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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记得发烧很难受。
用手肘撑着费力的坐了起来,被绑起来这件事可以说触到他的雷区了,脸色十分难看:“把我松开,别让我说第二次。”
“松开你可以,你只需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见到我绕路走,我就松开你。”
任尔的狗狗眼里尽是凶性,不好的回忆因为被绑起来,不断在他脑袋里闪过,从床上跳下,垂眸危险的看着宋晚亭:“我最后再说一次,松开我。”
宋晚亭毫不畏惧的对着他吐出烟圈:“别和我逞凶斗狠,我想解决你,最少有一百种办法。”
任尔不屑的嗤笑了声:“你的嘴就和今天的风一样——真能吹。”
宋晚亭手里的烟静静燃断,浅色的眸子酝酿着风暴:“你的嘴就和晚十点的菜品区一样——真的贱。”
第10章 谁是你宝宝
风呼啸着灌了进来,吹不散两人针尖对麦芒的视线。
狗狗眼里压抑着危险的愤怒。
浅色的瞳孔中则是冷厉的从容。
互不相让。
任尔的嘴角抿了抿,随着提气呼气,他有些狰狞的五官一点点放缓:“你昨晚帮了我,以后我如果还能碰到你,我就当做不认识你,绝不多看你一眼,绝不和你说一句话,现在立刻把绑着我的绳子解开。”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又有要暴走的趋势。
宋晚亭自然也察觉到了危险,他虽然有一百种对付任尔的方法,但在只有他们俩人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打不过任尔的。
既然对方已经妥协让步,把手里的烟放进烟灰缸里:“说话算话。”
任尔不耐烦的走过去背对着他:“别墨迹,你以为我很乐意和你说话。”
宋晚亭这才解开他手上的领带,不过仍没放松警惕。
任尔根本没有和他动手的意思,飞速的把脚上的领带也解开了。
完全自由后就听他重重喘了口气,仿佛得到了解脱,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宋晚亭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宋晚亭提着的心刚放回肚子里,任尔又转了回来,他连忙握住藏在身后的水果刀,目光严厉的询问着。
任尔把他惊弓之鸟的样子看在眼里,瞄了眼他藏在背后的手,心里嘲笑了句,外强中干的老男人。
在脸上比划了下:“这次你没画东西吧?”
宋晚亭眼皮一沉一抬:“没有。”
任尔哼了声大摇大摆的走了,从房子里出来被夸张的大院子搞的原地转了几圈,回头瞧着宋晚亭的房子。
操!
这是住在城堡里的公主吧。
丫真有钱。
他也不知道这是哪,也找不到公交车站,靠着11路好不容易走出这片别墅区打了辆车,疲惫的阖上眼睛。
没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布满污垢的灯在灯罩内一闪一闪的,偶尔还会发出嗞啦嗞啦的声响,一个个狗笼紧挨在一起,占满狭小的房间。
有人在痛苦喘息,有人在低声哭泣,还有人在喃喃自语。
他们都被关在狗笼里,一个个蓬头垢面,神情恍惚,全部不超过14岁,任尔就是其中的一员,被绑缚着手脚躺在一个狗笼里。
铁门吱呀呀的打开,仿佛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所有的声音都停下了,大家都努力的把自己缩起来向角落靠去,13岁的任尔也是一样,他哆哆嗦嗦的一点点向后蹭着。
脏的看不太清五官的脸,只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他的恐惧。
凶神恶煞的男人走了进来,高大的个子撞到那盏灯,撞灭了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啪”的一声是鞭子在空中抽出的空响。
小任尔把头埋进膝盖里,眼泪在脸上冲刷出两行泥道子,心里不住祈求着不要选他,不要选他……
可沉重的脚步声却向他走了过去,一下下踩在他的心脏上,让弱小的他几乎喘不上气,锁头被打开,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喝声:“滚出来!”
男人吼着,拿起在门边挂着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在小任尔的脖子上,随着男人的用力拖拽,小任尔的脖子上很快就见了血,像条狗一样被拽了出去。
“不、不要……”
任尔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体,狗狗眼中的恐惧还没散去,发懵的看着前面的司机,冷汗自他额头上倏的滑落,砸的他眼皮一抖。
一点点回神,收回视线看向手腕,上面还有宋晚亭绑出来的红痕。
他疯狂的用力搓着,把那一道红痕搓成一大片,甚至搓出了血色,看上去就像是皮肤过敏,这才觉得好受一些,抚着额头喘着粗气向后仰去。
下车付钱的时候,他恨不得杀回宋晚亭家,车费花了两百三十块!
他从龙哥那里预支了三个月的薪水,现在他只剩下不到一千块,要活三个多月,车费一付,他只剩下五百块了。
郁闷的下了车,司机大哥突然叫住他:“帅哥,你背后有东西。”
他疑惑的向后背摸去,好像是纸,拽下来一看,一张A4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我是笨蛋。
他很无语,他甚至都没有生气。
“幼稚鬼!”嘀咕着把纸撕的粉碎,那么大岁数了也真好意思干出这种事,他都替他臊的慌。
晚上复工上班,他这一出现不少熟客都很关心的问这问那,他热情的和他们打着招呼,又敬了几杯酒,去到二楼,双手撑着栏杆仔细的扫着下面的人,
高斯站在他旁边:“老大,咱们还接着报仇不?”
“算了,反正也把那几个人打一顿了,最近这几天盯紧点。”虽然他们昨晚都进行了一些简单的遮挡,但也不是没有被认出的可能。
他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舞池的人:“人怎么这么少?”也就平时的一半。
高斯脸色不咋好,哼了声:“后街新开了家,把之前那家洗浴全盘了下来,比咱们这大了一倍不止,开业大酬宾,酒水半价,人都跑去了。”
任尔看了他一眼后,照着他脑袋来了一下:“你怎么才告诉我!”
高斯委屈,揉着头:“老板说你最近又受伤又谈恋爱的,人家正常开店,告诉你也没用,就没让说。”
任尔一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回去的时候,高斯一直要跟着他怕再有人偷袭他,不过被他拒绝了。
最近他的确是太不上心店里的事儿了,龙哥每个月给他那么多钱,拿他不当外人,他可不能得寸进尺。
明天还是要去那家新开的店转转。
他想了一路,到小区的时候眼睛一眯,那辆豪车又出现了,不是吧,难道真的有开这车的人住这儿?
如果有,那人多半有点毛病。
他溜溜达达的向自己家的那栋楼走去,离得近了听到啤酒罐被捏扁的声音,到门洞时,一个啤酒罐骨碌碌从门洞里滚了出来。
他嫌弃的啧了声,又把啤酒罐踢了回去:“垃圾扔垃圾箱去,你个垃圾!”
说话间转过身,楼道内昏黄的灯光下,宋晚亭顶着张醉酒的大红脸,坐在楼梯上摇摇晃晃,旁边六七个啤酒罐。
这还真是个意料之外的垃圾。
为什么坐在他家的门洞里?
来堵他的?
心念电转,见对方眯眯着眼睛完全喝醉了的样子,想着今早他还逼自己以后就当不认识他,既然这样,他眼珠一转不再看宋晚亭,从他旁边向楼上走去。
走到二楼停下回身,宋晚亭跟在他身后不远,靠着墙壁,嘿嘿对他傻笑。
“笑屁啊。”他板着脸,继续爬楼,后面的脚步声也在跟着他。
再次停下时,宋晚亭比他矮了三个台阶,对他伸出手,甜甜的说了句:“抱抱。”
任尔瞪大眼珠见了鬼一样,慌乱的向上跑去:“谁是你宝宝,不要脸!”耳朵尖瞬间变红。
跑上去半层后停下,探头向下看去,宋晚亭坐在拐角的平台处,那么脏的地,那么干净的宋晚亭。
他越看越不得劲,臭着张脸又回去了,不耐烦的踢了宋晚亭膝盖一下:“喂。”
宋晚亭抬起头,眼泪叭嚓的,对着任尔举起左手,手腕向下耷拉着,委屈的哭诉:“疼……他打我……”
任尔就好像看到了一块冰突然化开,里面是一朵颜色艳丽的花,是一块软糯香甜的糕点,是一只蠢萌可爱的小动物。
第11章 宋小公举
他看着宋晚亭啪嗒啪嗒掉下去的眼泪,心里这个震惊程度不亚于他第一次知道,南方的豆腐脑是甜的,粽子里面是包肉的,买菜是可以买一颗的。
不过谁敢打他?
看向宋晚亭的手腕,没有外伤也没有淤青,可是这个家伙就是一直喊疼。
走过去攥住宋晚亭的手腕,宋晚亭虽然有一米八左右,不过骨架小,手腕也细,他一只手就可以轻松的全部握住。
“疼……”
宋晚亭瘪着嘴,嘴角向下,嘴唇还一抖一抖的:“他打我……我打不过他……”
委屈的呦~
任尔上次见别人这么哭,还是他家对门那个牙都没长几颗,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冷酷无情的攥着手腕扭了一圈,没什么阻塞感、没有异响也没有肿起。
难道是之前受了伤,没喝醉的时候不好意思委屈,都压心里了,这一喝醉开始做自己了。
这破亭子也真够装的。
不过还是避开手腕的位置把宋晚亭拽了起来,对方站不稳的直接扑到了他怀里,睫毛上细碎的眼泪像是落了满天星,巴巴的看着任尔:“哥哥,他们欺负我……”
这一声哥哥真是叫的又软又娇,让任尔从尾椎骨一路麻到了天灵盖,差点没站稳。
眉梢一挑,嘴角忍不住上翘,语气新鲜:“你叫我什么?”
宋晚亭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小孩子告状一样嘀咕着:“药、坏我……呜呜……”
他撑不住脑袋的把头靠在任尔肩膀上,蹭来蹭去的,嘴巴就贴到了任尔脖颈上,搞的任尔浑身都僵住了。
“我不能报仇,他是儿子,还要合作,我不能报仇,呜呜……”
宋晚亭越说越难过,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任尔本来就听的云里雾里,在他的嘴唇贴上来后就彻底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整个脖颈通红一片,嘴唇碰到的地方更是有些湿润。
任尔脸色不自然的努力扭着脖子避开他,这人怎么喝醉了这么黏人。
连抱带托的把人往楼上弄,他可不想等一会儿被人看热闹。
刚上一个台阶,宋晚亭那只左手又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哥哥,疼。”
任尔这次是直接从脚底板苏到了天灵盖,人虽然讨厌,但这哥哥叫的可真好听,瞬间变身任。小厮。尔,托住宋小公举的手。
“你叫我什么?”
宋晚亭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哥哥。”
任尔眼珠一转:“叫任尔哥哥。”
来到三楼他家,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引诱他:“乖,叫任尔哥哥有糖吃。”
宋晚亭把头抬起了些,哭红挂泪的眼睛懵懵的看着他:“任尔……”
“对,任尔哥哥。”
宋晚亭高挺的鼻子一皱,不爽的哼了声,重新把脑袋低下靠了回去:“任尔混蛋,他打我,呜呜……”
想起伤心事又继续哭了起来。
任尔开门的动作一顿,这醉的亲妈都不认识了,还记得骂他是混蛋!什么仇什么怨,气的他放下托着他的那只手。
“疼~”
宋晚亭娇的这一个字拐了好几个弯,执着的把那只手往任尔手上搭。
任尔骂了句:“矫情。”
不过还是重新托住了宋晚亭的手,打开门把人带进去,他很不满:“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你可别给我乱扣屎盆子。”
把人按到沙发上,宋晚亭没坐上一分钟就歪歪斜斜的倒了,那只手还那么举着,无声的默默掉着眼泪,甭提有多可怜了。
任尔呲牙咧嘴的挠了下脑袋,服了,他服了。
这样的宋晚亭可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宋晚亭难对付多了。
翻了半天,最后拿了一副扑克牌和两个他扎头发的头绳,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坐下,拽过宋晚亭的手。
宋晚亭涣散的浅色眼珠向他看了过去。
“哥哥,我想吃冰激凌。”
任尔眉梢蹦了一下,头也不抬,把两张扑克牌合到一起,在宋晚亭的手腕上面放两张,下面放两张。
再把头绳往上一套,给他打了一个过家家似的板。
“我看你像个冰激凌,老实睡觉,再闹我就把你扔出去。”说着起身把打了板的手给宋晚亭看。
“看没看见,打板了,打板就不疼了。”
宋晚亭盯着手腕看了看,又抬起眼向他看去,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搂了沙发上的小兔子布偶,忽的笑了,颧骨上的眼泪跟着一颤滑了下去:“谢谢哥哥。”
带着浓重鼻音的声线,像是棉花糖一样甜到了任尔的心尖尖上。
让他傻愣在原地,感觉心脏有点难受,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