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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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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审理司领你该有的惩罚,伤养好后,尽快回来。”

    沈幕提剑顿住,诧异的看了一眼锦月,却只能看见一个曼妙的背影,他朝叶阑看了一眼,才确认自己方才绝非幻听,他知道这是锦月故意对他网开一面,但犯错总归是要受罚的,否则难以服众。

    “沈幕遵命!谢楼主不杀之恩。”

    说完噗通一声,单膝跪地,一首扶着宝剑抵住地面,锦月没有在出声,叶阑到对他试了个眼色,沈幕会意,起身无声的离开。

    审理司是听风楼专门用来惩罚犯错之人的地方,里面的刑罚虽重,但也都是皮肉之苦,动不了筋骨,更伤不了性命。但算起来已经有些年头没人进去过了,审理司一直形同虚设,因为自锦月当上了听风楼的楼主后,犯错的人根本没机会去到哪里,便背处决了,没想到如今这审理司又开了张。

    “月儿~”

    叶阑从地上将沈幕放置的卷宗捡起,拿给锦月,锦月转身接在手里,垂着眼帘怔怔的看着,却没有打开,伸开手指,轻轻从案宗上端抚摸到下端。

    “放眼这天下,有什么人的轻功能高于你。”

    叶阑知道锦月为什么这样问,他的轻功已经算得上登峰至极,沈幕他们几个人的围截,他也试过,在他们没有使出全力的情况下,他都未能逃脱,那闯入之人定然要在轻功上,高出自己许多,但这谈何容易。

    “如果据咱们收录的信息看,便只可能有一种可能性了。”

    锦月清眸微微睁大了些,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心中讶异而难过,做了一个让叶阑不要说下去的手势,握着卷宗的手,不知情的情况下紧了紧。

    “你猜到了是吗?”

    锦月咬着唇角将身体,重新转过去望着窗外,嘴角浮出一丝苦笑,握着卷宗的手颤动不已,她从来没有这般觉得无所适从过,刚刚鲜活了没几天的心,一下子被再次打入万丈深渊。

    “难怪,他今天会如此反常,原来真的不是我多心了,我终是信错了他吗?”

    叶阑将手放置在锦月肩膀上,一直以来,锦月虽然心系在一个人身上,但因为种种缘由,不敢彻底敞开心扉,今天不过稍加尝试,便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怎么能叫她不心寒。

    “你也无需多想,或许他们没有恶意,只是……。”

    “哼~”

    锦月的手掌覆在了窗棂上,狠狠的抓紧了横在窗台的旋木,眸光闪闪,一股酸楚堵在心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她恍惚觉得,下一刻她便要步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其实我不是怪他,而是觉得好难,好难呀。”

    这么多年来,她寂苦的守着一颗心,谨慎的算计着所有人,如今稍稍松弛了一下,便引来灭顶之灾的变故,她觉得未来没有了尽头,也没有了盼头,更加没有了希望。

    “月儿,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现在去安排密室的转移,你信我,不会有事的。”

    听风楼存放案宗的密室,是整个听风楼依存的根基所在,容不得有一点隐患,每次只要有外人发现闯进,无论他是不是被当场处决,密室都要有一次迁移,免得有漏网之鱼泄露了风声。

    “这件事,先不用忙着去做,你先派人把右相府里外堵截了,禁止消息外漏,最好……。”

    锦月将话说到次,顿了一下,茫然间送了抓着旋木的手,旋木上的木刺扎进了手心了,奇怪的是,她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最好,太宰府外也派人守着,若有人靠近右相府,像往常一样,当场触觉掉。”

    其实阻绝消息走漏最直接的方法,便是斩断祸根,若是根源不在了,外面什么人过来滋扰,都不会引起什么大事,但那人,锦月是不想也不忍心动的,所以叶阑一直也没提,打算秘密处决,省的锦月为难。

    “你不怕万一……”

    锦月将视线放远,怔怔的望着黑幕中的明月,那清冷的寒光,似是能将人心冻结,她一直努力的挣扎着,希望可以留存给自己一丝温度,如今她从心底烦透了做那轮孤月。

    “明日我打算进宫一趟,一切该有个尽头了,不然我怕自己会疯掉。”

    锦月轻声一语,让叶阑住了口,难怪锦月说迁徙密室不急,也是,那件筹划已久的事情一旦开始,确实没有迁移的必要了。

    “我这就派人去做,帮你拖过这个晚上,但月儿,虽然不该说,但我还是想你再考虑一下。”

    他不是答应了顺从锦月所有决定吗,这么如今却犹豫起来,叶阑如今心神不宁,他特想有一个人,能明确的告诉他,他如今的决定是对的,可唯一能给自己这分心安的人,已经不在了,希望有朝一日,地下相见,义父不会怪他。

    “记得留份解药给我。我这便去趟节华阁。”

    叶阑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放置在书桌上,如一阵风从窗子里飞出,消失在夜幕之中。

    锦月垂着眸子,将手里的案宗甩在桌案上,从袖中抽出丝帕,胡乱的擦了擦掌心的血迹,桌案上摆放的那几幅画卷,明显是被人翻看过的,尤其是其中一幅,边缘似乎背大力的抓过,褶皱的厉害。

    锦月伸手将褶皱的一幅抽出,弹开绑着的红绳,哗啦一声,画卷展开,清晰的赫连鸣谦四个字,映入眼帘。

    若是刚才只是猜测,如今她已经十分的笃定,那闯入暗室的人是谁,他依然没有彻底的放下心中的结,却还肯联手算计她,他是不是心中也是苦的。

    节华阁外的一院子菊花如约绽放,映着走廊上悬挂的灯笼,透过火红的糊纸投下的烛光,本嫩黄的颜色泛出了胭脂红,墙角处的几朵白日里没晒到阳光,有些花瓣上还残留着没蒸发的露珠,像是谁痛哭过一番的模样。

    院子里空无一人,里屋是有灯亮着,门却被关严实了,说起来这还是锦月第一次在夜里出现在节华阁,对于南宫霖,她存着很复杂的情感,不单单因为他在赫连鸣谦心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沈幕说,闯进暗室的人中了他们数剑,走廊里本就没什么光亮,不确定是否伤到要害,但他们的剑上都是淬了毒的,这毒可比成王在晋州给她服下的药性强的多,除了听风楼的解药外,根本不可能解的了,怕是南潋滟谷那能压制百毒的药,都不见的能起什么效果。

    窗棂上印着一个来回走动的影子,话夹杂着一些响动,锦月猜测,除了这毒以外,南宫霖的伤势恐怕也不轻,他向来身子弱,是什么让他不顾性命,也要闯一闯听风楼的暗室,难道鸣谦没有告诉南宫霖,这些年来他为此折掉了多少人,却一无所获吗?

    佳人不在兹 第一百七十五章:频探秋香开未开

    吱呀一声,门突然背从里面推开,一股热气铺面而至,锦月回神过来,看见了愣在门口的钟灵,正慌张的藏着什么东西在身后,锦月只当没有看到,对着钟灵笑了笑。

    “慕,慕小姐,您,您怎么来了?”

    锦月怎么不知道钟灵故意提高了声调,是在提醒室内的人。果不其然,里面窸窸窣窣传来慌张穿衣服的的声响,锦月一直默不出声的立在门外,直到南宫霖从里屋唤来她一句。

    “锦月,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若是平常,怕是他早就迎在门前了,但这一次,南宫霖却没有请她进去,只是问她有事吗,这是以前的他从来都不会问的,就像她从来不会去探究赫连鸣谦寻她的原因,因为喜欢一个人,见到便是一件幸事了。

    一时之间锦月不知该怎样回答,说她是来兴师问罪的,显示自己并没这个打算,说她已经知晓了,他去窥探过她最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今她还不能揭开这层伪装,因为她不想跟他们决裂,她始终是放不下,那份得之不易的期待。



    第112节

    

“月并没什么事,四下逛逛,看你灯还亮着,便过来看看,你若是歇下了,月便回去了。”

    锦月抬步正打算走,突然察觉到掩在衣袖下,握在手中的解药,才恍然想起,里面的人,正承受着难以言表的折麽,她心软了,原来她也是会心软的,以前的她从来不会的。

    “我还没有歇下,你进来就好。”

    里面的人似是犹豫了片刻,随后又语气很急的提高了声调,似是唯恐锦月已经离开了,但实际上,锦月一步还没有迈出去,这般谨小慎微的举动,真的不像他那样纯粹的人能做出的,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都变了许多。

    屋里的温度一如既往的很高,炉中的炭火滋滋啵啵的燃烧着,火焰跳动的很高,但光线有些昏暗,南宫霖坐在背光的地方,隐藏在光影之中,怕是为了遮掩他面无血色虚弱的模样,但他似乎忽略啦一件事,为数不多的人只需一点光亮,就可以将视线之内的所有东西,看的一清二楚。

    锦月静谧的眸子沉沉的盯着南宫霖,察觉到他匆忙穿上的衣衫上的袋子,有两条系错了位置,最上面的一条还是散开着,露出小片的胸肌,她就这样波澜不惊的注视着。

    “坐的离火炉远一些,免得出了汗,再吹风,容易着凉,这季节风寒不容易好。”

    南宫霖语气里有些心虚,实像一个说谎被揭穿的孩子,其实用不着她有七窍玲珑之心,也可以察觉到南宫霖的异样。南宫霖跟赫连鸣谦最大的不同,便是一个太善于伪装,一个却如一张白纸,一眼便可看得通透。

    “今天鸣谦带月去见了闪电?”

    锦月寻了一个离南宫霖远一些的地方坐下,眼角窥见到南宫霖神情的微变,唇角下拉,表示他此刻是哀伤的。

    为了什么,是他们的相处,让他有难以言表的难过吗,那为什么不再恨了,为什么要佯装大度的原谅了他们,她从来不憎恨恶人,却极其厌恶表里不一的人。

    “它应该很喜欢你吧?”

    看来闪电喜欢相貌出众的美人,南宫霖是知道的,是呀,他们是如此亲密无间的关系,即是造化弄人被迫成为了情敌,还是可以连起手来对付她这个外人,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又岂能不知情。

    “月这一生只曾在意过一人的喜欢,如今还不确定,值不值得,会不会这唯一的在意,还让人不屑一顾的践踏。”

    南宫霖本用一只手臂按在床榻边缘,听锦月这一语,突觉手臂用不上力道,他整个身子一个踉跄,若不是及时回神过来,便硬生生从床榻上摔下来,本来就没系好的衣襟,敞开的更厉害。

    “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南宫霖不确定的问了问,锦月静谧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的阴影,正是那片阴影,让她的神情看来起有些恍惚不清,他记得,她只有在对人设防的时候,才会这样。

    “月原本就是多疑的性子,更何况人心难测却又多变,保不齐,那一天月就被人算计了进去,玉合你说呢?”

    锦月的眸子抬起的很是缓慢,南宫霖几乎能看到她眼睫的颤动,他浑然躲开锦月的视线,眼睛触的自己敞开的胸襟,跟露出指甲长短的剑伤,慌忙的掩好衣襟。

    “你这般聪慧,又这般坚韧,不会的。”

    南宫霖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些过于刻意,便心虚的瞄了锦月一眼,恰好看到她嘴角浮出落寞的冷笑,那笑不如往常习惯性的清淡,而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哀,此时他才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哈~,聪慧,坚韧,真是一个好理由,一个视月为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可以试探着去伤害的好理由。”

    南宫霖的身体又是一颤,她如此聪慧过人,是不是已经猜出今天闯进她那暗室的人是他,她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斩草除根的,她肯定对他失望透了吧。

    “锦月,其实我……”

    锦月猝然起了身,让南宫霖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了,他该亲口告诉她,自己跟那个唯一入她眼的人,一起合谋刺探了她的听风楼,他不怕她怪罪,也不怕她为了大局着想杀了他,但他怕她对这个世界绝望,如从前一样,活的索然无味,生死不惧。

    “你怕冷,即使屋里烧着炭火,也该多穿一些,伤上加病就不好了。”

    锦月拎起了被丢弃在座椅的一件雪白狐裘,漫步到南宫霖身边,又轻柔的为他披好。整个过程,南宫霖都是呆楞的,按说方才锦月的位置,是看不到他露出的剑伤,但此刻他不确定了。

    “什么伤……”

    锦月一个伤字,让南宫霖整个人骇目惊心,锦月却无视他脸上惊魂未定的神情,将狐裘上面垂下的带子,细细的系好,方抬头看他,漂亮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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