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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客服部召开全体大会,王经理主持会议,并有上面彭福禄参与,王经理先对这次群英会圆满完成进行了表彰,之后也提出在这铁钉子事件中大家的表现。
最后,特意提出来孟砚青的机智:“我们做服务工作,就是要细致耐心,如果不是孟砚青同志的提醒,我们不会以这么快的速度锁定了六必居酱园的箩筐,不会这么快查明事情原委,很可能的结果就是,我们晚上的舞会就要耽误了!”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看向孟砚青。
孟砚青也没想到王经理突然来这一出,便礼貌地冲大家颔首。
这时候,彭福禄发话了,他对孟砚青提出表扬,并表示,孟砚青将会成为首都饭店外事人员的中坚力量进行培养,现在将暂时担任礼宾部的副领班职位。
副领班?
在场听到这话的人,全都翘头看过去。
要知道首都饭店的服务员都是有正式国家编制的,副领班已经算是干部身份了,各方面待遇都比普通服务员好很多,不说别的,听说分房子的时候都能优先呢!
大家惊叹不已,纷纷看过去,交头接耳的,问起这是谁。
当知道这只是一个进入首都饭店没多久的年轻服务员时,一时也是诧异。
才进来首都饭店没多久,直接从蓝褂到外事服务大领班,而且还给自己解决编制了,这也太行了吧!
李明娟听到大家议论,板着脸没吭声。
她突然觉得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就在昨晚,她在舞会上大放异彩,努力跳舞,每个人都知道她多么光彩四溢,本来这次的总结大会,她应该是那个最优秀的,最出风头的。
一切都该是这样的。
结果呢,竟然杀出来一个孟砚青,就以为一铁钉子,她就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她就一临时工,凭什么?就因为她会看钉子吗?
李明娟只觉得一切都糟糕透顶!
而就在李明娟侧前方,罗战松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坐在那里,尽量压抑着自己的烦躁。
他当然明白,事情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控制,这个孟砚青不知道是怎么半路杀出来的,竟然毁了他的好事。
他失去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一次晋级机会。
以后他还会有很多机会,但是这种失去把控的感觉让他不舒服。
罗战松微眯着眼睛,有些烦躁地伸展开修长的双腿,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透过眼角余光,他看到孟砚青身边几个姑娘正围绕着,满脸兴奋,压低声音说着什么,显然她们正为孟砚青而高兴。
冯素蕊,王招娣,陈桂珠,胡金凤,这本来都应该是对自己心服口服的人。
应该芳心大动,苦苦暗恋,他只要稍微给一个笑脸,她们就愿意为自己出生入死,应该拥簇在自己身边,等着自己偶尔的一个回首。
可是现在,她们都不太搭理自己了,听到自己说的话,竟然没什么反应。
罗战松深吸了口气,他想着,也许是自己大意了。
既然有了孟砚青这么一个变数,那他应该更上心一些,对那几个姑娘多花点心思,毕竟做任何工作都离不开群众基础。
*
孟砚青直接升任副领班,成为李明娟秦彩娣等人的上级,和慧姐平起平坐了。
提升了副领班后,她可以去住三人间。
她倒是没去住这三人间,新宿舍不知道是什么性格的,还得重新相处,现在虽然是八人间,但是只住了五个人,且都是自己熟悉的,在生活上对自己很照顾,所以她日子过得其实很舒服,犯不着离开。
除了换宿舍,她还发了各种东西,春秋夏几套衣服,还有围巾,甚至还发了毛巾牙刷牙膏等生活用品,以及少量的购物券。
她一下子发财了的感觉。
孟砚青很珍惜这些。
以前她是孟家大小姐时,简直是千娇百宠,要什么没有,后来嫁人了,孟家不行了,陆家也很宠她,对她好。
一切都来得太轻易,所以并没当回事,甚至觉得仿佛自己享用那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吃不上最地道的烤乳猪都觉得自己委屈大了,陆绪章不给自己做烧羊肉她都怨他懒,那是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
但是现在她心境变了,靠着自己得来的一星半点,她格外珍惜和喜欢。
一时又想起叶鸣弦,其实她明白叶鸣弦为什么送自己糕点,因为他看不得一个和孟砚青长相相似的人去吃那些客人剩下的糕点。
可孟砚青却觉得,只要干净卫生的话,其实没什么,这样也挺好吃的。
这几天,她当然也感觉到周围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人羡慕得不轻,有人来说恭喜。
蓝班的丁苹如最近频繁往她们宿舍跑,她现在知道孟砚青宿舍在私底下学习,练体型学英语,她也想跟着学。
孟砚青自然不藏私,把她也吸纳了。
白班的黄莉花那天和她说话,提起自己学英语的苦恼,她也和对方认真谈了谈学习方法问题,对方感觉受益匪浅,对她感激不尽。
那天孟砚青也遇到慧姐,慧姐淡淡地瞥她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道:“恭喜你,以后我们彼此照应。”
孟砚青笑道:“以后还得向慧姐多多学习。”
慧姐视线轻淡地扫过孟砚青的脸,看着那张明净漂亮的脸蛋,她心思便有些恍惚,想起来曾经那个陆家的儿媳妇,陆绪章的妻子。
陆绪章从年少时就是很沉稳很绅士的模样,好像永远是温润淡泊的,待人妥帖细致中又有着几分风流。
随便走过,都会有小姑娘芳心暗动。
她便是那些小姑娘中的一个。
她喜欢陆绪章,在每个无人的夜晚暗暗念着他的名字。
可是她也知道,陆绪章结婚了,且听说他的妻子是曾经惊艳四方的名门千金。
她心里有期盼,但也明白自己应该守住分寸,所以一直以来,暗暗藏着心思不敢有半点表露。
但她会暗暗好奇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为什么那么早就结婚了,是奉子完婚?他自己是不是也不太情愿?
一直到那天,设在首都饭店的一场宴席,她看到了陆绪章的妻子。
看得出,他那妻子隐在陆家家眷中,衣着寻常,分明是刻意低调收敛的。
但即使如此,依然有着掩不住的风华。
后来宴席散了,她在忙碌之余,知道陆绪章还没走,便特意绕过前厅过去看,结果她看到,他那妻子好像心情不好,陆绪章便去哄。
那一幕是让人心痛的,她甚至后悔看到。
往日待人总是和善妥帖却又略显疏淡的陆绪章,竟然温声细语地逗着,伏低做小地哄着,把姿态放得那么低,低到了完全不像那个陆绪章。
偏偏即使这样,他那妻子还不高兴,冲他撒娇任性,好像还伸手打他,小性得很。
他竟浑不在意,依然对他妻子温言软语,又突然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朵玫瑰来。
那玫瑰娇艳动人,他妻子乍看到自然喜欢,竟以为是真的,低首去嗅,发现是萝卜雕刻出的假花。
陆绪章这才和妻子说起,前些天某国大使夫人来访,就拿了这玫瑰花做胸花,为此还上了报纸,他今天过来,特意让名厨雕刻的。
他妻子捏着那玫瑰,低头打量了好一番,才轻笑出声。
平心而论,她笑起来很好听,尾音微上撩,便是女人听了心里都发酥。
陆绪章低头俯首,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两个人便看着浓情蜜意的样子。
之后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离开,那背影几乎可以入画了。
当时的慧姐站在那里,呆了很久。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这个世上真有这样的男子吗?
有,那就是陆绪章。
那于她而言,就是天上皎皎明月,可望而不可及。
可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却早早踏入婚姻之中,有一个鹣鲽情深的妻子。
慧姐回忆着过去,轻轻攥紧了拳头,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其实当她第一次看到孟砚青,看到她那张和陆绪章妻子如此相似的脸时,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压抑下那喷薄而出的激烈情绪。
这让慧姐甚至有一种错觉,那个早已经消失了十年的女人,她又回来了。
这个女人犹如春日萌发的草,生机勃勃,她压都压不住,一切都无法阻挡。
第33章 想让我用这张脸讨好他?
其实对于慧姐那若隐若现的敌意,孟砚青并不放在心上。
慧姐针对自己不过是为了陆绪章罢了,但是一则孟砚青并不在意陆绪章了,二则……
说实话,不是孟砚青看不起这慧姐,就客观而言,陆绪章眼里根本没慧姐这个人。
慧姐不过是一个远远暗恋崇拜的人,她所了解的陆绪章,只是对外伪装的一层皮毛而已,她估计完全不懂陆绪章是什么样的人。
反而是罗战松,这可是关系到将来儿子的命运,她必须严阵以待。
这两天她也在宿舍关注了舍友们的动向,经过她的各种明里暗里言语,明显看得出,她们对罗战松表现出一种“不屑”,反而对她开始崇拜起来。
“他就是想坑砚青吧,想利用砚青!”
“他竟然还想挑拨砚青和慧姐的关系呢!”
几个舍友显然不太看得起罗战松,唯独那素蕊,从旁讪讪地说:“我觉得也没有吧,他也不是那个意思。”
她这一说,大家都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孟砚青见此,明白这素蕊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过也就随她,反正其它人是不会听罗战松摆布了,她倒是可以放心了,罗战松别想像书里那样舒舒服服了。
这天,孟砚青抽空找到了王德贵,去的时候提了一盒子点心,感谢他当时帮自己进了首都饭店。
王德贵看到东西笑得合不拢嘴:“我当时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有出息,这个错不了!果然,你现在可是出大风头了,我都听说了,你要转正了,以后就是接待外宾的人了!”
孟砚青笑着和他说了几句,便聊起来房子的问题,表示她有亲戚想自己买一处房子:“也不要太贵,最好是四千以内吧。”
王德贵听了,具体问了问那亲戚的要求,最后道:“其实我有个朋友,他正好要卖他家房子,自家房子,也是政策落实后还的,有土地证,还新办了房产证,什么都是齐全的,不过他那房子不大,我觉得卖得价格也不便宜,要五千三,回头有功夫,你带你亲戚过去看看吧,觉得合适,再慢慢谈价格。”
孟砚青便详细问了问,听着位置不错,距离首都饭店也就走路十几分钟,独门独户的。
她便商量着想去看看,王德贵一听:“行,现在就过去瞧瞧吧,他现在这会儿肯定在家。”
事不宜迟,孟砚青便跟着王德贵过去,那房子就在首都饭店往北一点的胡同里,是东西走向的死胡同,叫敦厚里,方砖地面,看上去有些年月了。
王德贵道:“这条胡同也就七八户院子吧,以前这是属镶白旗的,京汉铁路同人会还有三井洋行都在这一块,现在早没了,前些年这地方被政府收了,现在又还回来了,不过每家不一样,各家有各家情况。”
说着,他带了她往里走,槐树底下,这胡同里有几个小孩子正摔三角弹玻璃球,一个个都玩得脸蛋通红。
孩子看到他们过来,好奇地打量,无邪天真的模样。
孟砚青跟着王德贵进了那院子,却见那院子不大,种了两棵树,一棵梨树,一颗苹果树。
房子修建得倒是规整,磨砖对缝的老建筑工艺,整个墙面光滑平整,严丝合缝,看得出修建这宅子的是讲究人。
这时候,主人出来了,六十多岁了,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从气质看,倒像是一个当官的。
他看到孟砚青后,过来打了招呼,便请她进去看看。
北屋有三间房,两明一暗,明暗之间用了精致的花玻璃隔扇,正房竟然铺设着木地板,卫生间用了花砖铺地
最让孟砚青想不到的是,正房的装修竟然是金丝楠木,看样子并不是原配,是后来装修的,这就罕见了,太过奢侈。
王德贵:“这房子可是讲究得很。”
孟砚青这么看了一遭,心里已经有了定数,道:“这房子原本是大四合院的一个小跨院吧?”
她这一说,那中山装便怔了下,之后看向王德贵。
王德贵:“这,这我可不知道……”
他确实没提这一茬。
孟砚青道:“按照老北京四合院的规矩,内院一般种海棠种石榴,外院种枣树,这里种了梨树和苹果,这是老四合院很少见的,所以这必然是跨院了。”
中山装听这话:“说得是,瞧你是个懂行的,这里确实是跨院。”
孟砚青又看了看,道:“既然种了,那不可能只种一棵,是不是之前运动时候被砍了两棵,那砍的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