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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向连翘递了个眼神,连翘上前将长风身上的绳子解开,又回到火堆旁,继续盯着兔子。
长风费力地直起身,“郡主您不要被他们蒙蔽!我们世子路过常远县被土匪撸上了山,小人幸得中途逃了出来,向常远县县令求救。但常远县县令却说那土匪凶悍狡猾,他怕是也无能为力。”
“小人急火攻心,便想到了您,对常远县县令说,郎城郡主为人赤忱,侠肝义胆,封地离常远县不远,我们世子与郎城郡主又素有交情。若向郎城郡主求救,定能救我们世子于水火之中,并且解决常远县匪患。”
“可那县令嘴上答应,背地里却被小人偷听到,他与左右商量如何将世子被撸之事瞒天过海。”长风抽噎着,抹了抹眼泪,又道:“小人怕他们杀人灭口,小人死了,便无人再记得我们世子。便偷偷跑了出来,想向您求救。却没想到,还是被抢先一步。”
与江阴侯世子‘素有交情’,‘为人赤忱,侠肝义胆’的郎城郡主池鱼怒声道:“太过分了。放心,我与你们世子交情深厚,情同手足,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救他于危难之中。”
说着,上前拍了拍长风的肩,“你先下去好生休息。这几日,你先扮作士兵,随本郡主一起去往常远县。”
池鱼招来士兵,带着长风走了。
看着长风的背影,池鱼抹了抹莫须有的眼泪,“想想我‘情同手足’兄弟的遭遇,我这心里……唉……”
池鱼说着,偷偷抬眼看了看,见人已走远,笑趴在陆英怀里,“可太开心了。哈哈哈。说什么素有交情,明明是素有仇怨。”
陆英看着怀里笑疯了的池鱼,“郡主,江阴侯世子已经被撸多日,会不会已经…”
“不会。”池鱼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我估摸着啊,这傻子应是要回南川本家,从常远县抄个近路。江家是南川首富,这傻子人傻钱多,在那招摇过市。才被土匪撸上了山。这么大一个钱袋子。一时半会儿啊,也出不了事。”
池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弯了眼睛,眸子亮晶晶的,“我知道常远县县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蹲在火堆旁的连翘抬起头,也不在意两人已经忘记了她,声音幽幽的,“郡主,兔子可以吃了。”
………
两日后,一行人已经到了常远县外,却未进去。常远县背靠着绵山,绵山错综复杂,土匪便藏在其中,难觅踪影。官道修建在绵山旁边,从外运输大批粮食货物不得不经过那里,也难怪粮食被劫。
午后,池鱼带着陆英,白木,以及几个个士兵乔装打扮进了常远县,其他人在外隐藏,等待命令。
进了常远县,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灾荒饿死了不少人,哪怕是县城,也十分萧瑟。偶尔见到两个人,也是面黄肌瘦的。怯生生地瞄几眼几人,便抱紧了东西,低头驼背地快步走了。
几人走到县衙前。让小厮帮忙通传。等待时,池鱼稍稍地与身边人耳语,“常远县这么穷的地方,常年有灾,县衙倒是整的像模像样的。”
很快县令和师爷便迎了出来。县令是个身量不高略微消瘦的中年男人名叫覃开,穿着洗得发白的藏蓝色布袍。步履匆匆,应是跑着过来的。
覃开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囫囵地行了礼,带着池鱼等人去了准备好的厢房。
路上吹起了冷风,很快就将覃开身上的薄汗吹干了,覃开在前面带路,鞋底走在石板上发出踢踢哒哒的声音,有些空空的,似是鞋有些大了。陆英等人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覃开与身边的池鱼说起了话:“唉,您也知道,前些日子,绵山里的土匪撸走了江阴侯世子,我也想救,可是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这里生了土匪也不是一日两日的,您也知道,绵山里面错综复杂的,这土匪又狡猾,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老窝在哪。本来这天灾人祸已经自顾不暇了。打起来更是劳民伤财的,打不起啊。”
“前段时间,土匪埋伏在运粮食的路上,劫走了一半的赈灾粮食,现在是粮草充足。这县里的人,饭都吃不上,更别说去剿匪了。可是这匪患不得不管啊。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办法啊。”
“直到我听了世子身边小厮的话,福至心灵,才想到向您求救啊。”覃开面色哀戚,掩唇咳了两声,又似喃喃自语道,“只是可惜了长风那孩子,自从那日,不知所踪啊……”
“覃大人辛苦了。”池鱼漫不经心地附和着。
覃开将池鱼等人送进厢房,赔着笑说公务繁多,晚些再与池鱼商量剿匪事宜,便带着师爷匆匆离开了。临走前,还说晚上备了小宴招待池鱼等人。
池鱼倚在厢房的榻上,目送覃开离去。
厢房的门开着,冷风吹进屋子里有些冷,门边的士兵转身要关上门。
池鱼抬手阻止,饶有兴致地看着县令穿着不合脚的鞋走远,缓缓道:“轻敌,可是大忌。”
第5章 请君入瓮
覃开走出招待池鱼的院子,脸上的笑立刻撂了下来,眼神阴冷。
师爷见覃开脸色不好,小心翼翼道:“大人,这郎城郡主看起来是有些心思的,可要多加防备?”
覃开冷笑一声,“黄毛小儿不足为惧。长风可找到了?”
师爷的额头上生了密密麻麻的汗,身子发抖,颤声道:“还未。”
“废物!你最好期待他死在了外面。”覃开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师爷赶紧跟了上去。
傍晚的风更冷了,夹着厚重的湿气,池鱼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分外想念京城里的家。
丫鬟过来通传,带着几人前去用餐,引着池鱼进了正厅,其余人去了偏厅。
池鱼到时,覃开与他的妻女已经到了。和覃开一样,都有些消瘦,面色却都正常,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见她进来,连忙起来迎她入座。主坐无人,池鱼便坐在了覃开对面。
席上饭菜简单,只有四个菜,都是一些现在能寻得到的吃食拼拼凑凑出来的。素的不能再素。池鱼到不是很在意。灾年没有食物是很正常的事。
“正处灾年,条件简陋,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还望郡主海涵。”覃开道。
“无碍。灾年食物稀缺,本就不应让覃大人设宴招待。”池鱼摆了摆手,动了筷。
覃开的女儿覃念十二三岁,还是沉不住气的年纪,见池鱼动了筷子,飞快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嚼了几下,有些失望,蹙了眉头。
覃开瞪了她一眼,也动了筷子。
“我来时,带了一百石粮食,如今就在就在县外。今年天灾,我郎城也略有波及,粮食产量不多,只能拿出这些,为赈灾尽一点力。还望覃大人不要嫌弃。只不过我这些粮食还有些用,过些日子才能送来。”池鱼又道。
“郡主大义,一百石,能过好一阵啦。”覃开站起身来,举起酒杯,“下官以水代酒,替常远县百姓敬您一杯。”
池鱼拿起杯接上。推杯换盏间,池鱼与覃开夫妇拉起了家常。
“唉,郡主这禁足解了,可谓是苦尽甘来了。不像我,还要在这里呆着。这的日子苦啊,自从上任以来,日子紧巴巴的,鞋都没有买过新的。都是我夫人一针一线做出来的。夫人她一开始做不习惯,手指上被扎了好多针。”覃开的眉眼拧到一起,心疼的不行,又道,“可是想到这里的百姓还在受苦,我呀,又舍不得走。”
“覃大人一心为民,真是令池某佩服。”池鱼敷衍地恭维着,心里却觉得十分讽刺。
覃开顿了顿,“郡主言重了。”
“覃大人与令正的感情也人羡慕啊。”池鱼又道。
“剿匪的事郡主心中可有眉目了?需要下官做些什么?”覃开转开了话题。
“有大致的方案了。明日,先去勘探一下绵山的地形,确定土匪窝的所在地,再进山剿匪。覃大人只需要和往常一样,发生什么也不要管,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说着,池鱼目光悄悄看向覃开的女儿覃念,覃念皱着眉头,盯着桌上的菜,筷子举在一边,有些艰难地吞咽着,“覃小姐可是不舒服?”
覃念讶异地抬起头,顶着覃开泛着淡淡冷意的目光,道:“只是没有胃口罢了。”覃念放下筷子,看向众人,“我用完了,先失陪了。”说罢,便离开了。
覃念离开不久,池鱼也找借口离开了。
在食物短缺,都要吃糠咽菜的常远县,县令一家竟然吃不惯今天这还算不错的饭菜。
真是破绽百出。
池鱼回到厢房,继续与陆英等人商量明日剿匪事宜。
几人讨论的入神,很快就入了深夜,厢房内灯火忽明忽暗。将近尾声,池鱼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喧闹起来。池鱼顿时就精神了,问道,“外面何事喧闹?”
守门的士兵打开门进来,“回郡主,是覃小姐发了急病,找不到大夫,闹了起来。”
池鱼打了个哈欠,站起了身,“白木,陆英,随我去看看。”
“是。”几人随即拽了个丫鬟,带路去了覃念的院子。
刚到覃念的屋前,池鱼便看到覃开在覃念的屋前急得团团转。丫鬟们也手忙脚乱地进进出出。
池鱼走到覃开身边,叫住覃开,覃开见是池鱼,连忙行了礼,又继续手足无措地乱转。
“覃大人,听说令爱发了急病,我有位属下曾跟着军医在军中行医多年,对医术略懂一二,可否需要帮令爱诊断一下?”池鱼问道。
覃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得要向池鱼行大礼,“那就多谢郡主了。”
池鱼连忙将人扶住,“无碍,白木,随覃大人去看看。”
覃开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对池鱼道:“小女突发急症,上吐下泻,恐污了郡主的眼睛。更深露重,郡主先回去休息吧。”
池鱼点了点头,“也好,病人为先,你们快进去吧。我这就与陆英回去了。”
池鱼与陆英回到厢房,熄了蜡烛,等白木回来。白木许久未归,池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朦朦胧胧间,听到陆英说白木回来了。
白木回来时已经寅时过半,天还黑着,眼圈乌黑,没有什么精神。因是男子,听着池鱼睡了,便在门外等陆英通传,不一会儿,陆英便叫他进去了。
池鱼用脸帕擦了脸,精神了些,抬眼便看到了白木被折腾惨了的样子,心里不悦,话里话外都是不满:“不是他们的人,就不知道心疼,可劲地折腾。连翘看到可要心疼死了。”
白木白净的脸泛了红,:“覃小姐年纪小,性子娇纵,闹腾了些。”白木嗫嚅了两句,终是没有接下池鱼说连翘的话,转而说起了覃念的急症,“覃小姐患了泄泻。肠胃娇弱,平时饭食应是十分精细,娇生惯养的。吃了几日粗茶淡饭便受不住了。”
池鱼倚回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头发,“常远县常年有灾,土瘠民贫。覃开又出身寒门,俸禄微薄。他哪来的钱娇生惯养他的女儿呢?”
“我现在有点怀疑,朝廷赈灾的粮食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被土匪劫走了一半。” 池鱼勾起唇,“估计大部分都进了他的口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不定这是个贪官呢。这是,这证据……”
“郡主,覃大人说想请我多留几日,盯一下覃小姐的病情。属下可以留下寻找证据。”白木道。
“好,”池鱼坐起身,“我把人都留给你,在我去剿匪的这几日,务必要找出证据。贪污这种事向来牵扯颇多,我怀疑覃开上面还有人。知府也脱不开干系。陆英你带几人在山脚下接应。不要日日在山脚下徘徊。听我哨声为令。”
池鱼想了想又道:“我再修书一封,通知皇上此事,你派人一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陛下手上。我觉得事情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池鱼倒是没想到此行还能有这番收获,这若是找到证据,晋安帝可就要大出血了。
发财了!发财了!
“是。”两人领命。
天不亮,池鱼独自一人去与守在常远县外的队伍汇合。
派了部分人乔装打扮混进常远县,暗中监视县令府,避免覃开察觉不对,销毁证据以及向外面传递消息。
又派了部分人赶到府城,暗中监视调查知府。
整个东晋只有池鱼帐下有女兵,一旦深究,便会暴露身份。
故只留下二十男兵乔装成镖局的人,随池鱼去剿匪。
池鱼和连翘伪装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绑在马车里。
‘镖队’押着粮食,从县外慢慢悠悠地启程,去往绵山官道。给足了土匪得到消息过来打劫他们的时间。
马车里,池鱼和连翘咬着耳朵。
池鱼与连翘简要地描述了此行的收获。
听完,连翘感叹道:“郡主好厉害!”说着就要兴奋地要扑到池鱼身上,却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停住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