告诉自己。
朱依依觉得她现在就是那位登山者。
她与自己和解了,与曾经那十年和解了。
或许因为从心底里放下了许多事情,和李昼相处时,朱依依再也没有从前那些心理负担,相处起来反而轻松了许多。
他们在微信上闲聊,问候,互道晚安,分享每天的见闻,关系越来越熟稔,李昼请她到家里做客过几次,她一开始有些拘束,在餐桌上菜也不好意思夹,后来也渐渐放得开了,有说有笑。
这天早上,朱依依一起床就去了菜市场买菜,她今天约了李昼来家里吃饭,她之前就答应过他要给他做一顿好吃的,现在终于到了兑现的时候。
她不知道李昼喜欢吃什么,便在市场里看到合适的就买了回来,等她回到家后,才发现她买的全是薛裴爱吃的。
意识到这件事,朱依依的心情顿时像吃了只苍蝇似的,有些犯恶心,她将客厅的音响开到最大,企图让音乐侵占所有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分心再去想别的事情。
她煮了三菜一汤,不算丰盛,刚好是两个人的分量,她刚把菜端到客厅,李昼后脚就到了。
两人坐在餐桌上吃饭,李昼很给她面子,每道菜都赞不绝口,朱依依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耳后根红红的。
她向来不太习惯别人的夸赞,因为她从小就很少得到过别人的夸奖。
李昼这样夸她,她开心得恨不得每个周末都喊他过来一起吃饭。
吃完饭,两人坐在客厅里看了一部电影,是最近刚上映不久的一部喜剧片。
电影笑点很密集,朱依依是个笑点低的,但没想到李昼笑点比她还要低,两人笑得一次比一次大声。
坐得也越来越近,朱依依伸手去捞枕头却一不小心碰到了李昼的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