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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菲瞬间就不开心了：“文哥，你不要这么清醒嘛。”
今儿还找邓菲这个开心果打电话，不过林煜文还真就不打算回去了。
邓菲听林煜文态度坚决，怪道：“难不成文哥你现在找到个更好的新公司？”话里话外，这姑娘语气竟还跃跃欲试想跟林煜文一起跳槽。
林煜文听了好笑：“你文哥现在正种地呢，要不要来试试？”
“？？？”邓菲差点以为林煜文在开玩笑。
林煜文认真：“没开玩笑。”
邓菲忽地明白了：“文哥你牛啊，这是打算当网红呢？”
“不是——”还不等林煜文说完。
这小姑娘就径自笑说：“等你成名后开始带货，一定要给我发多多的优惠券啊。”
得，林煜文发现跟这小姑娘讲不通，三言两句绕过去，挂断电话就跟老婆说起公司这不厚道的行径。
银朱倒是没像林煜文那样对公司表示出不满，只是又微微皱起了眉毛。
……
过了几天，地里的菜籽陆陆续续都发芽了。
正好林煜文胳膊也恢复过来，地里的活儿再次落回他头上。
地里就只剩下自个儿一人，林煜文每日喷水揭膜覆膜，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特别是这几天气温又热了几度，正午太阳大，而新生出的小苗儿娇嫩，对空气中湿度要求更高，林煜文无奈，只能每天中午吃了饭就又跑来喷水。
只干了两日，林煜文就开始觉得太累，想找帮手。
林煜文本想花钱请个小工，可地里这些活儿又不算那么重，划不来。
思来想去，林煜文想起了之前开荒时主动帮他干活的那群青年！
于是一脚油门，就跑到镇上。
他们的位置还挺好找，就在镇子旁边，最显眼那一排新翻修出来的房子的就是。林煜文一猜就着，压根不用问。
厚着脸皮上去，林煜文挨家挨户敲门。
当然，林煜文的话那叫一个冠冕堂皇，他说，地里的种子都发芽了，你们既然是拍种田劝退篇，总得拍个全套吧，不然一些容易冲动的粉丝误以为播种就能坐等收获。
几个女孩觉得林煜文说得有道理，便打电话商量决定明日就去林煜文那儿再拍一次素材。
不过这次来拍摄的人不算多，也就三五个。
即便是这样，林煜文也难得能休息一天了。
坐在田垄上休息的林煜文还不忘给他们画大饼：“等我这儿的菜长成了，随便摘，随便吃！”
大萌子好笑道：“那倒用不着，我们门口就是菜市场，一块钱三斤生菜，够我们俩吃上一天呢。”
林煜文眉飞色舞：“你们吃的肯定是奶油生菜，我这种的是球生菜，一斤在网上就能卖好几块呢！”
说起球生菜，其中有个搞美食的小姑娘一下子就站直了。
林煜文瞧她识货，正要夸她眼光好呢，就听小姑娘道：“大萌子，你赶紧多拍点，一般人压根种不好球生菜，到时咱们还能再做一期。”
直把林煜文气个仰倒！这姑娘是几个意思？
意思是说他这球生菜铁定是种不好了，到时还要落井下石再拍一期视频，告诉大家：看吧，这就是贸贸然种地的下场？
林煜文的脸色铁青。
偏偏大萌子还补刀：“老哥你别多想，我不是针对你一个。”
意思是林煜文跟旁人一样都是垃圾？林煜文气啊，小姑娘这是欺负他一中年人不知道现在的网络词汇是吧。
第9章 滑铁卢
◎林·被禁言·煜文◎
大萌子她们几个小姑娘过来拍完，没多久又来了两个男青年，也来拍视频。
林煜文中间得空休息两日，便也不觉得太辛苦了。
尤其是在他能听到植物心声，每每能及时补上所缺元素时，最快能采收的豌豆苗长势一片大好。
好到就连林志勇也不得不承认：“你这豌豆苗看样子确实能卖上点儿价钱。”
地里的豌豆苗正是最嫩的时候，嫩到掐一把便流一手的汁液，嫩到手指轻易就能把叶儿碾碎，嫩到闻着便是清甜的味道。
“中午烫着吃？”林煜文兴致冲冲地看向媳妇。
银朱看他那样子，就跟玩游戏赢了的小屁孩一样，好笑道：“中午三伯也一起吧，咱们人多也好做饭。”
林志勇自是没有不同意的。
林煜文掐了一大兜豌豆苗，最嫩的尖儿择了跟鸡蛋一起炖蛋羹，其余用开水轻轻烫过一遍，颜色就越发翠了，银朱简单用辣椒油和陈醋拌了下，就极美味。
饭时，林志勇也是啧啧称叹：“这豌豆苗吃着不赖。”
林煜文当即小表情就得意起来：“难道不该说我种地本事好嘛。”
“不就种个豌豆苗嘛，这玩意种起来又不难，赚的就是一把辛苦钱。”林志勇还在嘴硬。
林煜文懒得再给自己辩解，只是得意冲老婆说：“你就等着吧，咱们马上就能见钱了。”
银朱接着便问：“你打算怎么赚钱，去镇上摆摊吗？”
这一问，便把林煜文给问住了。
是啊，豌豆苗这是能吃了，还是最嫩的时候，味道也确实不错，可销路他还没找到呢！
林煜文结结巴巴：“干嘛在镇上摆摊，又卖不上价钱。”
镇上都是老头老太太们卖菜，卖不上价钱。家里既然有车，肯定是拉去市里摆摊才能赚到钱嘛。
林煜文决定了：“明天我就开车带去市里，先摆摊卖着，等市场上人不多的时候我就去找火锅店什么的推销。”
想象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
因为要去市里摆摊，林煜文至少得开五十分钟的车。
而豌豆苗又太嫩，提前一晚采摘的话肯定发蔫儿，所以林煜文得在当天早晨至少提前两个小时起来。
而一般卖菜的话，肯定要赶早市，早市最晚最晚也得七点到地吧。
所以林煜文第二天早起，怎么着也得五点。
按着林志勇的要求，林煜文五点起床就已经很晚了。
林煜文看着手机上才定的闹钟，他就闹心。当初上高三，他也没这么早起来过啊。
银朱看他表情痛苦又纠结，道：“要不明早我也起来跟你一起下地？”
林煜文摇头：“开什么玩笑，你留家里照顾锦书就成。”反正他是没觉得带孩子比自己干活能轻松到哪去。
“不过好在明早我既然早起，还能提前把粥给炖了，你就能晚起一会。”林煜文觉得早起的话，还是这点比较好。
银朱犹豫了下，道：“既然明早就剩我一人，到时我就去三伯家蹭一顿算了，锦书就给他冲奶粉。”
林煜文：“……”全世界，受伤的只有他一个。
第二天一早，林煜文就被枕头下振动的手机给闹醒，他小心翼翼起床，争取不惊动床上的老婆孩子。
好在现在的天儿不冷，早起也不算痛苦。
林煜文打着哈欠出门，打井水简单冲洗一下，就摸黑去地里。
地里的水汽还挺大，林煜文都后悔没带双胶鞋来了。
正琢磨着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回家穿鞋子，忽见林志勇一步一步走来，那一刻，林煜文都快感动哭了。
结果林志勇一来就笑话林煜文：“瞧你昨天掐豌豆苗那笨手笨脚劲儿，我怕你今早忙活半天也摘不了几兜。”
林煜文：“……”感动什么的，在三表伯身上不存在的好吧。
两人一起掐，豌豆苗就攒得很快了，六点钟，林煜文踩着湿乎乎的鞋子收工，车子后备箱里攒了一大堆豌豆苗，光是闻着就一股清新味儿。
林煜文好声好气谢过林志勇，回家换了双干净鞋子，就立即开车往市里去。
湍市林煜文从小待到大，哪条街上流量大，林煜文门儿清。
到市区林煜文就开车直接找个最早的集市，结果因为他来得太晚，不光车子进不去，甚至连个摆摊的好位置都找不来。
林煜文只能先紧着最大能力，拎了四袋的豌豆苗，找个边角处蹲坐下，把摊子铺展开来。
结果，林煜文还没等到开张呢，就先等到了市场管理员。
“临时摆这一次，还是今后每天都摆？”管理员说话倒是和气。
林煜文愣了下，问两者有什么区别。
管理员：“要出卫生费，一天2块，要是包月的话就只需30元。”
林煜文之前也常到这条街来摆摊，也没听过在这儿卖东西要出管理费的呀。
管理员解释：“去年城管上要求的，现在城里露天市场都这样。你们小贩出一部分的钱，政府还会给市场管理补贴一部分钱。要不然你们卖完东西拍拍屁。股走了，街道被搞得乱糟糟，也影响市容不是？”
林煜文还没想到，他菜都还没卖出去钱呢，就先给管理员扫码付了两块。
“这要是搁在麻将桌上，多不吉利。”林煜文嘟嘟囔囔说那管理员不懂人情世故。
旁边的老伯笑得不行：“看来你小子小时没少跟大人打麻将。”
林煜文初次来摆摊，还有些害羞，不大好意思跟老伯搭话，低着头缩着肩膀尽力把自己摊子收拾得更美观些。
结果，摊子倒是好看了，但没人问津。
林煜文坐在小马扎上等了半晌，偶尔也有几个大娘大妈来，但基本都是随便翻翻菜堆，就又站起走了。
偏偏林煜文还挺难为情，看没开张，又琢磨着是不是这位置不好，七点半时还换了个摊位。
后来，因为实在太难为情，林煜文干脆在地上捡个人不要的破瓦楞纸，在上面写上“豌豆苗 4块一斤”，也省得他回答别人问题了。
林煜文想得是挺美，可惜的是，倒是没人问价钱了，但又一个个儿地问他能不能便宜些。
当然不能便宜！
“我天天都蹲在地里伺候它们，今早五点就起来了，在地上现摘的，瞧瞧，多新鲜！”林煜文是彻底忍不住了。
他早出晚归，披星戴月，顶着烈日辛苦种地，汗滴禾下土，都快一个月了！
可惜菜市场里的大妈们心已经冷得跟冰块一样，林煜文卖惨没用，但要说这豌豆苗新鲜，她们还能附和两句。
也就是凭着菜新鲜，林煜文总算是开了几单。
可豌豆苗不压秤，一个早上过去，八点钟城管的喇叭响起，开始赶人。
而林煜文，他连辛苦拎过来的四兜都没卖完。惨得林煜文直叹气。
林煜文拎着剩下两袋豌豆苗回车上时，不禁在想，这事儿应该要怪那管理员，他都没开一单呢就先出了一笔钱，开门不利。
把锅往别人身上这么一甩，林煜文瞬间心里就好受了，他重新打起精神，找了个早餐摊子，把肚子简单对付过去，便又琢磨着去哪家火锅店推销自家豌豆苗。
吃饭时，林煜文已经做好打算，不光火锅店要跑，类似的麻辣烫小店，或是麻辣香锅这种也得去试试。
就这般，林煜文开着车一路遇到相关的餐饮店，就拎着自家的豌豆苗去打听。
也有人客客气气说他们不需要的，但当然也吃了不少白眼冷脸，一开始林煜文还被打击，后来也是硬撑着阿Q安慰自己，甩锅说他们这些老板没眼力，不识货。
林煜文也知道这么甩锅不对，但此刻也就只能靠着甩锅强撑信心了。
可惜了，一上午这么走下来，一无所获。
豌豆苗这种菜，时令性限制太大，一些好心的火锅店老板也会告诉林煜文，他们店选品不会选这种价格波动大的。
也有几个零星老板告诉林煜文，他们在批发市场上购买，价格更优惠。话里话外意思是嫌林煜文要价太高。
林煜文委屈啊，他都按批发价算钱，自降为3元一斤，还答应管每天早晨送，就这他们还嫌价钱贵？
在市里跑了一上午，林煜文一开始的信心也被打击得差不多了。
眼瞅着太阳已经高挂，林煜文本还想在市里找个餐馆凑合一顿，但一想自己今天也没赚到多少钱，偏偏这么一路跑车，怕是油钱都不够贴的，便打算回家吃饭得了。
想着车里还有一堆豌豆苗正鲜嫩，现在天气热，车里温度也高，一路带回去自家吃不完，林煜文干脆就地送给附近几家小餐馆。
当然，林煜文也长心眼了，在塑料袋上写上自己电话，交代餐馆老板：“要是觉得我家豌豆苗不错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联系。”
“成！”他们得了免费的菜，答应得那叫一个利落。
不过林煜文瞧他们表情，就猜着估摸是没戏。
一路上林煜文都很沮丧，临到家门口前，他双手搓搓脸颊，努力打起精神。
银朱也没问他今天状况如何，见他回来就直接把娃塞林煜文怀里：“你先带着，饭已经好了，我去炒个菜咱们就能开吃。”
饭桌上，林煜文张口闭口好几次，都没鼓起勇气跟老婆说他今日收获。
好在银朱也没问，饭后，林煜文长长叹了一口气。
早上摆摊没卖多少钱，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