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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福妾(清穿)-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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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儿,他听见康熙总算放下折子,掀开茶碗的盖,轻轻喝了口茶。
  梁九功原本飘远的思绪立刻随着这饮茶的轻微声响而瞬时聚拢回来,提着心神以防康熙叫他,他对康熙的生活习性十分了解,因此当康熙放下茶碗就淡淡开口:“梁九功,近前来说话。”
  他一点也没有吃惊,嗻了一声,小心地走上前两步:“皇上,您吩咐。”
  “朕记得你是直隶人吧?直隶哪儿的?”康熙往后靠在引枕上,像是拉家常一般,随口问道,“南直隶还是北直隶?”
  梁九功笑道:“皇上好记性,奴才是河北保定人。”
  康熙眯着眼“嗯”了一声:“朕记得你也是家里遭了灾才入宫的……”
  “是,那年发了大水,奴才家里是低洼田亩,正好粮食刚经播种便被水浸泡,一颗都没长起来,等洪水退去,播种时令又过了,难以再行补种,那年的田地便全绝收了,奴才的爹娘饿死了,哥哥、妹妹被水卷走淹死了,奴才侥幸活了一命,但屋子被淹坏,又没粮食,实在没法子,只好一路沿街乞讨,后来被人牙子卖给了一刀刘,给了奴才一刀,倒是救了奴才的命,让奴才能进宫过了好日子。”梁九功笑眯眯地,好像说得是别家事一般。
  “田亩受灾、房屋倒塌、流民四起,官员就没有赈灾的?”
  “自然有振,奴才一路上也吃了两顿施粥呢,否则走不到京城就饿死了。这天灾怨不得父母官,当年大水,河北二十二镇尽数被淹没,又冲垮大堤,就这样老太爷还不解气呢,继续连日大雨,奴才记得清清楚楚,走在路上半截身子都泡在水里!”
  梁九功哪里敢说官吏的不是,何况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他讪笑着:“皇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奴才见识浅薄,但也知道这每个地方的官不一样,有好官也有坏的,有的州县遇见灾情知道先行抚恤、搭盖棚屋、散放衣食,并给淹毙人口棺殓银。有的官员早拍屁股跑了,奴才可不敢妄言。”
  康熙望着被他搁在桌上的那沓折子,叹息了一声:“你说的是,好官难得啊!”
  他想起太子在折子里写的顾家满门忠烈,以及跟在他身边照顾衣食的程氏,一个女子也知道家国大义,有这等见识,的确是难得的事情。
  康熙还记得程世福在歙县的诸多民生之策,为此他才早早认定这人是个好官,故意要把他压在地方上历练了这么多年,正如一个难得的将才得在真刀真枪的沙场上才能培养出来,好官也都磨练出来的!若早早把程世福关在六部里,他或许就毁了。
  歙县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前几年入了户部当主事,也兢兢业业。太子爷当初想提拔程家,他不反对,也有这一层原因在。
  但他没想到程世福很会教子女,连女儿也教得深明大义。
  那首歌的词虽然浅,但却是牵连满汉的好歌,康熙已经想好了要把这首歌刊发出去,让市井小儿都学会唱。以中华代指天下,那分什么满汉你我?咱们都是一家子,都饮同根水!康熙觉着困扰自己许久的满汉一体的问题,终于有了明确的指向。
  他不禁起了一些爱才之心,程氏是女子,唯有厚赏,授不得官。要不回头给程世福升个侍郎?除了善扑营那个,他应该还有个儿子吧,不知道年岁几何,有没有科考……康熙又琢磨着回头叫人去打探一下,连闺女都费心教了,儿子总不会更差吧?
  康熙间歇性忽略了他原先对程氏的出身偏见,反而在梁九功的奉承马屁下,越发觉着自己是个慧眼识珠的明君,又觉着自己对太子犊爱非常,不说太子妃又贤惠又孝顺,连为太子挑选的贴身伺候的侍妾也是个家风清正又识大体的。
  不愧是他!
  “皇上的眼光独到敏锐,自然是常人不能及的。”梁九功马屁再加一记。
  “你个老货,当朕不知道你满嘴阿谀奉承呢,你先记着,等那程氏回来,朕要重赏她!”康熙笑盈盈地说,也不再为那些贪官污吏生气。
  贪官杀了就是,回头再派好的去!


第86章 江风
  在船上的日子其实很无趣。
  江面开阔; 见多了也就没了新鲜劲,头一两天程婉蕴还喜欢每天站在舱板上看日出日落,后来也就怠懒了; 打量着太子爷对她素来万分优容; 时常一觉睡到晌午,起来也懒得梳妆,素面朝天地等着吃饭。
  碧桃又是个只听她话的“唯粉”; 不像青杏这个“双担”,所以她这段日子在船上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 一旦又陷入安逸的环境里,她果真又活成了米猪。
  若是以往胤礽当然要拉着阿婉养生,但念着前阵子遇见海寇把她吓着了,他自己又忙,船上没别人,老四老五都各自坐另一条船; 规矩什么的还不是他说了算?既然出来了,便随她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对于太子爷很忙这件事; 程婉蕴也觉得很稀奇; 太子爷在船上竟然也能忙得脚不沾地。
  康熙算是把整顿水师、建设海防的事务全权委托给太子爷了。
  太子爷的晕船毛病可算是被康熙沿着水路八百里加急的一封封密旨治好了!他们坐的船几乎每天都会在运河各个口岸停上一个时辰补充炭火柴米; 太子爷就会趁这个时候把四阿哥、五阿哥一块儿叫上,见缝插针地会一会当地的水师提督,一齐把康熙的旨意落到实处。
  康师傅对这次海寇侵袭的事件在奏折批文里头一连用了三次“绝不姑息”; 要灭海寇的决心很大。听闻还特意把太子妃的伯父、堂叔父都召回京城; 还将几个石家年轻的子侄都提到运河沿路口岸去任官; 包括太子爷身边的富达礼、庆德,一个被康师傅勒令留在天津; 一个已坐快船日夜兼程去了浙江。
  听说太子爷身边护卫的人在北塘折损了不少,康熙又从善扑营和宫中禁军里遴选了三百名补上,如今也是快马快船地追他们,但他们的船也开得极快,想来要等到了扬州才能汇合了。
  康师傅为何海上一出事就想到调用石家人,主要也是石家人剿寇、抗倭是经验丰富的,而且当初施琅平苔湾留下的水上精兵强将,有一半留在了福州,在石文柄麾下历练多年了,很多都是有真本事的。
  于是太子爷受到康熙调遣石家官员的启发,先是重用了顾家,提拔成了把总,另也想派人去福州调兵遣将。
  福州的倭患在康熙三十四年上下就基本已经解决了,苔湾平复后,倭寇再也不能以苔湾为跳板得到补给,这方“浅浅”的海峡由大清死死扼住,他们许多走私活动都大大受限,往往得绕远路,一路成本过高,不得不放弃这条航线。
  更何况,福州一直有石文柄这个“油盐不进”、“金银不受”的人守着,生前又跟杀鸡撵狗似的把他们打爆了,便更不足滤了。
  但施琅手下的水师也不可避免都是汉人、前明降将。太子爷虽有了这念头,却不敢自己做这个决定,他对汉人、降将倒是没有偏见,只是毕竟与兵权换防相关,他……不敢擅专。
  太子爷为了这事连请示的折子都写好了,但程婉蕴却觉着这种事情其实是在康熙授权给太子的“便宜行事”里头的,太子若是特意给康熙写个正经折子,反倒会让康熙有种隔阂之感,不如以儿子的身份写一封家信,私底下请教皇父会来得更婉转、贴心。
  她说完以后,太子爷扭头定定地看了她许久,一副“你不是我认识的阿婉”的死样儿。程婉蕴被他那眼神看得生气,她跟太子爷相处多年,如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战战兢兢的小格格了,眼眸危险地一眯,顺手就要把枕头举起来打他。
  太子爷见她跟咪咪似的炸了毛,才又“噗嗤”一声笑出来,感叹道:“你刚进宫的时候,还在李氏那边听她们打机锋边吃糕点呢,如今竟也能说出这番话了……看来阿婉也长大了呀?”
  说着还拿手揉她脑袋。
  “太子爷未免把我看得太扁。”程婉蕴不服气地嘟囔,在心里直撇嘴:情商这东西她又不是没有,好歹以前也在职场混了那么多年,日常摸鱼摆烂都还能带团队,这和直系领导的关系怎么可能搞得不好?那会儿刚进宫心如死灰,自然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怎么能和现在比呢?
  什么叫做“也长大了”,她觉得太子爷可真是多虑了。她一直心如明镜!哼!
  太子爷听了她的话写了厚厚一封家信,还自我发挥将沿途江上美景都画了下来给康熙看,先东拉西扯地问了康熙身体好不好?睡得香不香?腰还有没有痛,又说自己途径沧州的时候听说有个名医外敷的风湿膏疗效很好,特意采买了一些献与皇阿玛。
  最后才小小地问了那个问题——可否调福州水师能臣悍将补充北部海防?
  等他们到赣州的时候,康熙的回信到了,程婉蕴不小心瞄到——哇,这家信厚得像论文,得亏还能塞进去这信封里,太子这样谦卑亲近地请教皇父,康熙这是高兴坏了吧?
  太子爷收了信倒没有避讳她,看完后还递给她看,微微叹息道:“之前,是我误会了皇阿玛一片苦心,他是真的信任石家,才将石氏指给我为福晋的……”
  也不知康师傅写了什么,竟能让太子爷这样感慨,程婉蕴也生出了好奇,默默接过信看了,她一目十行地忽略前头康熙对太子的一系列的夸奖、嘘寒问暖(程婉蕴在宫里闲得长毛的时候不止一次推测过康熙的上升星座,因为他实在不像务实的金牛座,他对人总是忽冷忽热、忽近忽远,这会儿还夸太子爷呢,后面遇上别的事了,就又要拉儿子们对打了,程婉蕴对他收放自如的舔犊情深也看够了。)
  最后,康熙花了一页纸的笔墨,谈及他为何之前要将石文柄从杭州调往福州,这其中除了杭州那边江南反清势力颇大,怕石文柄有所异动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明朝末年倭患严重到能操纵朝堂的地步,而石家在辽东发家,深受其害,最恨倭寇。
  当初调任福州,康熙曾问石文柄,给他十年能不能剿灭海上倭寇,让八闽百姓能安居乐业、护佑大清商船来往畅通。石文柄是这样回答他的:“只要臣身上还有一滴血没流干净,不灭倭寇誓不还!”
  石文柄没有辜负康熙的信任,他在福州十余年,倭寇不敢掠大清兵刃锋芒,虽然有时候还是手贱过来撩拨一下,但大多时候都是委屈巴巴地去抢马尼拉(菲律宾首都)。
  石文柄调任福州将军的时候,是“反清复明”的声音还尘嚣日上的时候,但康熙敢让前朝降将之家继续出任封疆大吏,还让渡太子妃之位,康熙在用人方面的确大度、大胆。
  当然也有他为了弥合满汉的考量。
  所以他也是这样教太子的,信中最后赞同太子爷想调福州水师的想法,给太子爷吃了个定心丸:“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福州水师尽可用!”
  程婉蕴却注意到了别的——她在康熙的字里行间体会到了他对石家出乎寻常的信任,这信任不知从何而来?总不可能石文柄长得像赫舍里皇后(白月光)吧?她猜不透,而这里的隐情恐怕连太子爷也不清楚,但程婉蕴自己倒是默默得出一个结论——回宫后要更加尊敬太子妃。
  太子妃一直不收拾她这个宠妾,很大的缘故应该是因为她自小受的都是“国母”教育,据说康熙在二十三年南巡驻跸杭州的时候,就已经看中石氏了,还派宫里的嬷嬷到石家住了几年,这样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太子妃,才符合康熙这个掌控欲狂魔的人设。
  他才不会把儿子交给另一个陌生的满洲大族呢,要知道索额图对太子的影响那么大、而赫舍里氏除了索额图,再没有一个像样的朝廷重臣,就能看出康熙对外戚的警惕和后悔不迭了,要不明珠和大阿哥都没机会爬起来的吧?程婉蕴在宫里生活了六年了,宫里无数八卦汇聚起来,让她变得出乎意料地耳聪目明了起来。
  所以,太子妃不能得罪,继续当领导供着最好,说不定以后大家一起被圈,还要仰仗太子妃在康熙面前刷好感度呢。
  看完信后,程婉蕴将信还给了太子爷。
  太子爷自个又把信重新读了一遍,读完又捏着毛笔发呆,怔怔地不知如何下笔。程婉蕴知道,对于太子而言,成长最痛的一刻就是认清了康熙是一个冷血帝王的同时,仍然放不下曾经记忆中为了他事事亲力亲为、舔犊情深的父亲。
  当这个父亲又表露出慈爱的一面,他心里自然会动容,但这份动容里不可避免还有许多的警惕与怀疑,他意识到他下意识在揣度康熙的字里行间是否还有隐喻与言外之意,就更让他情绪低落了。
  一面是渴望,一面又得抽离。
  这样扭曲的亲情,谁能受得了啊?程婉蕴自认是受不了的。
  要不怎么说“欲戴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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