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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老婆孩子稀溜溜吃着挂面,姜鸿宇又想起姜老爷子与妻儿失散的事。
而且,他已经潜移默化的,把那个失散的幼儿,想成了他的爸爸姜山。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的爸爸,也有爸爸。
姜鸿宇想到他爸爸的爸爸居然还在世,不由得为爸爸感到高兴。
又想到姜老爷子和姜山父子两个,经历了半个世纪的离散,做父亲的没能看着孩子长大,做儿子的,没有父亲依靠陪伴,就庆幸自己能陪着儿女一起吃饭。
他来回摸摸孩子的小脑袋,心里涌起无限怜爱。
家玉很奇怪,抬头问:“爸爸,你老是摸我跟弟弟的头干嘛?”
“爸爸很高兴,你们能陪爸爸吃饭。”
家玉莫名其妙:“我们当然会陪你吃饭啊,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姜鸿宇笑了。
但愿他的孩子,永远不懂。
到这时候,他才想到,孩子的两寸照片,还在姜老爷子的手里。
走的时候魂不守舍的,根本想不到照片的事。
这张照片,是姜老爷子特意留下的。
老爷子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姜鸿宇后,他们在观众席上沉默地坐了半个小时。
管涛频频回头,见他们这副表情,知道他们已经把话挑开了。
他以为爷孙两个会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他们一直闭口不言,他明白,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于是他起身走过来,把姜老爷子接走了。
走的时候,姜鸿宇也没有特别的表示。
管涛有些失望,他原本非常乐观的以为,姜鸿宇突然多了个有权有势的爷爷,一定会特别激动,跟爷爷特别亲热吧。
说不定还会抱头痛哭一场。
没想到恰恰相反,姜鸿宇态度相当冷淡。
他有些无法理解,如果姜鸿宇突然多了一个老弱无能、需要赡养的爷爷,增加姜鸿宇的负担,姜鸿宇也许会不情愿。
可老爷子不是普通老人,是老战士,是国家功臣,一人功勋全家荣耀,姜鸿宇为何如此淡漠呢?
管涛扶着老爷子离开师范学院,上了门口等候着的轿车。
坐在车里,管涛担忧地问:“老司令,您这位孙子,是不是不想认你?”
“给他个慢慢接受的过程吧,他是有些吓到了。”
“也对,希望他早点接受。老司令,他真不错,也是文武双全的一个人,有你当年的风范。”
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他比我当年强多了,至少,他能留在他老婆孩子身边照顾他们。”
“年代不一样嘛……”管涛安慰,“当年四处战乱,也是没办法,大家都不去打仗,都窝在家里贪图享乐,等着敌人打到家门口,会有更多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姜老爷子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又转过头问:“对了,我还没问你,你见到姜杉,他现在怎么样?”
管涛有些懊悔:“当时应该带个照相机的,拍个照片带给你看看,他家以前应该挺苦的,房子很旧,像我小时候住的茅草屋,但是里边不错,什么都有,现在他儿子有出息,听说女儿也结婚了,应该都挺孝顺。”
老爷子点头,过了一会儿说:“我亏欠他们!”
“以后慢慢补偿。”
管涛这么说,只是顺嘴安慰,但话一出口,就引起了如何补偿的问题。
如今老爷子找到了失散五十年的儿孙,崔和珍那边的关系,就越发复杂起来。
原本他们一家就提防着老爷子,要是知道老爷子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孙,不得气炸了?
不管怎样,管涛一定会替老爷子牢牢护住姜鸿宇,绝不让崔和珍他们欺负但姜鸿宇头上!
在车上当着的司机的面不好说太多,等着下了车,一定要好好跟老爷子计议计议,看看该怎么办。
想到崔和珍他们善妒强势的性格,估计又是场难缠的硬仗。
汽车在西班牙式的花园洋房前停下。
管涛扶老爷子下车。
刚出车门,崔和珍就开门迎了出来,速度之快,让管涛怀疑,老太婆是不是一直在楼上盯着这条路,所以一看到汽车,连忙下来迎接。
事实上管涛猜对了。
崔和珍确实对老爷子的动向又好奇又担心。
自从上次老爷子当着全家的面发过一次威风,崔和珍不敢再干涉老爷子的动向。
她只是问老爷子出门干嘛,管涛只说几个老战友聚一聚。
崔和珍拐着弯问,要不要她跟着去照顾。
管涛不好说什么了。
姜老爷子开了口,说,老战友说好了不带家属,崔和珍去了不太好。
崔和珍只能作罢,眼巴巴的看着管涛把老爷子接走,她心里认定:
这两人肯定背着她偷偷摸摸没干好事!
她在家里坐立不安,干什么都没心情,就待在二楼的阳台上,一边织毛线,一边向门口的大路张望。
结果织了半天,也没织出几道。
终于看见管涛的汽车出现,忙不迭放下毛线,朝楼下奔。
看见老爷子又回来了,崔和珍就跟见了财神爷一样,眉开眼笑,寸步不离地照顾着。
一来半天不见老爷子,是真的不习惯。
二来,也是防着管涛再和老爷子说悄悄话。
管涛见崔和珍狗皮膏药一样,本来想跟老爷子聊上两句,商量下一步怎么做,现在也没机会说了。
第687章
黄澄澄的金子谁不爱
老爷子让管涛先回去。
管涛只好走了。
管涛走后,崔和珍想问又不敢问,一直在老爷子身边转悠,有意无意的问那几个老战友身体怎么样,谁谁谁的肾病好了没,谁谁谁中风落下了后遗症怎么样了。
不管问什么,老爷子一律回答:“都挺好……”
崔和珍见老爷子没别的话,显然是敷衍她,心里有数,也不敢再试探了。
她拿起老爷子脱下的外套,往口袋里掏了掏,想找点线索什么的。
没想到,这一掏,还真就掏出了什么东西。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张小小的彩色照片!
照片上一对漂亮的男孩女孩。
崔和珍见了大为震惊。
这是谁家的孩子?!
难道是老爷子老家的侄孙子?这老爷子选定的继承人!
这个念头,像一记重锤,把崔和珍的心狠狠的锤了一下,锤的鲜血四溅。
她恼恨地望着照片上的孩子,无比厌恶,像看着一对恶魔似的。
当天晚上,他就把照片的事跟儿子讲了。
崔和珍觉得事态严重,还特意把三儿子、三儿媳妇叫到家里开小会。
又破天荒的让姜楠姜北两个小辈也加入进来。
从前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从来不让他们参加。
可这回非比寻常!
“我跟老头子结婚二十年,从来没见他把谁的照片装在口袋里,这是头一回,那两个孩子,绝对有问题!”
姜志党也觉得不可思议,问:“妈,会不会弄错了,别人不小心装进去的?”
“不可能,他嘴上说是去见老战友的,如果是真的,哪个老战友会莫名其妙,把自家孩子的照片装进一个老头子的口袋里,要我说,出去见老战友,只是个幌子,那个管涛,肯定是带着老头子,去见他老家的侄子侄孙去了,照片上那两个孩子,肯定是他侄子侄孙的后代!”
崔和珍有理有据,把几个人说的心里七上八下。
姜楠姜北从来没掺和过这些事,有些不理解大人的心思。
姜楠问:“爷爷只是跟他老家的人有来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干嘛那么紧张?”
庄霞给女儿甩了个眼色,道:“你个白痴,你懂什么,你爷爷老家的那些人,他们上赶着想过继到你爷爷名下,为的什么,难道光图好玩?他们就是想借这个由头,喝咱们家的血,占咱们家的便宜。”
庄霞又把目光抛给屋里的其他人,借机说:“我有个相好的老姐妹,他公公也是个老战士,还没咱家老爷子官位大呢。
我听说啊,四九年解放申城那会儿,有些大老板为了保命,都跑去抱他的大腿,求他庇佑,送了好多股票黄金珠宝呢。
那老战士收了东西不敢动,都装在一个坛子里埋着,想着以后局势平稳了再拿出来。
没想到,一埋就是几十年没敢动。
一直到前段时间,他儿子要去南方做生意,手里没钱,到处跟人借,那老头才把这一罐子的宝贝偷偷挖出来。
听说那金条足有两根手指那么宽,锃亮锃亮,放在灯下都晃眼。
他们不敢直接拿到银行里兑换,自己在家偷偷剪开,一次拿一小块到黑市上跟人交易。只卖了半根金条,就凑够了做生意的本钱,好几万呢!”
庄霞把大家讲的心驰神往,仿佛那金条已经在他们眼前闪闪发亮一样。
就连姜楠姜北两个人,都要流哈喇子了。
黄澄澄的金子!堆成小山的大团结!
谁不爱?!
庄霞又看着姜楠,说道:“万一,你爷爷手里也有这么一罐子宝贝,等你爷爷百年之后不在了,姜家老家那帮人,再跳出来跟咱们争那些东西,你给还是不给?”
姜北一下子激动起来:“当然不给!”
庄霞看着儿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崔和珍看着这个精明的儿媳妇,有点责怪她故意挑事,好像姜老头子真的瞒着他们私藏了什么好宝贝似的。
虽然庄霞讲的有鼻子有眼,似乎确有其事。
但以崔和珍这二十年对姜老爷子的了解,老头子应该没藏什么私货。
就算真的藏了,也绝不像庄霞说的那么夸张,什么两指宽的金条,什么珠宝,做什么美梦呢?
崔和珍板着脸说:“不说这些有的没的,老爷子虽然没什么家底,但是万一他那些侄子侄孙,要真的过继给老爷子,那咱们以后就有打不完的官司。”
姜志党也十分坚定:“对,哪怕老头子什么都没有,就咱家眼前这点家产,也绝对不能让那帮外人惦记着,回头隔三差五来恶心人!”
崔和珍的三儿子,孟志向问:“那怎么办?老爷子可不好惹,你看上次对钱途毫不留情,那就是杀鸡儆猴,杀给我们看的。
先拿钱途开刀,说不定下一步,就轮到我们头上。反正我无所谓,我也没跟老爷子姓,老四,你整天在他面前,你小心点,别把他惹毛了。”
这话有点酸不溜丢的,听的姜志党又膈应又有些小得意。
但两兄弟,不好说什么难听话。
庄霞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说:“唉哟,三哥,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我们要是不好过了,你能好过?”
崔和珍眼见兄弟两家要起争执,轻声呵斥:“行了,什么时候,还在这拌嘴,你们想想办法,怎么阻止老爷子跟他老家的人来往?”
姜志党咬牙道:“都是管涛多事,要是没有管涛,就什么事都没有,要不这样,以后只要管涛来了,就使劲盯着管涛,他要是再把老爷子带出去,一定要跟着。”
崔和珍叹气:“不行,老爷子不让跟。”
“妈,不让明着跟,你就偷偷跟嘛!”
庄霞也说:“是啊,妈,你暗中跟着,只要跟一次,当场抓个现行,大闹一场,一哭二闹三上吊,保证以后老爷子再不敢背后搞小动作!”
崔和珍也觉得,似乎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儿媳妇说的对,老头子一向自视光明磊落,只要她抓住一次现行,闹他个大红脸,再哭闹一场,估计能消停几年。
老爷子七十多了,还能有几年活头?
最后几年,要是保证老爷子能跟老家那边彻底断了联系,以后老爷子撒手去了,全家人就高枕无忧了。
第688章
在申城还有个爷爷
姜鸿宇这边。
知道老爷子和他们家的关系的当天晚上,姜鸿宇一直难以入眠,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老爷子跟他讲的,小伙子和小脚女人的故事。
他见身旁的程雪飞睡的香甜,悄悄起来,从抽屉里拿了信纸,来到客厅的饭桌上给黄博华写信。
在信里,他把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说了,足足写满四张信纸。
写完信后,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终于像卸下一桩心事似的,回屋睡下了。
第二天把信寄出去后,又给西埠乡打了个长途电话。
黄博华接了电话,姜鸿宇跟他说:“博华,我给你寄了封特快信件,估计三四天就能收到。”
黄博华在电话里笑了:“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长话短说就行了,非要寄信?”
“电话里说不清楚,不过我现在跟你长话短说一下,我可能,找到我亲爷爷了。”
“——”
“喂?”
“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我已经长话短说说完了,具体情况,你看我的信吧,看了信以后,你去我家里走一趟,把这事告诉我爸,我怕我直接写信给他,他会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