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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干脆就改成机动了,如果哪天凑巧赶上大家都有空,就直接拉一场比赛,最多会在医院的群里通知一声。
吴轻踮起脚,趴在窗台上,瞪大眼睛张望,“这是哪两个科室在比呀?”
岑眠抿了抿唇,一下看见了人群里的程珩一,穿着白色T恤,套一件黑色篮球服。
他被同事们簇拥着,身形挺拔,分外显眼出众。
程珩一单手插在运动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扣在蓝球上,手指冷白修长,骨节分明。
他将篮球往地上一扔,动作随意,像是在找手感,篮球回弹,被他轻松接住。
不同于之前岑眠每次见他时,穿着正经的西装与白大褂,他这一身的打扮,沉稳的气质敛去了些,添了三分的洒脱不羁。
岑眠的目光凝着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过去,程珩一还是那个在篮球场里来去自如的少年。
“哎呀,你快看,程医生也在。”吴轻手肘捅了捅岑眠。
岑眠的思绪中断,眼睫颤动,回过神来。
“哟,王主任也上场啦。”吴轻笑说。
王主任穿着红色篮球衣,肚子挺了出来,憨态可掬的模样,半点没有了平时严肃认真的气场,让人忍俊不禁。
很快,球场周围汇集起了看热闹的群众,也有穿着白大褂和护士服的医护人员,趁着午休闲暇的功夫来看球。
因为怕等下还会有其他事情,所以篮球赛没有拖沓,开始得很快,速战速决,不一会功夫已经打了起来。
“奇怪,”吴轻嘀咕,“程医生那一队好像不是眼科啊。”
她在医院实习的时间不长,对于其他科室的同事还没那么熟悉。
正好这时,护士长经过,敲了敲门,“吴轻,你有空吗?帮个忙。”
吴轻扭过头,朝她招招手,“姐,快来快来,我们科在打篮球赛。”
闻言,护士长走到窗边。
“你认出对面是哪个科室的吗?”吴轻问。
护士长朝外看,“口腔科吧。”
“诶,那怎么程医生也在里面?”
“可能是口腔科谁有事来不了吧,眼科跟他们不是挺熟的。”
眼科和颌面外科之间经常有会诊或者手术配合,来往比较密切。
“那我们骨科不是输定了,谁打得过他啊。”吴轻叹气道。
岑眠没有注意听她们的对话,视线不自觉地跟着程珩一的身影移动。
他的腿很长,步子迈得很大,疾跑急停,篮球鞋在地上摩擦出声,灵活的动作间,将对手忙得团团转,轻松越过一道道防守。
程珩一纵身跃起,手臂绷紧,白皙肌肤上的青色脉络清晰,腕处一扣,篮球哐当砸进篮筐里。
周围响起欢呼声。
投完球后,他落回地上,黑发扬起又垂于额前,细碎的汗珠晶莹剔透。
随着动作,卷起一阵风,掀开了他的衣角,露出平坦的小腹,肌肉紧致结实,引人遐思。
吴轻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嚯。
真不错。
赏心悦目。
自比赛开始,骨科就对程珩一严防死守,大半的人都盯着他。即使这样,也还是没有能挡住他。
虽然程珩一打球时,一向很凶,不留情面,但他的球品也极好,从不犯规,没有一点多余的小动作,干干净净。
反倒是骨科那一帮大老爷们,见开场就被对面吊打,心态绷不住了,自乱阵脚,推推搡搡起来。
吴轻的男朋友是校篮球队的,受男朋友的影响,她潜移默化,对篮球比赛的规则一清二楚。
骨科犯规犯得太厉害,她看不下去,抬手捂住眼睛,觉得实在丢人。
“他们这也太不守规矩了,裁判也真是,犯规那么严重了还不罚,不如让我当裁判。”
不过就算骨科连续犯规,上半场结束时,比分依然落后一大截。
因为下午有的医生还有门诊,所以中场休息了没五分钟,就直接进入下半场比赛。
到了下半场,大家体力已经消耗大半,跑步的速度明显慢下来。
程珩一的状态却没什么明显变化,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虽然骨科每次犯规,他都不气不恼的,也不跟他们争,但到了下半场,他还击得更彻底,丝毫不留余地,将比分差距拉得更开。
比赛结束,口腔科以悬殊的比分差距,赢下了这场篮球赛。
吴轻看一眼98:23的分数,迅速移开了视线,没脸再看。
犯规还输成这样。
王主任满头大汗淋漓,他扶着腰弓起背,气喘吁吁说:“太不公平了,口腔科怎么能把眼科找来支援啊,有没有人管管。”
早不说不公平,比赛打完了说不公平,王主任像是个老顽童,倚老卖老得闹,但大家也都知道他是开玩笑,纷纷忍俊不禁。
以往比赛里,遇到有队友被叫回去看病人或者做手术的情况,找一两个其他科室的医生顶替,也是常有的事,无伤大雅。
只是口腔科不讲武德,偏偏找来程珩一。
谁不知道眼科自从程珩一来了以后,年年都是冠军。
“哎呀,五官科不分家嘛。”陈甫舟笑嘻嘻说。
他就是那个不讲武德,把程珩一叫来打比赛的人。
陈甫舟是颌面外科的医生,和程珩一同期,他们一起在急诊科轮过岗,到现在私交一直不错。
王主任“哼”了一声,“眼耳鼻喉咽才算是五官科,你口腔科算是哪门子五官科,乱攀什么亲戚。”
王主任说完陈甫舟,扭头又去说程珩一,“你也是,干什么打那么狠,跳太高对膝盖不好。”好歹是他带过的学生,不知道给骨科放放水。
程珩一打完球,气息微喘,压根没注意听他们讲话,留了个背影给王主任,径直走到球场边的自动贩卖机处,选了矿泉水。
自动贩卖机加载出扫码界面。
程珩一伸手去摸运动裤的口袋,口袋里空荡荡,才想起来为了打球方便,他出来时没拿手机。
他垂下眼,在原地停顿许久,侧脸隐匿在斑驳树影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岑眠将他的停顿看在眼里,轻轻抿唇。
以前体育课,程珩一去打球,每次都是把手机扔给她保管。
打完球要买水了,才记起手机不在,隔着老远喊岑眠来付钱。
岑眠也乐得跑腿,每次都能蹭他一根雪糕吃。
这时,另一个纤细身影走近自动贩卖机。
林瑜长发披肩,白衣飘逸,她拿出手机,替程珩一扫了码。
“哐当”一声,自动贩卖机掉下一瓶水。
程珩一回过神来,没看旁边站了谁,侧身让开位置,转头要走。
林瑜蹲下,拿出挡板里面的矿泉水,出声叫住他。
“程珩一。”嗓音温柔婉转。
程珩一顺着声音看过去,才注意到林瑜。
林瑜抬起手,将矿泉水递过去。
“给你买的。”
“……”
岑眠的病房在二楼,篮球场边的自动贩卖机离住院楼很近,林瑜讲话的声音清晰可闻。
吴轻托着腮,远远瞧见这一幕,小声说:“林妹妹又开始了。非得蹲着跟人说话吗?那么低胸的裙子,伸个手都挤成奶牛了。”
护士长听了,皱皱眉,低声指责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同事,什么林妹妹,别没大没小起外号。”
林瑜平时在骨科很会来事,时不时给大家买点心,送小礼物的,很得人心。
吴轻盯着林瑜,脸上厌恶的神情毫不掩饰,倒显得她很刻薄了。
她撇撇嘴,没有吭声为自己辩解。
护士长扫一眼手表,“真是的,我怎么跟你在这儿看比赛看了这么久,吴轻,跟我去一趟隔壁病房。”
吴轻应声,从窗台边站直起身,突然想起来,叫道:“哎呀,岑眠!你也站太久了,说好的二十分钟,这都快一个小时了。”
她们在上面能听见下面人讲话,下面的人自然也能听见她们的。
听见吴轻喊岑眠的名字,程珩一立即抬起头,看过来。
岑眠还目不转睛地盯着林瑜和程珩一,不巧,正好撞上他投来的视线,想躲都来不及。
“……”
程珩一挑了挑眉,提高了讲话的音调,隔着两层楼问她,“能下床了?”
岑眠顿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给他什么反应,半晌,点点头。
林瑜拿着矿泉水,手悬在半空许久,稍显尴尬地自己站了起来,将水递到程珩一面前。
“喝点水吧,看你流了很多汗。”
程珩一收回目光,看向她,他没接水,只是眉心微微皱起,不动声色地审视她。
岑眠望着林瑜那一张雪白的脸,总是一副无辜的模样,透着淡淡的怯懦,让谁都舍不得难为和拒绝她。
真是让人不爽。
“程珩一。”
岑眠出声,嗓音软软而轻盈,唤他的名字时,比林瑜唤得还好听,如夜莺轻啼。
程珩一的呼吸轻了,缓缓抬眸,和她对视。
岑眠往窗前倾了倾,“你要上来看看我吗?”
她的主动让程珩一的眼里闪过一瞬错愕,怔怔凝着她。
阳光映在岑眠的脸上,皮肤净白如瓷,清澈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他。
她像是倚在高高阁楼上的小公主,不知遮掩地显露出她的美丽,明媚得像是世间最动人的玫瑰。
程珩一的目光灼灼,岑眠的脸颊发烫,她别过眼,躲开了那过于灼人的视线。
微风起,带着一道清冽的声音拂过她的耳畔。
“好。”他说。
第10章 白夜
林瑜站在一旁,盯着程珩一的脸看,他的目光凝着住院部二楼,清冷眉眼柔软下来,向来不解春风意的寒冰就那样轻易消融了。
篮球场上,陈甫舟还没有打过瘾,喊他,“还有时间,再来一局啊?”
程珩一将臂弯里的篮球扔回球场,“走了,你们打。”
陈甫舟:“……”他走了还打什么啊。
篮球在林瑜眼前划过一道弧线,最后在球场中央连弹几下。
她忽然想起以前高中的时候,体育课是周四下午最后一节课。
只要下课铃一响,岑眠背着书包站在球场边,皱着眉,不高兴地叫一声他的名字,不管男生们的球赛打到多焦灼,程珩一都是直接扔下球,跟她一起放学回家。
就像现在这样。
林瑜咬紧了嘴唇,颇不甘心,往前迈了一步,挡住程珩一的去路。
“水。”
她咬唇的动作,配上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像是纯洁的海妖在撒网。
“……”程珩一垂眸,静静看她,如古井无澜的眼眸,透彻见底。
半晌,他淡淡道:“你自己喝吧。”
音调平稳冷沉,透着不加掩饰的疏离,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离开,走进了住院楼。
林瑜的手悬在半空,薄薄的矿泉水瓶被她捏得变了形。
岑眠靠在窗边,默默看她在程珩一那里碰了壁,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林瑜抬起眼,狠狠地瞪她,眼睛里全然没有刚才的柔弱,眼神里的凶相衬上她瘦削的五官,显得戾气很重。
“你满意了?”她说。
岑眠耸耸肩,关上了窗户。
病房外传来敲门声,轻叩了两下,纯粹干净。
岑眠没想到程珩一上来那么快,扭头去看。
病房的门没关,程珩一站在门边,就那么和她对视,没有进来,似是等她的许可。
刚才在二楼的时候看不清楚,此时离得更近,岑眠注意到他额前的黑发被汗沾湿,运动过后,手臂的青筋脉络更加清晰,冷白肌肤泛起极淡的粉调。
病房里极为安静,她甚至能听见程珩一的呼吸声,上下起伏,莫名透着一股撩人的欲。
岑眠悄悄咽了咽嗓子,双手撑住拐杖,想要站直起来。
一阵刺痛从腿上传来,她靠在窗边站得太久,腿麻了。
程珩一看出她动作里的迟滞,“怎么了?”
岑眠尝试动了动腿,酥麻的感觉再次袭来,难受得她龇牙咧嘴,只能讷讷道:“腿麻了。”
她用拐杖还不熟练,没有受伤的腿麻了不能使力,很快就撑不住,手一软,拐杖“啪”得一下倒地。
好在岑眠的反应比较快,整个背部重新靠回了窗台,勉强站住,但也是摇摇欲坠。
程珩一不再等她的许可,大步迈进病房,走到她身边。
“能走吗?”他问。
岑眠的脸拧成一团,摇摇头。
程珩一薄唇轻抿,踟蹰了两秒,“我抱你去床上?”
岑眠一怔,但很快注意力又被腿上失去知觉的麻木感占据,又怕碰撞到骨折的腿,她顾不上想太多,伸出两只手。
程珩一凑近,微微弯腰,让她勾住他的脖颈。
两个人没有言语的沟通,动作里却透着无形的默契。
岑眠被他拦腰抱起来,隔着衣服布料,她清晰地感受到程珩一灼热的体温,大掌整个抵在她侧腰,有力而安稳。
隔着窗户玻璃,她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