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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船只平稳,她赶紧往后挪了?挪,而后撑着船舷慢慢抬起一条腿,从?谢明峥腿上下来。她躲进旁边的角落里,想了?想,把那片遗落的荷叶也拿了?过来,挡在头顶。
兴许是方才紧绷身体太过消耗体力?,她现在香汗淋漓,不住地往下淌。从?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整个人都?黏腻不已,一点也不清爽。
“你的病也治完了?,湖也游过了?,荷也赏过了?,我们能回去了?吗?我好饿。”她可怜巴巴地开口,既是借口,也不是借口。
她真饿了?,这会儿都?午时,又热又饿,她感?觉自己马上要昏过去了?。
“再不回去,待会儿我可能会饿晕在这里。我要是饿晕在这里的话,你还?得背我回去,多麻烦啊。”临春软声开口,听着甚是可怜。
谢明峥看她脸色确实有些?难看,想到她那娇弱的身体,饿晕过去这种?事也不无可能。
罢了?。
他轻咳了?声,强行压下自己的那点旖旎念头,从?旁边拿起船桨,划动船只。全程一言不发,只有无尽沉默,甚至背对?着临春。
临春看着他背影,觉得他真挺奇怪的,到底在生什么气?
他不是能立起来吗?还?生龙活虎的呀。
不应当?为这事生气吧?那气什么?总不能还?是为她生气吧?都?这么久了?,他应该早就已经习惯她是他的药这件事了?吧?
想不明白。
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临春觉得谢明峥也挺难懂的。
一定不是因为她笨,就是谢明峥太难懂。
谢明峥机械而重复地摇动船桨,在这周而复始的举动里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方才她坐下那一下,实在……
太过挑战他的理?智。
温香软玉在怀,且以一个如此暧昧的姿势,任是君子,恐怕也难以坐怀不乱。更何况,谢明峥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他从?来不是君子,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方才那一会,船只摇动,一下一下,他几乎用?尽了?自己的理?智,才没有继续做些?什么。天知道他多么想扣住她的腰,将她据为己有。
她居然还?问?,他为什么闭眼睛?
谢临春永远如此,不知自己到底有多撩人,不经意间搅乱一池春水,还?总认为自己无辜。
谢明峥眼前忽然晃过她的眼睛,那双如同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睛,的确无辜又单纯。
而无辜又单纯的东西,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毁灭。
他最想要毁灭那双小?鹿眼睛的事,是叫她在床榻之间哭。
他又觉得自己失去耐心。
隐约地失控。
这种?失控感?在与她一起的这些?日子里,频繁地出现。
他不论面对?怎样的事,都?甚少会觉得失控,这辈子全部的失控好像都?用?在她身上了?。
谢明峥回头看了?眼少女清瘦的背影,碧绿的荷叶遮在她头顶,一截白玉般的脖子在荷叶上若隐若现。她倚着船舷,脑袋低低的,无精打采。
谢明峥收回视线,那点躁郁慢慢消散。
终于回到岸上,临春已经急不可耐,她跳下小?船,忙不迭要回去吃饭。但当?真饿急了?,腿都?有些?虚,下船时软了?软,差点没站稳。
被谢明峥眼疾手快捞起来,临春道:“谢谢你。”
她又小?心觑了?眼谢明峥小?腹往下的位置,平坦的。
谢明峥看着她,临春咳嗽了?声,自己站稳,往前离开。
谢明峥跟着临春回甘露殿,小?厨房早早备着午膳,临春下了?步辇,快步往殿中偏厅走。谢明峥以为她急着去吃饭,却听见她吩咐碧云,道是备水沐浴。
临春的确很饿,但一身黏糊糊的更不舒服,她不想这样用?午膳。
谢明峥在一旁的罗汉榻上坐下,没说什么。临春快步进了?净室,净室内设有恭房,她一拐,进了?恭房。
其实除了?饿和热,还?有一条她很着急的事。兴许是今日葡萄吃得太多,她好像有些?内急……
尤其是方才船只晃动不停那会儿,她坐在谢明峥腿上,非常内急。
可这种?事如此隐私,她不可能说得出口。
临春褪下衣裙,却又忽然觉得好像没那么急了?,但还?是解决了?一下,方才回到净室。
因临春夏日爱沐浴,甘露殿的热水常备着。净室里有一设置,可直接引烧好的热水进浴池。碧云便趁着放水的功夫,去准备临春换洗的衣物。
待碧云带着换洗衣服进来的时候,见临春已经自行褪下衣裙,进了?浴池,不由有些?诧异。因她平素是要等自己伺候的。不过碧云虽有些?奇怪,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并?没多问?。
见碧云没有怀疑,临春松了?口气,缓缓滑入浴池,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浴池里。
方才她解决内急时,看了?眼亵裤,竟然发现有些?极为轻微的水渍。当?下觉得五雷轰顶,自己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发生这种?事,呜呜呜呜呜,不能让碧云她们知道,好丢脸。
第33章 第 33 章
临春在水中憋着气好一会儿; 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让她想起那一回溺水,猛地从水中探出头?来,大口呼吸; 扶着身后的浴池池壁站稳。
碧云走近; 伺候她沐浴。见临春脸色恹恹; 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闲谈一般问起方才?游湖的事:“娘娘怎么无精打采?可是方才游湖累着了?太阳那?么晒; 莫非是中了暑气?”
碧云与朱弦同?临春关系亲近; 私下里交谈时比寻常主仆更随意一些?。临春不是那?种爱摆架子的人,甚至有些?懒散。她自己都不清楚,当年为何非得向谢明峥摆那通架子。
她方才在水里憋气的时候就在想这件事; 好后悔,当年要是没惹过谢明峥; 兴许他今日做了皇帝; 便会放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条生路。
总而言之?,倘若她与谢明峥没什么交集; 那?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了。她也就不会有这么丢脸的时候。
临春叹息声无声无息砸在水面,仿佛给?水面砸出一圈涟漪; 她道:“是有点累,又晒又饿又累。”
临春一边说着; 小腿蹬了蹬水。这是她的习惯; 玩心重; 沐浴时便爱玩水。
水花溅在自己身上,临春蓦地想起船上发?生?的事,动作陡然僵住; 腿停在半空。她目光定在自己膝盖的痕迹上,果然; 原本还?是红色的印子,此刻已经变成了青色,隐约透出些?许紫。
原本她都忘了膝盖上的伤,这会儿看见?了,疼痛感顿时袭来。
她嘶了声,皱着眉头?。
碧云顺着临春的目光望去,也瞧见?了那?一团青紫,咦了声:“娘娘这里怎么伤着了?不是去游湖么?”
临春脑子里闪过那?些?记忆,含糊道:“不小心在船上摔了一下,磕到了。”
临春皮肤白,在热水氤氲下显得有些?粉,那?点乌青在上头?显得格外醒目。碧云不由皱眉道:“待会儿给?娘娘准备些?药膏,瞧着真糟心。”
临春嗯了声,因肚子饿,没在沐浴上多耽误时间。沐浴过后,临春神清气爽,她换了身荷色的束腰裙,穿过竹帘,像极了方才?看过的荷花。
谢明峥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临春被他看得不自在,微耷拉着嘴,想到今日发?生?的那?些?窘迫事,每一件都难以接受。
临春别过视线,看向已经布菜完毕的长方桌,落座。她头?发?松松垮垮随手?挽髻,露出纤长一截手?腕,谢明峥终于收回视线,拿起自己筷子。
这一顿饭吃得沉默,谁也没说话。
临春委实饿了,因而吃得很快。用过午膳,谢明峥回两仪殿处理政务,临春抱着冬冬,兀自郁闷。
她尚不知如何处理那?条亵裤,没拿给?碧云,自己藏了起来。多么丢人的罪证,要不然偷偷扔掉?
可若是扔得不够隐蔽,万一被人发?觉,岂非更尴尬?
再不然偷偷烧掉?可她在宫中烧这种东西,也太奇怪了吧。
“冬冬,你说我该怎么办?”临春碰了碰冬冬的胡须,小奶猫长得真快,日日喝羊乳,才?多久,已经长得结实许多,优酷都不再跌跌撞撞了。
冬冬不知主人的惆怅纠结,只蹭了蹭临春的手?背,又伸舌头?舔她指尖。
痒痒的触觉,让临春忍不住想笑。
笑罢,又想到今日自己舔谢明峥手?指的时刻。
唔,她那?会儿也像冬冬这般吗?
那?其实还?挺可爱的。
忽然觉得这件事也没那?么尴尬了,不过……另一件事还?是很尴尬。临春叹了声,让冬冬自己去玩,她缓步行?至藕色帷幔边,从床下暗格里找出那?条亵裤,还?是犹豫不决该如何是好。
正当此际,碧云打起帘子进来,临春慌乱之?间,将亵裤塞进枕头?底下。
碧云取了药膏进来,给?临春涂膝盖上的淤青。临春掩藏住慌乱,起身行?至美人榻边,将裙子撩起,露出一双雪白长腿。
药膏清凉,临春半倚着金丝绣线芙蓉枕,心不在焉。碧云认真替她涂好药,又道:“听怀文公公说,陛下有意上墨玉行?宫避暑,肯定会带上娘娘一起去。奴婢们现?在便准备着,给?娘娘收拾行?囊。”
“嗯,好。”临春应了声。
碧云看她神色恹恹,仍当她是被晒着,中了暑气。可她癸水才?走没几日,不适合用冰镇汤饮,只好道:“药涂好了,娘娘小憩会儿吧。”
临春仍是嗯了声,松开?手?中的枕头?,要躺下。碧云却忽地又咦了声,指着临春脚踝往上一点的位置,发?现?那?里有一圈红。
临春看着那?痕迹的位置,心里知道是怎么留下的,不由又想到那?个又丑又硬的东西。第一次碰到时,她觉得很怪异,如今接触多了,都有些?习惯了。
只是……
她突兀地想到那?个丑东西戳到别处的感觉。
好怪异。
临春又想到了那?条亵裤。
她心里烦躁之?意起,根本没有小憩的心思,对碧云道:“你去把我从前练如梦那?套衣服找出来。”
如梦便是临春初遇谢明峥时跳的那?支舞。
她想到答应过谢明峥的,要给?他跳那?支舞,也该练起来了。
碧云应声而去,取了衣服来,替临春更衣,又有些?诧异:“娘娘怎么想起跳这支舞了?”
临春抬手?,调整衣裳,“跳给?……陛下看。”她及时改口。
碧云哦了声,有所了悟:“不过娘娘都两年没跳过这支舞了吧。”
她记得这支舞是陛下与娘娘初见?时跳的,后来先帝万寿节,自家殿下便跳了这支舞给?先帝祝寿。
难不成,陛下真是对娘娘一见?钟情?
临春换好衣裳,从全身铜镜中看了看自己,“好了,你们下去吧,我自己练会儿舞,若是有事再叫你们。”
碧云哎了声,退下了去。
临春去了空旷的偏殿里练舞。
时隔太久,她跳起来颇为生?疏。加之?心中烦闷,便更没有效果,怎么跳怎么觉得不顺手?。她有些?烦躁地盘腿坐在地上,垂头?丧气,想哭的情绪,说来就来。
眼泪霎时间沾湿睫羽,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呜呜呜呜,好难过。
为什么她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尿裤子?为什么她跳不好舞?为什么她不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越想越难过,临春兀自在偏殿里哭了许久,眼睛都有些?肿。这幅样子,瞒不住自己哭过的事,被碧云她们问起,她只好随口扯谎,说因为跳舞跳不好,所以哭得厉害。
碧云她们不会怀疑,临春自幼是这副爱哭的性子,哭泣的理由非常五花八门?,难以言说。旁人听来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她们却早已经习惯了。
碧云哄道:“娘娘别难过,时间还?多着,今日不会跳,明日总会跳的。”
临春唔了声,无精打采地在榻上躺下。人痛哭之?后便容易犯困,临春躺在美人榻上,不知不觉有些?困倦,就这么睡过去。
直到暮色四?合,她才?醒来。
醒来时殿中已经掌灯,昏沉光影唤不醒沉睡的脑子,临春有些?懵着,听见?身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醒了?”
是谢明峥。
他坐在榻边的圆凳上,手?肘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看着临春。
临春感觉嘴角有些?湿润,疑心自己又流口水,赶紧拿帕子擦了擦,“什么时辰了?”
谢明峥道:“反正不早了。”
临春擦干净嘴角,又觉得嘴巴里涩涩的,有些?发?渴,不由吞咽两声。
谢明峥将她动作尽收眼底,垂眸敛下暗淡眸色,将手?边的茶水递过。
临春仰头?饮尽,喝得太急还?被呛到,茶水从她嘴角往下淌进脖颈。她这会儿还?着那?身舞衣,肩颈都没遮蔽,大片大片的白映入眼帘。那?水流从她脖颈一路往下,落在胸口,浸湿了胸口那?抹红色。
临春掩嘴咳嗽了声,将茶盏放在榻侧小方几上,道了声谢。见?谢明峥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