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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夏笑着说:“姜老师,今天多亏了你,我们已经交完公粮,我爸说顺便来看看你。”
“我没这么说……”程发达当众戳破儿子的谎言,“是你要我过来的。”
“呃……”程立夏挠着头,一脸尴尬的笑,“那个,反正,就是来看看姜老师。”
虽然姜鸿宇闹不清楚状况,可是这位老丈人来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叔,你过来,坐。”
程发达双手背在身后,打量完办公室,就到沙发上坐下。
姜鸿宇在心里松了口气:老丈人今天真给面子!
老丈人坐下后,姜鸿宇又忙着去倒水,将自己用的搪瓷缸子,双手放到程发达面前。
程发达微微应了一声,算是对他的表扬。
姜鸿宇心里越发高兴。
看来,老丈人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嗯,不错,形势一片大好!
正在姜鸿宇为自己的表现而沾沾自喜时,黄博华进来了。
黄博华进门似乎要说什么,一看到程发达在屋里,惊叫道:
“哟,叔,你怎么来了!”
姜鸿宇回头朝黄博华使眼色,示意黄博华不要惊扰到他老丈人。
可是程发达站起来,语带欣喜地问:“哎哟,小黄啊,小黄你怎么也来了?”
小黄?!
老丈人什么时候跟黄博华这么熟了?
更让姜鸿宇感到目瞪口呆的是,这两个看起来不怎么相干、也绝对没有共同语言的两个人,居然十分热情的又搂脖子又抱腰,看的姜鸿宇眼都直了。
第318章 这突如其来的缘分呐
程发达搂着黄博华的脖子:
“小黄,好久没见你了。”
黄博华比程发达矮一截,只能抱着程发达的腰:“是啊,叔,你怎么也不来看我?”
“这不家里忙吗,抽不开身。”
“现在忙完了没,稻子都插上了?”
“稻子都插上了,你们家的呢,干完了没,没干完,叔帮你去干。”
“都干完了,我叔真是有心了——叔,你今天来干嘛来的?”
“这不来交公粮的么,刚交完。”
“是吗,我们前几天都交过了——对了,你交公粮,没让鸿宇给你找辆拖拉机?”
“找了,就是他找了拖拉机,我才能这么早交完,不然,恐怕得排到下午。”
黄博华连连点头,打量着程发达的脸:“叔,我看你又瘦了,也黑了,你多吃点好的,别舍不得吃!”
“顿顿吃好的,小黄,你没见瘦,反而又胖了。”
“哎,可不是吗,不知怎么回事,现在头上越来越秃,肚子越来越大,我都不敢照镜子了。”
程发达瞧了下黄博华毛发稀疏的头顶,夸道:“挺好,你这是福相,一看就是当大官的料。”
黄博华抱着程发达大笑:“我叔太会说话了!”
两个人站在空地里,抱在一起说了半天,看的姜鸿宇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
博华真的不怕程老三吗?
程老三怎么会对黄博华那么和蔼可亲,就好像完全换了个人!
姜鸿宇转脸去看程立夏和程春生,只见程春生跟他一样,一脸没见过世面的震惊。
而程立夏则面带微笑,似乎对这个场景已经见怪不怪。
黄博华和程发达两个忘年交聊的热火朝天,气氛热烈,想到哪说到哪,毫无逻辑,却说的唾沫横飞、意犹未尽,完全把其他人当成了空气。
程立夏见他们说个没完,这才上来劝道:“爸,黄主任肯定有工作要做,咱们别耽误他了。”
程发达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黄博华的脖子:“对对对,小黄,不能耽误了你的工作。”
黄博华也松开程发达腰,不忘夸奖一下程立夏:“哎哟,咱们县的另一位状元也在这,我今天走了什么运,同时遇见两位状元,小伙子,我当初没看错人,你果然很争气啊!”
黄博华还不忘对程发达说:“叔,你真是养了三个争气的儿女,我得向你学习。”
程发达万分难得地呵呵一笑:“前两个挺争气的,最后一个不行。”
黄博华看了眼被无辜中伤的程春生,顺带着也夸了几句:
“小伙子虽然学习不怎么好,但是长的真精神,人高马大的,比画报上的电影明星还好看!”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不当饭吃。”
程立夏瞧这两人又要没完没了地说下去,赶忙扯着程发达的胳膊:
“爸,爸,我们回去吧?”
黄博华立马说道:“叔,今天中午别走,我请你下馆子喝酒!”
程发达似乎想要答应,程立夏抢先一步说:“谢谢黄主任,我们还得回家挑粪浇地,就不打扰了——爸,走吧?”
程立夏拼命拽着程发达往外走。
临出门,程发达回头招呼:“小黄,下次你上我们家,我请你喝酒!”
“哎,好嘞,我记着了!”
程立夏、程春生兄弟两个,拽着程发达走了。
黄博华目送他们离开,这才转过身。
一转脸,看见姜鸿宇愣在原地,呆若木鸡,像刚刚被雷劈过似的,问他:
“你怎么了?”
“你,你不怕他吗?”
黄博华走到沙发旁坐下:“我怕他干什么呀,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他可是程老三!你连程老三都不怕?!”
黄博华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说:
“我不知道你老丈人是程老几,但是他这人真不错,热心,幽默。”
热心?幽默?
黄博华是不是语文没学好?对这两个字有误解?
姜鸿宇走到黄博华身边坐下,虚心地请教道:“你是怎么跟我老丈人把关系搞的这么好的?”
“嘿嘿……”黄博华更得意了,“本来我是看你腿上有伤,不想给你添堵,但是既然被你撞见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跟你老丈人,真是投脾气,你老丈人还说了,他要是再有一个闺女,一定找我这样的女婿。这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最大的肯定啊!”
姜鸿宇看着黄博华一脸贱兮兮的笑,突然觉得,这小子怎么这么欠揍呢?
可是心里又不免有些(十分)嫉妒,自己百攻不破的城池,居然被这小子轻而易举地拿下了?
老丈人为什么那么喜欢黄博华,却那么不待见他?
他到底哪里不如黄博华?
难道是他的肚子不如黄博华的圆溜,看着不够喜气?
姜鸿宇觉得自己受到了人格上的侮辱,一连几天闷闷不乐。
直到几天后,收到了申城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才稍稍缓解了他的郁闷。
通知书一到,黄博华憋着的各种庆贺就彻底张罗开了。
首先是敲锣打鼓地往西埠中学送了面镜子。
这镜子是以姜鸿宇的名义送的,一来姜鸿宇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如今学生考上大学,送面镜子,感谢母校的教育之恩。
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姜鸿宇不光曾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还是这个学校的教师。
他正是在西埠中学教书的时候参加的高考,结果接连落榜。
如今重新考上大学,也算是一雪前耻,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送镜子的这一天,西埠中学的校长、主任,各科老师,知道消息的,都特意返回学校,接受这一馈赠。
这面镜子,后来一直挂西埠中学的校舍。
几十年里,学校经历过三次翻建和扩大,许多东西都被淘汰了,但只有这面镜子,一直屹立不倒地挂在学校的会堂里。
激励着后来成千上万名学子,告诉他们,那位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就是从这所学校走出来的。
当年他经历了如何怎样的挫折,一度精神失常,却始终没有丢掉自己的信念,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人们把姜鸿宇的故事,当成传奇一样,不厌其烦地讲给一代又一代人听。
在送镜子的同时,黄博华请来的厨师班子,也开始在人武部的院子里垒起了灶台。
大厨跟姜鸿宇、黄博华二人商量了以后,开出了菜单,让人着手采买食材。
计划二十桌酒席,每桌十二道菜、两道汤。
四道凉菜:蜂蜜花生米、猪耳朵、海蜇、皮蛋。
四道主菜:整鸡、整鸭、整肘子、整鱼。
四道大菜:红烧肉,狮子头,烤羊排,牛肉炖土豆。
两道汤,一道莲子银耳甜汤,一道羊肉汤。
第319章 理发店里不期而遇
酒宴开席的前两天,姜鸿宇照着镜子,发觉自己头发长了。
自从住院以后,他就没理过发。
现在前额的头发已经快垂到眉毛了。
他借了人武部一辆自行车,匆匆吃过午饭,趁着中午大街上人少的时候,骑车去胡师傅的理发店理发。
人武部的民兵担心他腿伤没有痊愈,要开拖拉机送他去。
他摇头回绝,一个人骑自行车去了。
他已经好久没这样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出来了。
自从受伤后,不是窝在医院,就是窝在人武部。
行动不自由,到哪都会被人围观,所以尽量不露面。
这次没办法,别的事情能让人代劳,理发还是得亲自出面。
正好,理完发,顺便到照相馆看看。
好久没去照相馆了,还真是有点想念那个地方。
虽然是中午,街上还是有不少人。
每个人见了他,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路目送。
有人问候他的伤势,他也尽量客气地回答。
来到理发店外停好自行车,一进店,还没说话,就察觉店里有种熟悉的感觉。
抬眼一扫,赫然看见了一张熟悉又可爱的脸:
程雪飞正顶着满头卷发桶,坐在一个烫头发的蒸汽机下面,手里拿着本杂志,看的入神。
听到有人进来,下意识地抬头瞄了一眼。
这一看,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想到能遇见对方,眼里都带着惊喜。
姜鸿宇一下子心情特别好,走过来,弯下腰,望着程雪飞,问:
“烫头发的?”
“嗯,真巧啊,你来剪头发?”
“是啊。”
姜鸿宇牢牢盯着程雪飞,觉得她笑的真甜,甜到人心里去的那种,竟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一下忍不住,回头看看屋里没人,捏着程雪飞的下巴,快速吻了她一下。
刚吻完,就听到胡师傅的脚步声传来。
胡师傅在后面吃了午饭,隐约听到前面来人,匆忙赶过来。
进屋以后,见是姜鸿宇,惊呼一声:“哟,姜营长,来来来,不好意思,刚刚吃饭的,来,坐,我给你洗头发!”
姜鸿宇很希望胡师傅能继续回去吃饭,把时间留给他和程雪飞,但是没好意思开口,就乖乖跟着胡师傅去洗头发了。
这时候洗头发的设备还很简单,墙上挂着个特别制作的铁皮水桶,胡师傅先往水桶里放了两瓢冷水,又拎着暖水壶,倒了一壶热水。
手在水桶里试了一下,正好。
就让姜鸿宇在水桶下落座,头低着。
胡师傅往姜鸿宇脖子上披了个毛巾,防止溅湿姜鸿宇的衣服,然后拧开铁皮桶下面的水龙头,热水就流到姜鸿宇头上。
胡师傅一面给姜鸿宇洗头,一面恭维,根本不给姜鸿宇跟程雪飞说话的机会。
等洗完头发,坐到镜子前准备理发,胡师傅问:“姜营长,想怎么剪?”
“多剪点,不要留太长。”姜鸿宇随口说道。
一直在看杂志的程雪飞忽然开口了:“不要剪太多,留长一点。”
姜鸿宇听她说话,微微笑了,媳妇管的可真宽,连他剪头发都要管。
胡师傅突然不知该听谁的:“那,到底怎么剪?”
姜鸿宇似笑非笑地说:“那就稍微修一下,不要剪的太短。”
“好嘞!”
胡师傅拿着剪刀和梳子,开始咔嗤咔嗤剪起来。
剪完,姜鸿宇起身,对胡师傅说:“胡师傅,你去吃饭吧。”
胡师傅笑吟吟地望着姜鸿宇:“我刚才都吃完了。”
“那你去把碗洗了吧。”
胡师傅愣了一下,但是看着姜鸿宇朝程雪飞走去,恍然明白了什么,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笑道:
“那我洗碗去了,有人来了喊我一声。”
姜鸿宇搬了个凳子,坐在程雪飞对面,靠的很近,膝盖碰着膝盖。
程雪飞抬起头,噗嗤笑了:“厚脸皮,让人家去洗碗,你怎么知道人家刚才没把碗洗了?”
“他要是把碗洗了,我就再让他去准备晚饭,他总不至于把晚饭也准备好了吧。”
程雪飞哈哈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姜鸿宇无比温柔地看着她笑,问:“你是不是为了我的酒席,专门来烫头发的?”
程雪飞收起笑容,顿了一下,故作娇羞地说:“嗯,是的,人家就是为了你的酒席,才专门来烫头发的。”
她根本不敢说实话,她其实是为了去申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