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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月坐在床榻上,微微歪着头,“其实,就算你拿到了皇宫地图又能怎么样呢?你怎么逃出去呢?”
“有你在,我就能逃出去。”
哦,原来是准备带着她大逃亡啊。
“路途这么远,你不好好养养我,万一明天早上就冻死了怎么办?”
“现在是夏日。”
“那我热死了怎么办?”
虽然这里是个避暑的林子,但白日里温度也不低。而且因为是在竹林里,所以蚊虫众多。
这床榻上又没有搭架子,苏邀月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就只在那里喂蚊子了。
再看那特律耶,皮糙肉厚,一点事都没有。
一觉睡醒,特律耶起身,卧室那里幽幽飘出一个人影。
昨日里还好好的小娘子今日满身的红疙瘩,痒得不行又不能挠,怕留疤,因此就站在那里哭。
“呜呜呜……呜呜呜……”
这哭声一直从早上到中午再到晚上。
午夜梦回,特律耶根本就睡不着。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痒……”
苏邀月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大概是要死了,如果你到时候拿不到皇宫地图,也别怪我命薄,谁让我天生富贵,受不得苦……”
特律耶:……
。
入夜,苏邀月身上擦上特律耶去外面替她摘过来的什么草药捣成的汁水,那股子痒意立刻消失了一半。
然后男人手持一柄绿色的大叶子站在苏邀月床边。
苏邀月贴墙而躺,抱住自己,“你……不会看我花容月貌,做什么吧?”
男人阴沉的视线扫过来。
苏邀月立刻闭嘴,然后闭眼睡觉。
她必须要养足精神呀,不然怎么逃跑呢?
苏邀月睡了,特律耶站在那里,用叶子替她驱蚊。
就两夜。
第三天就是他跟陆枕约定的时间了,到时候,他会带这个女人上路去往大金。
因此,现在她不能死。
小娘子躺在床榻上,雪白肌肤之上的蚊子包已经消去不少。她生得纤薄,仿佛一折就会断。
大周女子大多纤弱,可像她这样娇气的特律耶也是头一次见。
走几步路就喘了,喝点凉水就吐了,吃点大饼就胃痛了,然后躺在那里硬生生在一天之内就仿佛瘦了一圈。
特律耶开始觉得自己绑错人了。
这样她要怎么撑到自己到达大金?
恐怕会直接死在路上吧?
。
苏邀月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现在是第二天了。
她坐在桌子前,看着面前的大饼,没有动,只是蹙起眉头,伸手捂住自己脆弱的胃部。
特律耶的眼尾狠狠抽动了一下,然后起身,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他手里拎了两条鱼回来。
“我不吃鱼皮的。”
正准备做烤鱼的特律耶:……
男人深吸一口气,看向面色苍白靠在门框处的苏邀月。
然后开始给鱼去皮。
动作凶狠异常,显然是将自己的满腔怒意都发泄在了鱼身上。
盯着面前被剥了皮的鱼,特律耶又忍不住想到将苏邀月的画像给自己的女人。
那位三皇子妃。
她说只有绑架苏邀月才能重新获得皇宫地图。
而且那份食盒里面的地图是假的,只有陆枕身上有真正的皇宫地图。
初见那位三皇子妃时,特律耶觉得是个善良柔弱的女子,可当她开口说话提到苏邀月时,那股子狠劲,将她身上最后一丝柔善之感消耗殆尽。
虽然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力量牵引着特律耶关注这位三皇子妃,但特律耶在绑架苏邀月后,神智缓慢逐渐清醒过来。
他甚至开始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相信只见过一面的女人?
虽然说他跟那位三皇子殿下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但从前每次合作,他都会深思熟虑,而不是像这次一样,如此冲动。
“做好了吗?胃好疼,我大概是要死了……这鱼一条红烧,一条清蒸,对了,我不吃有刺的鱼,如果有刺,你帮我都挑出来……”
特律耶手里的鱼被他直接折成了两半。
。
最终,因为这个地方条件有限,所以苏邀月面前只被摆上了两条烤鱼。
烤鱼就烤鱼吧。
苏邀月吃了一条烤鱼,味道居然还不错。最重要的是里面的鱼刺都被烤焦了,可以直接咬着吃,不用她挑出来。
苏邀月看着眼前的鱼,突然想起了陆枕。
他不在,都没有人替她挑鱼刺了。
苏邀月努力忍住哭意。
吃了一条鱼,她就饱了,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想着洛川是怎么跟特律耶一起畅谈人生理想,然后将这位失途青年从迷途之中拯救出来的呢?
似乎是……表达了自己对万物的怜悯之心?
苏邀月沉默半响,突然垂首。
坐在她身边的特律耶:?
“鱼鱼,你怎么能吃鱼鱼呢?”
特律耶:……
第96章
大结局【二合一】
或许是因为苏邀月并非洛川; 所以当她做出那些矫揉造作的事情时,特律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嫌弃。
是真嫌弃,不是假的。
苏邀月吃着特律耶刚刚烤好的鸡腿; 把“山鸡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山鸡呢?”给咽了回去。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 她得另外换一条路了。
可还不等苏邀月想出什么好办法; 那边特律耶就起身出了茅草屋,像是准备出门。
“不是明天才到约定时间吗?”苏邀月神色一怔。
特律耶道:“我提前了。”
特律耶提前的目的应该是准备打陆枕一个措手不及。
“你实在是太烦。”
苏邀月:……
特律耶出门之前; 把苏邀月重新绑了起来。
虽然她脖子上已经有链子了,但特律耶是一个谨慎的人。
“等一下; ”在特律耶想往苏邀月嘴里塞布团的时候,苏邀月赶紧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如果一天一夜不回来; 我就一天一夜不吃了吗?还有我如厕怎么办?”
“饿不死; 拉身上。”说完,特律耶往苏邀月嘴里塞上布团; 然后起身离开。
苏邀月在原地扭来扭去瞪着特律耶。
等人走了,她迅速摸出藏在袖子里面那支被磨尖的簪子。
她在墙上刻那些咒骂特律耶的话可不是瞎刻的。
墙壁上有砖石,坚硬的很,苏邀月一边刻一边磨。
特律耶显然并没有发现苏邀月这一疯癫举动之后的真实意图。
苏邀月用那支簪子,使劲划着身上束缚住她的绳子。
绳子很粗,苏邀月一时半而根本就弄不开; 而且簪子弄的太尖锐了,已经将她的手腕磨得鲜血淋漓。
苏邀月忍着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继续磨着。
因为鲜血; 所以摩擦力变小; 工程变得更难了。
苏邀月不知道特律耶什么时候回来; 她只能继续努力。
可这绳子实在是太粗了,苏邀月磨到双手颤抖彻底失了力,连简单一个勾动指尖的动作都做不了。
她失败了。
小娘子双手鲜血淋漓,手里的簪子几乎都要握不住。
苏邀月神色衰败地躺在那里,她想着,陆枕会把皇宫地形图给特律耶吗?如果给了,他就是叛国贼。
可如果不给,她就要死了。
苏邀月太累了,她闭上眼,手里的簪子顺着血水滑到地上。
“啪嗒”一声,苏邀月猛地一下惊醒。
那股子迷迷糊糊的感觉瞬间消散。
她的视线往外看,天际初晓,特律耶早上用来烤饼的火堆还没完全熄灭。
火堆!
苏邀月精神一震。
她使劲在床榻上翻滚,然后终于,摔到地上。
她协调着自己的身体,像条蚕蛹一般使劲捅咕,然后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到达了院子里。
地上被拖曳出一条细长的血痕,苏邀月没有注意到,她只看到眼前的火堆。
一路过来,苏邀月用脑袋顶过地上的树叶,一点一点的朝火堆靠近。
树叶落到火堆上,极其缓慢的被烧出一个洞。
苏邀月盯着树叶上面的那个洞,心跳急速加快。
终于,树叶烧起来了。
苏邀月赶紧又往里面顶树叶。
细细长长的白色烟雾往上飘。
苏邀月想,不知道是特律耶先看到回来,还是陆枕先找到这里。
疲惫感和失力感接踵而来,苏邀月的眼皮已经几乎睁不开了。
她最后看一眼白色而细长的烟雾,心中祈祷着。
小枕头,快点找到我吧。
我好想你。
。
陆枕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自从苏邀月失踪之后,他调动了京师城内外所有的人手,顾深栖也带领锦衣卫全城上下搜捕。
可那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并且与朝中之人串通,隐匿的毫无声息。
陆枕坐在书房里,仔细听着长泉的报告。
“没找到。”
陆枕起身,将桌子上的东西收入宽袖之内。
长泉猛地一下跪下来,“公子,这东西如果交出去,您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此事我一人担责。”陆枕话罢,起身出了书房。
书房门口,顾深栖手持长剑而立,他站在那里,锋利的长剑已然出鞘。
他身上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整个人的肃杀之气一瞬蔓延开来。
他静静站在那里,手中的长剑抵住陆枕的脖子。他的手很稳,一点都不抖,只要轻轻那么一割,陆枕就会被他杀死。
“让开。”陆枕双眸通红,眼睛里面的血管因为极度愤怒和担忧所以已经爆开,那一层氤氲血色像糊开的红墨水,在他的眼眶里往外蔓延。
褪去了那层温润皮囊,他像个罗刹。
“不能让你去。”顾深栖声音冷静道。
“长泉。”陆枕语调平稳地唤了一声长泉。
长泉从书房内出来,然后抽出长刀,朝顾深栖攻过去。
顾深栖迅速侧身跟长泉缠斗起来,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几个黑衣人,也跟顾深栖缠斗在了一起,拦住他。
陆枕继续往外走,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撞见了一个人。
太子的身体还未完全好,他站在门口拦住陆枕,表情凝重。
陆枕抬眸看他,握紧了手里的折扇。
“你会替你保全永宁公府。”顿了顿,太子声音低缓的开口,“你救了她,自己就会死。”
“她死了,我不会独活。”
“至爱致此,愿交付性命吗?”太子殿下轻笑了笑,“真羡慕你。”
陆枕从太子殿下身侧走过,身上的月白长袍被日光下照出一层浅淡的灰败色。
正在此时,不远处竟突然飘起一股细薄的烟雾。
那烟雾似散非散,薄细无比,若不仔细看的话,你几乎无法发现它。
陆枕双眸瞬时瞪大,他一把拽住太子的衣领,“那是什么地方?”
太子被迫踮起脚尖,喉咙被勒得生疼,“潇月池的府邸。”
。
苏邀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一会儿是她爸找不到她,疯狂打她电话没有人接,然后找到她住的地方,询问室友,室友说不知道。
她爸以为她又玩离家再次出走,懒得管她,然后等了一个多月,她弟弟生日了,她爸想着让她过来庆祝生日,又没找到她。
她失踪时隔两个月,她爸终于发现她失踪了。
报警,调查证据,苏邀月看到自己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包括她的聊天记录。
真社死!那里面还有她收藏的小黄片的网址呢,这也要查?
苏邀月飘在那小警察身后,气得不行。
小警察把目标放在了她的前男友身上。
前男友虽然是个富二代,但因为劈腿,所以被苏邀月甩了。
现在,小警察将富二代前男友带回警局调查。
她爸赶回去参加他儿子的生日了。
苏邀月气得往他爸脑袋上踢了一脚,可她的脚穿过她爸的身体,什么都没有留下。
苏邀月这才恍惚明白,这只是一个她变成魂魄回到现实世界的梦呀。
苏邀月跟着她爸继续飘。
她飘回到了家里。
家里依旧是那副样子,关于她妈的东西已经一点都不剩下了,连院子里栽种的那棵柿子树都被挖走了。这棵柿子树是她爸和她妈给她种下来的,下面埋着一坛女儿红,说等到她结婚的时候替她拿出来。
女儿红变成了她弟弟的生日酒。
再看她的房间,已经变成她弟弟的玩具房了。
哦,真彻底呢。
四周挂满了彩色气球,她飘在那里,像个无处可归的孤魂野鬼,就那么飘着,听电子音唱着恶心的生日快乐歌听到呕吐。
一家三口的美好画面在苏邀月眼前无限放大。
她爸脸上的愁容也只是一瞬,然后在看到她弟和她后妈的时候又绽放出清晰的笑脸模样。
苏邀月想,就这样吧,反正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