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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秋千架旁,试图将断裂的绳索连上。
陆惜月走到清风筑外,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背影落寞的青年两手捏着断开的绳子,白皙修长的骨节此刻像僵了一般,怎么也没法儿打出绳结。
她走过去,将他手中的绳子接了过来。
平日里最是警惕的青年露出怔愣的神色,眼尾猩红,布满血丝的瞳孔在斑驳树影下,映起那张明媚的笑容。
她三两下便将绳结打好。
“这秋千的绳子老化了,要是抹点油养护一下,倒是还能用。”
萧云珩静静看着他,克制隐忍的心绪在少女话音落地的瞬间,断然上涌。
他蓦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这个秋千,是我父王做的,我母妃喜欢在梧桐树下坐秋千,尤其是这个时节。”
风和日丽,坐在院中迎着春光,最是舒服。
陆惜月伸手,拥住男人劲瘦的腰身,抬起一只手,在他后背轻抚。
她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听他说宁王与宁王妃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悠然扫过的风吹起枝头的树叶沙沙作响。
第222章 把他撇下了
再大的悲伤也只能在眼前人显露,出了王府,他必须是那个面冷心硬的“宁王世子。”
萧云珩牵着陆惜月,来到了清风筑对面的明月园。
“这里,是我母妃为我将来成亲准备的。”
说来也巧,这院子的名字之中也有一个“月”字。
从前,萧云珩对此不屑一顾,甚至是觉得,娶妻生子无趣极了,还不如在战场上来一场厮杀酣畅痛快。
如今他有了心悦之人,才知道父王与母妃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是真的。
“明月园。”望着牌匾上的字,陆惜月轻轻挑起眉梢。
“是啊,大概是天赐的缘分,母妃连给未来世子妃准备的院子,都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明月园,陆惜月。
她就是天上的明月,独一无二,世间最好,最是相配。
陆惜月弯唇笑了笑。
相比于宁王府的安静,外头虽是静悄悄的,内里却藏着人看不见的阴云密布。
所有人都在想,陛下大概会召见萧云珩。
毕竟,接萧云珩回京的是淮安侯府世子,如今淮安侯在陛下面前也十分得脸,更何况,他们回来时还有下毒这么一回事儿在。
宁王到底是替大夏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陛下对这个侄子,不至于太过苛刻。
然而,淮安侯府进宫去了,淮安侯府出宫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宫里头安安静静。
众人又忍不住猜测惠帝的心思。
这是要准备给宁王世子一个下马威,还是什么意思?
其中最为着急的,当属大理寺卿。
当年宁王府的案子是他一手查办的,原以为宁王府倒了,一家子被流放,定然翻不了身。
没想到不过短短两年时间,陛下又要重审。
主理之人还不是自己。
这些日子,大理寺卿坐立难安,连上朝时都提心吊胆,任由谁提到关于他的事情,都犹如惊弓之鸟。
谢之洲出宫后不久,迟迟没有等到陛下召见萧云珩的旨意,他便暗中换了一身装束,进了丞相府的后门。
一见到姚相,他便白着脸道:“姚大人,眼下到底该如何,你让我等,我这三五日都提心吊胆的,实在是……”
大理寺卿身形瘦削,脸颊都有些凹陷,显然这几日过的并不算好。
姚相看着他,露出为难的脸色:“石大人,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且等一等吧,你放心,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件事我必然会好好处理。”
“大人还是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理吧,否则,我当真要撑不住了,若是五殿下查出来,宁王府的案子还有旁的证人。”
“石大人。”姚相神色一凛,厉声打断大理寺卿的话:“宁王府的案子,是板上钉钉,不论五皇子怎么查,也只能是一个结果。”
对上姚相那双凌厉的眼睛,大理寺卿浑身冰凉,好一会儿才僵着脖子点点头。
姚相见状,语气温和下来,安抚着:“石大人放心就是,五皇子再能耐,当年那人也早就死了,他翻不出什么风浪。”
“至于萧云珩,一个被废了的世子,不足为惧。”
大理寺卿似乎被安抚到了,搓着双手,心里安稳了不少。
“姚相这么多,我就放心多了。”他松口气。
送走了大理寺卿,姚相脸上的笑容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
他唤来心腹。
“盯着石谷,若是他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没用的东西,仅仅是这点儿动静就经不住了,宁王府的案子还没开始查呢,便慌张成这样。
当年真不该扶持着这么个废物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上。
心腹点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傍晚,天边的云霞火烧一般,红艳艳的,像极的锦绣簇起的花丛。
眼下还没到夏日,夜里温度降下来,并不暖和,她们从雁南带来的行李都是些值钱的物件和衣裳,并没有被褥之类。
坐在家里,自然不可能有被子掉下来。
她当即拿了银子出门去买。
门口的守卫想也没想就将人拦了下来。
“请姑娘与世子待在府中。”守卫神色恭敬,并没有轻慢二人。
“我们要出门买些被褥衣服,没有这些,我们今日住在这里,怕是要冻死。”
陆惜月好声好气的解释着。
守卫们面面相觑,犹豫过后没有松口:“还请姑娘与世子莫要为难我们,我们奉命看护世子的安危,若你们出事,我们的项上人头也难保。”
“这么说来,只要他不出门就成了。”她指着萧云珩。
守门们眨眨眼。
“你们也说了,看护世子的安危,我只是出门买个被褥而已,不会有什么事,几位大哥,我不为难你们,你们也不要为难我一个姑娘吗。”
她垂下眼眸,双手抚着臂弯,一副被风吹的冰凉的可怜姿态:“如今这天气可没多好,到了夜里更冷,若是我们发了热,感染风寒,到时候再请大夫,岂不是更麻烦。”
守卫们闻言,顿时觉得有道理。
别的不说,要是到时候还有大夫下毒什么的,他们的脑袋岂不是不保。
见他们神色变化,陆惜月忙道:“所以啊,让世子留在府中即可,你们若是不放心我,就差两个人跟着我就是。反正我一个姑娘家,又不会跑。”
“这……好吧。”
一群守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答应下来了。
说来也怪,听说这位姑娘是国公府那位好色的纨绔千金,行事放浪不羁,比男子更甚。
可眼前的小姑娘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美貌,且言谈举止并不娇纵,与传闻压根不一样嘛。
果然,这些勋贵世家的传言,还是要亲眼可见才能相信。
萧云珩:“……”
这就要把他撇下了?
陆惜月眼波轻转,嫣然一笑。
反正还有镜一他们跟着,不会有事的。
想到在外头的暗卫们,萧云珩放了心。
陆惜月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宁王府,身后还有两名守卫跟着。
穿过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市,陆惜月算是见识了京城的繁华。
这都傍晚了,街上的人并不见少,随处可见各种豪华的马车,一看就是别家的世家子弟乘车出来闲逛。
第223章 婚约
橙黄色的天际映在脸上,晚风微微凉,身后还有两名守卫,陆惜月不好耽搁时间,匆匆瞥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
“陆惜月!”
一声惊愕又急促的叫声令她停下了脚步。
正走到马车旁,一袭桃粉色衣裙娇俏的少女起初还有些疑惑,待她转过身来,看清她的面容,秀丽的面庞瞬间被浓烈的厌恶覆盖。
“真的是你。”
陆惜月怔怔看着愠怒的少女,循着原主的记忆,仔细的回想。
脑海里关于眼前这位的信息愣是半分都没找到。
不过看她这样子,和原主的关系估计不太好。
说起来,京城的贵女之中,十个里面就有七八个被原主得罪了干净的。
原主是谁啊,有名的女纨绔,酷爱调戏美少年,这些贵女们哪儿看的上眼。
久而久之,原主自然就察觉出这些人对自己的不喜来,便干脆连装都不乐意装了。
既然和原主关系不好,那也就没有寒暄的必要了。
她转过身,领着两名守卫就要走。
身后的少女偏不让,急急的上前,带着三五小厮拦住她的去路。
“没想到你真的回京来了,你还真是有脸啊,国公府都倒了,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呢。”
在这京城之中能如此恣意行事,不过是有国公府的倚仗。
因此,她自然而然的认为,国公府没了,她一个名声糟烂,还成了流放犯的女子,不如一头撞死了干脆。
陆惜月脚步顿住,眉头微蹙。
这少女的话,未免有些过于恶毒了。
便是跟在陆惜月身后的两名守卫也不由变了脸色。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前一步,拔出腰间佩刀:“我等奉命保护陆姑娘安危,这位姑娘,还请让路。”
少女来势汹汹,看样子就是找茬儿来的。
他们跟着陆惜月出来,自然不能让她出什么事儿。
少女瞳孔一缩,瞬息后笑了:“你们知道我是谁么,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说罢,她身后领头的小厮便趾高气昂道:“我们姑娘是宁安侯府的二姑娘,你们敢对二姑娘不敬?”
两名守卫丝毫不让:“原来是侯府千金,不过我等奉陛下的命保护陆姑娘周全,还请秦姑娘莫要为难。”
听到少女的身份,陆惜月的神情顿时微妙起来。
宁安侯府的嫡出姑娘,府中排行第二,曾经与萧云珩有过婚约的那一位。
这位秦知嫣秦姑娘,只在原文开头和结尾时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是宁王府被污蔑的罪名即将坐实的时候,秦知嫣与其母跪在院中,求了宁安侯一天一夜,才将这婚约退去。
宁安侯是个不错的人,顾念着往日宁王曾救过他一命,并没打算退婚,甚至还冒着被牵连的风险求了陛下饶萧云珩一命。
终归是没架住妻女声嘶力竭的恳求答应了下来。
秦知嫣第二次出现在原文中,是萧云珩打上京城,与男女主决战的时候。
当时他武功被废,秦知嫣退婚不止,还肆意羞辱他,将他比作青楼中的小倌,身为大反派的萧云珩,既然将这件事记上了。
打回京城时,原主死的悲惨,秦知嫣却是被生不如死。
萧云珩到底还存有几分良心,看在宁安侯的面子上没杀她,而是让人削了她的头发,送到尼姑庵中。
秦知嫣心高气傲,落发为尼比杀了她还痛苦。
不知道如今萧云珩折返京城,秦知嫣心中又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为难?”秦知嫣笑了,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看着衣衫近乎于朴素的少女:“我不过与陆姑娘说两句话罢了,怎么能是为难呢,是不是,陆姑娘。”
秦知嫣抬了抬下巴,满脸倨傲。
她与陆惜月交集不算多,平日里的大小宴会陆惜月几乎是从不露面,但她也听说了陆惜月的性子,最是容不得旁人这般刺激她。
她现在不过是罪臣之女的身份,就算是有守卫护着,她稍微教训一下,只要不伤性命,又能如何。
陆惜月也看出来了,这小姑娘是真心要找茬儿。
她对上少女闪烁着挑衅的杏眼,面上的笑意凝结:“不是,秦姑娘这么拦住我,已经是为难我了。”
秦知嫣眸色紧了紧,一脸笑容瞬间僵住:“陆惜月你……”
她这是说的什么屁话!
两名守卫也是一愣,万万没想到,陆姑娘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秦姑娘,眼下我要去买被子,去迟了铺子就关门了,我买不到被褥,夜里受冻,秦姑娘不是为难我是什么。”
秦知嫣:???
“你胡扯!”
她还没开始为难呢。
陆惜月耸耸肩:“那就当我是胡扯吧,秦姑娘能让让吗,否则,我真买不到被褥了。”
许是方才秦知嫣那一声“胡扯”有些大,周遭不少人看了过来。
她不想引人注目,毕竟,她一直有贤名在外。
想到此处,纵然心中百般不愿,她还是往旁边挪动脚步,让出了路来。
少女弯了弯眉眼,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秦知嫣攥紧了手,刚涂了寇丹的指甲几乎要深深钳进肉里。
这笑容对她而言无疑是挑衅。
这个贱人!
目送陆惜月离去,她愤愤坐上了马车。
新买的脂粉很快滚轮在马车里,她又不解气似的,狠狠踢上两脚。
外头的小厮默默赶车,不敢多言。
气冲冲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