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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旌旗涌动，马蹄声整天，士兵们战意昂扬。
蒙国的国主脸色却一片苍白。
“那可如何是好？”
他努力的想要保持镇静，但那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嘴唇暴露了他：“圣人，一千年就出了那么两三个，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技不如人罢了……”
二弟子甘河怀中抱着一把长剑，白衣胜雪，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这个消息当真？”
国主忍不住又问，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是在做一场噩梦。
“仰蒙师兄传递回来的消息，能作假不成？”
甘河脸上带着一丝哀伤，还是劝诫道：“接受现实吧。”
“报！陛下，二十万先锋军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发往泰州、锦州等地！”
一匹赤色的宝马从远处奔来。
身材雄壮的武将单手一撑，翻身下马，跪倒在国主面前。
他呼吸悠长，脸色泛着红光，显然是极为强大的武道修行者。
实际上，灰雾高墙中出现裂隙，从新世界前往起源世界的，除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修行者之外，还有新世界那更加浓郁精纯的元气。
这是一种弱化般的元气复苏。
整个起源世界的修行者已经能开始陆陆续续的感受到这片天地的元气变得更加浓郁，修行也变得更加简单了。
而一直到未来或许的某一天。
灰雾高墙彻底消散，起源世界的元气浓度便会和新世界的元气浓度一般无二。
从修行的角度上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情。
但从生存的角度上来说，却是一件坏事。
蒙国处在大陆北方，距离灰雾高墙最近，元气浓度提升也最为明显，终年风雪不散的大雪山更是如此，被誉为修行圣地。
只是环境太过苛刻，只有大宗师境界以上的修行者才能久呆。
“发兵…”
国主脸色苍白，摆摆手，有气无力的叹息道：“散了吧。”
那将领猛的抬头，眼睛睁大：“这是何意？”
“我是说解散军队，你是脑子不明白还是耳朵听不清！”
他脸色胀红，咆哮着，青筋一根根的凸显，看起来分外可怖。
“为什么？”
将军抬起头，泛着血丝的眼睛直视国主。
“为什么！？”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国师死了！”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上，空荡荡的眼睛看着天上流云。
将军神色呆滞。
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转过身，牵着马，不复之前的神气，指挥一片茫然的军队缓缓散开。
……
北方，戈壁。
海山坐在高处，看着疲惫的军队缓慢的返回那片荒芜的草原中。
“吃点东西吧。”
托雷左手拿着一块肉饼，右手拿着一个水壶，来到海山身后。
“你已经整整一天没吃过东西了，你不是修行者，身体顶不住的。”
见海山不说话。
这个两米多高的巨汉沉声安慰道：
“这场失败并非你的错…那姜龙象、那些武道军团，根本就是怪物！”
在这之前。
作为蛮族十八部落中最强大的战士，托雷认为一个人最强最强，能砍翻一支精锐的百人队便已经是极限了。
直到他碰到了姜龙象。
力量，速度，还有那恐怖的咆哮…他简直无法想象，会有人强大到光是依靠声浪，就能把百十人活活震死。
“听说姜龙象有个姐姐，还要更强…”
托雷臂膀忍不住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伤势复发。
“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人…是从地狱中跑出来的怪物！”
“啪！”
想到战场上发生的种种事情，他有些崩溃。
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之间洒落，上次哭泣的时候，应该还是在三岁以前。
好在面前的只有自己嫡亲兄长。
不算丢人！
“哥哥…我可能没有我想象中的勇敢。”
“这些事情终归是要成为过去的…”海山站了起来，他张开手，像是在拥抱残酷的未来，也像是在拥抱远处的夕阳。
托雷看着自己兄弟那不算高大的背影。
一时间楞住。
“过去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海山转身。
脸上笑容苦涩，从托雷的手中接过肉饼、水壶。
“咕咚！”
“下次给我带点清水就好了，不是每个人蛮族人都喜欢喝酒。”
苦酒入喉，火辣辣的作痛。
“阿爸曾经说过，没有喝酒解决不了的伤心事，如果有，那就再来一瓶。”
托雷挠挠头，嗡声解释。
“那，兄长。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呢？”
橘黄色的火球没入云中，天空中，几只大雁飞过，凉风徐徐，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这年秋天。
“只能投降了。”
海山叹气道：“不过投降也有很多种方式，今年秋天，我打算亲自前往乾都，觐见圣人。”
“前往乾都！？”
托雷双目圆睁，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他赶忙劝诫道：
“这可不可啊，您是蛮族十八部落的首领，相当于一国国君。就算是派遣使者，也从来没听说过国君亲自前往的呀！”
“无妨，我意已决。”
看着一对大雁从自己眼前飞过。
他心思飘飞，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却是在不久之前，剑州荒漠上见到的那位少女。
“那位圣人…会是她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挑衅
“嗤！”
藏经阁的某处静室之中。
三天三夜的闭关结束，姜子柔睁开眼，晶莹剔透的眼眸中闪过一缕神泓。
“龙象般若…果然非同凡响。”
这门神功共分为十三层。
由浅入深，第一层十分简单，纵使笨拙之人得到秘诀，苦修一二年，也能大成。
第二层比第一层难一倍，要花三四年的时间才能掌握。
第三层又要更难一些，需要七八年光阴…
以此类推，那位蒙国国师花费千年光阴，在大雪山上终日苦修，踏入圣人境界，也不过只修行道了第十层而已。
至于第十层之后的“龙象般若萨埵”、“龙象般若菩提”、“龙象般若无量”则被遗失掉了。
这三层的威力超乎想象。
修行成功所需要的时光更是漫长无比，圣人的寿元都不足以支撑。
“…估计给苏离这样的神兽修行还挺适合。”
姜子柔叹了一口气，有些可惜的想。
无心而入自然之妙，无为而穷变化之神。
龙象般若中的法门看似浅显易懂，实则道法自然，隐天地至理于寻常文字。
需要细细品读，才能理解其中的涵义。
即便是以姜子柔这样的天赋，从最开始的第一层，修行到有记载的第十层。
也花费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时间。
着实不易…
当然，收获也颇为可观。
龙象般若号称每修行一层，便能有一龙一象之力。
如今她修行到第十层，便是十龙十象之神力。
实际上力量的增长并不平缓，越往后，境界的提升带来的气力增长便越恐怖。
近乎翻倍。
龙翔般若和太武真身法门互为补充。
全身的劲力大概增加了三成左右，收获相当可观。
“圣人境界同样分为9品，我踏破绝路，在踏入圣人境界的时候便是三品，但因为受伤，境界跌落到二品，如今修行龙象般若，道行增长，伤势的恢复也快了许多，估计等我完全恢复之后，便能踏入到四品圣人境界。”
和之前的境界一样。
每三品是一个大台阶，踏过之后，实力增长极大。
想到伤势，姜子柔脸色微微变化。
她伸手，捏了个法诀，再次入定。
眉心泥丸宫中，万千辉煌的异象上，繁星闪烁，混沌涌动，气象更加开阔。
但在那身影之上。
繁复的神文汇成了巨大的眼瞳，上面的气息与她同源，却无法调用，也是造成她实力跌落的主要元凶。
“是那道和我相似的身影留下的，并非诅咒，反而像是某种印记…”
姜子柔稍稍思索。
却无从得到答案，只能作罢。
“等以后有机会的话再查找资料，想想办法吧…”
……
闭关结束。
姜子柔从房间中走出，天色明亮，碧蓝如洗。
回到小院子里。
苏离刚刚吃过午饭，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南宫小白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很认真的打扫卫生。
她眼睛不太好。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便需要花费更多的功夫，有时候要蹲下去，用抹布仔细清理。
听到脚步声。
南宫小白耳朵轻轻颤动，转过身，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姜子柔的方向。
“姐姐…”她轻声说。
“在宫里这段时间过的可好？”姜子柔心情很好，此时笑着问道。
“很不错。”
南宫小白想了想，又道：
“苏离、江城这些人都很好，修行也很方便。”
她神色诚恳，之后又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补充道：“就像是…家人一样。”
姜子柔修为通神，自然听的清楚。
她没有点破，只是略有惊讶，看到南宫小白不知不觉，已经突破到了宗师境界中期。
即便有龙眠宝地聚集元气。
这样的修为进展也可以称之为飞速了，单单在修行速度上，江城、凌霄几人都不如她。
“不错…”
南宫小白天生的赤子之心，不易被外界干扰，修行很认真。
姜子柔甩手，拿出一副卷册，递给南宫小白。
“这是？”
“打开看看。”
南宫小白打开锦帛，睁大眼睛，将脸埋在册子中。
上面的字体娟秀，墨迹似乎还未干，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让人如同置身在栀子花开的学堂。
“啊！”
未过多长时间。
南宫小白天生神念强大，将其浏览完毕。
她惊讶出声，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姜子柔。
“你神念强横，虽然双目近乎失明，但天生预知的神通却也极为少见，若是不能善加利用，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姜子柔解释道：
“南宫家族的功法虽然尚可，但终究有所局限。这门太虚化神篇更适合挖掘出你的潜力。”
“这门功法太珍贵了。”南宫小白有些嗫喏的说道。
“无妨。”
姜子柔挥手道：“你值得。”
“谢谢。”
南宫小白抿着嘴，眼眶泛红，瞳孔中白雾汹涌，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但娇弱的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
……
“大懒虫别睡了，太阳晒屁股了！”
苏离蠕动两下，翻了个身，光滑细腻的背脊在阳光下泛着光。l
“唉…”
姜子柔以手扶额，叹气道：“开饭了！”
“咦！？”
苏离一跃而起，满头黑色长发散开。
眼睛迷迷蒙蒙，先是看向姜子柔，后又是看向窗外，带着疑惑。
“不是刚才才吃过吗？”
“你呀！”
姜子柔叉着腰，腮帮子鼓起来，看上去很可爱，只是她很快意识到这样做不符合自己当今圣人的形象。
她抿着嘴唇，让自己看起来有些严肃。
从袖口中取出另外一卷帛书，递给苏离。
“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先说好，我讨厌学习。”苏离伸手接过，黑亮的眼睛中带着警惕，把锦书翻开，一字一顿的读到：“龙象般若…”
“这是那个大国师的功法！”
苏离兴奋道，她的年龄比佛子、国师都要大。
建国时期发生的事情，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了解很多秘密。
“对，正是那位国师的功法。”
姜子柔点头道：“在我获得这门功法的时候，就觉得特别适合你。”
“不错呀，小柔子！”
苏离脸上泛起笑意，小尾巴翘起来，得意洋洋的说：“眼光不错，你总算是发现本龙的优点了，不错、不错，很有进步。”
“愚笨也能算作优点吗？”
姜子柔水润的唇瓣张开，脸上是故作讶然的神色。
“毕竟，不要资质也能修行到高深境界的功法，整个大陆也找不到几本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有朋
“啊！”
“姜子柔！”
苏离嘴巴鼓起来，气呼呼的伸出手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