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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说着,恰好霍君宜出来了。
霍君宜作为中国进出口珠宝公司的代表,那孙经理自然颇为敬重,毕竟这进出口公司掌控着大陆地区的珠宝进出口配额。
孙经理殷勤地上前打了招呼,笑着和霍君宜说话:“霍主任,怎么出来了?”
今天的霍君宜穿着笔挺的深蓝西装,打了领带,年轻俊朗。
他略和孙经理颔首,便笑着对孟砚青道:“我想着你差不多应该到了,便出来接你。”
孟砚青笑道:“我是不是来晚了?”
霍君宜:“不晚,正好,走吧,我陪你进去。”
那罗战松见此,微怔了下,之后便明白了。
在那珠宝展览会上,好像孟砚青就和霍君宜勾搭上了?
她可真行,竟然连这个关系都走通了!
孙经理也是意外,他看都这情景,顿时觉得自己可能被罗战松坑了。
看来这孟小姐有些关系门路?
一时霍君宜陪着孟砚青过去宴会厅了。
孙经理蹙眉,看了眼罗战松:“这个珠宝进出口公司的霍先生,他可是主办了珠宝展览的,我听说他在进出口公司说话很有分量?看上去孟小姐和他很熟?”
罗战松笑了声:“不过仗着女色罢了,她就这点能耐。”
孙经理有些将信将疑。
他想着刚才孟砚青的样子,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羊绒大衣,系了样式别致的围巾,整个人看上去美丽知性,说话也笃定从容,就让人感觉很有气场。
她不像是罗战松口中的那种人。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和罗战松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下只能道:“走,我们上去吧。”
第71章 猝不及防的相遇
三楼已经装扮得金碧辉煌,前面还设置了展示台,是鸿运珠宝的发展历程以及辉煌成就,霍君宜陪着孟砚青过去后,谢敦彦忙起身相迎。
他笑着和孟砚青握手,先给身边人都介绍了孟砚青,不过没提合作事宜,这个要等下正式宣布。
周围人等,知道的自然明白,不知道的难免疑惑,不知道孟砚青是何许人也。
他们见孟砚青实在是时髦漂亮,她这么一出现,几乎在场所有的男女目光都在她身上了,且看她和谢敦彦仿佛很是熟稔,难免猜着,是不是男女朋友。
而孙经理也很快带着罗战松入场了,他们进来后,看到孟砚青竟然坐在谢敦彦身边,也是倏然一惊。
要说孟砚青和霍君宜熟,他们也就认了,毕竟是大陆方面内部的关系,孟砚青自己有背景,认识个把人不算什么,再说霍君宜也不过是珠宝进出口公司的一个主任罢了。
可谢敦彦不一样!
罗战松大皱眉。
他当然知道那首都饭店珠宝柜台的生意,没想到孟砚青竟然和谢敦彦勾搭上了,这么一来的话,那岂不是孟砚青这个事就办成了?
她办成了的话,会不会给自己使绊子?
以罗战松的意思,他是想和鸿运珠宝公司合作,拿到他们珠宝的代理权,这样自己就能借鸡下蛋,在大陆进行珠宝的生意了。
虽然如果鸿运公司给首都饭店柜台供货,也不至于影响自己太多,但让孟砚青占了这个大便宜,终究心里不痛快。
现在看着孟砚青和谢敦彦这么熟,他皱起了眉头,他坐在那里,便在心里打着腹稿,想着等会和那谢敦彦说话,他该怎么说服他。
自己拥有来自未来的经济知识,对将来有足够的预判,也看过一些这方面的论文,英语又好,他对于说服谢敦彦这么一个香港生意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恰好这时候,孙经理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顿时明白了,也是跟着孙经理上前。
孙经理先和谢敦彦打了招呼,之后便将罗战松引荐给了谢敦彦。
罗战松很是笃定地笑着说:“希望有时间能和谢先生细聊。”
对于谢家的种种家族斗争,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完全可以在里面搅和一把,让谢敦彦对他死心塌地信服,从此成为他最大的助力。
谢敦彦并没太放在心上,微颔首,客气但是略显疏淡地打了招呼,这时候又有其它客人过来,谢敦彦便又将孟砚青介绍过去。
罗战松看着站在谢敦彦旁的孟砚青,越发疑惑,想着谢敦彦怎么这么看重孟砚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人差不多来齐了,先由孙经理进行了几句开场白,大家鼓掌,之后是谢敦彦讲话。
他先大致讲了讲了鸿运在深圳的发展和布局,以及鸿运对中国市场的信心,最后终于宣布道:“今天有个重要的事向大家宣布,就在三天前,我们鸿运珠宝公司决定和孟砚青小姐合作,由孟砚青作为我们珠宝公司在大陆的产品总代理。”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那罗战松脸色瞬间变了。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说孟砚青已经拿到了鸿运珠宝的供货协议,可以把鸿运珠宝的门店开在首都饭店,这个他信,毕竟孟砚青还是有些能力的,毕竟看上去孟砚青和谢敦彦这么熟稔的样子!
但是如果说她直接拿下鸿运在大陆的产品总代理,这?
他无法理解。
这其实是超脱于时代了!
毕竟如今的大陆珠宝市场其实是半封闭的,比如黄金,那就是内外泾渭分明,是不可能随意买卖的,至于其它珠宝玉器也是需要审批的。
可以说大陆的珠宝市场就是国有企业的天下,还轮不到这些港澳企业插这么一脚。
他就是想仗着这点信息差,提前预订了这鸿运珠宝的代理权,如此一来,他就能坐拥一只会下蛋的鸡,等到瓜熟蒂落,他就能发大财了。
结果——
孟砚青竟然直接签了鸿运公司在中国大陆的总代理,那他还能捞到什么!
这个女人已经把他的路都给走了!
他不敢相信地望向孟砚青,实在无法理解,她到底怎么搭上了谢敦彦这艘船的!
而孟砚青,在那掌声中,起身,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
三层足够暖和,她只穿了一件淡米色羊绒裙,娇艳雍容,站在人群中,犹如一颗莹润的珍珠,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人们交头接耳,震惊,不敢置信,不过还是连忙鼓掌。
谢敦彦在众人的掌声中,满意地坐下来,这时候宴席开始了,在觥筹交错中,谢敦彦笑看向一旁的孟砚青:“孟小姐,我突然明白了,我们确实大有渊源。”
孟砚青:“哦?”
谢敦彦:“二十五年前,我那个时候还小,爹地曾经带着我拜访了一位孟姓老友,听爹地说,这是他的恩人。”
孟砚青:“你说的孟姓老友,是我族中长辈,那也是我的恩人。”
谢敦彦笑了:“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孟砚青举杯,笑道:“所以,希望上一代的交情能够在我们这里延续。”
谢敦彦和她碰杯:“我相信,一定能!”
*
宴席结束时,孟砚青准备离开,结果一起身,倒是有不少人都围过来,彭福禄也在,一叠声说恭喜,还有其它一些眼熟或者不眼熟的。
当然更有人好奇,不明白孟砚青为什么揽下这么一摊子。
有些知道根底的,明白她才是真正一穷二百,她到底是怎么拿下这鸿运珠宝大陆代理权的。
对此,孟砚青也只是笑着客气几句,这时候恰好霍君宜也要离开,便陪着她一起出去。
等到终于走出山海酒楼,大冬天,外面冷冷清清的。
霍君宜笑着说:“我送你回去吧,我们单位的车就在那边。”
孟砚青:“其实不用了,这边有出租车等着呢,我打一辆车——”
这么说着,她就看到了一辆车恰恰好停在她面前。
霍君宜微怔,疑惑地看过去。
那是一辆红旗轿车,那辆车的型号和车牌都在彰显着车子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在这片大陆上,有些车牌是金钱无法办到的,作为这个系统内的一份子,霍君宜自然明白。
他正疑惑着,就见车窗落下,他和男人的视线对上。
他的心便陡然一顿。
定睛看时,在光影和黑暗交融之处,那墨黑的眸子中有着平静到让人畏惧的审视。
他下意识地明白,这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这时候,就听身边的孟砚青道:“你怎么过来了?”
言语之亲昵,让他意外。
他侧首看过去,却见孟砚青正笑看着对方。
他越发疑惑,便看向那男人。
男人脸上的审视已经荡然无存,换上了一幅温润的笑容。
他笑望着孟砚青:“下班后,想到你在这里,便顺便过来等一会,怎么,我来得不巧?”
说完,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霍君宜脸上。
他依然是笑着的,不过那笑里却带着凉淡的打量和研判——这是一种看似温和,但其实能带给人很大压力的目光。
孟砚青便笑着道:“那我介绍下吧。”
说着,孟砚青先给霍君宜介绍了陆绪章,当孟砚青介绍的时候,霍君宜便陡然明白了。
怪不得呢。
这个人他听说过,也算是当今的风云人物,曾经出席过几次重要的国际会议,据说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外交手段了得,但是关键时候又能言语犀利当仁不让,总之此人屡立大功位置关键前途大好。
只是,此人此时看着自己的目光,那分明是蓄而不发的敌意。
他沉默地听着孟砚青向陆绪章介绍自己。
他清楚地知道,孟砚青对自己是有一点好感的,而这位陆绪章竟然对孟砚青有好感?
这时候,陆绪章笑望着霍君宜,道:“麻烦霍先生了,不过就不劳霍先生送她回去了,我这里正好顺路。”
他笑得凉淡,言语客气中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疏冷。
霍君宜抿了抿唇,看向孟砚青。
孟砚青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对于陆绪章的行为,她是默许的。
她想谈对象,这没错。
但是她不可能因为谈对象和自己儿子疏远,所以将来的对象就得接受她有一个像自己亲生儿子一样的干儿子。
至于这个干儿子的爹——
她如果谈对象了,自然会和他保持距离,更为疏远一些,但是一些接触估计是不能避免的。
这样的话,那就趁着这窗户纸还没捅破,及早把一切展示给对方。
反正能接受就进一步发展,不能接受就君子之交淡如水。
所以孟砚青笑着和霍君宜说了再见,之后当着霍君宜的面,大大方方地上了陆绪章的车。
两个人都是坐在后座的,陆绪章侧首,淡看了孟砚青一眼。
孟砚青若无其事,一脸坦然。
陆绪章看向窗外,微抿着唇,不再说话。
有司机在,有些话不太适合说,还是回家说吧。
第72章 相约
静默地进了家门,两个人进入客厅,打开灯,坐下来。
最开始大家都不谈霍君宜,很自然而然地说起家常。
孟砚青:“亭笈呢,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陆绪章:“过去父亲那里了。”
孟砚青笑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接我?”
陆绪章:“天不早了,不放心你,我也没想到正好撞上那位霍先生,真是不巧。”
孟砚青并不在意:“也没什么……”
陆绪章抬起眼皮,仿佛不经意地道:“他不会误会吧?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孟砚青听着,挑眉,看着陆绪章,之后笑了。
装什么装,都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了,现在竟然来问她这个?
于是她好整以暇地道:“绪章,我们永远是朋友,也是亲人。”
陆绪章:“嗯?”
孟砚青笑看着陆绪章:“你应该知道我做事的风格,我们之间如果有什么,那我们的相处方式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她尾音微上挑。
陆绪章听着,只觉得她那翘起来的尾音仿佛一个小钩子,勾挠着他的心。
他眸色转深,略眯起眼,看着她:“对,我知道。”
她的手段,他素来是知道的。
哪怕隔着八百米,她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能神魂颠倒,就能拜倒在他石榴裙下。
忍,装,那是不存在的。
孟砚青如果真对一个男人施展什么,那她就完全不是现在这样了。
阴阳相隔十年后,他和她之间,确实是彼此刻意压下了曾经一触即发的渴望,很淡定,很若无其事,仿佛一场温吞吞的亲情。
于他来说,是不敢越雷池一步,于她来说,是刻意的忽略。
孟砚青笑道:“对待亲人朋友,还是对待我喜欢的男人,我的风格一向是不同的,所以你应该知道,在这点上,哪怕我们天天住在一起,我也可以问心无愧。”
陆绪章颔首。
孟砚青笑:“如果我和他真的在一起,那我和你自然要考虑进一步适当保持距离,我会照顾他的感受,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