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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忙双手合十向那两个逃犯祈求:“两位大哥,先别急着动手!”
“你别妄想我饶了你!”
“我知道我必死无疑,我不敢奢望你饶了我。只是,现在是早上,你们杀了我们之后,也没办法大白天逃跑,只能等晚上动身,是不是?”
这话真被程雪飞说对了。
他们当然不敢大白天骑着跨斗摩托招摇过市。
程雪飞见两人没有反驳,紧接着说:“两位大哥,你们想想,天气这么热,我们三个要是死在这,不一会儿就发臭了。
要是弄的一地血,说不定屎尿都出来了,又脏又臭,再招来苍蝇飞虫,你们还怎么在这里待的下去?
这还不要紧,要是腐烂的气味,吸引了附近的野狼野狗来抢尸体,不是给你们添麻烦吗?
两位大哥,对我们来说,早死晚死,差别不大,无非是多喘几口气,多担惊受怕一会儿。
但对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难道不想清清静静地等天黑吗?
天黑之后再动手,动完手再走人,这一夜,说不定有野狼野狗把我们吃干净了,也不会暴露你们的行踪,对不对?”
两个逃犯听的豁然开朗,老夏甚至开始不住点头。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竟然都对!
现在动手,屋里三个死人,臭的要命,再引来狼和狗,只怕真的会暴露。
程雪飞见这两人眼神似乎活动了,又动情地说:“我妈从小就告诉我,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帮助别人,就是给自己积德。
两位大哥看在我为你们考虑的份上,动手的时候利索点,别让我受太多罪。我的命已经够苦的,不想死的时候再那么痛苦。”
说着,程雪飞呜呜哭起来。
哭的情真意切、闻者动容。
标哥和老夏对望一眼,又一齐看向程雪飞。
这女人,一脸坦荡,看来真是没藏什么坏心思。
“你妈是个好人……”标哥忽然开口了,“看在你昨天给我买了六个馒头的份上,我对你开两枪,让你死的痛快点。”
程雪飞边哭边在心里骂:
我谢你全家,你可真是个行善积德的大好人!
——
民兵们对西埠村进行地毯式搜捕,连供销社的货仓都没放过,但是一无所获。
没发现程雪飞的一丝踪迹。
确定程雪飞不在西埠村后,姜鸿宇又带着民兵往西埠村周边搜捕。
这时,前往各村的民兵也回来汇报,说已经向各村民兵交代了查找程雪飞的任务,他们会拿着照片寻找。
姜鸿宇征用了乡里能征用的所有拖拉机,还有几十辆自行车,以西埠村为中心,向外辐射,沿每条路去寻找打听。
就算是田野也不能放过。
这时候已经收割过麦子,开始往田里灌水、犁田,等着插播稻苗。
他们一路跟农民打听,询问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姜鸿宇也坐着一辆拖拉机,沿大路向东走,隔一段,放下一个民兵。
拖拉机走了十分钟左右,姜鸿宇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由东往西跑来。
他认出,那个人是程雪飞的爸爸:程发达。
原来,乡里的民兵们到各村下发通知,也到了程家村。
先在程家村大队部,找到村支书程军,把情况跟程军说了。
程军听说,他们村的程雪飞居然无故失踪了,他不敢耽搁,赶紧打开大喇叭,把程家村的民兵召集起来。
程家村的民兵们放下自家农活,赶忙去找人。
民兵们走了以后,程军觉得此事重大,不知道程雪飞的父母知不知道这件事,就又骑了自行车,去找程发达。
程发达家锁着们,跟左右邻居打听,说是在地里拔稻苗,准备秧稻苗。
程军又骑车去了地里,果然看见老两口挽着裤腿,弓着腰,在拔稻苗。
程军踩在田埂上,跑到程发达身边,喘着粗气说:
“三叔,刚才乡里民兵过来,说是你们家雪飞失踪了,你知不知道这事?”
刘娥一听,手里刚拔出的一捆稻苗,“咚”一声落到水田里。
程发达愣了一下,大声道:“你别胡说!”
“三叔,我没胡说,是真的,刚才村里大喇叭喊了,你们应该能听到一点吧,现在咱村的几个壮劳力,已经开始找人了!”
一旁的刘娥忽然想起这两天的怪事,先是前天晚上,闺女说好了要回家,但是一夜没回来。
昨天早上,让小儿子程春生去找他姐姐,让他姐姐回家一趟。
但是昨天夜里,连程春生也没归家。
老两口心里犯起嘀咕,怎么这两个孩子心都野了,都不回家来看看?
要不是因为地里的农活不等人,他们早就去乡里看看了。
这一上午,一边干活,一边就觉得心里不踏实,果然出事了!
刘娥一屁股坐在水田里,嚎啕大哭:“雪飞,我的儿啊——”
第270章 对着心脏扎
程发达那张刚硬的脸,顿时煞白。
他也觉察到昨天晚上闺女没回家有点不寻常,往常闺女要是有事不能回家,一定会提前告诉他们的。
如今听程军这么说,知道程军不是跟他开玩笑。
一个村支书,不可能跟人家开这种恶毒的玩笑。
程发达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亮的晃眼,他差点就要栽倒在水里。
他强撑着他那高大的身躯,等双目重新清晰后,拔腿就朝田边跑。
等跑到路面上,顾不得找鞋,赤着脚就往大路狂奔。
程军在后面大喊:“三叔,你去哪,骑我自行车去!”
但是程发达不知是没听见,还是顾不得回头,仍然一路狂奔。
一路没有停歇,直到半路遇见姜鸿宇。
姜鸿宇示意开拖拉机的停下,跳了下来。
程发达只顾着朝前跑,与拖拉机擦肩而过。
姜鸿宇跳下来后,冲程发达喊道:“叔!”
程发达已经跑出去几步,忽听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就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是姜鸿宇,这才停下脚步,又跑回头了。
姜鸿宇一上午只顾着调查,忽略了程雪飞的父母也会知道此事。
这时见程发达赤着脚,半截小腿上沾着黄泥,浑身衣服被汗湿透了,心里一下子可怜起这位壮汉。
男人再彪悍,对自己的闺女,那也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动一下,都会心疼。
“叔……”
“我闺女呢,我闺女人在哪?!”
程发达一上来便揪住姜鸿宇的衣襟。
“叔,你冷静一点,我现在正在找。”
“我告诉你,姓姜的,我闺女要是有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
拖拉机上的民兵见有人对姜鸿宇动手,全都跳下来,抬枪指着程发达:
“干什么,放开姜营长!”
姜鸿宇朝民兵挥手,示意他们放下枪,因为枪里真的有子弹,很怕走火:
“我没事,这是我老丈人,你们退开。”
民兵们听说是老丈人,才明白原来是程雪飞的爸爸,难怪会这么激动。
但见这位人高马大、铁塔一般的老丈人,揪着姜鸿宇单薄的白衬衫,喝道:
“我闺女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丢了,你快说!”
“叔,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先去照相馆,春生在那,春生会把事情原委告诉你,你着急也没用!”
“你就说,能不能找回我闺女!”
姜鸿宇见程发达一副要吃了自己的凶狠模样,连连点头:
“能,我一定能,她是我媳妇,我会找到她的!”
“好,你答应我,你能把她找回来,你要找不回她,我不会饶了你!”
“好,好,叔你别生气——”
姜鸿宇一边说着,一边去拍程发达湿漉漉的肩膀。
民兵们第一次见姜营长挨骂,而且骂不还口,还好声好气地哄着,一时全都看呆了。
原来姜营长有全天下男人都有的通病:
怕老丈人……
程发达松开姜鸿宇,姜鸿宇说:“叔,你先去照相馆等着,有任何消息,我会叫人去照相馆告诉你的。”
说完,朝民兵一挥手,众人又跳上拖拉机,拖拉机轰隆隆开走了。
——
程雪飞继续窝在墙角,又渴又饿,胃里直泛酸水。
两个逃犯看来是铁了心要杀他们,所以一口东西也不给他们吃,连口水都没有。
程雪飞也不敢开口要水喝,只怕引起怀疑:
一个要死的人,喝什么水?
可是,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只怕自己浑身没了力气。到时候,真的只剩挨枪子儿的命了。
朱彩云张开干裂的嘴唇,虚弱地说:“两位好汉,她是骗你们的,别听她的话,她是骗你们的——”
老夏被朱彩云聒噪的不行,走过来要踢她,但见她只个大肚子,实在没法下手,只是呵斥道:
“你这娘们,再啰嗦一句,我现在就动手,让你一点点流血而死!”
朱彩云忽然冷笑了一下。
她被折磨了这么多天,已经不成人样。
天知道她为什么要逃跑,如果她安分地待在老郭家,会被当成国宝一样宠着,却非要跟吴大用走上这条逃跑的路。
就算不愿意跟郭大祥过日子,等生下孩子,再堂堂正正地从郭家离开,郭家又怎能留得住她呢?
朱彩云却不这么想,她是那种宁肯鱼死网破,也决不让对方得利的人。
她宁肯拖着程雪飞一块下地狱。
现在好了,心愿得以实现了,程雪飞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她的手段!
只是她不满意程雪飞居然撒谎,而且那两个逃犯竟然相信程雪飞,而不相信她。
这两个人真是瞎了狗眼了,不辩是非,连谁对谁错都不看不出来。
朱彩云转头,看着程雪飞,冷笑道:“程雪飞,没想到吧,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程雪飞不理她。
朱彩云冷笑道:“咱们一块去死,路上有个伴,真好,只可惜,我看不到姜鸿宇给你收尸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会不会再疯一次?”
程雪飞懒得说话,只是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老夏见朱彩云说个没完,忍无可忍,走过来,蹲下身,双手掐着朱彩云的脖子,骂道:
“你这娘们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了,我叫你闭嘴!”
朱彩云大概是求死心切,一切都不想活了,她突然朝老夏撞去。
可是即便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把老夏怎么着,反而被老夏摔倒在地上。
程雪飞眼见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而不远处的标哥则低头认真擦枪,看都不看这边。
标哥一点都不担心老夏,老夏身强力壮,难道连一个手脚被绑、虚弱无力的大肚子都对付不了?
程雪飞心里一亮:
真是绝佳机会!
她快速从身后的土墙根翻出藏在里面的弹簧刀,脑中响起姜鸿宇告诉她的话:
对着他的心脏扎!
程雪飞握紧弹簧刀,不给自己思考的机会,猛地朝趴在朱彩云身上的老夏扎过去。
在弹簧刀靠近老夏作胸口的同时,她摁了机关,锋利的刀刃直接戳进了老夏的胸口。
程雪飞感觉到被肌肉反弹的力道,她攥紧拳头,又朝老夏胸口狠狠一送。
老夏闷哼一声,身体抽搐,朝旁边倒了下去。
第271章 我不要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
这边老夏重重趴在地上,四肢挣扎。
程雪飞已经迅速收回弹簧刀,藏在自己身后。
刚才情势紧迫,没有留给她任何思考、犹豫的时间。
直到这时,她忽然心脏狂跳,这才意识到自己杀人了。
她有些发抖,觉得自己犯了可怕的过错,但是随即想到,他们是逃犯,杀了他们,应该不算多大罪过。
而且,就算这两人不是逃犯,她也有正当防卫的权力吧?
求生,是人的本能,她不想死!
她还有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孩子,还有姜鸿宇。
朱彩云说的对,她不能让爱她的人给她收尸!
老夏倒在地上挣扎的动静,惊动了正在擦枪的标哥。
标哥抬头,问:“老夏,怎么了?”
老夏两脚乱蹬,喉咙里喃喃叫道:“标哥,标哥,救我——”
标哥忽然从地上弹跳起来,挪了两步,把老夏翻了过来,赫然看见老夏前面一片血污,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程雪飞看见那触目惊心的场面,吓的从地上站起来。
朱彩云却一指程雪飞,对标哥说道:“是她,是她杀的,我就说了,她骗了你们!”
标哥惊恐地转过头。
可是,程雪飞的弹簧刀已经送了过来。
她真的别无选择!
程雪飞握紧刀柄,狠狠插进标哥的脖子里,拔出刀子的一瞬间,顿时鲜血四溅。
溅到墙上,也溅到朱彩云脸上。
标哥凭借着身体本能的惯性,起身要跟程雪飞血拼,那温热的带着腥味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