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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情长-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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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爷站在原地,没有明白过来,工作人员已经叫了下一个人。
  后面的人站上来,老大爷让到一边,佝偻着背,手里拿着钱,浑浊的眼睛里透着迷茫。
  程珩一交完费,拿了挂号条,径直走过去,用当地话问老大爷是哪里不舒服。
  老大爷抬起头,见有人帮他,絮絮叨叨,一会说眼睛看不清楚,一会说骨头疼,睡觉睡不着,好像浑身哪里都有些毛病。
  岑眠牵着夏夜的手,中间隔了两排队伍,看见程珩一在跟老大爷讲话。
  程珩一微微弯腰,侧耳倾听,很有耐心,也不曾打断老大爷说话,偶尔点头回应。
  最后他转身对窗口的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很快,工作人员开出了三张挂号单。
  程珩一拿着那三张挂号条,一张一张跟老大爷讲解,教他去几楼,看什么科室。
  老大爷颤颤巍巍地握住他的手,不停道谢,而后才拄着拐杖走远。
  岑眠默默地注视他们,觉得虽然程珩一不是这里的医生,也没有穿着那一身白衣,但言谈举止,始终带有一种医者的责任感,为每一个需要帮助的患者提供支持。
  内科看病的病人特别多,镇医院还没有接入排队叫号的电子系统,许多人没等叫到他们,就扎进了诊室里,拿着病历本,叫医生给看病。
  医生皱起眉头,不停地强调,一个个来。
  程珩一带着岑眠和夏夜,在离诊室很远的地方,才找到了两个空的座椅,让她们坐着,他自己则站在诊室门口等,快叫到号了,才让她们过来。
  这一等,就等了三个小时,中途,诊室门口还有人吵架,声音传得老远。
  岑眠没想到看个医生,要排那么长时间的队伍。
  以前她自己看病,要么是去私立医院,接受高端医疗,要么就是挂特需号,基本上按照挂号时给出的就诊参考时间,到了就能看。
  “在北京看医生,也要等那么久吗?”岑眠忍不住问程珩一。
  “有时候也要。”程珩一像是早就习惯。
  京北医院的号难挂,常常提前一个礼拜,号一放出就被抢光。
  没抢到号,又着急看病的患者,只能在医生出诊当天,早早来到医院,请医生加号。
  加号的名额有限,来晚便没有了,而加号的就诊序号又排在最后,一等就是大半天。
  终于轮到夏夜看诊。
  夏夜坐在木凳上,内科医生例行问诊。
  虽然程珩一之前已经进行过问诊,但是此时他没有出声,交给内科医生去诊断。
  岑眠注意到,内科医生问夏夜的问题,和程珩一之前问的,几乎重合。
  内科医生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问诊结束,她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摘下,观察夏夜的脸色。
  半晌,她重新戴上眼镜,语气和蔼地对夏夜说:“小姑娘,你去外头等一等,我跟你家长说两句。”
  夏夜乖巧地点点头,出门时,目光流连地看一眼岑眠。
  岑眠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背,交代说:“别走远了。”
  夏夜一走出诊室,内科医生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去年你们是不是就带小孩来检查过,我应该有叫你们去市里大医院再看,怎么还是拖到现在?”
  闻言,岑眠一愣,下意识地看向程珩一。
  程珩一也没想到,顿了顿,问内科医生,“去年的检查报告还有吗?”
  内科医生刚才问诊的时候,正好在电脑里翻到了之前夏夜的采血报告,她将显示屏移到程珩一面前。
  程珩一靠近屏幕,只看了一眼,眉心便紧皱起来。
  内科医生似乎话都不愿意跟他们说了,板着一张脸。
  岑眠看不懂报告里各项指标代表的意思,扯了扯程珩一的衣摆,“怎么样啊?”
  程珩一抬眸看她,抿唇道:“情况不太好。”
  “你也知道情况不好。”内科医生气地拍了拍桌子,训斥道,“你们是怎么当父母的!?小孩的事情那么不上心!”
  诊室里还有其他人,因为内科医生的话,纷纷侧目而视。


第44章 白夜
  平白无故挨了一顿说; 岑眠刚想解释,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惊慌的声音:“哎呀; 谁家小孩晕倒了!”
  岑眠与程珩一对视; 赶紧跑出诊室。
  在混乱的人群里,夏夜倒在地上; 脸色白得像纸; 鼻子里有血流出来,红得刺眼。
  所有人都像是害怕惹上事,频频后退; 只剩她孤零零一个。
  夏夜的化验报告在她昏迷后的两个小时内出来; 异常指标的数值高得惊人。
  她在镇医院接受了基础的治疗后,医生判断患者的病情危急,镇上的医院没有办法提供更为系统的治疗; 转院去了临市的医院。
  岑眠和程珩一跟车去了临市。
  救护车里; 夏夜躺在蓝色的担架床上; 闭着眼,嘴唇惨白。
  程珩一将手里的化验报告重新翻了一遍,他薄唇轻抿; 问:“夏夜父母的电话打通了吗?”
  岑眠握着手机,摇摇头; “没人接。”
  程珩一皱皱眉,接过手机; “我来。”
  一连拨了十几个电话后; 他终于联系上了夏夜母亲。
  夏母认得岑眠的手机号; 没等程珩一开口,便颇有些不耐烦地说:“哎; 姑娘,我们是真回不去啊。”
  程珩一的语气冷静而克制:“请问是患者夏夜的家属吗?”
  听到对面传来的是一道男声,夏母愣了愣,不自觉地正色道:“我是。”
  “患者夏夜经过镇医院治疗后,正在转院至临市的路上,她的病情相对危急,之后采取手术或特殊治疗时,必须家属同意并签字。”
  “为了不耽误治疗,家属还是尽量来一趟医院吧。”
  程珩一的语言组织缜密,逻辑清晰,三言两语就把夏夜的情况,以及需要家属到场的原因讲清楚。
  岑眠扭头,静静看他,不知道夏母那边是什么反应。
  十几秒的停顿后,程珩一道:“嗯,我把医院地址和具体情况短信发你。”
  快到医院的时候,夏夜的意识短暂清醒,她半睁开眼睛,望着救护车雪白的车顶,迷茫不解,而后转头,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岑眠和程珩一。
  夏夜脸上的迷茫和不安散去一些,她的嘴唇蠕动。
  岑眠俯身,耳朵凑到她嘴边。
  夏夜艰难而费力的发声,声音嘶哑而微弱,好像一从她口中说出,便随风散了。
  她问:“岑老师,我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要死了……”
  岑眠心中酸涩,不敢看夏夜像是小鹿一样的眼睛。
  她拿着攥在手里的湿纸巾,擦了擦夏夜脸上沾着的血迹,微笑安慰:“没事的,不严重,你爸爸妈妈很快就要来了。”
  夏夜的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失去意识。
  “……”
  市里的血液科医生在看到夏夜的化验报告后,脸色凝重,立刻通知要进ICU。
  护士拿来一叠的告知单:“你们谁是患者家属?来签下字。”
  夏父夏母还没有到医院,患者家属签不了字,进不了ICU。
  岑眠没想到,在救治夏夜的过程里,会卡在这种流程上。
  她给夏母打电话催,但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夏母了。
  程珩一在医院里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形,安慰她:“可能他们是在路上,再等等吧。催多了他们也着急,路上不安全。”
  “那怎么办?”岑眠仰头看他,眼睛急红了,略带埋怨的语气说,“就不能先治疗吗?”
  程珩一比她冷静耐心:“所有的治疗都存在人力所不能及的风险性,家属知情并签字,也是为了避免医疗纠纷。”
  岑眠理解他是站在医院的角度,医者在救治患者之前,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她攥紧了手里的湿纸巾,此时湿纸巾已经干了,血迹斑驳。
  岑眠想起夏夜,依然觉得医院的这种规则显得不近人情,她抿着嘴唇,执拗而倔强。
  “借过借过——”远处有几位医护人员推着一张病床,快跑过来,架势像是打仗。
  程珩一拉着岑眠的胳膊,将她带到靠墙边的位置,让出走廊的通道。
  岑眠不高兴,甚至对他也带了怨念,甩掉他的手。
  “放心吧。”程珩一继续跟她解释,“如果她父母赶不及,医院会走特殊流程,过相关负责人的审批,为她治疗的。”
  岑眠低着头,他的声音低缓徐徐。
  走廊狭窄,推着病床经过的医护人员还是不慎撞到了程珩一。
  岑眠被他护在里面,程珩一的胸膛碰上她的鼻尖。
  清凉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盖住了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头顶上方,程珩一问她:“撞到你了吗?”
  岑眠摇摇头。
  “行吧。”她小声地说,“你们有你们的难处。”
  等了两个小时,夏夜的父母终于赶到。
  岑眠到医院门口接,在人群里,一下看见了那个正在东张西望的中年男女。
  女人满脸愁容,焦急不安,腰间还系了一条沾满油污的围裙,忘了摘下来。
  男人穿着印有某地产商名字的T恤,军绿色的裤子很长,裤腿被磨破,衣服上灰蒙蒙的。
  夏母见到岑眠,便开始询问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中午打电话,不就只是发烧吗,怎么就病重了啊?”
  岑眠已经了解了夏夜的病情,却不知道该如何与夏夜父母说。
  程珩一开口:“具体情况等见了夏夜的主治医生再说吧。”
  血液科在三楼。
  夏父夏母跟医生谈话时,岑眠他们没有进去,既然夏夜的父母来了,他们作为局外人,没有再掺和的必要。
  中途有别的患者敲门进到办公室找医生。
  透过打开的门缝,有女人的哭声传出来。
  “现在哭有什么用。”医生无奈,“知道小孩是这样的情况,就该早点带来看病,现在发展到白血病晚期,更难治了。”
  他的话无异于杀人诛心,程珩一坐在外面,皱了皱眉。
  果然,女人哭得更大声了。
  血液科的医生非常繁忙,和夏夜的父母谈了二十多分钟后,就被来来往往的护士和患者家属叫走了,多得是紧急的病例要他处理。
  夏母哭得没有力气靠自己站住,被夏父搀扶着走出办公室。
  她一边哭,一边胡乱地拍打旁边的丈夫。
  “我那时候都说了,叫你带夏夜去市里看、去市里看,就你舍不得那点路费和检查费。”
  夏父的表情颓唐,一言不发。
  夏母哭得歇斯底里。
  程珩一上前去劝:“已经过去的事情,后悔也没有用了。夏夜现在的情况,及时接受治疗,不是没有希望。”
  他的语气温和而理性,让人没来由的信任。
  夏母抓着他,不停询问,程珩一耐心安抚,夏母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岑眠望着程珩一,觉得比起夏夜主治医生的埋怨和愤慨,程珩一对待家属的态度,更像是春风徐徐。
  她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去过纽约的萨拉克湖度假。
  偶尔在湖畔散步时,经过特鲁多医生的墓碑,在他的墓志铭上写着——
  “To Cure Sometims,To Relieve Ofen,To Comfort Always。”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
  这一句话,至今仍然常被医学界各方引用。
  岑眠以前不太懂,现在看着程珩一,她好像有些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护士听说患者的家属来了,重新拿着告知书过来。
  “签完字,先去把钱交一下,小孩有医保吗?”
  夏父接过签字板,摇了摇头,嗓音沙哑地说:“没有医保。”
  护士打量了两人的穿着,思索片刻,提醒说:“没有医保报销的话,ICU的费用会比较高,一天大概要七八千。”
  “……”
  夏父签字的手顿了顿。
  夏母眼泪汪汪,望着他:“夏有生!”
  长久的停顿后,男人放下了签字板和笔。
  “……”
  岑眠的视线凝在他身上。
  夏有生的背微微佝偻,单薄而瘦弱,像是一个懦弱的生存者。
  他一步一步,朝楼梯口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喂,二哥。”
  “没什么,就是家里孩子病了,想问问你那有没有余钱能借一点……”
  “你也没有多少啊,一千、一千也行,多谢啊哥。”
  男人的语气卑微,楼梯口的阴影笼罩住他,显得更加渺小。
  他的影子却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一个巨人,经过夏母的脚边,连接到了夏夜的病房。
  夏有生的电话打了好几个,回来时,拿起签名板,在告知书上签了字。
  男人的字写得难看,歪歪扭扭,但很有分量,力透纸背。
  夏母坐在冰凉的金属椅里,仰头问他:“刚才医生说,要治病,得准备多少钱啊?”
  夏有生的手颤抖,从裤子口袋摸出一包香烟,“要多少钱都治。”
  他点了烟:“大不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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