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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新仇旧怨,朱彩云跟着吴大用一块逃跑。
可是,这段时间,他们的心思都用来策划出逃,至于逃跑以后去哪里、干什么,却没有头绪。
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不管在哪,只要不被圈在老郭家那座破土墙院子里,哪怕要饭,朱彩云也心甘情愿!
吴大用推着独轮车带着朱彩云一直向北走,晓行夜宿,白天上路,晚上就在附近村民家里借宿。
但是人家一看她是个大肚子,而吴大用长的又虎头虎脑的,不敢收留,又把他们赶走了。
谁敢收留来历不明的人?
要是个行动不便的叫花子也罢了,随便让他在牛棚或者灶房过一夜。
但是像这样年纪轻轻的男女,谁知道是不是拐带了别人的媳妇逃跑的?
要是这孕妇突然在自家临盆生产,这可够晦气的!
两个人借不到愿意收留的人家,只能沦落到村子周围的土地庙或者关公庙里捱一晚上。
幸好现在时代开放了,之前被拆除的土地庙又建了起来,要不然真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两个人离开家,才知道在外面生存多艰难。
这时,又出现了另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他们没钱!
朱彩云不用说,一个字儿都没有。
临走时想从郭大祥那偷点钱出来,可老郭家的钱都攥在姜兰手里,其他人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想偷也偷不到。
吴大用呢,一个种地的农民,靠天吃饭,最多家里能拿点粮食出来,但是钱是真的没有。
平时偶尔跟着别人干点零工,存了几个钱,已经为了营救朱彩云而花光了。
现在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
在家里,再穷,粮食还是有的。
在外面,兜里没钱,就得挨饿。
虽然眼下两个人还没沦落到挨饿的份上,可是吴大用瞅瞅自己兜里的钱,再看看每天吃饭的花销,就知道支撑不了多久了。
眼下朱彩云又要生孩子,孩子在哪落地?
总不能在土地庙里生孩子吧?
生了孩子,不得买点红糖鸡蛋之类的,给产妇补补身子?
这么一想,吴大用才觉得自己考虑事情太简单了。
第252章 遇上亡命之徒
男人一没钱,心情就不好。
朱彩云看出吴大用情绪不佳,担心他会反悔,再把自己送回去。
就耐心哄他,说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不怕吃苦。
朱彩云的话,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吴大用的困境,吴大用还是愁眉不展。
偏偏这时候,朱彩云患了热感冒,病了一场,两人在一个村子里耽搁了几天。
为了给朱彩云看病拿药,几乎花光了吴大用的钱,让他们本不富裕的情况雪上加霜。
这时候,吴大用开始真正的后悔了。
要是自己一个人出来讨生活也好说,哪个地方不能混口饭吃?
可是带着个大肚子,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那样显得自己做人太不厚道了,就想着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算一步!
大肚子孕妇都不怕,他个大老爷们怕个球!
这一天,两人路过一座废弃的农场,农场上有座破旧不堪的土房子,干脆就在这土房子里歇下。
拿出干粮,随便吃了几口,吴大用就吃不下了。
等天色一黑,蚊子上来,两人的苦日子就来了。
两个人随便在一堆有点发潮的稻草堆上睡下,但谁也睡不着。
远处一片蛙鸣蛐蛐儿叫,草堆里虫子跳上跳下,空中蚊子嗡嗡。
哎,这过的什么日子!
吴大用心里正倒苦水,就听不远处有发动机的声音。
吴大用立马支楞起耳朵,却听见那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近。
就连朱彩云也紧张起来,问:“什么声音?”
吴大用仔细分辨,这声音不像拖拉机,不像大货车,有点像——
像屁驴子!
还不等吴大用把他的猜想告诉朱彩云,就听到屁驴子的噪音近到就在不远处。
似乎就在这座破房子的门口!
朱彩云赶忙从草堆里坐起来,抓住吴大用的胳膊,紧张地问:
“大表哥,是不是有人来追咱们了?”
吴大用也有点害怕,但是他想,应该不至于。
屁驴子的声音陡然熄灭了,寂静中,他们听见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有人进来了!
朱彩云和吴大用下意识地起身,藏到一个塌陷的土灶台后面。
就听一个粗沉凶恶的声音叫嚷:“妈的,这过的叫什么日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安慰:“老夏,别急,咱们总会从这逃出去的。”
“怎么逃?大路上有咱们的通缉令,贴着我们的照片,到处都在抓咱们,咱们怎么逃的出去!”
“咱们不是还有摩托车吗?”尖细的声音弱弱地安慰。
叫老夏的那个粗沉的声音越发不耐烦:“就是这摩托车害的咱们暴露了行踪。要不然,谁知道咱们逃到哪了!”
“哎,就怪你杀人杀的不彻底,怎么还留了个活口,让那活口出卖了咱们的行踪。”
两个声音说着话,在这黑咕隆咚的破房子里落了脚。
他们不敢点灯,只能摸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正好就坐在吴大用和朱彩云刚刚躺过的地方。
要是他们立即躺下,或许还能感觉到上面留有两人的余温。
躲在灶台后面的吴大用、朱彩云听这两人说话,知道不是好惹的。
尤其听他们说什么“杀人不彻底,留了活口”,更是听的毛骨悚然。
原来他们是亡命之徒!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就够苦的,居然还遇上了杀人犯!
吴大用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气息会惊动那两人。
朱彩云也开始冒冷汗了,她身上叮了好几只蚊子在吸血,但她就是不敢动。
那两个杀人犯坐下来,沉默了一阵。
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声音粗沉地老夏叹了一声,说道:“标哥,要不,咱们就开着这摩托车闯出去吧,咱们已经藏了这么些天了,估计风声该消停了。”
“不妥……”叫标哥的人说,“还是小心为上,咱们已经失过一次手,决不能再次犯险。”
“可是,咱们手里现在没多少钱了,到时候钱花光了,还得再抢。”
标哥轻轻吐出一口气:“再抢的话,动作一定要干脆利落,别留下痕迹,咱们逃走的时候,装了足够多的子弹,有枪又有子弹,还怕抢不到钱?”
躲在灶台后面的吴大用、朱彩云简直吓尿了:
他们有枪啊!
朱彩云突然胃抽痛起来。
自从跟着吴大用跑出来,路上饥一顿饱一顿,胃就不太舒服。
这时被这两个杀人犯吓的浑身紧张,胃又开始作怪。
朱彩云死死咬着牙,不敢出声。
胃里却开始往外冒酸水。
那两位杀人犯仍然没发现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别人,开始一下下地往身上拍蚊子。
老夏被蚊子咬的难受,问:“标哥,要不,咱点堆火,熏熏蚊子吧?”
标哥语气严厉起来:“你想死吗!要是有人发现这里冒烟,说不定会找过来!”
老夏当然不想死。
老夏不说话了。
这时,他们听到屋子里有极其细微的动静。
声音不太自然,不像是飞禽走兽、飞鸟蚊虫的声音。
老夏跟标哥两个人,一路逃跑,小心谨慎,已经对周围环境极其敏感。
标哥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那不自然的声音又没了。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两个人不再说话了,静静地等待着空气里的动静。
等了好久,耳畔只有蛙鸣虫子叫,两个人又都放松了警惕。
“睡吧。”声音尖细的标哥说了一句。
两个人就在潮湿的稻草堆上躺下。
刚躺下,要闭眼,耳畔又传来“咕噜噜”一声响。
标哥一个激灵,赶忙坐起。
老夏虽然没听到声音,但是察觉到表哥行为反常,也跟着坐起来。
他戳了下标哥,像是在问:什么情况?
标哥不回答,像是在说:好像有人!
老夏又戳了下标哥:什么人?
标哥那双敏锐的眼在黑暗中四下观望,像是在发出某种无声的怒吼。
昏暗中,眼前只有黑色的影子,或深或浅。
标哥的目光对着这些影子一通扫描,忽然发现了一个有些反常的影子。
恰在此时,又一声“咕噜噜”。
标哥立马摸出步枪,“咔咔”两声拉动枪栓。
第253章 你有什么临终遗言?
标哥抬起步枪起身,老夏紧随其后。
一定有人!这里一定有人!
虽然老夏和标哥手里有枪,可他们是正在被通缉的杀人犯啊,他们也怕的要命。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个人声。
这回老夏听的清清楚楚,他循着人声的方向,快步绕到一座灶台后面。
“啊——”
有人低声惊叫。
老夏的枪口立马对准灶台后面的人:“谁!”
“饶命,好汉饶命!”
这时候,吴大用吓的双膝跪地,不断求饶。
朱彩云则完全吓懵了,裤子里一热,尿失禁了。
老夏看见黑暗中有两双人眼,对标哥说道:“标哥,这里有两个人!”
标哥已经走到跟前,从包里掏出手电筒,对那两人照了一眼,看见是一个男的跟一个大肚孕妇。
这两人吓的魂飞天外,脸色苍白。
老夏跟标哥见不是来追拿自己的警察或民兵,都在心里松了口气。
可是,两个人刚刚的谈话都被他们听去了!
他们知道老夏和标哥是逃犯!
妈的,越想小心,越是不经意间犯错!
“标哥……”老夏问,“怎么办?”
标哥摁灭了手电筒,问朱彩云和吴大用:“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吴大用哆哆嗦嗦地回答:“我们,我们过路的,没地方住,就到这,来,来——”
原来是过路的。
过路的也不行,过路的,一定会把他们的行踪暴露!
老夏把枪口往前一送,先对准了朱彩云。
可是朱彩云是个孕妇,有点不太好下手,于是又把枪口挪了挪,对准吴大用。
吴大用吓的哭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求好汉饶命!”
这时候,标哥抬手阻止了老夏,说:“老夏,不能用枪,别人看到尸体,知道是用枪杀人,自然而然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老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问道:“可是,用刀的话,会弄的到处都是血。”
“妈的,杀个人,你还那么多讲究!”
“那好吧,用刀。”
说着,老夏从背着的书包里掏出把刀。
用刀就是费事,不如用枪。
老夏琢磨着该怎么下手时,朱彩云忽然开口了:“两位大哥,先别急着杀人。”
她声音颤抖,满是恐惧。
却硬是在恐惧之中,保持着一分清醒。
老夏和标哥听这个女人突然开口了,就没急着下手:
晚死一时半会儿也不碍事。
“你有什么临终遗言?”标哥问。
朱彩云从瘫软的身体里找回点力气,手撑在地上,往上坐了坐,颤声说:
“两位大哥,我刚才,听你们说,你们现在需要钱,是不是?”
老夏和标哥一听到钱,心思活动起来。
他们当然须要钱,而且须要很多很多的钱,越多越好!
难道这女人想用钱来买两条命?
就他们这德行,大半夜,跟逃犯一样,躲在这没人住的破房子里,他们能有钱?
不过,总归是一线希望,也说不定呢。
标哥开口了:“你有钱吗?”
“我,我没有……”朱彩云回答,“可是,我知道,有个女人,她特别有钱,她是乡里的万元户,你们只要找到她,就能拿到许多许多钱!”
万元户?!
而且,是个女人!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
老夏连忙问:“是什么样的女人?”
朱彩云这时声音稍微镇定了些,没那么抖了,就说:
“这女人,被他男人休了,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她是个体户,开店的,赚了很多钱,你们只要把她抓来,你们就有钱了。”
老夏和标哥听了这个情况,心里都很高兴:
真是想睡觉就来了个枕头。
只要手里有了钱,就能坐火车,坐汽车,走的比现在快多了。
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成问题!
“这女人在哪?”
“在西埠乡。”
“西埠乡是哪?”
“往南一百里就是,离这不远。”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她叫程雪飞。”
朱彩云把这个名字说的尤其清楚,生怕那两个杀人犯听错了。
标哥、老夏听她说的有名有姓,不像是骗人,就觉得应该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