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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套楸楸都觉得好喜欢,真是难以抉择。
“都喜欢,那就都买了?”
“你发神经?”楸楸说。
那必然是不能都买了。
虽然楸楸贪图生活的刺激,可她对搬家这件事有着小小的抵触,因此她不得不在这件事过多谨慎。
这可是定居!
和留学阶段的定居不同,因为她心里知道,无论租到什么样的好房子,最终她都会离开的。
可现在这套房子不一样,也许他们会在这里住上三五年,又或是,三五十年。
“没关系,慢慢想也行,选不定就住酒店,到选定为止。”
“你想选哪一个?”楸楸想参考一下他的意见。
“我?”他专心开着车,“我都行。”
不过这四套原本就是他选出来的,他肯定都行。相当于是四选一这个环节,要由她参与进来,来拍板。
可就算是四选一,她都觉得自己患上选择恐惧症。
后来她和丁裕和商量。
他说:“看来基因这事儿还真是奇妙,这一点你随了你父亲。”
楸楸愣住,“啊?”
丁裕和说:“当初我有幸围观过你父母吵架,你母亲骂你父亲优柔寡断,难怪做不了老板,成不了大事,做什么亏什么。”
楸楸从小就不在父母身边长大,自然没有见过父母吵架,因着过去多年,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也因着心大,倒也听的津津有味。
“然后呢?”
“然后?”丁裕和说,“我当时在一旁都快吓死,唯恐祸及到我,就从后门跑了。当时菱姐还怀着你,那火气蹿蹿的上,你爸根本不敢顶嘴,又气又不敢反抗,要张嘴就看你妈肚子一眼,然后就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他越说越好笑,“但我觉得就算当时菱姐没有怀孕,你爸那口才,肯定也说不过菱姐,管菱女士光是从气势上就能把人压得死死的。”
“那是。”楸楸深有同感。
结果电话挂掉,她也没有在四选一中做出选择,反而是跟丁裕和唠嗑了一个小时。
*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裵文野准备做饭,先给她端了一碗豆粉糍粑垫巴垫巴肚子。
像过去做的那样,用米饭打成年糕,切成小块状,裹满黄豆粉,配合红糖浆食用。
楸楸嗜甜,不过为了皮肤着想,已经在仔细控量。
裵文野下午去过一次亚超,买了一些俩人爱吃的菜,预备做个四菜一汤。
楸楸这里条件有限,只能生滚汤,豆腐火腿肠葱切丁,和菌菇一咕通扔进锅里,加水开火滚,十几分钟就可以开喝。
饭后,楸楸先去洗澡。
她今天要尝试一个人洗澡。
自从受伤后,这还是她初次自己给自己洗澡,楸楸本人跃跃欲试。
反倒是裵文野有点不太放心,他拿来保鲜膜,把右臂的石膏层层叠叠包裹住,以防万一渗进了水,再三叮嘱她不要玩,洗完了就出来。
“好哒。”楸楸乖巧地应着。
裵文野顶了下腮,已经知道她不可能乖乖的,算了,不受伤就行。他屈起中指,作势要弹她一个脑门。
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像是心知肚明,他不可能真使劲,居然闭上眼睛凑上来,就像索的不是爆栗,而是一个吻。
那好吧。
还是给一个爆栗。
“唔。”楸楸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他,看得见他眼底都是笑意。
几乎是睁开眼的刹那,她脸颊被两手捧住,致使她仰头,固定着不能动弹。
阴影盖下来,遮住嵌在天花板里的灯光。
柔软的唇相触,楸楸保持着仰头的姿态,后脚跟因重心改变而退了几步,脑袋和屁股贴上冰凉的墙面,背脊没有,他扣在腰上的手替她挡着瓷砖的冰凉。尽管如此,楸楸还是被冻得瑟缩,下意识想要离开墙面,水滴被掌握其中。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措手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楸楸唇舌被轻轻吮吸着,两道呼吸交缠。
渐渐地,她视野有些模糊,就像被推进漩涡,没有了重心,周围的景色统统搅在一起,迷离惝恍,一片朦胧,浑浑沌沌。
楸楸后知后觉地,认为自己被调教地极好,不像最开始那样,需要他摸上自己的脸,拇指摩挲着嘴角上扬,然后自己才意会似的,嘴角启开。
这个吻持续到他离开浴室,楸楸心不在焉洗完澡,仍意犹未尽。
她裹上浴袍,结打得敷衍潦草,浴袍松松垮垮。
她走到客厅,正准备搔首弄姿,却发现厨房里洗碗机在运行着,而人不知到哪儿去了。
难道出门去了?
楸楸皱着鼻子,正惆怅着是不是计划泡汤,门却传来‘嘀’的一声,弹开了。
她盯着门口的方向一动不动,直到裵文野出现在眼前,她才松一口气。
楸楸跑过去,抱住他,“吓死我了,还以为有贼上门!你去哪儿了?”
裵文野躲开,没让她抱。
“下楼扔厨余。”裵文野将门卡放到一旁,“洗好了?”
“嗯!”她点点头。
裵文野进了厨房,给空的垃圾桶套上新的垃圾袋,打开水龙头,洗手。
楸楸像是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忙前忙后,也不帮忙,只看着,眼睛眨巴眨巴。
他洗干净手,转过身来,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擦着手上的水,平静地看她。
做完这些虽然会被归类成是小事,却不得不做的事。
以往使用道具时的场景,和现在差不多,他们会开着视频,他隔着屏幕做自己的事,网上会议,看合同等文书,偶尔抬眼,分她一点儿注意力,看看她,她就已经很有感觉。
有时她比较专心,会注意不到,就看到她注意为止,等到她对上眼神,然后他又移开视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虽然她每次都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喜欢延迟这一套,但身体却很诚实,每次被静置在一旁,然后延迟满足,她的反应都要更激烈一点。
“我看看,洗干净没有?”皱皱的纸巾团着,扔到刚套上的垃圾袋里,他轻轻说着,抬起手。
嗯?楸楸微怔,愣住看他,又别开脸,退后一步,像是在说不行,不要,这有什么好检查的?谁还不会洗澡了?
晚了。结打得很敷衍,一扯就开。
客厅开着空调,温度二十,没有蔽体,肌肤显然没能承受住冷气的裹挟袭击,她微微打颤着身体,想要继续退后。
又晚了。裵文野拎着她浴袍前襟,两边敞开。
楸楸深呼吸一口气,脸上默默爬上两道红。
“检查完了吧?”楸楸抿着唇,盯着右手包裹着橘色石膏的保鲜膜。
没擦干净,腰腿,沟壑里依然水漉漉。柔黄的光线游走在她轻轻呼吸的肌肤,熠熠生辉。有清水顺着肌肉线条蜿蜒流下,他伸手抹掉一滴水,指腹粗砺地,引起她呼吸加重。
“你别。”她终于把拒绝说出口,声音憋憋的,不敢看他。
别什么?她当真以为裵文野看不出来,她心里那点儿小九九?
甚至,腿上腰间仍有泡沫,箭头指着的地方还有一泵沐浴乳。
“你冲干净了吗?”他感到好笑地问。
“什么?我没有冲干净吗?”她状似诧异,低头一看。
“哎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打着石膏的手,隔空点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真笨啊!”
裵文野真拿她没办法,脸上开始藏着笑,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没关系,是人都有糊涂的时候。”裵文野假意开解她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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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番外4
结果是那天依然是裵文野帮她。
但起码证明; 她自己一个人洗澡这件事,完全没问题。
至于洗头,找间理发厅就可以解决。
夜间愉悦过后,楸楸虽然累; 却也兴奋得很; 她搂着裵文野垫在她后颈下的手,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将埋藏在心里一整天的心事告诉他。
他若有所思片刻。
“如果你想多待一年半载也不是问题; ”他缓缓道; “最多一年半载,不能再多了。”
裵文野任她把玩着自己的手; 他亦玩弄着她铺散在枕头上的长发,随手拈起一绺,前后左右晃动着发梢。
“为什么?”楸楸在他手臂上摩挲,指腹滑嫩; 抚摸着他小臂上的青筋; 然后侧过头,眼睛亮晶晶的; 又问一遍; “你想结束异国恋吗?还是说,你不放心我啊?觉得我会在这里找你的代餐?”
俩人身上都汗津津的; 明明半月前在西藏的夜晚还冷得快要失温,现在却过着没有冷气就活不下去的都市生活。
“你一次性问完。”裵文野知道她明知故问。
“好啊。”楸楸抱着他的手臂; 压着大白团; 大约是某人钟爱这一处; 近来越来越大了; “我都在这里多待两年了; 也不差这一年半,”开玩笑!内心大吼补一句,脸上面不改色,想到什么,她继续说,“你知道吗?薛可意也来纽约了,看朋友圈好像说是来读书,不知道是纽大还是哥大还是哪儿,真巧啊。”
“薛可意来纽约读研?”
裵文野原本在看天花板,闻言看她。
啊?
楸楸漆黑的眼球不知所措左滑了一下,转回来,看着他。
“你不知道?”
“现在也不迟。”他似笑非笑。
“……”
她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作祸从口出。
一时间,卧室只剩下冷气呼呼的微噪音。
“没关系,你可以在这里待到地老天荒。”裵文野推开她,默默收回手,背过身去,一副就要睡觉的架势。
楸楸:“……”
谁来救救她?
楸楸抿紧了嘴角,只想给自己掌嘴,这张嘴在瞎咧咧些什么!
门口壁灯昏黄一室,楸楸心虚地看向右边,碍着右臂骨折,楸楸没法右侧睡,只好支着左手,指尖轻轻戳戳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他的。”
她首先真诚道歉,紧接着为自己辩解。
“我还以为你知道,他好像去年就来了,”一顿,她补充,“但我发誓,我没有见过他,也没有跟他聊过天,只是有朋友圈而已!”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无辜,委屈道:“而且我就是因为不在乎他,所以才毫无顾忌提起这个人,聊聊天而已。”
说完,她只觉得自己完全没错,如果裵文野再生气,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你如果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话毕,她有点生气,没忍住爬起来,攀上他的肩膀,张大了嘴巴咬一口,“嗷呜。”
没用力,牙齿磨磨,余光却发现他没抑制住上扬的嘴角。
楸楸一怔,松开嘴,胳膊肘支着,左手去钳他的脖子,没用力,声音亦柔柔的,“你耍我!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那你为什么提他?”裵文野不笑了,却也没睁眼。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随口说的。”楸楸顿时又心虚,“根本不经大脑。”
“你也知道你不占理?”
“你吃醋啊?”楸楸支支吾吾,不承认,感受着掌下的脉络起伏。
“我不关心薛可意,我知道他没有足够你喜欢很久的东西。”裵文野睁开眼,拧过头来。
楸楸背对挡着门口的壁灯,阴影中她眉骨比平时要深,两道细细的眉往中间挤。
“什么东西?”楸楸没听明白。
过了会儿,她反应过来,刚平复下去的脸红唰地再次反上来,点在脸颊上。
“你说什么啊!”她憋着声音道。
“况且这只是很基础的东西,不是吗?”
楸楸缩着脑袋,脸埋在他颈窝里,“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啊?”
虽然他说对了。可恶!
她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男人,图的不就是一技之长么?
但这句话只适合露水情缘。
要想发展出两夜,三夜,或是更久,不可能只看基础设备,如此肤浅。
至少得横向纵向深挖,这个人有什么可取之处?
他摸摸楸楸的脑袋,终于坦诚说:“我是觉得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生活,更让我安心,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怕你某天遇上枪战,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就会‘心想事成’,不敢想。”
但当初留在纽约工作是楸楸的选择,他不情愿扰乱原本就制定好的计划,没太大必要,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为一点小事,让谁牺牲来,牺牲去,听上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