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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还使不使灵力了?”凛云又道。
“不了不了,不使了。”
凛云这才收势撤了灵力,风儿从空中落下来,玹清连忙上前去接他,风儿在空中绕得两眼发黑,“阿娘,我头顶有好多小星星。。。。。。”
半晌,他才缓过神来,玹清忙问道:“风儿没事吧?”
风儿骨朵着嘴,将一双标致的凤眼瞪得像铜铃,越过凛云进了屋,嘴上还不忘吼道:“爹爹坏!”
玹清跟在风儿身后,笑着哄风儿道:“今天不给坏爹爹吃饭好不好?”
“好!”
凛云一脸难以置信地站在门前,“我。。。你们。。。夫人!慈母多败儿啊夫人!”
玹清轻笑一声,佯装生气道:“你别打扰我们风儿吃饭,一会儿吃完饭还要念清心咒的,”
凛云:“我看现在是我比较需要清心咒。”
玹清:“。。。。。。”
饭后,玹清同风儿一同在廊前打坐,玹清坐在风儿身后,双手结成灵势对准风儿的太阳穴,随即,风儿体内便有阵阵魔气被吸出。
凛云倚在廊边,手中拿着个酒壶,“风儿越长越大,体内的魔气也愈发凶长了。”
玹清道:“放心,这点魔气我还应付得来。”
凛云道:“你将魔气转至我体内吧,让我来。”
玹清道:“魔气不是能随便转移的,我能替他吸出是因为我们母子连心,又都同属妖族。”
“是是是,你们母子连心,只有我是个外人。”凛云仰起头,将壶中的桃露酒一饮而尽。
“夫君,我不是这个意思。”
凛云在廊前坐下,眸中盛满星月,柔声道:“我自然知道,风儿体内不光有妖族血脉,也有一半是神族血脉。他是我的亲骨肉,你是我的挚爱,可现在,我却只能袖手旁观什么都无能为力。。。。。。”
“我真正担心的,是风儿体内的心魔。。。。。。”玹清平息灵力,风儿已经睡倒在她怀中,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道:“魔气我尚能控得住,可一旦心魔长成,到时。。。。。。便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夫人,还是把他送到九笙山吧。”凛云从玹清手中接过已经睡熟的风儿,继续道:“白泽是与你一同降生化形的瑞兽,生来便拥有净化世间戾气和魔障的能力,将风儿送到他那里,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玹清抿了抿泛白的唇,沉吟半晌才道:“夫君,你再容我想一想,风儿才一百岁,我想再多陪陪他。”
玹清心里早已有数,也不知还能在凛云和风儿身边相伴多久,所以,就算是一朝一夕,她也是要争取的。
一百年后,玹清体内魔气冲撞,将她的身子耗得一日不如一日,但她依旧强撑着为风儿抽去魔气,只是日渐泛白的嘴唇和虚浮的脚步却说不得谎。
凛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揽住玹清双肩,对上她的目光,近乎恳求一般道:“夫人,我们将他送到九笙山吧,我们先闭关,我先帮你渡化你体内的魔气,他在时谨那里不会有事的。”
玹清蹙起眉头,眼泪忽地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夺眶而出,“夫君,我好没用。”
“是我没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凛云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已经做了很多了,风儿会理解的。”
“阿爹阿娘。”风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恍惚中看见玹清一边抽泣一边起伏的后背,他心里一下像被人攥紧了似的难受。
“阿娘不要难过了。”风儿一把抱住玹清的腿,带着几丝哭腔道:“你们说的我都听到啦,我会乖乖去九森山的四谨叔叔那里。”
玹清被他的口齿不清逗得一下笑了出来,蹲下身来抱住他。
风儿又替她擦了擦眼泪,道:“风儿会听话的,我会乖乖等娘亲和爹爹来接我的。”
玹清紧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好,娘亲和爹爹一定会去接你的。”
第77章 假金凤
丹穴山门前。
时谨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却也并不展开,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大腿。他长叹一口气,对身旁的大狼道:“苍耳,你说这小凤凰脾气怎么样?会不会不喜欢我啊?我也没照顾过小神兽,要是有哪里疏忽了怎么办?”
苍耳耷拉着耳朵,妄图盖住时谨的声音,“从九笙山过来这一路你已经念了三百遍了。。。。。。我耳朵都要出血了。”
时谨嫌弃地瞥他一眼,继续念叨道:“要是你跟他合不来怎么办?这个凛云也真是的,非把自己家崽塞给我,我也不一定能净化他的魔气啊。”
苍耳纵身一跃,跳到一块巨石之上,“你要是不愿收他也简单,咱们现在打道回府不就得了。”
“有道理啊。”时谨起身欲走,却像是想起什么,又无奈地坐了回来,“不行不行,这小凤凰的心魔关乎三界存亡,我身为白泽,有守护众生之责。”
时谨气丧地用手支着半边脸,“看来还是得养。”
正巧这时,山门前的结界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生生从阶梯前破开了一道缺口,三道神光从结界中飞跃而出,稳稳地落在山门前的空地上。
时谨知是三人下了山,连忙站起身相迎,三道神光化为三个人形。
时谨同凛云夫妇行过一礼,玹清拉着风儿的小手道:“这便是时谨叔叔,快行礼。”
时谨连忙摆上温润的笑容,争取给小孩子留个好印象。小风儿仰头望向时谨弯弯的笑眼,竟是挣开玹清的手朝着时谨走了几步。
时谨忙俯下身来接他,只见小风儿一把抱住时谨的大腿,用小小的食指戳了戳他脸上凹进去的梨涡,道:“时谨哥哥。”
时谨似是被他这天然的自来熟惊得愣了一瞬,随即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入胸口,这小孩既与他投缘,他便也无需担忧了。
玹清捏捏风儿的小脸,笑道:“你这孩子,哪有第一次见面就去抱人家大腿的?”
言毕,众人都笑了,凛云朝他歪歪头,逗他道:“不知道是谁昨夜还哭鼻子说不想离开爹爹和娘亲呢,小家伙这么快就叛变了?”
小风儿被逗得更不好意思,小脸红的像苹果似的,索性一股脑就往时谨怀里钻,将脸埋着不说话。怀中投入一个小小的身子,时谨的一颗心儿都像要化开来,“跟时谨哥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风儿道:“小名叫风儿,大名叫阑安。”
“阑安,好名字啊。”时谨正要再说,却见大狼从先前的巨石上跳下来,瞪着一双绿油油眸子望向小阑安,小阑安惊喜地喊道:“大狗勾!”
引得众人又是一笑,时谨将小阑安抱起来,玹清才正色对时谨道:“风儿既与你投缘,我便也不担心什么了。”
时谨道:“玹清无须忧心,我定会好生照料他,你和凛云且放心将他交给我便是。”
“多谢。”凛云夫妇齐声道。
玹清又摸一摸小阑安的头,眸中泛出水光,满是无奈与不舍,“风儿放心,娘亲和爹爹很快就会去接你的。”
小阑安乖巧地点点头,“风儿会想娘亲和爹爹的。”
玹清含泪点了点头,沉吟半晌,才强忍着哭腔道:“若是。。。。。。若是娘亲没能去接你,阑安也一定要记住,阑安永远是娘亲的心头肉,是阿娘此生最重的牵挂和最大的幸运。。。。。。我们阑安永远是爹爹和娘亲最爱最爱的人。”
凛云亦是红了眼眶,他捏一捏小阑安的鼻子,勉强笑道:“不管出了什么事阑安都不要怕,天塌下来还有爹爹在上面扛着呢。”
小阑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用手去替玹清擦眼泪,“阿娘不要哭,阿娘哭了风儿也想哭。”
“阿娘不哭了。”玹清强忍着背过身去,不敢再看阑安,许是神兽的直觉,她总觉得此别便是诀别。思及此,她心中更是大恸不已,脚下都像要站不稳了一般,幸而凛云及时扶住了她。
时谨看得不忍,忙宽慰道:“不会有事的,我和阑安在九笙山等你们。你体内这点魔气,顶多修个一百年就能全然除去了,不必忧心的。”
玹清勉强点了点头,却哽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我便带他回去了。”时谨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时谨今日之恩,玹清永世不忘。”
时谨带阑安回了九笙山的居所,夏日炎热,小阑安却早早便睡过去了,时谨一边为他扇着凉风,一边支着脑袋想着今日之事。
时谨生于天地间,自打诞生便被天帝赐封在这九笙山,佑众生之平安,润万相以福泽。
他不光是众生之神,亦是众神之神。
在这十万年的亘古长河中,连九重天的天帝都换了两番,他却依旧孤坐在这九笙山中,与那性子生冷的苍狼作伴。亲情为何物,爱情为何物,他是绝然不知的。
他不知玹清的眼泪因何而来,不知凛云忧心所归何处,不知那叫人肝肠寸断又叫人甘之如饴的情字到底是如何个写法。
他抽回自己的思绪,却发现小阑安的后背正在微不可察地抖动着,他急得一把将他翻转过身来,“阑安,你怎么了?”
小阑安纯净的眸子里盛满了晶莹,却依旧强咬着牙关不肯哭出声来。时谨慌了神,忙轻轻拍他的后背,“风儿,想哭就哭出来,在我这里你不需要忍。”
小阑安这才放声哭了出来,哽咽道:“呜呜呜时谨哥哥,娘亲是不是呜呜呜嫌我吃烧鸡吃得多才不要我。。。。。。呜呜呜”
时谨被他的小心思逗笑,边替他擦去眼泪边道:“不是,是因为时谨哥哥这边有很多烧鸡,所以娘亲才特意把小阑安送过来的。”
“真的吗?”小阑安瞪着一双水灵的眼,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哥哥还能骗你吗?”时谨捏捏他的鼻子,道:“不过呢,小阑安来了我这里,从今往后便只能饮晨露、栖梧桐、穿锦衣,一饮一啄,一布一缕都不可将就。”
“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阑安是只小金凤啊,理应配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黄泉碧落,三界六道,世人皆知凤神玹清生了一只能毁天灭世的魔兽大风,而这魔兽便是阑安。凛云夫妇将小阑安送到九笙山,为的不光是净化他的心魔,更是为了掩饰他的真实身份。
凛云夫妇与时谨商定,在外再捏造一个魔兽大风以躲避神界耳目,而真正的阑安便藏在九笙山中,将他养成那凤族中最金贵的一支——金凤。如此,只要没有妄念和戾气激起他的心魔,他便可以逃过神界的追杀,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此计虽为下策,却也是战神夫妇最后的法子。
如此数百年过去,时谨教阑安读书识字,教他天道伦理,教他世间万法,也教他控制灵气和魔力。阑安偶尔吵着要见爹娘,时谨便捏个幻象来诓他。人间有大难需要白泽降世时,他便将阑安交给苍耳,自己亲历人间一遭。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五百年,直到这日阑安偷了时谨的贴身玉佩,私跑回丹穴山,亲眼目睹凤神堕魔。
第78章 众生苦
神凤化为人形,眼中多了几分清明,凛云仙君赶到,而紧追其后的,是另一白衣男子,那男子看不清面容,只是身后跟着一条黑蛟。
阑安切生生地,哑声唤了一句:“娘亲。”
玹清却像没听见似的,只痴望着脚下的废墟和残骸,一双凤眼满目猩红,眸中颗颗银珠迸落,如骇人的血泪一般,她无力地握住凛云仙君的手,哀求似的,道:“夫君,你杀了我吧。”
凛云仙君狼狈俯下身去,揽住凤神的肩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时谨闭上双眸,便有点点银光从他身周散出,他双手结印,并拢食中二指指向玹清的额间,“赐你以天玄之福泽、地黄之安和,赐你以白昼之光明,黑夜之祥宁。”
法咒念毕,只见天际的浮云与繁星纷纷溢出靥靥银光,星星点点、丝丝缕缕,从远端的天际飞至凤神和时谨四周,洒向陷入梦魇的人间。
一瞬间,世间寂静如海,只余神明的光芒在闪耀。
半晌,凤神醒过神来,她望向化为废墟和残垣的人间,颓丧地瘫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原与白泽同为祥瑞之兽,司庇佑天下之职,而现下她却亲手杀掉了本该被她庇佑的千千万万条无辜的生命。
孩提的绝望嘶泣、父母的奋力扑救、老人的坦然赴死,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在她脑中浮出。耳畔传来千万亡魂的啼哭,她再也受不住了,“啊——!”
她瞪着空洞的双眼,跪着朝凛云爬去,“你杀了我!夫君你杀了我!”
像凤神和时谨这样活了十万年的上古神兽,非神非妖,又早已是不死之身,唯一能杀死他们的也只有战神的戮空剑了。
阑安颤抖着身子,脑中一阵眩晕,像被人活生生挖出心脏,连带着上面的筋血和神经一并扯出,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时谨捂住他的双眼,轻柔将他拥入怀中,不敢多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