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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念点点头,站在原地等他。
等他车开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想跑过去。
梁亦封降下车窗,“站那儿别动。”他下了车,撑着伞走过来接她。
天色已晚,城市被夜幕笼罩,滂沱大雨拥抱着这座城市。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穿过雨帘朝她坚定不移的走了过来。
周边响起小小的尖叫声:“那个男的好帅!”
“卧槽卧槽,真的好帅!”
“妈的这是斯文败类那款的吧!太几把帅了吧!”
钟念听着这些话,没有一丝的不悦,反倒是心里泛起了一丝甜。
梁亦封走到她面前,看着勾唇微笑的她:“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钟念被他拉进怀里,他为她撑伞,为她隔开这满城淅沥大雨,为她筑晴。
他打开车门,钟念上车之前看着他。
梁亦封:“怎么这么看着我?”
钟念摇了摇头,没说话。
车门合上的一瞬间,她突然用力推开车门,梁亦封疑惑的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就看到她从副驾驶座上跳了下来,跑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边落下轻轻一吻。
梁亦封愣了两秒,继而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腰,在她退开的时候,欺身上前稳住了她。
他反客为主,在淅沥的雨中热吻她。
在影院门口等雨停的人都惊呼了起来。
这一天都没下雨,一场电影结束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大家都在等伞,只有钟念有人持伞接她。
而他们在雨夜中拥吻,路过的车灯闪烁,和霓虹灯交错的映在他们二人的身上脸上。
像是舞台表演时压轴表演一样,这大雨是他们的伴舞,霓虹灯是他们的背景,而他们只要相拥接吻,就已使得这个表演惊艳四方。
许久之后,梁亦封松开她的唇。
钟念眸光里藏了一片水雾一般,湿漉漉的看着他。
梁亦封说:“怎么这么主动?”
钟念:“留一个证据。”
“证据?做什么?”
“证明你是我的。”钟念用不冷不淡的语气说这话,整张脸清清冷冷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但这句话分明又是她亲口说出来的。
那一刻,梁亦封想,不管她是真的爱他,还是装的爱他,他都不管了。
如果是真的,那再好不过;
如果是装的,那就装一辈子。
他有的是时间等。
梁亦封伸手托着她的脸,清俊的脸上漾出微末笑意:“嗯,我是你的,这辈子都是。”
钟念的心跳,在他说这句话时,漏了半拍。
仿佛他说的不是一句情话,而是一句海枯石烂的誓言一般。
第48章 liangyifeng
当晚自然是极尽缠绵的。
出了电梯以后,梁亦封就拉着钟念在玄关处来了一次。
刚准备来第二次的时候哦,他的私人手机就响了起来。
梁亦封掐了手机,把它扔在一边。
钟念克制的从他身上退了下来,有气无力的靠在墙上,喘着粗气说:“你接电话吧。”
“等会儿。”他说完,又再次对她上下其手。
扔在地上的手机又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没完没了还。
钟念推了推他:“接吧。”
她弯下腰,把掉落在地的衣服捡了起来重新穿上。
梁亦封满脸不耐的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钟念顺便捡起手机,浅笑着递给他,低声说:“先接电话,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你,估计是什么要紧事。”
梁亦封把衣角从裤子里扯出来,深吸了口气:“嗯。”
他接起电话,语气很冷:“喂——”
吓得对面的人抖了抖:“三……哥……”
“说话!”梁亦封语气不耐。
钟念穿好了衣服,坐在换鞋凳上拖鞋,听到他说话的语气,忍不住想笑。
她抬头,刚好看到他衣衫半露,露出左胸口处的文身。
医院里那些护士的话还由言在耳,钟念眯着眼,想要仔细看清楚那个文身的具体形状。但梁亦封转身的动作很快,他拉着衣服想要扣上纽扣,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扣纽扣。
钟念在原地怔了怔,到底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她起身上前,轻声说:“我帮你扣上。”
梁亦封松开手,专心的和沈放打电话。
钟念的手指搭上白色的纽扣,她低眉敛目,在扣纽扣的时候不经意的掀开他的衣服,那个“心脏”形状的文身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起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的,还有——今心,这两个字。
像是电影画面一般,钟念的脑海里闪过好几个画面。
最后定格的那一幕,是她家那个拿错了的行李箱,行李箱上刻了两个字——今心。
她不是单纯幼稚的人,不相信有那么多机缘巧合,这座城市或许真的存在今心这个人,但这个“今心”是绝对不是拿错行李箱的人。
而且今心、今心……
上为今,下为心,是为念。
钟念很快就回过神来,她眼眶微湿,帮他扣好衣服纽扣。
继而转身拿起自己的手机,想要拨电话出去,但纠结许久,仍旧是放下手机,当做没事发生过一般。
梁亦封很快就打完了电话,他看向她:“把鞋子穿上。”
钟念问:“怎么了?”
梁亦封:“找到人了。”
钟念边穿鞋边问:“进我家的人吗?找到了?”
梁亦封:“嗯。”
钟念按了电梯,两个人一起进去,下楼。
梁亦封说:“人在沈放那儿,我们过去看看。”
钟念:“好。”
梁亦封的车开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沈放住的别墅区。
下车以后,就被人带到了沈放家的车库里。
车库里只开了一盏灯,沈放在外面玩着手机,时不时的拍一下身子,这个季节多的是蚊子,他还穿着短裤短袖,在等梁亦封过来的时间里,身上多了不少个包。
一见梁亦封来了,他腆着笑过去:“嘿嘿,三哥,你来了。”
梁亦封没给他好脸色看:“嗯,人呢?”
沈放:“在里面,进去看看吧。”
梁亦封和钟念对视一眼,然后走了进去。
车库里有个人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的衣服泛黄,还有着明显的鞋印子,穿着质朴,脚上穿着双布鞋,一走进,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钟念走进去,仔细的看了眼这人,惊讶:“这个是不是在医院闹事的人?”
梁亦封不太记得:“哪个?”
“就我去医院谈消防演习流程那天,遇到的医闹。”钟念的记忆力明显比梁亦封好太多,她对于人和事的记忆向来很好,“你还记得吗?”
钟念这么一说,梁亦封也有了点印象。
梁亦封走过去,他实在是嫌脏,用脚踹了踹他。
那人似乎是喝醉了酒,此刻对梁亦封嘿嘿嘿的傻笑。
“……”
梁亦封看向沈放:“什么情况?”
沈放走过来,说:“据说是在医院被嫂子给揍了,一时不解气,就跟踪嫂子,后来发现嫂子住的地方保安不是很严,而且是指纹锁,一下子就解锁了……喂,嫂子,你怎么就用指纹锁呢?那玩意儿巨垃圾你知道吧。”
钟念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不过是在医院让他失了面子而已,何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梁亦封扫了沈放一眼:“废话很多,闭嘴。”
沈放乖乖合上嘴。
梁亦封看向钟念:“你准备怎么处理?”
“报警吧。”钟念说,“让警察处理吧。”
梁亦封几不可查的蹙了下眉:“警察的处理,大概就是关几天,然后再把他放出来。”
钟念扯了扯嘴角,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下:“还能怎么样呢,总不可能让他赔钱啊。”
这人一看就没什么钱,即便真叫他赔钱,估计也是无赖般的赖账,然后——在不知名的某天,再一次展开报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钟念想,这世上还是这条命最重要。
沈放“啊”了一声,挠挠头:“三哥,真报警啊?”
梁亦封在钟念面前似乎很少做主,她说什么,他都依。
就如此刻,他轻哼一声:“嗯。”
沈放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在他来之前,沈放都做好了给他递刀的打算了,或者递棍子也行,医生这职业没什么优点,唯一一个好处大概就是,知道打人哪儿不见伤,却又疼的窒息。
结果没想到,梁亦封竟然云淡风轻的说,报警?
没听到他的回应,梁亦封扫了他一眼:“报警。”
沈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再三追问:“真报警啊?”
“嗯。”
“……行嘞。”
·
这件事就这么被解决了。
只是钟念暂时也不会搬回那边住了,既然已经搬到了梁亦封这里,那就在这里好好的待着,那边的房子照租,万一哪天她和梁亦封分手了,至少还有个地方可以给她安身立命。
是的,即便两个人才开始没多久,在普通情侣的热恋期里,钟念的脑海里,依然觉得某天她和梁亦封会分开,或是不欢而散,或是和平分手。
爱情本身就捉摸不透,能白头到老当然是最好,但世上哪有那么多白头到老,多的是好聚好散罢了。
隔天她就去电视台上班了。
电视台的工作压力比报社的要多得多,每个人都跑新闻,每天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来回奔波,为了电视上的出镜时长和时间点而努力。
钟念反而更喜欢这样的环境,只不过某人对此颇为不满。
钟念在外的时间越来越多,忙的时候都不怎么回家。
梁亦封原本以为自己的工作是算得上忙的,没想到她比自己还忙。
于是每每她回家休息的时候,他在床上折腾她的时间就延长了许多,次数也比以前来得多,晚上来几次,上班之前还要来一次。
钟念对此哭笑不得,总觉得他像是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摸到糖果,便撒不开手。
后来苏花朝也发现了不对,“你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啊?”
钟念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苏花朝啧了一声,“你让他节制一点吧。”
钟念幽幽的说:“说了,没用。”
苏花朝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毕竟是梁亦封啊。”
钟念当时敷衍一笑,心不在焉的想,如果他胸口的“今心”真的是“念”,如果行李箱上的“今心”也真的是“念”,那他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在等自己?
钟念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心慌。
她最怕这种无声无息的付出,这让她心里会有愧疚感。
像她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哪里值得他这样的等待呢?
而且……
梁亦封那么讨厌等待,怎么可能等她?
等一个看不见的未来,等一个归期不定的人,不像是梁亦封会做的事。
钟念就这样慢慢、慢慢的安慰着自己。
她的潜意识里,仍旧是害怕有人这样的爱自己的,毕竟她这样的人,给不了对方同样的爱,不平等的爱情,到最后会碎的不堪一击。
只是也来不及她多想这些,七月底,南城的台风季彻底来了,紧随其后的是特大暴雨。
暴雨席卷了整座城市,下水系统在暴雨面前像是失效一般。
刚开始的暴雨众人都以为是台风季带来的暴雨,然而连续下了两天之后,下水系统彻底崩溃,南城机场停运,高铁站和火车站也停运。
大雨瓢泼,低处的房子一楼已经积水,部分小区因为年代久远,电路老化,出现了停水停电的状况,生活垃圾在城市街道随处可见,污水席卷了这座一线都市。
梁亦封和钟念恰逢都休息,然而一个电话打过来,两个人都回到工作岗位。
暴雨路滑,车子失灵导致许多人出现车祸;原本下雨天的状况就很多,此刻更是事故多发,医院人手不够,原先轮到休息的医生全都叫回。
电视台需要跟踪报道这次暴雨带来的影响与后果,每个人都带了一个摄影师,在这个城市的几个交通要塞地进行实时的新闻播送。
在前往采访地之前,摄影师准备驱车前往,然而地下停车场内,积水已到小腿肚处,外面估计水位更深。
摄影师年纪比钟念大一些,平时喜好健身锻炼,身材宽厚,他扛着摄影机,问钟念:“走过去可以吗?”
距离采访地有三公里的距离,不远,但是暴雨加狂风,使得在外行走都颇为困难。
但钟念咬牙:“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