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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抵就是,只要敌人过得不好,自己即便吃糠咽菜也觉得是胜过满汉全席?
江絮清干笑几声,沈贵妃有孕的确很是意外,按照前世的时间线,沈贵妃推四皇子溺水淹死后,被她指控出来后没几日在牢中自戕了。
没料到因这世的一些差错,沈贵妃活了下来,还怀有龙嗣。
江絮清不欲牵扯进后宫的纷争,安华还在兴致勃勃地跟她讲后宫的勾心斗角,她只好拉着安华转移话题。
二人正谈得畅快,江絮清忽然感觉到对面有一道视线看了她良久。
安华也顺着望过去,疑惑道:“那是谁?怎么是生面孔,没见过呢。”
盛嫣与江絮清对上了视线,便起身含笑走来,柔声道:“臣女参见公主。”
安华让她起身。
盛嫣便看向江絮清,说道:“江姑娘……”她目光落在她妇人的发髻处时,这才想起她已成婚,“世子夫人,许久未见了。”
江絮清莞尔,“盛姑娘今日是随同承安侯夫人一同进宫的吗?”
盛嫣颔首,面露喜悦:“自镇北侯府那日之后,我便一直想再有机会与世子夫人相见,未曾想,今日就重逢了。”
安华本想再多问几句,恰逢宫女寻来,说是庄妃唤她过去,只能先离开了。
安华公主走了后,江絮清身旁的位置空了出来,她也不好让盛嫣这样站着,便邀她入座,盛嫣喜不自胜,看起来也极其想要与江絮清拉进距离。
许是因重来一世的缘故,一切都与前世有了不少出入,前世这个时间,江絮清与盛嫣并不相识,也是在盛嫣嫁给她哥哥之后,成了她嫂子才有了一些接触。
江絮清倒是乐意与她交好,总归将来也是她的嫂子。
只是,盛嫣还没坐下来多久,她脸色骤变,歉然道:“世子夫人,我忽然想起母亲找我有事,我还是得回去了。”
江絮清没强行将她留下,心中明白她在承恩侯府的日子不太好过,等目送她回到承恩侯府的席位后,见承恩侯夫人暗暗瞪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
没多久,裴扶墨也来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长袍,凤仪凛凛,俊朗无双,一入殿就轻易夺走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他却浑然不觉,径直走到江絮清这处来。
江絮清扬起脸笑:“来啦?”
裴扶墨眉眼松缓,不如平日的冷沉,坐下后问:“等许久了么?”
江絮清摇头,“不久。”
她正想继续说些小话时,正好宫人在殿内通传:“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众人皆起身行礼。
“众卿平身。”随着晋安帝的话音落下,宴席便正式开始。
轻歌妙舞,衣袖摇曳,场面花天锦地,美得赏心悦目。
一行行成形的宫女训练有素的在每桌宴席上摆放了新鲜的糕点、水果,当一碟莲花酥呈到镇北侯府这桌时,裴扶墨黑眸骤然一缩。
江絮清伸手正要取一块品尝,他先她一步拿起了一块,意味深长的眼神在这块精致的莲花酥上,慢悠悠地问:“我记得慕慕也很会做这道糕点。”
他侧脸冷峻如霜,江絮清心神不宁,喃喃回道:“没错。”
裴扶墨淡笑看她:“如何做的?我也想学。”
他指腹下那块莲花酥的碎屑掉落在他的衣袍上了,他分明最是喜洁,竟是全无察觉。
江絮清故作自然地上手捻起他身上的糕点碎屑,低头道:“我随便找的厨子教我的,你若是想学,我改日也可以教你。”
她声线轻缓,听不出有什么不妥。
裴扶墨紧盯着她微垂的乌泱泱头顶,唇边的笑意转为自嘲。
还想骗他到什么时候?
这莲花酥分明是他在北疆时,她从裴幽那学到的。
若非周严今日查到了这些消息,恐怕他还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江絮清啊江絮清,你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
当真是好本事!
“啪”的轻响一声,裴扶墨冷着脸将手中的莲花酥放回了碟子内,继而一派冷沉看着殿内的歌舞,不再言语。
江絮清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双肩也跟着放松下来。
方才想必是她的错觉,裴小九应当还不知道莲花酥的事。
**
月色如银,檐下昭昭宫灯在夜灯中轻微地摇曳。
宴席过半,三皇子李煜以醒酒之由退出了华熙大殿,前头领路的小太监一路避开了宫人,将他领到幽静的太液池。
小太监弓腰道:“殿下,奴婢在远方帮您盯着。”
李煜一扫先前的醉意,轻飘飘地抬手,“离远点。”
“是。”
太液池畔湖面如镜,倒映中秋皎洁的圆月。
李煜撩袍落坐在白玉石凳处,清凉的夜风吹得他的心静都下来不少,直到身后响起了轻柔的脚步声,他唇角微微勾起,懒散道:“你胆子不小,宫宴这日竟敢寻我来此处幽会?”
一双雪白纤细的玉臂从他颈后绕来,女子吐气如兰:“还不准人家想你了嘛?”
李煜单手抓住她的手腕,稍一提便将伏在他背后的女子拉至膝上落坐,他掐了掐她绵软的面颊,柔声哄道:“贵妃娘娘当真骚得慌,前两日才温存过,这么快就又想要了?”
沈贵妃坐在李煜的腿上,美目睁大,气得悬空蹬了蹬腿,“混账东西,不准这样说本宫!”
李煜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小腿,掌心一路往上滑,握住了那一抹杨柳腰,语气愈发的柔情:“好好好,是我浪,你不骚。”
听出他有意敷衍,沈贵妃冷哼一声:“呸!”
今晚的宴会还未散,怎么说也是在后宫中,李煜也不敢放肆,好说歹说才将沈贵妃哄好,方正经问:“说罢,寻我究竟所为何事?”
沈贵妃笑得柔媚,素手捉起李煜的右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羞赧道:“你看,这儿有了我们的孩子。”
“你说什么?”
夜风吹起,李煜脸色骤变,寒冷的黑眸落在沈贵妃此时还平坦的小腹上,如刀子似的。
**
酒过三巡,镇北侯裴玄和大公子裴幽这才入宴,裴玄向晋安帝说明了来迟的原由,晋安帝朗笑几声,罚镇北侯几杯酒便就此揭过。
裴幽落坐后,朝身侧的那桌宴席遥遥举杯,温声道:“怀徵,还没有来得及谢你,谢你帮我找到了昔日的恩公。”
裴扶墨乜他一眼,淡笑道:“不谢,只是那对兄妹既是兄长的恩人,也不好让他们兄妹二人一直四处流浪居无定所,你说呢,兄长?”
裴幽暗暗咬牙,内心更是恨惨了裴扶墨。
裴扶墨竟是有办法能将与他幼时相识的人也能找到,难不成,是已经开始在调查他了么?
江絮清听不懂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凑过去小声问裴扶墨,“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恩人?”
裴扶墨目不斜视,欣赏宴内的弹曲,态度冷淡:“你就这么关心?”
江絮清瘪了瘪唇,右手从他宽大的衣袖内钻进去勾住他一根手指,直接藏在他衣袖内晃了晃,笑嘻嘻道:“你是我的夫君,我还不能关心你么?”
夫君?裴扶墨冷眸一凝,侧过来将目光落在江絮清仰起来的脸颊上,思忖良久,问:“江絮清,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他语气幽深冷然,吓得江絮清手不禁一抖,捏着他手指的动作都不敢再继续了。
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裴小九好似知道她曾经嫁给裴幽为妻过,难不成,他也是重来了一次?
倘若真的如此,倘若他知道前世发生的一切,那么,她该如何?她恐怕不敢面对他了。
她不过是抱着自己重来了一次,没有任何人知晓她前世的侥幸心理罢了。
难道前世发生的那些事,她真的敢让他知道吗。
她心知,她不敢。
照裴扶墨的性子,倘若他知晓了那一切,她与他之间将彻底完了。
江絮清低着头,缓缓将藏在他衣袖内的手指收回,小声说:“我哪有隐瞒你什么,你我幼时就相识,我难道还有什么秘密是你不知道的吗?”
裴扶墨紧盯她微白的侧脸,心道,最好如此,倘若真的让他知道她隐瞒了什么,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裴幽虽坐在另一张宴席上,眼角余光却一直紧紧盯着江絮清这桌,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显然二人方才闹了不愉快,他唇角的笑意愈发的灿烂。
正这时,一个小太监上前斟酒,裴幽扫过去,那小太监对他使了个眼神,裴幽心领神会,过了一盏茶,便找了个理由出了华熙殿。
幽深的宫道尽头,李煜隐匿在角落负手而立,脸上布满乌云。
裴幽缓步上前行礼:“参见三殿下。”
李煜压低声音道:“快帮我想办法,绝不能让沈贵妃肚子里的子嗣活下来。”
裴幽诧异,“沈贵妃有身孕了?”
李煜现在是懊恼得不行,他分明那样谨慎了,不知怎么竟还是惹出了一个孩子。
这孩子现在来的显然不是好时机,即便父皇现在误以为是他的龙嗣,但若真出了什么差错,他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一切会影响他成就大业的隐患,他都决然不能留下。
李煜重重地喘气,咬牙切齿道:“那个女人,能隐瞒两个月了才告诉我,恐怕是父皇这时已经知道她有孕了,她才敢说出来,想必就是仗着我不敢动她!”
一个女人竟还想拿捏他,当真是可恨至极。
“裴幽,我知道你通晓一些诡奇医术,定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那孩子消失,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裴幽蹙眉,犹豫了半晌还是应下了。
李煜交代了这件事后就消失在夜色中离开了。
裴幽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裴扶墨能找到幼时与他一同长大的那兄妹俩,想必早就在暗地里调查他了,不过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裴扶墨定然不知他还会医术。
他不能再等了,若再不主动出击,再这样下去恐怕镇北侯府和江絮清,他一个都捞不着。
裴幽阴恻恻地笑了几声。
所幸,他还留着几招。
**
殿内宴席将散,晋安帝与肖继后也已起身离开,朝臣家眷多少都准备出宫了,江絮清却还没找着裴扶墨的人影。
方才帝后离席不久,裴玄便将裴扶墨喊走,说是有些事要吩咐,可等了一盏茶,他竟是还没回来。
裴灵梦挽着云氏过来问:“慕慕,你不如跟我和母亲一道回侯府吧。”
云氏说道:“侯爷先前说是有点公事要面见陛下,兴许一时半会儿怀徵也脱不开身,正好你与我们一同回去,怀徵也好放心。”
江絮清内心挣扎了会儿,她很想再等等裴扶墨,最好与他一同回去,因为她隐约感觉到今晚的他有些不对劲。
“母亲,我再等等好了,方才世子离开之前特地同我说了,要我等他一起回去的。”
云氏也没勉强,便笑着调侃:“就这么一时半刻都分不开呀?”
笑后,她还是叮嘱道:“也好,那你先在殿内等着,若是太晚了,可得记得让宫人送你回侯府。”
江絮清应下,便目送云氏和裴灵梦离开了。
现在整个大殿留下的人所剩无几,江絮清扫了一圈,才发现盛嫣竟是落单了。
正巧盛嫣也看到了她,便走过来,笑意勉强:“方才我就是出去吹吹风,母亲和妹妹不知何时回去了,许是匆忙间不慎落下了我也不知道。”
江絮清没有点破她是被自己的继母和继妹抛下了,拉着她坐到身旁,“正好,盛姑娘若是不着急回去,不妨留下陪陪我?”
现在天色还不算很晚,盛嫣欣喜不已:“那太好了。”正好她也不想那么早回到侯府,省得还要回去看继母的嘴脸。
盛嫣性子较为内向,因常年在乡下庄子里休养的缘故,已经许久没有与同龄的姑娘这般近距离接触了,自从回到了长安后,她几乎每日在侯府不曾出门,受了不少继母和继妹的气。
当初随父亲赴镇北侯府认亲宴那日,与江絮清相识后,她便觉得一见如故,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再与她接触。
实则,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点很是在意。
裴公子为何要她将那块墨玉赠送给江姑娘呢?还特地十分谨慎地说,不准她告知任何人。
江絮清见盛嫣面染困惑,心里像是憋着话,一副问又没打算问话的为难样子,她心思一转,也同样对盛嫣有些好奇。
前世从哥哥口中得知,盛嫣一直有个心上人,但没人知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哥哥虽什么都没说,但前世她也感觉的出来,哥哥其实内心是很在意的。
她略微思索了下,问道:“听闻盛姑娘自小不在长安长大,让我也有些好奇,盛姑娘自幼是在何处居住的”
盛嫣面色有些犹豫。
江絮清连忙道:“若是盛姑娘不愿说,也不必勉强,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