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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今年都二十五岁了,都是光棍,家庭条件都很艰苦。
但程森的情况比程友富要好一点,因为程森是家中老小,两个哥哥都已成家。
现在父母一心一意为他的婚姻大事操劳。
而程友富情况不一样,他家兄弟四个,只有哥哥完成了任务,下面还有双胞胎兄弟在上学。
他现在既要帮家里偿还哥哥结婚时欠下的债,又要扶持两个弟弟上学,肩上的担子很重,所以婚事似乎遥遥无期。
老二家兄弟四个,只有程友富坐在这。他的哥哥程友国因为母亲乔翠花的管制,一直没有露面。
而双胞胎兄弟刚刚放学回家,应该不敢过来。
而且他们自己没有帮忙干活,可能也不好意思过来吃白饭。
刘娥其实有心把双胞胎兄弟叫过来吃碗面条的。
就算什么都不吃,叫过来兄弟们一块玩玩,热闹热闹也是好的。
可是又怕乔翠花从中作梗,反而无事生非,就只能作罢。
程立夏给大爷、堂兄们倒了一圈酒,坐下。
“立夏,今天高兴,你也喝一盅吧?”
“对对对,叫大学生陪咱们喝一杯。”
程立夏讪笑着摇头,不肯喝。
程发达心情敞亮,难得的开恩,说道:“立夏,那你就陪你哥哥喝上两口。”
程春生见爸爸居然允许哥哥喝酒,也跃跃欲试地问:
“爸,那我能不能抿一口尝尝?”
“一边儿呆着去!”
程春生顿时萎了。
程雪飞递了个馒头给程春生,安慰道:“吃馒头吧。”
程雪飞、程春生姐弟两个开始啃馒头,其他人都有滋有味地抿起了白酒。
不一会儿,程木、程林家的孩子涌了进来,他们各自来找自己的爸爸,想从爸爸这讨点好吃的。
程木、程林就从碟子里抓了把花生米分给他们。
程雪飞想起自己从县城买了斤奶糖,就起身到屋里拿出奶糖,一个孩子给了两块。
孩子们接下奶糖,就在屋里玩起来。
满屋子大人小孩,竟然比过年还热闹。
第二天一早,程雪飞起床回照相馆,要把两个孩子带走。
刘娥让他把孩子留在家里,难得回来一趟,还没来得及跟外孙亲热亲热。
“家里孩子多,有人玩,不碍事,你带到照相馆,估计也是添乱,你忙你的就行了。”
程雪飞拿不定主意,就回屋问孩子:“家玉家宝,你们是跟妈妈回照相馆,还是在家跟姥姥?”
两个孩子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两颗小脑袋。
家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我要跟姥姥。”
“那好,跟着姥姥听话,不要到新房子那玩,也别跑太远,妈妈晚上就回来。”
“嗯。”家玉翻了个身,又睡了。
程雪飞把孩子放在家里,一个人回照相馆。
程春生也很想跟姐姐去。
去照相馆学习照相,可比待在家里搅拌水泥沙子好玩多了。
可是他瞄了瞄程发达——
算了,别没事找抽了。
自己家盖房子,别人都来帮忙,他却想躲懒,被骂一顿算轻的。
重的话,程发达手里的铁锹就直接招呼过来了。
程雪飞回到照相馆,开始忙活。
正在摄影棚照相,货郎上门来给她送东西。
这个货郎,就是卖收音机给程雪飞的那个货郎。
程雪飞经常让他帮忙买点稀罕物,一来二去,两人很快熟悉起来。
程雪飞接管照相馆,生意走上正道,就有些静极思动,想着该找点专业的摄影杂志来看看,也好进一步了解这个年代的摄影口味。
八十年代是杂志的井喷期。
除了《读者文摘》、《故事会》、《大众电影》、《知音》等等耳熟能详的杂志,其他五花八门的杂志多到不可数。
这个年代甚至已经有专门的健身、体育、武术等杂志。
程雪飞没有时间去书店去闲转,就让货郎帮她淘几本最新的摄影杂志。
货郎姓乔,这街上的人叫他乔老八。
乔老八其实不老,还不到四十岁。
只是因为常年风吹日晒,显得苍老。
程雪飞在摄影棚里听说乔老八来给自己送杂志,等忙完手机的活,走出来。
乔老八一共送过来六本,四本是摄影杂志,另外两本是电影杂志,日期都很新鲜,最早的也是十二月份的。
程雪飞把这六本都买了,每本五毛,一共三块。
这三块钱里,也包括了跑腿费。
第174章 参加摄影大赛
货郎一走,程雪飞跟小芬就看了起来。
小芬第一次看杂志,立马被上面精美的画像吸引了,就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程雪飞先大概翻了一遍,那时候的杂志后面,多数有征稿启事。
在一本《大家摄影》后面,一则摄影比赛的征稿吸引了她的注意。
上面写着由《大家摄影》举办的第一届摄影比赛,已经收到全国各地摄影爱好者和专业摄影师的投稿,部分优秀作品刊登在杂志上,每张被采用的照片,都会发放稿酬。
截稿以后,还会由专业评委进行打分。
另外,读者也可以写信去投票。
比赛设置特等奖一名,奖金三百块,并且会把获奖照片刊登在杂志封面。
一等奖两名,奖金各五十。
二等奖三名,奖金二十。
三等奖五名,奖金十块。
还有若干优秀奖,都会发放一定稿酬。
程雪飞一看就动了心思。
再往前翻,就看见了参加比赛的照片。
用了满满三张内页。
每张照片都有编号,并写下作者的名字和省份。
照片多数是彩色的,也有一部分黑白照。
有人像,有风景。
这些照片勾起了程雪飞的创作欲望:
我为什么不参加呢?
程雪飞回想一下,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比赛,应该是没几年就停办了。
但在这个时代,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下定决心参加比赛后,她就到照片墙下看了看,想想自己该拍什么。
墙上都是人像照,没虽然曝光准确、构图完美,但没什么创意。
参加比赛的话,不比别人更有优势。
正思考着,姜鸿宇来了。
程雪飞扭头望着姜鸿宇,见他今天穿了件崭新的军装,更显笔挺英俊:
唔,给美男拍个艺术照,不知会不会得奖?
姜鸿宇进门,见程雪飞看他的目光有点奇怪,顿了一下,问:
“怎么了?”
姜鸿宇不知道,自己已经像一根羊肉串似的,被程雪飞架在艺术的烤架上,反反复复烤了个外焦里嫩、肉香四溢。
姜鸿宇见程雪飞神态有点奇怪,就去问小芬:“她怎么了?”
小芬一见到两人共同出现,就有点不自在。
她低下头,专心看杂志,没有回答。
程雪飞一眨不眨地盯着姜鸿宇,说:“我想拍你。”
“拍我?”姜鸿宇错愕。
“对,拍你。”
程雪飞目露凶光,仿佛把姜鸿宇看作是什么战利品,急等着往上扑。
“哪个拍?”姜鸿宇走了两步,对这个拍字产生了疑问。
“拍照片的拍。”
“哦,行,随便你拍。”
姜鸿宇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
不知为何,他们说的都是最正常的话,没有半个字是露骨的。
可在小芬听来,总有点那么暧昧不着调的气氛。
她的头低的脸都快贴在杂志上了。
程雪飞把杂志拿给姜鸿宇看。
姜鸿宇看见了摄影比赛的征稿启事,才明白程雪飞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说:“行,你想什么时候拍?”
“等我想好怎么拍再说。”
两个人一块坐在桌边,欣赏杂志上其他参赛作品,商量该怎么拍。
姜鸿宇是个小知识分子,有点文化,之前也是西埠乡小有名气的笔杆子,曾经在报刊杂志发表过文章。
他给程雪飞出主意,光拍人像,拍的再美,没有内涵,没有任何竞争力。
一张照片,必定要传达某种精神,某种思想,最好能引起人的共鸣,才会不仅仅是一张照片。
这才是杂志社真正想要的作品。
程雪飞没想到姜鸿宇对照片能有如此深刻的见解,两个人想的一样,心里不由得钦佩起这个人。
看他的目光就多了一份崇拜。
征稿截止日期还有一个月,她要在此之前,把参赛照片搞出来。
确定好要用姜鸿宇做模特,但是选什么主题,却要费点脑子。
艺术这种东西很玄妙。
就像姜鸿宇说的,不是光好看就行。
还要有内涵。
所以程雪飞决定紧扣时代,最好能展现出这个时代独有的特色。
程雪飞作为穿越过来的人,对这个时代拥有着特别的视觉。
她可以从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来看待当今的一切。
所以,她很快给自己定好了主题:
我们的时代。
她决定以《我们的时代》为主题,拍摄一组照片。
经过几天精心琢磨,她定好了摄影的基调。
虽然参赛作品里有许多彩色照片,但她决定剑走偏锋,采用黑白照片,而且用大面积黑色,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因为一心想着艺术创作的事,对别的就没那么热心了。
每天就是躲在照相馆里,安静的拍照、洗照片,很少出门。
连接送孩子、给孩子做饭的事,都交给小芬。
每天深居简出,一时间,这个人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黄博华好几天看不见她,觉得纳闷,中午下班时,特意跑到照相馆。
照相馆里没人,连她雇的女职工也不在。
他喊了两声:“有人吗?有人吗?”
程雪飞从暗房里出来,还没等开口说话,黄博华松了口气,说:
“嗨,这几天见不着你的面,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程雪飞笑着说:“没有没有。”
“你忙什么呢?”
程雪飞把要参加摄影比赛的事说了,说最近正在思考拍照片。
黄博华一听,身为干部的觉悟又在作祟了:“参加比赛好啊,你要是真能得奖,咱们西埠乡也有面子。”
程雪飞一听就有心理压力,参加比赛是她个人的事,怎么又跟乡里扯上关系了?
这黄博华当官都当出职业病来了。
“别别别,博华,这只是我自己的小事。”
“这怎么能是小事呢?拍照片要不要什么资金支持,要的话,我去向王乡长申请——”
他话没说完,程雪飞赶忙拦住:“就是拍张照片而已,不用什么资金支持!”
黄博华追着程雪飞问长问短,问清了是哪本杂志。
一出门,就跑到邮政局,定了一份《大家摄影》。
他见了别人的面就跟别人炫耀此事。
于是,程雪飞的照片还没出来,她要参加摄影大赛的事就传的人尽皆知!
第175章 程雪飞,何许人也?
又过了几天,眼看着摄影比赛就要截稿了,她特意腾出半天时间,把姜鸿宇叫来。
让姜鸿宇穿着那身崭新的军装,到她的摄影棚来拍照。
两人在摄影棚里待了半天,小芬就守在外面。
半天后,姜鸿宇神清气爽地从里面走出来,一脸不可言传的笑意。
程雪飞也隐隐带笑,脸上还一片绯红。
小芬不知他们究竟拍了什么样的照片。
等姜鸿宇走了,程雪飞又一头扎进暗房,开始洗照片。
一天后,程雪飞的《我们的时代》就出来了。
照片共五张,放大成七寸。
可是小芬一看那些黑乎乎的照片,整个人懵了:
这都——这都什么呀?
要去参加比赛的照片,不应该拍的漂亮一点吗?
怎么全是黑乎乎的,第一张照片,只在右上角有个人影,那就是姜鸿宇。
照片上,姜鸿宇居然是站在山上,双手举起,拥抱着太阳。
除了太阳是白的,其他全是黑的。
小芬实在看不懂,这样的照片有什么好的。
但是程雪飞告诉她,说这是一九六六年,代表的是:
一颗红心向太阳。
小芬又去看第二张照片。
这一张,姜鸿宇在左下角,似乎是蹲在一户农家的门口。
这张也是大面积黑色,只有农家院的门口是亮着的。
程雪飞解释说:
这是一九六八年,寓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来到艰苦的农村。
小芬似懂非懂,再去看第三张:
这张更诡异,只在右上角有一双眼睛,这应该是姜鸿宇的眼睛。
照片上,除了眼白是白的,还有眼眶周围有点灰色的影子,其他全是黑的。
黑的如浓墨。
程雪飞跟小芬解释:这是一九七四年,那会局势有些不稳,人们都有些惶恐。
再看第四张,这一张上,只有右下角有一只紧握的拳头。
其他的,仍然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