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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云扶低道:“现在不要说这个好不好?”
“……好。”
她知道现在的桂云扶不太对劲,但不明白是什么导致了他这样。
是冷?是雨?还是……外头的雷鸣?
她蓦地想起之前走时,桂云扶拉住她说了一句:“要下雨了”。
难道那是变相的挽留?
但她没听出来?
好像……好像只有这种解释了。
她突然想扇自己一巴掌。
桂云扶原来怕雷声。
可是为什么?
疾雪本来想问,低头看了眼他苍白又安静的脸庞,决定等明天雨停了再说。
一个人有些孤单。
两个人相偎着的话,外头的雨声都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疾雪又做了那个古怪的梦。
她也又成了那个陌生的女人。
男孩生来就比常人羸弱,所以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他是母亲的试验品。
试验品不是人。
物品没有自由的权利。
疾雪在梦里粗暴地抓住了他,看着他怯怯的表情,毫不留情地掰开他的唇齿,用最锋利、最尖锐的钉子在他的口腔里刺穿他的舌头。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直到成功为止,一直重复。
但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过。
魔域又下雨了,好大的雷声,越是如此,疾雪的心情就越是焦躁。
“你为什么要反抗?这是为了魔域!你不想魔族变得比以往强盛吗?”
“阿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求你……”
男孩细碎的哭声又轻又低。
清晨的光透进来。
疾雪醒了。
意识还有点恍惚,毕竟上一秒她还是别人。
等了好一阵,她才回忆起梦里的场景。
魔域、男孩,还有不认识的女人。
但依旧很模糊,从场景到他们说的话都很不清楚。
头痛。
她摸摸额头,这才发现旁边的重量已经没了。
“醒了?”
她抬头,桂云扶正俯视着她。
他雪白的袍衫没有一丝褶皱,眉眼瑰丽,神色平静,映照着微醺的晨光,好看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疾雪总算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你怕打雷?”
桂云扶倒没想到她一醒来就问这个,啼笑皆非:“你猜?”
“我猜……”
“天色不早了。该去村里了。”他打断她的话,嗓音还残留着一点沙哑,足以证明昨晚那个不是她的臆想。
他背过身走出寺庙朝她勾勾手:“不过来就丢下你走了。”
“……”明明就是怕打雷,还不让她说。
“来了。”疾雪站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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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二人来到村子里; 庄晓月等人已经在村口等着了。
疾雪昨天跟织桑约好今早来找她,所以很理所当然地蹭了顿早饭。
之前那餐午饭是织桑下的厨,今早这顿则是她那位童养夫做的。
但他的做饭水平似乎……不怎么样。
看着桌上那一碗黏黏糊糊的黑色不明汤汁; 众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庄晓月大着胆子问:“那个……这是,什么?”
“你叫我千令就好了。”少年叉着腰,笑眯眯地给众人介绍:“这是我特制的绿豆藕粉汤; 甜甜的还养胃; 是织桑姐教我的。你们别客气,尝尝看吧。”
疾雪摸着下巴; 先是横着看; 然后再竖着看; 愣是没看出哪里是绿豆哪里是藕粉。
这是人类能做得出来的食物?
“我可不喝。”柳南一脸嫌弃:“你们平时早饭也吃这个?”
“平时是织桑姐做饭; 但她今早腿又疼了。”千令拿木勺盛了一碗硬要塞给柳南:“来嘛; 我的厨艺也不赖的; 尝尝嘛!”
“不不不不不!不要!救命啊!”
“千令。”这边正闹腾着,织桑杵着拐杖掀帘子出来:“别闹。人家不想喝就算了。”
千令不情不愿把碗放回去,上前去搀她:“你怎么又起来了,今天就躺着休息嘛。”
“没事。小伤。”
“什么小伤,明明流了好多血。”他紧张地盯着她的腿:“如果织桑姐的腿真的好不了; 我以后就一直照顾你。进出我都背你。”
织桑摸他的脑袋:“你才多大就说以后?”
“我不小了!”千令掰掰手指:“一、二、三……我就比织桑姐小了五岁而已。”抓住她的手看她:“我长大了可是要娶织桑姐的。”
这两人说起话来就忘记了周围; 尤其是千令,望着织桑的眼神可谓含情脉脉、爱意满满; 是旁人看了都要脸红的程度。
疾雪不禁沉思,自己跟桂云扶相处的时候,不会也是这副傻脸吧?
她问怀青。
怀青促狭地哼笑:“比这还傻。”
疾雪:放屁; 不可能。
千令把织桑扶着坐下以后就转身又盛了一碗汤; 桂云扶反应最快; 把自己面前那碗轻轻往桌子中央一推,冲织桑道:“要是今天不方便……”
织桑道:“没事,方便的。我这伤也就起床那会儿痛一下。”
众人赶紧跟着插进话题,成功把话茬从“吃早饭”转到了“干正事”上。
因为织桑下午还要干农活,也就早上有空。疾雪跟她商量一番起身:“那就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之前说的那个地方。”
织桑点点头,嘱咐千令:“你在家里好好待着。”
一行人就要出发,桂云扶却没动,疾雪走到门口回头喊他,他低着头,语气有点恹恹的:“没睡醒,你们去吧。”
“?”疾雪不疑有他:“那也行,你在这里稍微休息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因为昨天桂云扶的话,柳南此时俨然已经觉得自己和他是同一阵营的,要留下来陪他。
桂云扶道:“你去。”
“但是……”
“去。”
这商人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如果能和他搞好关系,未来将是自己麾下的一名得力大将。
柳南聪明地决定不在这时忤逆他:“行,我去帮你偷听偷听他们的情报。”说罢跟着疾雪等人而去。
屋里这下只剩千令和桂云扶两个人。
哦不。
还包括藏在他袖中的当康。
千令还在捣鼓自己那碗黑乎乎的汤:“为什么大家都不喝呢,我觉得挺好的啊……”
“把储灵袋打开。”
当康听见桂云扶以极低的音量说。
“啊?”他道:“但是,他不是凡人吗?你要干什么?”
“打开。”
千令又盛了一碗汤,一边用勺子摇匀一边转身:“我的手艺真的很好的,你要不要喝点……”
抬头,他看见桂云扶静静冲自己伸出一根食指。
他歪了下脑袋:“你干什……”
——哗啦。
瓷碗砸落,汤汁飞溅,灵力从千令的脸颊边擦过去划拉出一道血痕。他躲开了这一击,手掌利刃如鬼魅般朝桂云扶袭去,可“滋”的一声,没能在那道灵力屏障上留下半点痕迹。
倒是他的指甲,竟然出现了几道裂纹。
穴鼠已经显出了一半的原形,脸还是少年的脸,但尾巴细长,爪牙如刃,全身被一层灰褐色的皮毛覆盖,猩红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桂云扶。
“老鼠就好好挖洞,学什么人下厨。”桂云扶放下手指:“作践食物。”
“你……你到底是谁……”千令毛发倒竖:“那些修士根本没发现!”
“你气息隐藏得这么好,那些小修当然发现不了。”
“那……那你是怎么……”
桂云扶懒散地笑了下:“你身上的土腥味太臭了。”
他再次抬起手指,千令已经见识过那道灵力的威力,自己绝对不会是对手,他节节后退:“你想干什么……”
“村民所说的大妖在哪?”
“没有大妖,这个村里根本没有大妖。真的。那些村民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什么。”
“我知道。”桂云扶对他的颤抖无动于衷:“我在问的是,引起这出异变的主谋,在哪里。”
他这说法很奇怪。
意思就好像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在找的是什么。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它在哪里。
千令已经躲到桌子后面:“你、你先答应不伤害我。”
桂云扶本来也没兴趣杀它:“行。”
千令把尖爪和皮毛都收了回去,小心翼翼探出头:“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我好像没说过还要答应你什么要求。”
“就一个小小的要求!不难!”
千令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桂云扶找了张椅子坐下,眯起眼睛,架起一条腿悠悠地晃荡:“那你跪下求我,我开心了自然答应。”
“你!”
千令看得出来,眼前这个青年对他抱有一种不太明显的厌恶。那不是朝着他来的。非要归类的话,大概……是一种迁怒。
可千令不能在这里和他起争执。
所以就算倍感屈辱,却还是慢慢吞吞地跪行到他面前。
桂云扶翘起来的那只脚上穿着云靴,雪白的料子绣着金丝暗纹,奢贵优雅。而那条腿又长又直,匀称纤瘦,让人联想到一种名贵的瓷器。
“求、你。”千令艰难地发音,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青年:“这样可以了吗?”
“先听听你的要求。”依旧架着二郎腿,桂云扶的视线含笑却冷漠。
“不要把我是妖兽的事告诉织桑姐。”少年急道:“我就这一个要求!”
“原来如此。你还瞒着那个凡人。”
“我……”千令支吾道:“织桑姐是我的恩人,我是来报恩的。如果被她知道她那天救下的穴鼠是我,那我的道行受影响,就再也没法化成人形了。”
妖兽跟修士差不多,讲究一个道行的修炼。
想要化作凡人的姿态就需要消耗自己的道行。但其中禁忌是,不能被真正的凡人堪破伪装。否则道行会反噬自身。
像这种和凡人坠入情网还妄想能修成正果的妖,桂云扶见得太多了。
他并未因这话显出多少动容,只觉得畜生果然愚蠢。
“你藏在这个凡人身边多久了?”
“……一两年了。”
“那你看过凡人的话本子吗?”
“话……话本子?”千令被这个唐突冒出来的词搞得愣了一下:“看是看过……但你为什么这么问?”
桂云扶道:“书生和千金小姐。”
“书生……和千金小姐?”
“是一个为了虚无缥缈的目标孤注一掷的故事。”他道:“我看到你,突然就想到了这个故事。”
千令似懂非懂:“你如果要说我这么做是在孤注一掷,那……的确是。”
“不错。”桂云扶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他:“很勇敢。也很滑稽。”
没等千令皱眉反驳,他已经放下腿起身:“我答应你的要求。现在,轮到你了。”
……
如织桑之前说的。
村外的一片林子的确像是蝗虫过境一样,一点生命力的绿色也没能留下。这么大的森林一夜之间被毁,只有可能是什么大妖所为。
虽然疾雪压根儿就没嗅到一点大妖的气息。
小妖的话,疾雪倒是发现了一只。
织桑身边那个做饭很难吃的童养夫。
怪不得那碗汤一股怪味,搞了半天根本就不是人做的。
但那种修为的小妖,不太可能是作乱的元凶。所以疾雪刚才在屋里也没多在意。
“尊者,你看出什么了吗?”织桑在一旁问。
疾雪道:“吃草的。长尾巴的。我倒是想到了好几十个这种习性的妖兽。”
但就算知道是什么妖兽,没法把它揪出来也是个问题。
而且,这林子有点怪。
不被灵气包围就算了,居然还能嗅到一点瘴气。
这可是距离仙门很近的地方。
柳南看疾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凑过去问:“阿雪,你有什么发现吗?”
“恶不恶心,别叫我阿雪。”她道:“暂时还没有。一筹莫展。”
柳南倒也不意外。
这种他在游戏里听都没听过的路人NPC,真能有什么作用才有鬼了。只可惜捞不到好情报,一会儿回去没法刷商人的好感度了。
不过计划肯定是在循序渐进的。
商人把他拉入了他的阵营这一点,就是证据。
很好。一切都在按好的方向发展!
回去的路上,保险起见,疾雪还是跟织桑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千令的事。
据她说,两年前的冬日,千令伤痕累累地昏倒在村门口,被她救了回来。细问他才知道,他似乎是从山上摔下来的,不记得曾经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千令父母早亡,自己一个人住,看他可怜索性就收留了他。
“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