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无关乎容貌,无关乎地位,只要最后那个人是她,那便足矣。
一阵清风拂过,吹皱了清澈池塘里的涟漪,激起阵阵波纹往外蔓延。几只水鸟扑棱地划过水面,带起点点滴滴晶莹的水花四溅。
“王爷,咱们要回府么?”栾肃轻声问道。既然王爷心里已经有了具体的王妃人选,那他栾肃便也彻底放心了。这无趣的公主府不呆也罢,那赵府嫡女爱咋咋地,都跟他煜王府无关了。
“回吧。”楚韶曜深深看了一眼赵若歆消失的方向,点了点头。
其实今日栾肃和靳劼他们几个暗卫极力撺掇他来公主府的时候,楚韶曜就感觉到了不对。
王豹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被楚席昂那样庸碌的人给强迫到?不说王豹一个人能打楚席昂十个,只说王豹扮成女子混迹妓院那么多年,什么样惊险的场景没有遇到过,他有的是一万种方法来优雅端庄地面对嫖客的调戏却不暴露男子的身份。无论怎样,王豹都不需要他楚韶曜来救场才对。
但楚韶曜还是来了。
既是因为王豹难得向他求救一回,也是因为,他想最后再看一眼赵府嫡女。
其实他在一直以来,对赵府嫡女真得没有什么念头,他楚韶曜从来都不会是去觊觎自己侄媳妇的人。只是那日除夕宴,赵鸿德突然说要将女儿献给他暖床,一下子便勾起了他心底深处的那团子邪火。
他承认,年少的时候,他的确是少年慕艾地对漂亮的赵府嫡女动过心。所以在那一瞬,他才会被赵鸿德的提议给吸引到。
但也仅此而已了。
在知道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以后,他很快便熄灭了对赵府嫡女的念头。他楚韶曜,从不会去强迫任何一个不喜他的女子,包括赵府嫡女。
而在得知废腿其实是女子之后,楚韶曜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后,也终于确定。他对赵府嫡女,不过是因色起意。而对废腿赵麻子,却是真正的陷于人品。
他更愿意和赵麻子携手一生、相濡以沫。
他愿意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分享和奉献给她。
至于赵府嫡女,在今日所见的最后一眼之后,就让她彻底过去吧。往事随风,不可追忆。祝君安好,愿尔幸福。
楚韶曜低垂眼眸,修长的手指旋转着乌金匕首,绮丽俊美的面庞闪过一丝笑意。
“再见。”他说,“胖娃娃。”
公主府的一处厢房里,赵若歆刚由内到外地换上了纪静涵送来的干净新衣。此刻她正裹着被子,由着丫鬟青桔一口一口地喂她姜汤喝。
“好孩子,你可认识我?”安盛侯夫人从青桔手中接过姜汤,摒退了房中所有的丫鬟,坐到床边柔声地问道。
“当然认识,您是陈侯爷的夫人。”赵若歆笑着回答,“方才多谢您施以援手,将自己的披风借给我。”
陈夫人喂了一口姜汤送进赵若歆的嘴里,感叹道:“你只知道我是陈侯的夫人,却不知道我还是你母亲最亲近的手帕交。”
“您是我母亲最亲近的手帕交?”赵若歆奇了,“可这么些年,我从未见您与府上有过来往。”就连会认识陈夫人,也是因为陈小侯爷老追着她赵麻子蹴鞠,她才会在每年的宫廷宴上格外关注了陈夫人一眼。
“往昔见你过得好,就不忍心去打扰你。”陈夫人说,慈爱地摩挲着赵若歆的头发:“可如今听说你想和三殿下退婚,我便过来看看。”
“看来我的那点子事情的确传遍了京城,让侯夫人见笑了。”赵若歆羞赧地说。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陈夫人眼中泛着泪,突然怒骂道:“是那狗皇帝的狗儿子不珍惜你!”
“夫人?”赵若歆愕然。狗皇帝和狗儿子这种话,难道不是只能在心里想想的么,怎么还骂出口了?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陈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勉强笑道:“你素有才女之名,应当见多识广,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家老爷乃是军中人士吧?”
赵若歆点头。
安盛侯陈明维手握军权、坐镇一方,深受皇上忌惮,也就楚韶曜那样暴戾无礼的人,才敢当众狠狠鞭挞他的嫡子陈小侯爷。
不对,鞭挞陈小侯爷的是符牛。而符牛还是皇上的人,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厢房里的氛围陷入了沉默,陈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平复缓和了下心情。
“你光知道我夫君手握兵权,但你一定想不到他的兵权是哪里来的。”陈夫人说话声音细声细语,可眼神之中却掠过肃杀之意:“我家老爷的确是军中人士没错,但起初他也不过是个当兵玩玩儿的普通纨绔,手中其实并没有多少兵权。”
“我家老爷手里的虎符,是你娘临死前亲手托付给我的。”她看着赵若歆,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娘她,是被人给生生逼死的!”
第62章 1更
赵若歆对母亲虞柔并没有什么记忆; 唯一的印象便是长房祠堂里挂着的那幅画像。从画像里可以推出母亲应是一个绝美的女子,生前许是很温柔。
除此以外,赵若歆对母亲再无其他了解。零星一点的消息都来自于街头巷尾; 百姓们对当年虞家将门女下嫁赵探花郎那场盛事的议论。可在道听途说拼凑起来的人像里,母亲又许是一个热烈似火的女子。总之众说纷纭,她也不清楚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性格。
春日宴仍在进行,上半场比了诗画,下半场又要开始比琴棋了。
然而落了水的赵若歆顺理成章地便告了辞。她的那些个庶姐妹们倒是都磨磨蹭蹭的不肯走,赵若歆也理解她们,成立日被拘在院子里难得出来一次,自然要玩得尽兴; 便自顾自地由青桔扶着,独自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好孩子; 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去安盛侯府找我。”陈侯夫人亲自将赵若歆送上马车; 殷切地嘱咐。
在她的身后; 一脸不耐的陈小侯爷不情不愿地站着,朝赵若歆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赵姑娘走好。”
赵若歆笑笑; 登上了马车。
“小姐,侯夫人都跟你说了什么?”马车上,青桔担忧地问:“奴婢感觉您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随便聊了几句家常。”赵若歆说,闭着眼睛养神:“没什么大事。”
见赵若歆神色不对,青桔吐了吐舌头,不再多嘴。
陈侯夫人说母亲是被皇上给逼死的; 因为母亲不肯将虞家军的虎符交予皇上。
可这话里实在漏洞百出。先不说虞家军的虎符为什么会在虞柔一个外嫁女的手里,只说天下皆知虞家军一心为公,虞柔又为什么要把虎符藏着掖着不肯交给圣上,而是交给自己的手帕交呢。
侯夫人支支吾吾地; 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吁!”
马车出了公主府没多远,刚拐了一个弯儿,就听见车夫一声高呼的吆喝,随即拉车的骏马一个趔趄紧急的停刹,带着朱红色的车厢剧烈地东摇西晃,车檐悬挂着的黄澄铜铃叮当作响,差点把赵若歆她们摔了出去。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以后,青桔掀开车帘骂道:“怎么回事?”
“前头一个瘸脚老汉没长眼睛,拐弯时候突然就冲了出来!”车夫又气又怒地回答。
“老人家没事吧?”赵若歆从车厢里问道。
“没事儿。”车夫拍着胸脯,有些后怕:“幸亏有这位公子替小的勒了缰绳,制住了马匹,否则真要踩到那老不死的瞎眼老汉!”
“人都会变老,不要这么说老人家。”赵若歆掀开帘布,从车厢里探出了身子。
前方一个穿着破烂灰布袄的瘸脚老汉正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布满褶子的蜡黄脸颊又惊又惧,看向马车的眼神写满了仓惶与害怕。
而她们马车的缰绳正握在一个身着月白华服的俊美男子手里。
俊美男子显然是路过的世家弟子,他一身的气度矜贵逼人,但为人却十分谦和有礼。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车夫以后,就缓步上前,低声轻柔地安慰起地上的瘸脚老汉来。
赵若歆扶着青桔的手下了马车,见此场景对此华服公子倒是很有好感。
“老人家,没事儿吧?”赵若歆走到摔倒的老汉跟前,“有没有伤到哪里?”
“扰了贵人出行,贵人勿怪,贵人勿怪。”瘸腿老汉跪在地上,仓惶地不停磕着头,一身灰扑扑的破烂袄子又脏又臭,散发着难闻的腐烂味道。
“别磕了,这位姑娘看着心地善良,断不会责怪你的。”华服公子不忍地说。他并不嫌弃老汉身上的脏臭,而是弯下身子,伸出一双修长干净的大手,亲自将慌张失措的老汉从地上扶起来。还轻轻替老汉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这才仔细劝慰道:“老人家,你好好给这位姑娘道个歉就行,不必磕这么多头的。”
“不必道歉。”赵若歆连忙说道,“本就是我们冲撞在先。”她回头吩咐青桔递了几颗碎银子上去:“老人家拿这些银钱去医馆,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就当是小女子给您赔礼了。”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瘸腿老汉喜滋滋地取了银子,三跪九叩地走远了。
“方才多亏了公子帮忙勒住缰绳。”赵若歆又看向旁边的华服公子。此人一身月白长衫,头发用紫金白玉冠高高束起,目若朗星、若树临风。最难得的是周身丝毫没有寻常世家公子的轻浮纨绔之气,令人见之忘俗。赵若歆不由微笑道:“若不是公子出手相助,今日恐怕要酿出一桩悲剧,小女子在此谢过公子。”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姑娘客气了。”俊美男子低眸,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随即他举起手朝赵若歆回礼,眸中之气清正俊逸,不见一丝邪念:“在下姓席名仇。瞧着姑娘有些眼熟,似是与在下前些日子在香山遇到的一位女子神似。在下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可是姓赵?”
“小女子——”赵若歆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她重重地朝后跌落倒去。眼前场景渐渐模糊,所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是忠心的丫鬟青桔箭一般地冲了上来,一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同时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叫做席仇的俊美公子。
楚席仇:……
青桔:保护呱呱,人人有责。
赵若歆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女子香闺。
入目便看到一顶重重叠叠、通天落地的烟霞轻纱帷帐,以流苏银钩挽起,是最珍贵的茜粉色鲛鞘宝罗纱。旁边覆着一张沁凉又温暖的软纨蚕丝玉罗衾,藕粉色的锦被上绣满了粉白玉兰,四周堆满了粉绒毛的布偶。
床榻三尺之外置着一樽荧光粉的鎏金香炉,燃烧着缕缕轻烟。
烛台往外横着一张紫檀木雕花刺绣屏风,绣着成朵成朵的浪漫粉玫瑰。云顶鸡翅杞梓木的房梁上,悬挂着上百盏桃粉琉璃做的水晶壁灯。
宝顶正中间拱聚着一颗硕大无比的粉钻夜明珠,熠熠生辉地散发着樱花般的柔粉微光。
……
房内处处摆设无不极尽奢华,无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很显然,这是个豪门望族的贵女闺阁。这女子显然相当豪阔,就是审美可能不大好,竟然把整间屋子都布置成粉红一色。
赵若歆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千百般的念头。
她怀疑自己又穿了。
穿到了某个酷爱粉色的娇俏女子身上。
“回来了?”耳畔响起熟悉的嗓音,如金石击玉,低沉好听,泛着清越之气。
赵若歆:!!
赵若歆仔细感受了下,她果然还是附在了楚韶曜的腿儿上。所以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楚韶曜刚沐浴过,换下一身沾着酒气的衣衫,穿了清净干爽的新衣歪在床榻上小憩。看出废腿的疑惑,他主动解释道:“这是王府的另一处别院。本王原来下榻的地方靠章邰院太近,施工太吵,便搬到这个别院来了。”
赵若歆:……
你煜王的别院为什么画风如此独特?
还未等赵若歆拖过沙盘询问,她便听到楚韶曜状似不在意的问道:“这屋子是本王随便装修的,好看么?”
楚韶曜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什么波折。但你就是能诡异地从中听到一丝炫耀和邀功的意味。
赵若歆停顿了良久,没有昧着良心回答这个问题。
她在楚韶曜拖过来的沙盘上写字问道:“你为什么会把房间都装成粉色的?”她一言难尽地写道:“你不是最讨厌粉色么?”
“本王不讨厌!”楚韶曜眉毛一挑,高声回答,缓和语气道:“过去是本王愚昧,意识不到粉色的美丽。但是这些天里本王仔细地思考了下,粉色确实鲜嫩,让人看了心情愉悦,于是便爱上了。”
废腿明明是个爱俏的娇气小姑娘,却硬是随着他过了那么久的朴素日子。从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他楚韶曜当然要尽可能地进行弥补。
只是改个卧房的颜色而已。只要废腿住得愉悦,就算让他楚