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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复也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但颜一隐的目光像是剑一样锋利,他没忍住就交代了:“他说没干满一个月不能拿工资。”
“放屁!”麒麟的公司颜一隐也在照顾,对于薪资这些事情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肯定有啊!你干几天就拿几天的钱啊!你怎么能不要呢?”
“可是他是混黑道的,我害怕——”
时霁阴沉着摘下了头上的耳机。
他刚才没在听歌,而是偷听颜一隐和时霁的对话。
尽管他自己对人界的很多东西没有概念,却也能感受到沉复又被人欺负了。
胆子挺大,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走,要钱去。”
他掸了下身上的灰,站起身来。
“可那人是混黑道的。”
沉复有点害怕,他不想时霁因为自己惹上麻烦。
“那算什么?我可是混妖道的。”
于是那天晚上,时霁开着他那辆拉风的镶钻跑车,带着颜一隐和沉复风风火火地开到了KTV馆门前。他那黑色镶钻的车实在是太闪耀了,在路边灯光和歌舞一条街的霓虹灯照射下,活像一个闪耀的灯球。
时霁和颜一隐气势汹汹冲进了KTV,时霁手里还拽着沉复。
从楼下上来,这一栋楼都是KTV及其衍生的商店,诸如影院,台球室等等,同属于一个老板。做这一行的,黑白多少都沾点,但他们哪能想到惹上了一个连人都不是的妖王。
一路上沉复遇到了不少之前打工的同事,他低下头,生怕有人用手机拍到自己的脸给时霁带来不该有的绯闻,可时霁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他只想紧紧拽着沉复,证明这个人是自己的,是庇护在自己的名气和尊严之下的雏鸟。
“威胁你的是谁?”
到了KTV所在的楼层,时霁抓着沉复,让他指认到底是谁用那么狂妄的语气跟沉复说话。
三人的到来自然引起了不少的骚动,时霁本身就是当红歌手,再加上明显一副找茬的模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大堂经理很快赶了过来,看到沉复跟在时霁身后,就大抵猜到了两人的关系。
他平日里拿捏这些小孩习惯了,还没见过金主愿意为了情人闹到KTV来的,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大堂经理还想跟时霁打个招呼,可时霁根本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颜一隐知道自己师兄脾气上来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要见老板。
“你一个经理也配接待我们?换你们老板来吧。”
大堂经理掂量着两个人的身份,只好派人去了顶楼请老板。
老板听说时霁来了,收拾了一下赶紧赶了下楼。
这还是沉复第一次见到老板,之前总听他们说什么老板是个很牛的神人,现在一看,在时霁面前,也不过如此。
还是他的时霁比较好。
“大明星怎么过来了?”
“讨薪。”
时霁的语气淡漠,听起来就好像是掏心一样。
等大堂经理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那老板眉毛一蹙,脸皱得跟抹布一样,涨红了脸开始骂大堂经理。
就为了几千块钱整出这样的事?
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赶紧派人取了现金交给沉复,又陪上一瓶好酒。
沉复看了一眼时霁,看时霁点头,自己才敢接过现金,又拿过了酒。
他记得自己之前在展示柜里见过这瓶酒,标价也不知道多少个零,没想到老板说送就送了。
“数对吗?”
沉复哪里还有闲心去数钱,只是粗略地看看就说对了。
“走吧,”时霁的手腕抵着沉复的腰,“有我在。”
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他的话像是羽毛落在了沉复的心尖。
沉复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身边认识的人里,会有人不由自主地爱上金主。
大抵是,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天大的难关。如果有人愿意带你去度过这道难关,他让你活得更轻松,这种人,你对着他,就好像对着无数个美好的未来。
没有人不向往一个美好的未来。
尤其是像他一样,时时刻刻挣扎在绝望的人生里的人,那种对幸福的勾画,如同浸满蜜糖的毒药。
只是,他不知道。
时霁从来都不是毒药。
颜一隐也没想到对方这么配合,他还以为多少得打一架。自己都好久没有跟人打架了,这一期待倒是不幸地落了空。
等三人走后,老板转头就对着大堂经理一顿劈头盖脸地大骂。
大堂经理还是有些不服气,时霁说到底不过是个明星,老板那么怕他干什么。
他们不过是愚昧无知的人,自然是不害怕时霁的,老板生气的原因不过是和气生财四个字而已。和气生财,和和气气才能赚大钱,就为了几千块钱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当真是丢自己的脸。日后若是被人知道说出去,还以为自己混了这么多年,连个几千块钱都抠搜。
“你这几天别上班了,好好回家想想吧。”
老板说这话语气强硬,又是在大厅当着不少服务生说的,看起来是完全不给人面子。
大堂经理好说歹说也是老板的远方亲戚,如今被当众拂了面子,一团火烧在心里,咽下也不是,骂出来也不是。
他当即就收了东西离开,有个没眼力见的服务生给他打了招呼,他也是摆出一副黑脸。
想着开车回家面对的也是老婆孩子那充满怨气的脸,经理索性一拐弯溜进了酒店,打了几个熟悉的号码,等待着通话里清纯学生妹的上门服务。
没过多久,门被敲响。
经理起身准备去开门。
这家店是朋友推荐给自己的,速度还真是快。要是体验不错,自己下次还得过来。
门开了。
可站在门外的并不是什么清纯学生妹,而是一个戴着诡笑面具的男人。
那惨白的面具,如同幽灵一般。
“你,你……”
经理腿肚子都在发抖,他一个没站住,直接坐倒在地上。
男人往前一步,那凄厉诡异的笑容就更加可怖。
“救命——”
经理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喑哑无比,发不出任何求救的讯息。
男人伸手,左手拽着经理的衣领,硬生生将人提了起来。
而右手则直直地插入那人的胸口,捏住了胸腔里,某个跳跃的东西。
可就在他要将那颗鲜活的心脏掏出来的瞬间,他的身体仿佛收到了什么讯号。
他松开心脏,物归原位,连血迹都完全清除干净。
只留下已经完全呆傻住的经理,还坐在地上,震惊地望着门。
他走了。
门外吹来一阵穿堂风。
不久后的某天清晨,沉复在厨房做早饭。
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这是时霁的习惯,他喜欢热闹,所以无时无刻都会开着电视,哪怕自己并不爱看。
最近的新闻都很无聊,连时霁都吐槽最近娱乐圈没有什么劲爆八卦。
“某男子在嫖娼时突发心脏病去世,送往医院后因抢救无效死亡——”
沉复抬头,正对着厨房的落地窗外,阳光正好。
风景落在他的眼里。
他也是风景本身。
落地窗前种着薄荷,这会儿沾着露水,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璀璨的露珠不免让沉复联想到那天时霁的跑车,满镶的钻石,正如阳光下夺目的露水。
他曾经觉得时霁的镶钻跑车太过惹眼,到底是什么样的审美,才会把这样的车开上车道。
可现在,沉复却觉得:酷毙了。
大概遇上了时霁,是自己这暗淡无聊的人生里,唯一酷毙了的事情。
第13章
尽管过了好几天,每当沉复想起时霁拉着自己气宇轩昂地闯进KTV要钱时,沉复的心脏都会忍不住加速跳跃。
太帅了。
那天灯光的角度,他说话的声音,他走路的时候,皮靴敲打在大理石地砖上清脆的响,光是想到这些,沉复都觉得呼吸困难,如同溺死在温柔的海洋里。
而这样的时霁,是为了他而生气,为了他而去屈尊降贵地要钱,为了他皱了眉头。
怎么能让人不动心?
说起来,两人虽然是包养关系,但直到今日,他和沉复之间就像是住在一起的室友,并没有其他的交集。
时霁是对自己完全没有兴趣吗?还是说他有其他的安排?
他到底是属于哪一类的金主啊?
光是想到这个,沉复就头疼得厉害。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给朱姐打了电话,毕竟朱姐是自己所能联系到的,唯一一个愿意帮助自己的人了。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朱姐才接通。
对方疲惫不堪的声音让沉复下意识地开始自责,“朱姐,你最近很忙吗?你要是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刚接任咱们KTV大堂经理的活儿,忙是忙了点,但没事,咱俩啥关系,你说,我有时间。”
大堂经理?
这是大老板把之前那个鸡贼又小气的经理换走了吗?
沉复没有多想,毕竟自己已经从那里离职了,不想再打听之前的事情。他认真地把自己和时霁之间的事情告诉了朱姐,他想问问凭借朱姐这么多年人际交往的经验,能不能帮自己分析时霁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跟你上床,但是帮你要钱,还收留你,给你工作?到现在他连动手都没有?”朱姐细细品味着沉复描述的故事,越想越不对劲,“这人真的不是你走失多年的亲哥哥吗?”
沉复被朱姐的话给逗笑了,其实他也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过于荒唐了。
但这件事就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朱姐冷静下来后,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我确实也知道有些金主是喜欢玩养成系的,就是挑几个大学生带在身边养着,等成熟了再带上床。”
她一提,沉复也想起来了。
确实是这样的,那些有钱人的癖好大多都有些不太正常,有的人就喜欢看情人从懵懂变得成熟,全身心都依赖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只是这样,就太不道德了。
趁着大学生还没什么分辨能力的时候给了他一切,让他们认识了繁华,奢靡,认识到权力的霸道。可等道日后玩腻了真的扔掉,金主倒是没什么,情人可就会落得一身情伤,伤得彻底的,甚至会跳楼自杀。
可有些人就仗着自己有钱有权,喜欢看别人为自己疯狂的模样。
想起这些,沉复不免恨得腿发抖。
“是这样吗?”
他并不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玩法,只是时霁太过善良,对自己又太过温柔,从而忽略了这种可能性。
他低下头回忆着这段时间来的点点滴滴。
时霁对他的好,好到他都快要忘了他们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谁让自己送上门了时霁也是不理不睬,还给自己讲了一整晚的恐怖故事。谁让时霁从来都循规蹈矩,连一句带颜色的玩笑话都不会说。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没有“成熟”吗?
还没长大到时霁喜欢的模样,还没在养成的过程中变得对时霁毫无戒心,听之任之。
“沉复,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要小心一点,你们只是交易,千万不要爱上他。”
爱上他,就是你毁灭的开始。
沉复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还是清楚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朱姐先前也遇到过一个男生,被金主从小拉扯大,后来金主抛弃他跟其他人结婚了,那男孩在婚礼现场给人磕头,求人回来,磕得头破血流。后来被保安拽走,最后大概是疯了,反正朱姐是再也没见过他。
”我还有些其他的事,先挂了,等过段时间我有空了再给你打电话。”
沉复放下了手机,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忧心这些。
时霁对他太好,太好,好到沉复尽管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未来,他都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时霁,哄时霁开心。
只是自己终究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如果有一天时霁真的抛弃自己,那自己会怀着这份喜欢和尊敬,永远地消失在时霁的世界里。至于生死,沉复倒有这样的自信,他烂命一条,要论放弃,早就放弃了。
至于现在——
就随着时霁的心意吧。
沉复点好手中的钱,把红色的纸币舒展开来,放在钱包的夹缝里,然后再塞在枕头下面。
这是时霁为自己讨来的薪水,这是那个酷毙了的晚上留下的纪念品。
只是沉复并不想把这笔钱花在自己的身上。
他看中了橱柜里的围巾。
今天上班的时候偶然间路过了商场,看到橱窗的模特身上围着这样的围巾。木色藤条编制成的人体模型上,这条围巾就这么安静地躺着。
沉复并不懂得如何欣赏这些东西,只是他在看到这条围巾时,橱窗里营造的雪景,让他想起了时霁带走自己的那个夜晚。
那天晚上,时霁曾经把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