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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什么?
唐远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没人会像他这样想问题。
不,他不是在想问题,他是在制造问题。
他应该离宋亦川远一点,或者再单纯一点。
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不应该管这些,如果哪一天杨启帆有了女朋友,元谦有了女朋友,他都不会是这样。
他错在不应该任由在小食堂第一眼看到宋亦川时内心的异样感逐渐失控,到最后误以为这才是正常。
“没什么。”唐远侧了下身,再次回到水池边,把衣服从盆里捞出来拧干。
宋亦川拽着他的手没放开,想说什么,被浴室里传来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给打断了。
“不好意思……我撞到什么了吗……”元谦探了半个脑袋出来。
“没水了?”唐远走过去,“我给你拿了热水。”
“哦哦,没摔坏吧?”
“没有,你还要用吗?”唐远递给他。
“谢谢。”元谦拎着水瓶又缩了回去。
唐远的衣服洗完了,隔间的门虚掩着,他推开,外面同样一片漆黑。
月考刚结束,连何茂清都没在被子里打手电,早早睡了,明天周日,下午放假。
唐远回了趟家,准备拿些衣服和以前的复习卷回去,耳机也坏了,刚好家里有副新的,他不打算喊黄郡或唐一裕中的任何一个去跟老许碰面,仅仅因为他第一次月考掉出年级前三十的事。
走到小区门口,唐远突然发现自己想不起来黄郡今天是不是休息了,他怔然片刻,不免有些唏嘘,没想到牢牢记了这么久,才过去一个多月就忘得差不多了,亏他以前还总跟黄郡得意自己记性好。
他沿着路往里走,小区里面车辆拥挤,收废品的三轮车从他身旁开过,尾斗差点擦到他,大爷跟他打招呼,叫他看路,唐远没管,快走到楼下时,他抬头,不期然地和黄郡打了个照面。
她站在一辆车边,门开了正要进去,转头看到唐远,手上动作一滞。
唐远的视线从她微微讶然的脸上转到驾驶座上的男人身上,再转回来。
“怎么这个点回来了,吃饭了吗?”黄郡问。
“周日,放假。”唐远说,他怀疑他妈把他当全年无休的劳模了。
唐思榕那会每周有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假期,到他这变成怎么回来了。
唐远懒得解释,他目光没收着,直直地看着黄郡。
“我拿点东西,等下要回医院。”
说不清是意外还是心虚,在那个男人也从车上下来朝唐远点头打招呼时她又补了句,“这位是我同事,顺路送我回来。”
“小远是吧,经常听你妈妈提起你。”那男人笑着说:“你小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的,还有印象吗?”
“没印象。”唐远不想看他,但他和黄郡站在一起,不同的是这次手没挽一块,“您贵姓?”
“姓赵。”
唐远叫了声赵叔,再次看向黄郡,“你还回来吗?”
他问这话时的神态和语气都有些怪,像是话里有话,黄郡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身旁的人。
“妈我问你呢,你看他干嘛?”
唐远笑起来,转头换了副无辜的面孔,像是刚才的话只是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
黄郡赶时间,“你发消息问问你爸回不回来,我晚上还要值班,先走了。”
“走吧。”唐远跟她挥手,目送他二人上车。
然而就在车门关上,车启动往前开的时候,木头桩子一样站着的人突然动了,唐远一个跨步,猛地到了车前,保险杠堪堪擦着他的腿,比刚才三轮车差点剐蹭到他的距离还要近。
他今天大概注定有此一劫。
猝不及防的一个急刹,还在扣安全带的黄郡差点撞在控制台上。
“唐远你干什么?!”黄郡气冲冲地下车,“你疯了吗?”
“没事吧?”那男人再次跟着一块下来了,跑来看唐远有没有受伤,并在黄郡数落唐远时耐着性子劝解,“孩子没事就行,虚惊一场,我以后多注意点。”
可惜唐远并不买他的账,他看着黄郡,“你说他是你同事,哪个科室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我同事那么多,个个你都见过?你问这话什么意思?”黄郡还在为刚才唐远的鲁莽生气,声音不自觉拔得有些高,她几乎没怎么骂过唐远,今儿算是难得。
“没什么意思,别紧张。”唐远笑着安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爸,我也不喜欢,我就是看这位赵叔挺顺眼的,有没有可能,我是他的儿子啊?”
“啪”的一巴掌,唐远被打得偏过头去。
有记忆以来黄郡从来没打过他,这已经不是难得了,这是史无前例。
还挺疼的,她指甲有点长了,尾部刮在脸上,不流血也至少破皮了。
唐远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宋亦川,他挨朱化那巴掌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
要不怎么说巧呢,当初要是他挨,一回生二回熟,这会也许就没那么多感慨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说这话你有没有过脑!跟你赵叔道歉……”黄郡气得手都在抖。
那男人几次想把她拉离现场,“算了算了,孩子开玩笑呢,都冷静点……”
“也不对。”黄郡还说了什么唐远没听,他像是自顾自地在回答刚才的问题。
他笑了笑,就是脸太疼笑得不怎么好看,“我不是唐一裕的儿子,我可能也不是你的儿子。”
那他是什么呢,他是谁要生下来的?
“我应该……”唐远莫名想到了宝莲灯里因为没有妈妈而恼羞成怒的斗战胜佛,“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才对。”
第二十二章 摸与不摸
唐远没在家里逗留太久; 拿完他该拿的东西就回学校了。
本来就是回去拿东西的,见黄郡是意料之外且顺带的事。
回到宿舍才下午三点多,人都不在; 唐远简单收拾了下; 猜元谦这会可能又在教室里自习; 于是拎了点吃的也过去了。
“做什么呢?”进去时元谦正低着头,手上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唐远踢了张凳子,坐得离他近点,手里的吃的放他桌上。
他喊元谦休息会; 注意劳逸结合; 别昏天黑地的回头给学傻了。
唐远想看他手; 元谦躲了下; 有什么细微的东西掉地上,他弯腰去捡。
“眼镜怎么了,坏了?”
唐远趁此拿过他手里的眼镜腿; 发现腿根处已经折断了,刚掉下去的听声音应该是螺丝之类。
坏得还挺彻底。
“都这样了还修什么。”唐远把那根蚂蚱一样的小细腿扔桌上,“刚好有时间; 我陪你出去重新配一副吧。”
“不用了,镜片好的; 这里稍微搭一下就行。”元谦捡完了螺丝开始找胶带,看样子是准备裹个两圈继续用。
“行个屁,都坏到镜框了……”进门这么久; 元谦一直没正眼看过唐远; 像是有意在避着他,唐远跟他说话; 突然一把摁下他的手,凑近道:“谁弄的?”
“……没。”元谦偏了偏头,脸垂得更低了,“不小心摔的。”
“什么摔法啊?磕左边脸坏右边眼镜,你当我傻,是不是朱化?”
“不是。”元谦急忙否认,“我没遇着他,真是我自己摔的……”
“我信你才有鬼了。”唐远说着就要站起来。
元谦忙拉住他,“唐远!”
“干嘛?”唐远说:“你不是摔的吗,我又不找他麻烦,问问他总可以吧。”
元谦不说话了。
唐远就知道。
他说朱化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安分呢,感情是没逮到他,在这拿元谦撒气呢。
这帮傻逼流氓。
不过今天是周末,唐远刚也是在气头上,他这会就是想去找人也没辙。
他突然想到什么,坐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元谦,“你跟我说实话,朱化他以前在宿舍里,到底有没有对你……”
朱化喜欢小男生,元谦个头小小,又长了张娃娃脸,不经意间总会显出几分幼态,出去说刚上初中的都有人信。
“没,没有,没有!”元谦秒懂了唐远话里的意思,头摇得猛烈,“他不喜欢我这样的,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真的?”唐远眯了眯眼,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他不是最喜欢可爱的小男生吗,你长这么可爱。”
元谦又不说话了,不知道是被唐远夸害羞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唐远恍然间觉得,以这种语气带着猎奇的心态去问元谦的自己有些无耻。
他突然就不想知道有没有了,或者说害怕知道答案,无论这个答案是对元谦还是对他自己。
唐远决定以后不去小食堂吃饭了,他现在没办法揍朱化,也没任何证据弄死这傻逼,别的他干不了,跟着元谦总行吧,朱化这人欺软怕硬,有他在,至少元谦能少受点委屈。
何况他现在去小食堂,哪次不跟上赶着找不痛快似的。
平时可能还感觉不到宋亦川和谢瑶的关系有多好,课业重,除了上厕所,阳台放个风都嫌奢侈,可一到去吃饭,他等她,她等他,合成眼前的一对璧人,唐远那点扭曲的心理必然原形毕露。
索性不去了,哎,一了百了,大家都舒坦。
他发消息给杨启帆说这事,没想到对面一拍即合,反正贾叔那也快到期了,省点时间出来多睡睡不好吗,何况唐远每次去都垮着个逼脸,他夹在中间也难受,这事就算他不提杨启帆也快看不下去了。
第二天晚自习,唐远一本正经地在笔记本上给自己列风险对冲。
要是接下来一次月考他考得好,掉不出前三十,那他就一直陪元谦吃饭,陪上下课,厕所也陪了,直到他顺利毕业远离那群傻逼为止。
而如果他不幸又没考好,要去向老田忏悔,那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揍朱化,新仇旧恨加一块,直揍到他哭爹喊娘扒裤腿求饶为止。
这样他就哪头都不亏。
挺好。
唐远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方案可行。
这两天被迫积攒的压力顿时消散不少。
他发了会呆,眼前白影一闪,几张卷子从前面掉了下来。
以为又是哪门课新发的,这段时间都快形成肌肉记忆了,唐远顺手抽了张就想往后传,却发现卷子上有字。
是宋亦川的,他在每一道题上面都做了笔记,密密麻麻地标着对应的知识点,连在哪里出现过相似题型都标了。
唐远:“……”
这是干嘛?
卷子发下来只管改错,上课从来不听的人,居然会做笔记了。
摆明了是为他做的。
有必要吗,做到这种程度?
我在你这儿到底算个什么呀,还是你对每个前后桌都这么好,唐远特别想问,但他知道他问不出口。
就像这些卷子一样,他做不到当下就推还给宋亦川,让他一片真心喂了狗,也做不到如获至宝地当成是他求和的奖赏。
唐远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把那些试卷压下了,压在他课桌的一角,没再碰它们。
晚自习结束,唐远起身要走,宋亦川叫住他,“错题都对完了吗?”
唐远觉得他故意的,宋亦川转过身来的时候,明显有个朝他桌角看的动作,那些卷子此刻就原封不动地堆在那。
周围人陆陆续续出了门,宋亦川却没有要走的架势,唐远怀疑他要是这会说有题不懂,他能原地给他讲到天亮。
唐远正犹豫,杨启帆突然出现在门口,喊他出去。
“你怎么还没走?”唐远问,A班晚自习下课时间比普通班级晚,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回家了。
杨启帆一脸别提了的表情,“被老田叫办公室去了,训到现在。”
“为什么?”
“为这一口呗。”杨启帆手里拎了个纸袋,上面印着一家炸鸡店的名字,他递给唐远。
“我妈跟我念叨好几天了,说多好吃多好吃,我好不容易溜出去一趟,结果回来被逮个正着,老田刚那一顿喷啊,你是没见到,回头还要我写检讨,这叫我怎么写嘛,说我妈不该嘴巴太馋影响我学习?”
那怎么行,馋的人必然是自己啊,唐远想到他站在讲台前虚伪忏悔的样子,差点笑出来,“怎么没给你没收了。”
他接过袋子,还挺沉,打开居然有两盒,“这么多?”
“一块两块的不寒碜么,吃不了分给别人。”杨启帆故意往里看了一眼,人都走光了,宋亦川居然还在,他朝唐远使了个眼色。
杨启帆多聪明一人,唐远说不去小食堂吃饭他就猜到什么了,虽然在他看来因为这点小事闹不愉快挺无聊的,但自从唐远跟宋亦川认识,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就很无聊。
他嘴上开唐远玩笑,倒没真的相信有什么,都看着再直不过的人,就像他自己,喜欢唐远,愿意跟他走得近,他跟其他人好杨启帆也无所谓,但有些人不是这样,唐远可能就属于心眼比较小的那类人。
你得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