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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这几天时时刻刻都想着京中的胤禟,脾气有些急躁,发了好几场的火。
中间有一次停在了温泉行宫里,她们几个随行的嫔妃聚在一块儿说话,宫女上茶的时候不小心把茶水撒了一点儿,被她痛骂了一顿。
其余人都知道她是担心儿子,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个个都躲着她。
小佟佳氏脾气好,叫人重新上了茶,又劝她:“怎么着急忙慌的,皇上不是已经请了葡萄牙的传教士给胤禟治病么,相信很快就能好的。”
云佩也说是:“你这样生气,回头别气坏了身子,反倒要五阿哥和胤禟为你担心。”
她难得会在众人都在的时候安慰什么人,如今骤然开口,还让人觉得奇怪呢,随后知情的人想了一想也就明白了——五阿哥胤禟还是在永和宫里头出生的,宜妃当年可还在永和宫里坐了月子呢。
两个人亲近一些也没什么,顶多是觉得她们两个宠妃居然不竞争,有点儿稀奇罢了。
几个得宠的小嫔妃也是这样想的。她们不比前头的宫妃们进来的早,位分也给的早,如今就算再得宠的王氏也只不过是个常在罢了,当年德妃和宜妃是同一期得宠的,两人居然没成你死我活的样子,也是奇怪。
云佩一开口,宜妃那炮仗脾气也就跟浇了水一样哑火了,垂头丧气的。
云秀在旁边坐着都想笑,宜妃平日里虽然跋扈了一些,可真要论起来也是个怪可爱的人的,她的跋扈不是会动手打人,也不会摔花瓶,只是口头上说两句,骂起人来也是一副娇娇的口气,叫人不忍心怪罪她。
得亏云秀是个女人,不然后宫这么多个美人聚在一块儿,她也会心动的。
小佟佳氏看见宜妃平静下来了,就说起胤祺转移她的注意力:“皇上前些日子还提起五阿哥,说他年纪大了,也该看起福晋来了,前些日子四阿哥才成的亲,他们两个也只差了一岁,也该相看起来了。”
提到五阿哥,宜妃越发平静了,还说:“胤祺养在皇太后的名下,自然要先问过太后的意思才好定下福晋。”
小佟佳氏说:“这事儿皇上问过太后了,太后说自己年纪大了,管不动这些,让皇上做主。”其实也不是管不动,是她不知道该挑什么人好,她从蒙古进宫以后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陪着孝庄太后说话,现在孝庄太后没了,她说话的人就变成了苏麻喇姑,两个人偶尔缅怀一下孝庄太后,剩下的日子就是在交流带孩子的经验。
一个膝下养着五阿哥和五公主,一个养着十二阿哥,能交流的事情那可太多了。
不过她对八旗还是不了解的,不知道该给胤祺挑个什么福晋好。
云秀和云佩在底下听着,不约而同地想,也有可能不是不知道挑什么好,而是不确定自己挑的人选能不能让皇上满意。
所以干脆把选择权交给皇帝了。
皇上估摸着也想问问宜妃的意见,但最近宜妃脾气炸得和火药似的,也就缓后没说了,和小佟佳氏提了一提,今天正好被她拿出来让宜妃操操别的心。
宜妃:“……”她叹气,这会儿胤禟生死不知,她哪有心情给老五挑媳妇儿?
好在小佟佳氏也没有要她立刻就做好决定,只是拿出来说一说罢了,等聊过了天,众人散了,宜妃想着刚刚云佩帮她说了话,干脆过来找云佩聊聊天,也带来了给胤禛的谢礼。
“胤禟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宜妃觉得自己最近叹气的频率都快赶上前半辈子叹的气了,“这孩子就会让人操心!”
云秀瞅瞅宜妃,她这些年年纪也大了,不如年轻时候得宠了,却依然还是很漂亮,而且比起从前的娇俏,还多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也做了额娘了,知道替儿子操心了。
云佩说:“老话不都说了么,儿女都是上辈子欠的债,这会儿操心是正常的,等他们年纪大了,咱们操心他们还觉得烦呢。”
宜妃深有同感:“别说年纪大了,小九现在就和个炮仗似的,谁也管不住他,我多说两句他还嫌烦呢。”
“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云佩安慰她,“等娶了福晋了,知道替人操心的苦楚了,也就好了,再说了,小九年纪还小,这回也是生死之间,说不定以后就懂事了。”
宜妃点头,扭头看见了云秀,问起她:“四阿哥都娶福晋了,云秀你也不考虑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
云秀想说没什么好考虑的,她现在和庆复的关系稳定,碍于不好频繁出宫的原因,俩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每回还是……挺甜蜜的吧?
她有点迟疑。上回她和庆复见面,好像都是几个月前了,因为今年庆复下场考试,已经提前和她说过了,云秀怕影响他,也没怎么和他说过话。
宜妃看见她犹豫的脸色,还以为自己说到了正点上:“宫里头如今也没什么事儿,别回头侄儿们都成亲了,你还只有一个人呢。”
云佩在这一点上还是和宜妃有共鸣的,不过她知道云秀和庆复的关系,这会儿算起来,云秀年纪也已经够了,听云秀说他们两个接触了好久了,难不成还没考虑好?
等宜妃走了,她就认认真真地问了云秀是怎么想的。
云秀听她问自己,也就跟着认真想了一遍,最后说:“其实我对庆复没什么意见。”庆复已经是她在这个大清朝碰见的挺不错的人了,其实也挺适合成亲结婚的,他和家里不怎么来往,就意味着她头顶上没什么需要伺候的公婆,也不需要有复杂的妯娌关系,只要她高兴,直接就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她还没有成过亲,也不知道成了亲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一直定不下来。
庆复从来没有为此着急过,尊重她的想法,也不催她一定要在什么时间里思考清楚,知道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也从来不提和这些有关的事情,有一回云秀开玩笑说要是她不想生孩子怎么办,她怕痛。当时庆复没有说什么,过了几天才来找她,说自己思考了好几天,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过一遍了,觉得要是她不想生孩子也没什么,完全不会影响他们以后的生活。
他没有立刻说你不想生就不生,而是仔仔细细地把事情想过了好几遍,才做下的决定。
现在姐姐问起她,她也认真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和庆复的结合,她觉得庆复符合她的婚恋观,至少在全程经历了康熙的感情观以后,她觉得庆复这种正常不作妖的、后院里也没有小妾通房的人,在大清已经算难得了,而他们两个从小一块儿长大,她对庆复的处世习惯和风格也是能完全接受的。
以前没有人点醒过她,她所谓的开窍也只是觉得可以和庆复谈个恋爱,合得来就谈,合不来就算了。
现在猛不丁地被问到了以后,她才意识到,好像除了庆复,她也不会选择别人了。他们之间没有那种硬要生离死别的挫折,也没有任何值得轰轰烈烈的谈资,就只是姐姐问到她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了、你最近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人生大事了,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庆复一样。
她的人生没有那么波澜壮阔,唯一值得乐道的大约就是这辈子穿成了德妃的妹妹、雍正的亲姨妈,然后苏出来了牛痘和水泥。
真要说起来,她还没姐姐的人生那样波澜起伏呢。
想清楚了以后,云秀说:“等过段时间吧,我去问问庆复。”
没过两天,宫里头传来了消息,葡萄牙来的传教士治好了胤禟的耳道感染,如今已经痊愈了。
康熙心情大好,嘱咐胤禟如果好透了,就慢慢到塞外来,他想见到自己健康的儿子。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宜妃分享这个好消息,干脆去找了她,果然,宜妃也很高兴,言语中还提到胤禛出了个好主意。
康熙才想起来胤禛,他被分到了户部议事,户部最近事情也挺多的,尤其是在运送米石这件事情上,惩治了好些人,乱七八糟的,不过就这样的情况下,户部侍郎还和他夸了胤禛,说他是做实事的人,从来不摆阿哥架子。
儿子争气,他也高兴,立马就说要赏,然后就说给五阿哥挑好了福晋。
五阿哥的福晋是个不太起眼的姓氏,虽然也是八大姓之一,却没其他的听起来响亮,是他塔喇氏,祖辈上也算是有军功的人家。
宜妃也没什么意见,从胤祺养在太后那里以后她就没对胤祺将来的成就有过什么特殊要求,只求他平平安安就好,如今娶个踏踏实实不起眼的福晋也是为了他好。
提起五福晋,她也按那天和云秀说的话,和康熙提起了云秀,说她年纪也到了,怎么一直没赐婚。
康熙看她一眼,先问:“你怎么和永和宫的关系这样儿好?”
宜妃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去想康熙的言外之意,听了这话,坦荡荡地说:“您忘啦,嫔妾和她还有一个月搭伙吃饭的情谊在呢,问上两句怎么了?”
康熙这才想起,当年他在宜妃这里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开始换菜单了,口味上没什么大变化,就是和永和宫平常的口味愈发接近了,那时候他还疑惑了一下呢。
想通了,他也就懒得问了:“云秀成亲的事儿朕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主要是他问过德妃好几遍云秀有没有想法,她都说云秀暂时没想法,他后来也就不问了,想着大概过两年,云秀也就开窍了,到时候再说吧。
到了塞外,胤禟紧赶慢赶地也追上来了,兄弟们几个都特别高兴,还给他办了接风宴。
云秀也见到了庆复。
庆复这几年走科举的路子,本来那些勋贵大臣们是不看好的,谁知道佟家会不会插手?而且庆复最开始的时候是以武闻名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佟家一家子都是军功出身,这会儿猛不丁地说要去考科举,他们都觉得是庆复在赌气,谁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结果庆复还真的考上了!
今年是有科举的,这会儿科举的流程和前朝差不多,皇上也特别开恩,允许宗室和满人可以去应考乡试和会试①,从前是不允许这样的,满人们成年以后就可以直接上任当官,哪怕只是一个小官也都是可以的,他们想要晋升就得靠自个儿的家世,看家世够不够硬气。
这两年才开放了满人科举的风气,因为怕一下子放开引起朝中动荡,所以庆复算得上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是直接考的会试,虽然没经历过乡试,但也是足够公平的,他的卷子和汉人们的卷子是混在一起的,照样糊名刊登,是从许多的卷子里头挑出来的,虽然没拿到一甲,二甲也足够了。
一切从头再来,庆复依旧沉稳。
他之前是在官员的行列里,不像以前是侍卫的时候能够随处走动,所以去往塞外的路途之中和云秀一直没来得及说话,都是靠着姜潮这个太监才能传上两句消息。
这会儿已经在塞外了,他们也就能说上话了。
云秀看他第一眼,就说他瘦了:“上回不是叫你好好照顾自己吗?又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
庆复说没有:“照常吃的,就是累到了,所以才清瘦了。”他一个半路出身的文人,要和那些江南来的专门读了许久书的才子竞争,人就已经很吃力了,他得拼了命地才能考上,当然就容易瘦。
他侧着头,耳尖有一点红:“我考上了。”
云秀忍不住耳朵也红了——之前为了鼓励庆复,她说等庆复考上了,两个人可以牵手手……
是的,他俩谈了快两三年的恋爱了,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连手都没牵过,庆复心里头的想法转了好多,想牵云秀的手,想抱一抱她,可最后想着,万一云秀不喜欢他了,将来云秀还要嫁人……心里头再痒,也都按住了心思。
这会儿,庆复终于考上了,心里头忐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可还在他犹豫的时候,云秀已经把手伸到了他跟前,白净的手,上头涂了云秀自己用鲜花瓣做的“指甲油”,很漂亮。
庆复伸手握住了它,是温热又细腻的触感,他的耳根已经快要烧起来了。
以前两个人也不是没有接触过,皇上叫他骑马带过云秀,可那会儿他想的都是怎么和云秀保持距离,和现在是不一样的。现在他们两个是在谈恋爱,所以这种牵手和以前的一触即离完全不一样。
他的心口扑通扑通地跳。
还没跳完,就听见旁边的云秀叫他:“庆复。”
庆复看她。
云秀鼓了鼓勇气,说:“上回我姐姐问我,是不是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庆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瞬间反应过来了——以前云秀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这件事情,两个人都默认了彼此之间的关系暂时不需要考虑到成亲这件事,等着双方都做好准备。他其实一直都做好了准备,只是云秀没有想好,所以他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